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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侠孟雪歌-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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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子君见钱功大笑,非但未因此发怒,反脸现微笑,手中细剑趁张书诚分心之际,有如毒龙出洞一般,剑尖连点,一连封住张书诚身上数个穴位,剑再斜指,钱功双手横张,道:“请!”
  叶子君待封住钱功武功之后,恢复成平日温煦的神态,道:“小弟知道钱兄的为人,想必钱兄不会让小弟为难,既然这事只有钱兄知情,那小弟留着张盟主也没什么用,不如就此杀了,好与易兄作伴同行,钱兄意下如何?”
  钱功心思飞转,叶子君心思之缜密、智计之卓绝,实自己生平所见第一人,这话说的客气,事实上是拿着张书诚的性命要胁自己交出心诀,可心诀已随着孟雪歌不知去向,自己又要如何回答呢?
  “慢着!心诀在我身上,阁下若是杀了张盟主,我马上毁了它!”孟雪歌潜在旁边已听了些时,原先对于眼前的情境有些不解,不敢轻易现身,直到叶子君打算杀张书诚,孟雪歌感念张书诚与钱功对己有传功授艺之恩,于情于理都必须相救,更何况未见师妹踪影,也要向张、钱二人打听。
  叶子君再也忍受不了,大声喝道:“赵先、赵前,给我滚回来!”
  孟雪歌缓缓的走来,映日刀仍斜背在身后,背上二个掌形破洞,是之前在客栈遭袭所留下,边行边开口道:“阁下若是叫那二名手持细剑的同伙,不用再叫了,就在我身后的草丛里,在下下手极有分寸,过个二个时辰应该就会醒来。”
  叶子君深知赵先、赵前的修为,此人可以无声无息的制服他们,绝对是个劲敌,待孟雪歌来到灯火映照处,叶子君对孟雪歌如此的年轻与陌生感到惊奇,开口问道:“尊驾何人?请恕叶某孤陋寡闻,江湖上似乎未曾听说过有阁下这等高手。”
  钱功心中又惊又喜,孟雪歌重现江湖,且看来意识相当清楚,除了那头齐耳短发有些怪异之外,与二年前倒是没有什么不同。
  孟雪歌先以眼色向钱功示意,钱功心中有千言万语,一时也不知该从何说起,仅仅露出一抹苦笑,摇摇头,明知孟雪歌问的是孟念慈的下落,可如今那是说这话的时机。
  孟雪歌还以为钱功被封住了哑穴,有口不能言,扬了扬手中的二张残诀,对着叶子君道:“在下孟雪歌,风雪门第八代掌门!”
  叶子君虽博学多闻,但对北武林不熟,实在不知道江湖还有风雪门这个门派,不过对于孟雪歌这个名字那可就知之甚详,江湖传言中的毒人。
  叶子君顿时提高了戒心,手中细剑直指钱功,道:“毒人是吗!没想到绝迹江湖二年的毒人,叶某还有幸得见,幸会啊,幸会!”
  孟雪歌直觉上并不喜欢叶子君,几近有些厌恶,直言的道:“在下已决定不理江湖俗事,只是这二人与我有些关系,闲话不多说,你放人,这二张残诀就是你的了。”
  叶子君回道:“阁下以为叶某是白痴?随便二张绢布就要我放人?谁知道是真是假!”
  孟雪歌想了想,道:“贵门的心诀是让剑神俞枫取走的,不是吗?”
  这件秘辛可是只有绝情门人才知道,叶子君这才确定孟雪歌手上是真的心诀,脸上丝毫不露神色,道:“阁下先念个几句,让在下确认如何?”
