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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峰双星-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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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少年人正是沈谦,而这一切都是预谋。
  但如非淳于灵太行四剑麒麟双杰不愿受韩广耀胁迫,有损武林声誉,与沈谦定下釜底抽薪之计,事情未必如此圆满顺利。
  蒙面少女不言而知是韩玉姗,她素来冷面辣手,对年轻少年略无好感,但一见沈谦,平静的芳心中不禁顿起涟漪。
  这是真感情流露,而不是娇揉做作,千言万语尽在脉脉含情的秋波中表露无遗。
  沈谦目送韩玉姗淳于灵身影消失后,才转身进入石屋换了一袭雪白长衫,飘然望少林走
  口口 口口 口口
  达摩院竹林之前聚立着百数十僧人,屏息肃立,神情甚是庄穆。
  片刻,达摩院内传出三声清罄,只见掌门人了尘上人由竹林中走来,群僧均双掌合什躬身下拜。
  了尘上人沉重说道:“本座忝膺掌门,廿余年来无德无能,未能将少林宣扬光大。愧疚良殷,幸能得风平浪静,安然渡过。
  但今日本门正处於累卵之危,千钧一发中,黑煞门中倒行逆施,迭次侵扰本寺,非但屠戮增重杀孽,而且盗去‘诸天佛法真诠’。
  为了重振本门声誉,本座痛下决心追还及与各大门派联合声讨伐罪,但黑煞总坛所在隐秘异常,无人可知,是以本座昨晚密遗天王殿护法了空大师离开本寺,侦访黑煞总坛究在何处”
  说此,忽见林荫小径中知客灵宏飞奔而来,倏然止口,问道:“灵宏,为了何事匆匆忙忙?”
  灵宏躬身禀道:“神丐奚子彤檀樾求见掌门。”
  了尘上人哦了一声道:“就说老僧出迎。”
  哈哈长笑扬起,一条身形疾掠而来。
  只见邋遢神丐奚子彤大笑道:“不敢当掌门人出迎,老要饭的惊扰失时望于见谅,掌门人办正事要紧,要饭的尚不急着要走咧!”
  了尘上人微笑道:“那么老衲告罪了。”
  目注群僧,正要启齿之际,又见一僧领着白衫飘飘的沈谦走来。
  沈谦急行了两步,向了尘抱拳施礼道:“在下沈谦路经汴梁,途经古吹台下,发现贵门了空大师受伤沉重,奄奄一息倒在一株白杨树下,在下趋前察视,了空大师竟摇手阻止在下触及其体,只用指歪歪斜斜在沙地上涂了几行字迹”
  了尘上人霜眉浓聚道:“他怎不会说话,究竟受什么人暗害?沈施主迢迢奔来相告,老衲衷心感谢。”
  一面说话,一面暗中察视群僧神色,果然发现十数僧人面上露出异状,却倏又隐去,上人已了然已胸。
  沈谦略一沉吟,答道:“在下发现了空大师为人点破舌喉二处主经,因之不能说话,他在沙地上书写来历姓名及身上染有剧毒外,只有寥寥十六字,沉沦苦海,罪孽深重,寄语掌门。慎防黄绿,写毕全身现出一阵抽搐,面色苦痛之极。
  在下见状虽於心不忍,又不能见死不救,急奔回汴梁,找得几个扛夫,意欲将了空大师舁至城内求医诊治,待赶回古吹台时,了空大师已失去踪迹,在下无奈只有兼程赶来报讯。”
  邋遢神丐冷笑一声道:“这小子满口胡说八道,了空大师就是这小子害死的,居然敢大胆跑上少林,信口雌黄,混淆视听。”
  沈谦韩目移注在奚子彤身上,冷冷说道:“你是少林什么人?”
  了尘上人心中大是忧急,这一切举措俱是有意安排,不想邋遢神丐奚子彤竟如没主寃魂撞上门来,如果为此另生波折,一番心计必然落空。
  上人霜眉微皱,又碍难出口劝止奚子彤,神丐也是一腔好意。
  不错,被邋遢神丐不幸而言中,这了空大师确是沈谦致其死命,但满不是这一回事,然而邋还神丐奚子彤做梦也不会知道。
  他见沈谦语气不善,怒火陡涌,大喝道:“老夫是少林宾客,要知老夫眼中从来不容砂尘揉入,你实话实说还则罢了,不然”
  沈谦冷笑接道:“不然怎么发?我本武林道义来此奔告了空大师讯息,你既非少林中人,要你喧宾夺主做什么?”
