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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峰双星-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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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余日来,为他发现韩广耀形迹,所行所为俱被那老叟一一言中,但却未找出总坛所在。
  他原以为侦知总坛所在,韩玉姗必居住其内,自己先私见韩玉姗后,韩广耀如发现,父女情深也无话可说。
  但事於愿违,不但无法侦知总坛所在,而且韩玉姗倩影从未露面。
  失望之余,一睹罗凝碧那种绝世风华不禁悴然心动,他乃心术险诈之人,费尽心机设法讨好,藉使亲近罗凝碧。
  那知罗凝碧芳心已有所属,何况郗鸿俊逸潇洒不及沈谦太多。
  邋遢神丐奚子彤又说他心性不端,自然不会将郗鸿放在眼内,匆匆赶奔黔南娄山而去
  郗鸿为罗凝碧美色迷恋,由后赶去,不幸为邋遢神丐相阻,被迫无奈,在山村酒店中细敍前情原委,但壑中老叟之事一言未提,也支离其词。
  口口 口口 口口
  奚子彤道:“你断定寒冰真经为韩广耀得去?”
  郗鸿道:“晚辈只作此猜测,未敢断言。”
  奚子彤古怪精灵,知郡鸿所说其中还有不尽不实之处,暗暗冷笑,正待设词恫吓套出真情。
  忽见郗鸿一声大叫,面色惨变,一跤翻跌於地,浑身抽缩不止
  这声大叫惊动了山村酒店食客,纷纷立起围视,七嘴八舌,猜测郗鸿发了什么病,需请某某名医诊治,表现得异常热诚。
  邋遢神丐奚子彤飞手抄起郗鸿腕脉一扶,发觉郗鸿脉象错乱浮窜,生机若续若绝,根本察不出究竟是罹患急症,或是暗中受了他人毒手之故。
  奚子彤不禁双眉浓锁,沉吟苦思。
  旁边立有一年老村农与奚子彤说本村有一精擅岐黄之术,大小六脉名手,是否需请他来。
  奚子彤连声劳驾催请,村农快步走出酒店。 只见郗鸿抽搐之势渐缓,脉象但仍错乱,两眼上吊,面色惨白,嘴唇泛出青紫,额角冷汗如雨。
  奚子彤低声呼唤郗贤侄,郗鸿只是不闻不应,奚子彤心内急燥不已。
  不多时,村农引来一个儒冠老者,那儒冠老者伸手一搭郗鸿寸开尺,脸色变得渐渐凝重起来。
  片刻,他放下郗鸿手腕,叹息道:“这位大概是武林人物,所罹症状既不是受人阴手所害,又非普通疑难重症,请恕学生无能为力。
  大概这位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亏心事,获罪於天,但学生敢断言短短两三年内不致於死,只是需不时发作,所受苦痛非人可以忍受。”
  说罢望了郗鸿一眼,又长叹一声飘然远去。
  这时,郗鸿似乎苏醒过来,两眼恢复原状,长吁了一声道:“苦煞人了。”
  抬面一望奚子彤,叹了一口气。
  奚子彤道:“贤侄现在感觉如何?恢复过来了么?”
  郗鸿苦笑道:“晚辈现在两腿瘫痪乏力,这如何是好?”
  奚子彤不禁眉峯浓聚,无计可施,承酒店店主让出了一间空房,将郗鸿搬入房内平躺榻上。
  邋遢神丐问明郗鸿从来没有这种症状,遂将方才医者之言道出。
  郗鸿不禁呆住,猛然忆起逃出锁云崖壑底时,将断足老者弃而不顾,断足老者传声说他不出一月必罹患离奇重症,计算日期,今日恰是三十天之数。
  他不禁愧悔交加,忍不住双泪直流,道:“晚辈诚属亏心,既为德不终,又为善不勇,若谓获罪於天则晚辈殊为不信,一定是他所为。”
  奚子彤诧道:“他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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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七章
  郗鸿遂将坠下锁云崖底,得受断足老叟指点,凿开大石弃而不顾离去,断足老者传声说自己一月之后必罹奇症,想必是那断足老者暗中向自己下了毒手,于今想起已是后悔莫及了。
  邋遢神丐奚子彤本就对郗鸿观感不好,及闻此言,更觉郗鸿心术阴险,欺诈不实,不禁大为鄙视。
  无奈此子关系武林噩运至钜,不能坐视不顾,沉吟有顷,方道:“那断足老者面貌有何异征,现在他仍在锁云崖壑匠否?”
