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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生-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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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关于井生
井生他爹老井是淘井的。老井用淘井挣下的钱和偶尔在井下淤泥里拾到的贵重小物件娶了井生娘,在村里最深最老的井附近盖了房子。井生他娘在给老井送饭的路上,在井边生了井生。
井生从小学会了淘井,按老井的意思井生不但应该承袭他的职业,而且应该沿袭自己的生活状态,甚至如果井生能娶回一个会做辘轳和水桶的木匠的闺女就更完美了。
对子女的希望往往落空,老井也没有例外。
其实小时候的井生也没有什么与众不同。一切都从井生十五岁拾到的一张画片开始。画片是一幅西洋画--一个姑娘抱着一个水罐打水,刺激了井生的是画里的姑娘太美了,而且,没穿上衣。
从此井生坚持认为自己的老婆应该和这个姑娘一样--当然,出去打水的时候要穿好衣服。井生又认为其实这个姑娘就是自己的老婆,其实自己捡到的画就是缘分,而且只有自己才能捡到和看到这个姑娘。井生又给这画里的姑娘起名叫水生--自己是淘井的叫井生,姑娘是打水的必须叫水生,而且井和水又是那么的有缘和般配。这是那些年里井生能想到的最浪漫的事。
一切的浪漫都是有代价的,井生也不例外。
十六岁的井生需要开始相亲了,老井陆续给井生找来了庄户的闺女,铁匠的闺女,瓦匠的闺女,甚至老井认为最完美的木匠的闺女。可是井生似乎完全没有青春的萌动和对这些闺女的渴望,总是抬头看闺女一眼,自己嘟囔句什么,然后就蹲在地下不再抬眼也不再说话,直到爹带自己回家或者闺女的家人带闺女回家。过了三年,相看了不下二十个各种家庭出身的闺女而没有结果以后老井终于有一次听清了井生嘟囔的话--“不象会打水的样!”。
老井没见过水生的画片,于是就不明白井生想什么。只能在迷惑中不停的为井生寻找各种闺女。井生又拒绝了三年。因为井生坚持认为自己已经和水生结婚很久了,因为水生的照片就在自己的枕头下面--这在井生的理解就是已经和水生睡了,既然睡了,当然就是结婚了。
井生的秘密一直属于自己,直到水妞出现。水妞是井生娘的及其远房的亲戚,出了五服,不影响优生优育。水妞符合井生娘的眼光和要求,五官端正,比较可人;四肢发达,比较耐劳;两个*大大的,比较有可能为井家生养很多的小井们;而且总算是亲戚,比较好沟通。重要的是似乎井生也满意,至少井生和水妞有话了。
其实井生是觉得水妞是水生的亲戚--都有个水字,而且眉眼好象也有点象。所以井生用了一年的时间想套出水妞是否有姐妹。井生的娘认为两个后生谈了一年肯定可以正式谈婚论嫁,于是出事了。
二 井生跳井了
晚上,井生娘把水妞找到家里,按照一切婆婆的慈祥模式问了水妞的意愿和要求,也开好了自己的条件。水妞也按照一切媳妇的羞涩的模式表示了决心和憧憬,也谦虚的半推半就了婆婆的关爱。
正事说完,两个后生可以进行婚前的沟通,那个时候沟通是口头的。
水妞站在井生的厢房里,按照那时候的惯例红着脸,玩着辫稍或衣角,憧憬着井生能说些什么软绵绵的话,虽然她并不知道自己想听什么。井生蹴在地上,低头嘟囔了什么。水妞听清了“你会打水吗?”。
水妞在迷惑中寻了扁担和水桶,到井台上摇了水,挑回井生的屋子。
“倒缸里还是盆里?”水妞迷惑和怯怯的问。
“不是这样,你能抱着桶吗?”井生依然勾头蹴在地上。
水妞越发不懂,但还是抱了一个桶,那时候家里男人说了算:“这样?”。
“不是,差点啥!”