  他一见奚子彤神状装束,就知是罗凝碧所遇的邋遢神丐。
  沈谦受严苕狂暗中指教,说神丐为人骄狂自负,尤其对年轻后进常以老前辈自居,但又软硬不吃。
  如果对他恭维执礼,他不说这人没骨气,附和色笑,定无作为,因之不屑一顾,相反则又指那人傲慢失礼,数责护骂,最好就是以武功折服他。
  严苕狂深知沈谦武功经他们数人调教,堪为武林翘楚,足与奚子彤抗衡,才如此暗嘱过上奚子彤时应如何应付。
  了尘上人先尚暗陪纳罕桫椤散人一手谪教出来衣钵传人,为何如此盛气,他究竟是一派尊长,略一沉忖,即猜破沈谦定有意如此的,但不知其目的何在。
  奚子彤一声暴暍如雷道:“好小子,竟敢对老夫无礼,看来老夫心疑不差,必然不是好路道。”
  说着身形电欺,双掌奇诡无比的叠攻了九掌,漫天手影,劲风呼呼。
  沈谦轻笑一声,双臂倏抬,各出两指如戟,迅如电光石火般疾晃点去,指风潜劲永不离奚子彤双臂“曲池”穴上,攻其必救。
  奚子彤非但九招无功,而且逼得改取守势,岂知指劲依然离“曲池穴”袭来,心内极为震凛。
  只见沈谦卓立原处,略不移动半分,四指轮转如飞快攻疾取,仅展出一式“拨云见月”,却又奇奥难解。
  了尘上人看得暗暗惊心,忖道:“桫椤散人衣钵高足真是武林奇才,有其徒必有其师,桫椤散人享誉至今不衰,实有以致云。”
  群僧亦瞧得深深动容。
  奚子彤武林高手,骄狂自负,当着这多人之前竟不能战胜沈谦,反逼得落处下风,激怒得毛发根根倒立,面如撰血,倏仰身侧窜两丈开外,双掌凝式欲再度扑上
  只听了尘上人咳了一声,道:“敌我未明,奚檀樾暂平盛怒,且容老衲问明再说。”
  沈谦徐徐收臂,道:“在下所知已详告周尽,别无所悉。”
  奚子彤忽大暍道:“你是那一派中人?”
  沈谦冷笑说道:“身入武林,一定要宗属那一派为什么?你又是何门何派,先说与我听听。”
  这一问,倒把威震江湖,武功高绝,个性怪极的邋遢神丐问住。
  奚子彤虽有神丐之名,其实并非穷家帮人物,只因穿着打扮邋遢,故而武林中替他取上此名,虽敬又损,亦谐却庄。
  奚子彤张口结舌半晌,目中冷电暴涌,沉声道:“小子,老夫方才只用二成功力,你当真认为老夫无能擒你么?”
  沈谦哈哈仰天一笑,道:“你就是用上十成功力又能奈我何,看你七分不像人,三分倒像鬼,不正於外必丑於内,有能耐也有限得很。”
  奚子彤被他激得无名火直冒三千丈,咬牙怒暍道:“住口,老夫对恶行未招揭之人,从不诛戮,但老夫掌力一出虽不死亦必重伤,你肆言辱骂老夫,理该折去一臂一腿,但在佛门净地有嫌过份。
  这样吧,你拔出肩后长剑,尽力施为,老夫必在十招内夺取你的长剑,儆戒你从今以后不可目中无人。”
  沈谦轩眉长笑道:“我这长剑一出,对方亦是不死必伤,你既说此是佛门清净之地,我也不为己甚,不过十招之内你不能将长剑夺出手外,你又如何?”
  奚子彤闻言一怔,立时将一腔盛气平静了下来,头脑恢复冷静理智,仔细打量了沈谦两眼。
  只觉沈谦人品根骨无一不好,目中英华内饮,态舒神闲,不禁暗暗心惊道:“此子紫芝眉宇,气质不凡,怎么比自己还要骄狂自负。”倏又转念道:“看来他艺出高人,身手必迈出群伦,血气方刚之年,恃才傲物在所难免,我若不伸手管教於他,日后他必流入偏激。”
  心念一定当当下哈哈大笑道:“老夫十招之内不能将你长剑夺出手外,立即退出武林,誓不过问江湖之事。
  但若老夫夺出长剑,需点上你三处重穴,使你一年之内不能凝运真力,送上令师处严加管束。”
  沈谦听得前半段之言,顿生懊悔,生恐弄巧戍拙,但一闻后半段,不由失笑道:“退出武林,誓不过问江湖是非,那是你自己的事,决不能因你我拚搏胜负而相提并论,我自信你必不能在十招之内得手,不如定在五百招外吧!”