  郗鸿答道:“锁云崖壑底云迷雾绕,幽晦冥暗,难见天日,断足老者长发披面,更难瞧得清楚,恕晚辈不知。
  晚辈因他指点才得以逃出,但因土穴陡峭,需弯腰爬行揉上百丈方可出得崖顶,又仅容一人,晚辈弃他不顾,虽觉道义有亏,却事实难以兼顾。”
  奚子彤冷笑道:“断足老者既熟知九宫山地形,又睿智无比,能指点你逃生之路,何不能藉你之助安然出穴,反强词夺理说事实难以兼顾,分明是你另有用心。”
  郗鸿闻责更羞赧无地自容,辩道:“断足老者曾对晚辈说过,晚辈出险后代他天下奔访有无替他续上断足之良医,带来见来,晚辈只道他在壑底相候晚辈,独自离去也是为了这缘故。”
  奚子彤闻言更是不耻郗鸿为人,冷笑道:“你说话是越描越黑,欲盖弥张,断足老者对你说过他就在壑底等你带来良医么?
  你帮他出险后,为他安排一个隐秘居处,之后你才可代他天下奔访良医,即是如你所说,你在一月期内,可曾为他奔走么?
  似你这等过桥抽板,推井落石,心术不端之人,我老人家更应该立即便将你毙命于掌下。”
  声色愈说愈是沉厉,目中暴涌杀机。
  郗鸿不禁吓得魂悸欲飞,忙道:“晚辈一时不明,才做下如此糊涂之事,亡羊补牢犹未为晚,晚辈当知悔改。”
  口中虽是这么说,但对奚子彤恶毒之极。
  奚子彤是何等人物,见他眼中神光有异,便知他怀恨在心,暗道:“此子诚不可救药,合该受尽折磨苦难。”
  佯装不知,怒容一收,奚子彤随即微笑说道:“知过必政,善莫大焉,老夫对你实寄予厚望,不觉责之过切。”
  说着略略顿了顿,又道:“解铃还需系铃人,老夫料断足老者事先在你身上已做了手脚,以老夫见多识广,尚无能察出你究系何种阴手所伤,可见断足老者亦非常人,老夫立即赶赴九宫山,你暂在此地调养。”
  说时,身形一动已出得室外,留下一锭马蹄金交与酒店主人,嘱他照顾郗鸿,便疾掠如飞奔向锁云崖而去。
  隆冬寒冷,大雪封山,邋遢神丐奚子彤费尽心机仍无法找出郡鸿逃出之洞穴,不禁怅然而返
  按下奚子彤与郗鸿暂且不表,且说罗凝碧一路赶奔娄山,途中即传闻沈谦已名震西川,威望非常。
  但姑娘对沈谦与抚军之女成婚之事,盛传江湖,抚军之女淫荡无耻,泰半为沈谦求助泰山成名之愿过切有所不耻。
  罗凝碧闻讯之下,不禁珠泪暗流,芳心悲苦,又为风寒所侵,内外交迫,突发高烧染病客店。
  所幸店主人为她请医诊治,半月后方自痊愈。
  赶至娄山关后,雪儿不停地指示路径,直登山程飞红所居峰顶,夜黑迷茫,星月俱无,突见翠竹丛中烛光一闪,映出红光如豆。
  雪儿低声道:“这贱婢还在此地,罗姑娘速去以迅雷不及掩耳手段制住贱婢,逼他说出将主人藏在何处,雪儿在檐前相候罗姑娘。”
  说后,由罗凝碧怀中飞出,冲霄而起。
  罗凝碧掣剑在手,使出“巧燕出林”身法,香肩一振,凌空飘出,悄无声息的在窗外落下。
  忽听得程飞红媚笑连声道:“原来还是雉鸡儿!”
  她因心急擒住程飞红,未及寻思此话,即娇喝出声,一掌震开窗棂,电射入室,手中长剑电闪星射卷向程飞红。
  剑势如电,将程飞红右臂生生削落,程飞红曳着一股血雨望窗外逃去。
  罗凝碧正待迫去,未遑沈谦神智丧失,赤条条地由杨上扑来,一把搂住
  这是前话,罗凝碧与沈谦此刻并肩倚偎而坐,姑娘话及此来经过,不禁把途中传闻相质于沈谦。
  沈谦微笑道出抚军之女已死,由银儿替身,这样做也无非是为武林苍生,自己又何尝愿意,并说出自己奔蜀经过。
  不知怎地,罗凝碧只觉酸酸地不是滋味,白了沈谦一眼,嗔道:“怪不得你将姐姐忘了,原来你在此沉缅于温柔乡中,哼,天下男人都是薄幸。”
  沈谦知罗凝碧捻酸吃醋,不禁附耳说了一句佻皮话:“姐姐,你已拔了头筹,还自吃醋做什么?”