  孟雪歌不疑有它,低下头来准备念出绢布上的字句。
  “小心!”钱功大喝。
  一柄细剑,仅有小指粗细,剑尖如针,绝情剑法招式阴险,以刺击居多,在夜色的掩护下更是让人难挡,叶子君并未忘却孟雪歌毒人之躯不惧刀剑,但手中剑乃绝情门之宝,名为“锥心”,一刺之威足可洞金穿石。 
 
 
 
  
第二十一章漫漫长夜
 
  灯火掩映之中袭来的锥心剑,细长的剑身闪着冷艳的寒光,孟雪歌双眼落在绝情残诀上,叶子君这一剑出招时机拿捏的极准,估量孟雪歌绝计闪躲不开,钱功虽然大喝示警,可叶子君招出在前,叶子君此刻脸上已浮现笑意。
  一刺到底,叶子君持剑的手,却没有传回剑刺入体的阻力。
  孟雪歌口中正念出断情绝爱诀的第一句,自客栈遇袭之后,孟雪歌对于杀气、敌意的感受越发敏锐,叶子君才动念扬手,剑未出,孟雪歌已挪后一步。强忍住出手还击的渴望,孟雪歌牢牢的以意识控制住双手。
  “千万不要再出手,不要逼我动手!”孟雪歌是真心警告叶子君,心中的杀意已逐渐高涨。
  叶子君并非莽夫,对于孟雪歌的警告之词虽不放在心上,但十拿九稳的刺击让孟雪歌轻描淡写的避开,是不争的事实,未明虚实之前,叶子君收敛杀气,开口道:“高明,阁下有资格与本门主谈条件。”
  孟雪歌不愿横生枝节,道:“人放过来,在下自会将残诀交给你。”
  叶子君后退一步,剑尖连点,解开张书诚与钱功二人的穴道,道:“过去吧!盟主,趁此机会禀告盟主,明日起,八卦门与淮南派江湖除名,绝情门将取而代之,劝盟主尽快北上,绝情门不欢迎正气盟的人,请盟主切记、切记!”
  解开穴道的张书诚,满脸的失意,少林、道教自终南山擂台之战后,二派掌门一死一伤,宣称此后专心理佛修道,不再参与江湖事,丐帮受天下大乱打击,帮众依附各方势力,四分五裂,自顾不暇,正气盟洛阳一战,死伤殆尽,仅存的淮南派与八卦门,是张书诚最后的希望,如今二派俱失,张书诚自觉有愧太子托付,东山已难以再起。
  钱功知张书诚甚深,软言慰道:“盟主,只要此身尚在,自有再起之日,只要雄心仍在,正气盟盟旗终会再次迎风招展。”
  这些都不是孟雪歌所在乎的,孟雪歌只想知道师妹究竟在那里,孟雪歌催促着说:“盟主、钱坛主,过来吧!”
  叶子君急道:“阁下打算食言吗?”
  孟雪歌斜睨着叶子君,对于此人实在懒得给他好脸色,道:“借用你之前的话,你以为我是白痴啊!你这人如此阴险,我怎么知道残诀给了你,你不会翻脸不认人,马上又动手?”
  叶子君修养再好,此时也忍不住动气,正要再出手制住张书诚与钱功,孟雪歌早已料到,“锵”的一声,映日刀脱鞘而出,身形一转,挡在张书诚与钱功身前,冷冷的刀气猛烈的散出,一字一字的说:“今夜我很想杀人,不要试探我的耐性!”
  叶子君告诉自己这不是害怕,可那双丝毫不带感情的森冷眼睛,却让自己如陷冰窖,不由自主的连退二步,手中锥心剑不但刺不出去,还微微的抖颤着。
  强自镇定,维持着平稳的语气道:“阁下何必欺人太甚,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人既然已交给了你,心诀自然该交出来。”
  孟雪歌心中一直有个声音,“杀了他!杀了他!”理智上也很想一刀砍向叶子君,但场中尚有三十名绝情门人,孟雪歌没有把握张书诚与钱功是否能挡的住,深深吐了一口气,孟雪歌道:“心诀我自然会交,但必须让张盟主与钱坛主先行离开,等半个时辰后,心诀就是你的了。”
  这倒也合理,叶子君爽快的说:“可!”
  孟雪歌不想再面对着叶子君,转过身面向着张书诚与钱功道:“盟主、钱坛主,请你们先向北行,半个时辰后,雪歌自会追上去,有关敝师妹的下落,到时再请教二位。”
  张书诚开口欲言,钱功机警的暗拉其衣袖,不让张书诚开口,钱功道:“好,咱们一路北上,就等孟掌门前来会合。”
  “珍重。”“告辞。”
  叶子君对于张书诚与钱功的离去,丝毫不在意,这二人已无足轻重,纵之不足惜,等拿到绝情诀第九重心法,练成之后,达到心诀中所说的“断情绝爱、天下无敌”绝顶境界,?时称霸武林、唯我独尊,永王作他的天下之主,我则作我的武林皇帝。
  沉醉在美梦之中的叶子君,不知不觉,半个时辰一晃即过,孟雪歌不愿多等,看看时间差不多,张书诚与钱功应该已安全,转身开口道:“心诀在此,多有得罪,告辞!”