  奚子彤一声冷笑道:“你也敢这么狂!”
  一招“穿云逼月”电欺劈出,一股狂飕应掌生起,排山倒海而来。
  沈谦脚步一错,奇诡无比脱出他那凌厉掌风之外,右手倏地一抬,龙吟过处,一式“潜龙出渊”有若电奔雷闪而出,望奚子彤胸前“鸠尾”重穴点去。
  冷光匹练,剑势未至,奚子彤已感寒气逼人,只见剑光震出一朵碗大银星,竟至目眩难睁。
  他不料沈谦手中竟是切金断玉,吹毫立断的前古宝刃,不禁一震,身形疾望左斜,右掌立变“横山断江”劈向剑身,左手五指飞攫而出,扣向沈谦脉门要穴。
  变招之快,出手之疾,错非奚子彤这般成名人物是无以能得。
  但沈谦冷笑一声,剑式未撤,就势变招“挥浪斩蛟”斜切而下,左腕一翻仰掌五指望奚子彤飞来五指反扣而去。
  迅疾若电,犹较奚子彤快过三分。
  奚子彤不禁大感凛骇,暗道:“怎么此子身手如此之快,而且剑式手法神奥莫测?”
  忖念之间,双掌突地一分,略一晃肩,冲霄拔起。
  沈谦已自料到奚子彤有此一着,凌空拖掌,居高临下,用泰山压顶之势逼使自己退攻为守,先机一失,他必源源迫攻。
  是以他也一鹤冲天拔起,手中的白虹剑电疾轮转,只见那漫天寒星急向奚子彤涌袭而去。
  两人相距五尺,上下不过半身之差,半空中只见奚子彤大喝一声,双掌斜吐出去,劲风山涌,力逾万钧。
  但见寒芒万朵涌袭奚子彤身前两寸之处,倏忽之间全部敛去。
  沈谦胸前一卸一挺,就看神丐掌风半空中疾飘出去八尺,身形有若飞絮落叶一般徐徐落地。
  奚子彤也急沉落下,他在空中看得沈谦卸去掌力之法异常清楚,大感此子武功竟练到如此上乘境界,不胜诧异。
  忽目睹沈谦眼神只在自己上下打量不停,心知必有蹊跷,俯首一望,立时怔住,只见自已一身褴褛长衫被点穿了十数处巨大穿孔。
  这时了尘上人恐奚子彤恼羞成怒,咳了一声,忙道:“两位武学确是造诣精深,合老衲大大开了一番眼界,能有两位为友,实是少林之幸,但请看在老衲薄面,此扬印证显然功力悉敌,不如握手言和,请去禅房待茶,老衲吩咐数语后即前来奉陪,还有话请教这位少檀樾。”
  奚子彤突放声大笑道:“掌门人休要在老化子面上贴金,要饭的已落了败着,这是有目共睹之事。
  我老化子虽然狂傲自负,但输得光明磊落,不至於那么死要脸,这位少侠武功卓绝,就是掌门人不说,老化子还要攀交咧!”
  沈谦闯言知奚子彤为人与严苕狂所料一点不差,收剑还鞘,一揖至地,口称:“老前辈”
  奚子彤忙乱摇双手急道:“小友,请勿称要饭的老前辈,方才之事已成过眼云烟,要饭的犹未心存芥蒂,你难道尚耿耿难释於怀吗?”