  罗凝碧不禁霞飞双颊,忆及前情,愈发羞不自胜,呸了一声,立起狠狠重槌了沈谦一拳,叹道:“贫嘴油舌,姐姐永不理你。”
  天色已是大明,金黄色朝阳透窗映入眼帘。
  罗凝碧猛然想起正事,急急掠向窗前,翘首窗外娇呼道:“雪儿雪儿”
  连呼了十数声,才见雪儿啪啪从空落在罗凝碧眉头,人语道:“原来罗姑娘还在此地,雪儿已找着主人囚处啦!”
  一眼瞥见沈谦含笑望着它,不禁双目瞪着沈谦。
  罗凝碧嫣然笑道:“这是我谦弟,姓沈,你无须畏忌,雪儿,你怎寻着瞽叟老前辈囚处?”
  雪儿答道:“那贱婢为姑娘砍去一臂,窜窗逃出,我知贱婢必不甘心就此放过主人,所以我就一路跟随而去。
  这贱婢因失血过多,途中见姑娘并未追来,放心制止血溢,运功调息了几乎两个时辰,才望主人囚禁之处奔去。
  主人被囚至距此三十里外一处隐秘山洞内,这贱婢好歹毒,将我主人点了几处穴道,让主人日受阴火焚身之苦。
  她一至洞内,便欲加害主人,是我情急学姑娘口音,将她惊走,怎么姑娘还留在此处?雪儿只道姑娘为赶贱婢迷失山中了呢。”
  罗凝碧粉脸一红,嗔道:“废话,快引路速救出瞽叟老前辈。”
  雪儿振翅离肩,低空盘旋飞翔,催道:“快走!”
  罗凝碧与沈谦先后掠出窗外,随着雪儿疾逾飘风般奔去。
  两人脚程本快,不到半个时辰,已自身临一片峡谷之内,只见峭壁千仞,危嶂插天,谷中林莽丛密,翳蔽阴暗。
  雪儿突然落在罗凝碧肩上指点着他们路径,穿林拂叶深入其内,但见危壁之下出现一石洞。
  两人走入,洞中暗黑如漆。
  沈谦亮开松油火擂,唰地燃起一道熊熊火焰,只见一老者衣衫褴褛,两颊枯陷倚在洞壁上,面部泛出不胜苦痛之容。
  此时沈谦武功堪称顶尖高手,一瞧赤壁瞽叟情状,便知是受了阴手制穴之故,飞步上前举掌震开赤璧瞽叟胸前胸后十七处阴穴。
  只见赤璧瞽叟面上痛苦之容全收,露出笑容,端坐调息气连周天。
  片刻才出声说道:“雪儿,可是七如神尼驾临么?”
  说时,直翻着白眼珠。
  雪儿振翅落在瞽叟肩头,道:“不是,是七如神尼高足罗凝碧姑娘,还有一位突如其来的少侠沈谦。”
  赤璧瞽叟不禁面色一变。
  雪儿忙又说道:“你老人家不可妄自猜疑,这位沈少侠与罗姑娘是一对神仙爱侣,你老人家阴穴就是沈少侠解开的。”
  罗凝碧闻得雪儿出言刁钻,面上不禁陡涌红霞,斜睨了沈谦一眼,神情似嗔似爱,娇羞无比。
  赤璧瞽叟面色转舒,道:“承蒙解救,老朽当铭感五内,唉,老朽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尤其是假瞎子一变而为真瞎子,创痛深钜,至今犹为之心怵。”
  说着略略一顿,不久又道:“沈少侠,黑煞门点穴手法诡异独创蹊径,举世甚少人能解,少侠艺出何人,尚祈见告。”
  沈谦恭谨答道:“家师桫椤散人,晚辈奉家师之命来此向老前辈索赠一物。”
  赤璧瞽叟一跃而起,激动不已,扶着沈谦双眉摇晃不止。
  他惊喜说道:“老弟,你真幸运,桫椤前辈曾立下誓言永不过问江湖是非,也不授徒,看来桫椤前辈已改变心意,少侠定根骨绝佳,不然怎蒙桫椤前辈垂青。”
  说着长叹一声,良久才道:“可惜老朽双目已瞽,不能赶去拜谒桫椤前辈,也好稍助当前武林苍生免沦浩却。”
  沈谦不知怎么答覆才好。
  只听赤璧瞽叟又笑道:“老朽唠唠叨叨说个不停,一句正事却未提,请问老弟,桫椤前辈需老朽何物?”