  叶子君被惊醒,待开口应个几句,孟雪歌却已飞身离去,地上二张绢布残诀正被风吹起一角,叶子君担心风大,急跃向前弯腰欲拾,左手刚要触及残诀,忽地一窒,“好险!毒人摸过之物,必然有毒!”
  叶子君行事向来谨慎,右手细剑环腰一扣,鲛皮制的腰带成了剑鞘,自怀中取出防水的油布革囊,掌中柔劲微吐,将残诀纳入革囊之中,不敢再置入怀里,叶子君无限欢喜,随意打了个手势,众人往南向淮河奔去。
  ***
  这一夜,淮南派灭、八卦门投入绝情门,长江联原就为绝情门所掌握,绝迹百年的绝情门,再度立下山门,由黄河以南至淮河、长江及江南等地,全为绝情门的地盘。
  正派武林人士顿觉天下再也无可立足之地,北有安禄山、南有绝情门,习于自扫门前雪,争名夺利的江湖中人,为求自保,开始结盟成派,这一场方镇逐鹿天下的大乱,引发了中原武林人的大团结。
  ***
  星空下,急着追寻张书诚与钱功的孟雪歌,真气运至顶极,疾如奔马往北急赶,“今夜好长啊!”孟雪歌心中暗叹,几度压抑不住的杀意,让孟雪歌担心,“千万不要再有事了,我真的很怕啊!”
  江湖事,岂能尽如人意,有些事你越怕就是越会发生。前方传来兵器交击声响,孟雪歌直觉想绕道而行,“盟主!”一声惊呼打散了孟雪歌的念头,那是钱功的声音,孟雪歌没得逃避,狂啸出声,自背后拔出映日刀,二眼散出一股冷残的寒意,理智彻底崩溃,道:“来吧!是人是魔?就看天意吧!”
  ***
  离了淮南派总舵,钱功拉着张书诚急往北行,看看离了有些距离,钱功放开张书诚衣袖,道:“你刚才是不是要告诉孟雪歌,有关孟念慈的下落?”
  张书诚脚步不停,回道:“这有什么好隐瞒的?本来就该告诉他。”
  钱功急赶二步,道:“你难道没听见孟雪歌有意退隐江湖,若是你一说出孟念慈的下落,你敢保证孟雪歌不会弃我们而去?”
  张书诚不以为然的道:“我看孟雪歌不是这样的人,是你心机太深。”
  没料到张书诚如此回答,钱功的心有些受伤,自始自终对张书诚总是一片赤诚,没想到张书诚的心中是这样看待自己。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张书诚全没考虑到钱功的感受,接着又道:“在你心中,看人总是先看可利用之处,如今我已孑然一身,你又何必继续跟着我?”
  “站住!张书诚!”钱功气急大喝,二脚立定不动。
  张书诚被吼声一惊,这才惊觉自己刚刚说了什么,张开口才要解释,钱功大声的骂道:“天下人皆可如此说我,就你张书诚不行,这一生,要不是你,我会变成这样吗?要不是我娘临终交代,无论如何要报答你的救济之恩,我犯的着天天用心计较,那一次的阴谋不是为了你施展的?”
  张书诚自知理亏,才说了个“我”字,钱功连珠式的怒骂又传来:“不告诉孟雪歌有关孟念慈的下落,你以为我的心里会好过?我为的是什么?一是要保住你的性命,二是盼望能利用孟雪歌这个毒人,重新号召武林中人,为你重组正气盟”
  张书诚近来也不好受,一时说错二句话惹得向来听命的属下如此怒骂,火气也开始上扬,大吼道:“你有完没完,我是有错,可你不要一直骂,这些日子我好过吗?难道我就不能抱怨二句?”