  沈谦俊面一红,讪讪道:“那么在下只有恭敬不如从命了。”
  了尘上人忙向众僧说道:“天王殿护法首座了空突罹惨祸,下落不明,本庭势必改弦易辙不可了。
  待本座计虑一定后再召集你们分派任务,今晚望各守原椿,慎勿轻敌出手,听老衲之命行事。”
  说完后即转身延请奚子彤沈谦望达摩院内走去。
  群僧列队鱼贯分行散去。
  了尘上人、奚子彤、沈谦三人走入达摩院禅室,犹未落座即见了明大师匆匆走入。
  了明大师趋前一步,与了尘上人附耳低语了一阵。
  只见了尘上人神色严肃,沉忖良久方道:“师弟所料与本座相符,本座虽是慈悲为怀,但关系本门兴亡,内疾不除何以御外,决定付与师弟全权便宜行事,不过还须谨慎,务使不将风声走漏。”
  了明大师躬身领命合什而退。
  奚子彤茫不知所以,一双怪目只瞠视了尘上人。
  但见了尘上人微微一笑道:“奚檀樾是否心中有所疑惑不解是么?本门不幸,弟子中竟有黑煞门中内奸混迹在内,实令老衲痛心疾首,现已查明予以逐个清除。”
  奚子彤诧道:“黑煞门下行事异常隐秘,怎么会让掌门人发现?”
  了尘上人道:“百密总有一疏,本门能得获知有黑煞门下潜迹,也是全仗这位沈少侠。”
  奚子彤愕然望着沈谦。
  了尘上人又微笑道:“老衲与奚檀樾引见,这位沈少侠是桫椤散人、紫霄剑客南宫康侯、烟波钓客严苕狂三位传人之衣钵传人”
  奚子彤不待了尘上人说完,即一跃而起,两只巨灵手掌抓在沈谦肩上撼摇不止,面现惊喜之色。
  他微笑说道:“老弟是真的么?哈哈,如此说来输在老弟手上委实算不了什么丢脸之事,严苕狂与老化子交情莫逆,老化子还要叫他一声师叔,他现在何处,可否告知老要饭的?”
  沈谦肃然答道:“老前辈想必就是神丐奚子彤前辈。”
  奚子彤大笑说道:“老弟,你又来了,什么前辈不前辈,你怎么不称呼我一声邋遢呢?”
  沈谦知他们这班武林高人,都有一种怪僻习性,违拗他不得,遂笑道:“方才在下与神丐一场争执拚搏,也是他老人家授意而行,不然在下天大的胆,也不敢对神丐狂妄。”
  奚子彤乐极哈哈大笑道:“只有他才深知老化子习性,不以武功折服老化子,你就是花言巧语,百般奉承,也难使老化子对你改变观念,看来习性误人,此话倒是一点不差了。”
  沈谦道:“三位家师现在一处共参一宗绝艺,用来对付天外双煞,不久即将与神丐见面,但在此期内为免武林妖邪猖獗为恶,所以差遗在下密与各派高人相机稳住,采取捱延战略,只待三位家师再出时即就是群邪就歼之日。”
  话音略顿,望着奚子彤微笑道:“晚辈这次奉命前来,另宗急要任务就是访谒神丐意欲所求。”
  奚子彤不禁一怔道:“老化子与你三位师父相比,犹若萤火与皓月争辉,不啻小巫见大巫算得了什么,我能为他们效什么劳?”
  沈谦道:“因为神丐所遇的凤凰谷主与郗姓少年关系武林劫运不小,急欲找出那柄‘莲瓣金粟降魔杵’佛门至宝落在何人手中?”
  奚子彤愕然惊诧道:“他们为何知道?”立即又啊了一声,说道:“莫非是那女娃儿罗”
  沈谦接道:“正是在罗姑娘口中得知。”
  奚子彤怪目电注在沈谦面上,点点头道:“老化子如猜得不错,老弟与罗姑娘必是一对神仙爱侣。”
  沈谦不由俊面一红。
  只见奚子彤面露忧郁之色,又道:“罗姑娘只知前半段,关键犹不在此,还有一人全部知情,老化子费尽心力尚无法找出这人。”
  遂将郗鸿在山村酒店一番话全部倾吐,又道:“这断足老者即是其中主要枢钮,找出他,黑煞门中一切隐秘不难迎刃而解,老化子往返锁云崖三次,每次都是扫兴而返,大概他已不在锁云崖深壑之内。”
  沈谦凝目静听,脑中不住地推测思索,奚子彤话音甫落,即问道:“神丐可曾去过锁云崖深壑内搜索?”
  奚子彤摇首道:“未曾,仅在崖上传音呼唤崖底有没有人在,但一无回音,试想他急於逃出这暗无天日幽壑甚久,若然在此定出声相回。”
  沈谦道:“这老者惨罹削足之祸,创痛之深,他心灵上留下一个烙痕逐渐扩大是与日俱增,尚能轻信他人么?
  尤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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