  沈谦道:“千年石硫黄。”
  赤璧瞽叟忙道:“有,有,请老弟稍搀老朽返回原居。”
  口口 口口 口口
  赤璧峰头一橼石屋,门前数株青松,龙鳞五鬣,鳌虬放攫,形态苍古,显然在百年以上,松风振涛,摇拂生姿。
  屋内宽敞爽亮,赤壁瞽叟凝耳静听沈谦年来武林变动,不禁喟然长叹道:“黑煞令主为祸武林,老朽已在三十年前洞烛其奸,怎奈人微言轻,江湖各大门派又敞帚自扫,说也无用,还道老朽危言耸听,如今又多出天外双煞,更是鲁难未已,武林苍生何辜,竟罹此重劫难。
  老弟尚不知另有一盖世魔头酝酿未出,桫椤前辈虽是旷代奇人,要想清弭这场武林大劫,只怕尚须费一番手脚哩。”
  赤璧瞽叟言下唏嘘不已。
  罗凝碧见赤璧瞽叟说话时,两只白菓眼不停的翻动,悯恻之念不由泛起,道:“老前辈,你双眼是因何人而失明的,可有治么?”
  赤璧瞽叟凄然一笑道:“有无可治还是未知之数,总之眼不见为净,免除甚多烦恼,老朽已是习惯了,何况又是风烛残年,即是可重见天日又有何用?”
  沈谦只低头沉思赤璧瞽叟之话,惕于还有一盖世魔头末出,看来瞽叟必然对此人极为清楚,情不自禁问道:“老前辈方才说另有一位盖世魔头未出,但不知其人是谁?可否赐告?”
  赤壁瞽叟白叶眼翻了两翻,长叹一声道:“老朽当年一腔雄心壮志,自双眼失明后,顿成死灰,这位魔头关系今后劫运不小”
  忽地面色一惊,沈谦亦听出屋外有破风落足异音,身形一动,如电窜出室外。
  只见三个身着黑色长衫,面目阴沉的怪人立在松下,长衫衣袂瑟瑟飘动,宛如凌风鬼魅般。
  耳听得室内罗凝碧娇叱出声,知贼党来此颇众,有人侵入室内,沈谦深恐罗凝碧瞽叟不敌,不禁生起先下手为强之念。
  于是沈谦大喝一声,左手迅如电光石火般攫去,“璇玑二十四手”绝招一式“星移斗换”幻出无数手影,玄奥无伦。
  立在最左的黑衣人首当其冲,一发觉沈谦猝袭,却已不及,一把将肘臂“径渠”穴扣了个正着,不禁哼得一声。 说时迟那时快,沈谦左手一抖,将扣住黑衣人身形撞向另二人而去,右手疾挽肩头白虹剑。
  呛啷啷一声出鞘龙吟中,寒光疾卷,三颗六阳魁首冒血冲起半空,声都未出一声便自毙命。
  那沈谦欺身、出手、挽剑,虽有前后,却在一霎那间完成,在外人看来,无异是同一动作。
  那三个黑衣人身手虽高,却变生眉睫无可闪避竟罹惨死,沈谦身手之快捷无伦,委实罕睹。
  沈谦略不犹疑飞闪入室,只见四黑衣人拳双交击,瞽叟与罗凝碧背立迎战。
  休看瞽叟两眼重盲,出掌招式无不精绝凌厉,劲风如狂飙奔雷,加上罗姑娘剑招诡疾,四黑衣人劫奈何他们不得。
  沈谦冷笑一声,白虹剑疾振,散出寒星三点曳着五寸芒尾电射飞去。
  两声凄厉惨声噑出,一双黑衣人已点穿后胸栽伏在地。
  沈谦朗笑一声,长剑疾抡,红光冒起又是一人毙命,尚余一人忘魂皆冒,两腿一垫劲,仰腰平射欲窜出窗外。 此时沈谦左掌急压出“诸天小乘般若掌力”。
  那黑衣人身形穿窗才出得半身,骤感万斤重压,身躯立时下沉,横撞在窗柱上,闷噑出声,口耳鼻眼挤出鲜血,涔涔流下。
  罗凝碧赶来一剑劈出,立成两截,五脏六腑流溢而出,惨不忍睹。
  赤璧瞽叟赞道:“老朽虽未能目睹,但臆料得出老弟艺绝天人,身手卓绝,指顾颢间能将四黑煞门下尽歼,真是英雄出少年。”
  说此稍稍停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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