  钱功没有回答,脸上仍是充满怒气,一旁却传来“拍、拍、拍”鼓掌声音,二人连忙转身注视,莫延程仍是那付令人讨厌的嘲讽表情,左边嘴角微微上扬,那柄阔剑像根扁担一般扛在肩上,二只手正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
  “二位前辈好有闲情,在这荒郊野外、四下无人之处谈心。不过这声音也实在太大了些,延程本来还想到淮南派总舵探访二位前辈,没想到在这里偶遇,真是太幸运了。”莫延程说话时,总是掺杂着一丝胡腔,配合习惯性的嘲弄语气,听起来让人非常不舒服。
  张书诚与钱功二人面无人色,随着莫延程的出现,二十二名契武士已快速的将二人包围起来,这些武士武功虽然不差,但张、钱二人也不至于害怕到脸色苍白,令二人惧怕的是随在莫延程身后,那名瘦骨嶙峋脸覆鬼面具的家伙。
  莫延程并非善类,最是喜欢看敌人绝望的神情,装作的伸着懒腰,喃喃自语的道:“上半夜追着二个长得一模一样的矮子,像个地鼠似地到处乱窜,好累啊!”
  张书诚脸现关切之色,问道:“金剑银剑怎么了?”
  莫延程不理会张书诚的问话,继续自语道:“那二个矮子逃起来满像一回事,怎么交起手来那么没用,挡没几下,就让人给挖掉了心,哎!死得好惨啊!”
  张书诚闻言,激愤的浑身抖颤,金剑银剑为让自己逃生,引了莫延程等人往另一个方向追去,如今死于非命,想起这些年来护卫自己尽心尽力,张书诚大叫一声,双掌齐出,不再顾惜自身,拼着同归于尽也要杀了莫延程。
  钱功再有计谋,此时也无法可施,况且张书诚一番话伤透了他的心,拔出腰刀,钱功生平第一次主动出手,盲目的砍向莫延程。
  莫延程并无意与二人拼搏,斜往左跃,那戴着鬼面具的瘦子,自动的往前跨步,迎向张书诚的双掌与钱功的长刀。
  结结实实的掌击与刀劈,张书诚乾坤掌印中那瘦子的胸膛,钱功的长刀砍中瘦子的左臂,瘦子受掌力冲击连退二步,左臂的衣袖被刀锋划破,一退再进,那瘦子仿若无事一般,左臂被刀砍中处,一点儿伤痕也无。
  莫延程脸上尽是笑意,一种不怀好心的笑意,宛如在看着天下第一等闹剧一般,笑得灿烂无比,场中张书诚与钱功,双掌分击、长刀砍劈,不知打了几回合,那瘦子武功身法并不佳,频频中招,可瘦子有如铁铸铜浇似的,任凭张书诚与钱功如何攻击,毫发未伤,一双手掌绿幽幽,不时冒着中人欲呕的毒气,张书诚与钱功不敢让瘦子的双掌触及,左右挪移,在场中三人绕着圈子厮杀。
  张书诚毕竟有着内伤在身,一劲儿的使用极耗真气的乾坤掌,过不了多久,已有些气喘,身形逐渐慢下来,那瘦子则从头至尾未曾稍歇,见着张书诚掌势渐弱,竟全不理会钱功的攻势,一双毒掌全往张书诚招呼。
  眼见张书诚一个脚步踉跄,再也避不开瘦子袭来的毒掌,钱功惊呼出声,远处的孟雪歌正是听闻此声惊呼,这才拔刀前来。
  中了毒掌的张书诚,伤上加伤,再也无力支撑,坐倒在地,钱功担心那戴着鬼面具的瘦子追击张书诚,倾尽全身之力,手中长刀用力横劈,将瘦子击退二步,持刀改采守势,紧盯着瘦子,连探视张书诚的伤势都不得空。
  “住手!”莫延程喝停瘦子,那瘦子马上停下脚步,静立当场。莫延程转头向着钱功道:“再给你们一次机会,归顺安王爷,共享荣华富贵。”
  张书诚忙着运气阻着毒气攻心,钱功回首一望,知大势已去,转头对着莫延程道:“要我等为虎作伥,不如一死!”
  莫延程也不希望张书诚与钱功投靠安禄山,现下安禄山仅能依靠莫延程来对付武林中人,仰赖甚重,不好与人分权分利的莫延程,自然不想让江湖名望比自己高的张书诚加入安禄山阵营,虽说有了张书诚,用于安定洛阳民心有极大的助益,但莫延程还是心喜于钱功的答案。
  “既然如此,延程只有带着二位的首级回去覆命了!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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