“还差啥?”
“…………”
于是井生勾着头蹴在地上,水妞抱着桶站在地下。街上的狗都不叫了。
水妞打破了沉默“我先回了,等我嫁过来你再教我打水?”,水妞已经准备好做井生的媳妇。
井生却好像没明白:“这样你会吗?”。
水妞接过画片,看到画片里眉眼和自己有几分相似的抱着水罐的姑娘,脸完全绯红了。看着井生执拗的眼神不象开玩笑更不下流。水妞彻底不懂了。从小的教育让她不知所措,不敢应承也不敢拒绝,因为她的教育里包括对自己的男人要顺从,也包括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权威。想到婆婆慈祥的承诺水妞只好认为井生已经是自己的男人了。
犹豫到鸡叫了,水妞终于咬了白牙,低了红脸,解开了扣子。毕竟是初次在男人面前展示自己的躯体,水妞要遮住自己,又觉得好象应该抱起水桶,手里还捏着别的女人的画片,更显得手足无措。
“不象”井生说话了,声音却冷静的几乎冷酷。不顾水妞的愕然,委屈,羞愧,自顾自的说:“*太大了,没法看!!!”。
水妞彻底的崩溃了,自己偷偷骄傲了很多年的女人的资本就这样因为一张画片被自己的男人推翻了,以后的日子怎么过?水妞慢慢蹲下,哭声却从哀怨到高亢,终于歇斯底里。井生却开始手足无措了,他觉得自己的老婆是水生,所以实在没有安慰别的女人的必要,只是没想好是否应该从面前这个*上身的女人的手里拿过水生的画片。
井生的犹豫被冲进来的娘打断,娘惊了,主要不明白衣服脱了,为啥要蹲在地上,不上炕为啥要脱,都蹲着为啥哭成这样???老井在门口乱转,公公似乎不该安慰儿媳--何况没过门,但是当爹的似乎该管教儿子--可是哭的原因却不知道,小两口的事没法说。
鸡叫二遍的时候井生娘终于明白水妞悲愤的原因,而且拿到了水生的画片,并且当下决定要为水妞伸张正义。于是当下把井生珍藏多年的画片送到老井手里,并简明的说出了儿子做的孽。
“狗日的,出来。”老井愤怒了,觉得必须教训井生这没有是非的逆子。但是老井却过高的估计了自己的口才,所以当井生站在老井面前的时候老井只剩下哆嗦。鸡叫三遍的时候老井终于哆嗦着吼出一句“扯!”,似乎意犹未尽,又哆嗦着走到家门口的井边,扬起哆嗦的手,坚决的把水生的画片扔进那口最深,最老的井里。
当老井觉得一切可以结束的时候,井生却更坚定的随着水生的照片一起没入了黝黑的井口。
三 水妞的生活
好事被人嫉妒,坏事被人传颂,是那时候的规律。
井生家出事以后,水妞成了大家嘴里的丧门星。有人说水妞克夫--刚定亲,婆家就出事了。有人说水妞的*不吉利--只是看看就要出事。由此引发的联想就是,这个女人如果娶回家,这对*如果被男人拿在手里,那一定是要天打雷劈的,甚至,这对*喂养的孩子可能也是妖魔。
于是水妞的爹在大家的白眼中郁闷而死,于是水妞的娘在大家的白眼中郁闷而死。水妞无奈和寂寞的挣扎在大家的白眼中时拐拐出现了。
拐拐童年放牛时被牛踩碎了脚骨,家里没钱去医院,按惯例找个郎中寻些草药凑合包扎正骨。大了,拐拐走路就一直有些拐,不严重,也不好看。对拐拐的影响正好让他找不到老婆。
于是拐拐的爹在焦急中郁闷而死,于是拐拐的娘在焦急中郁闷而死。拐拐在焦急和寂寞中发现了水妞。
两个寂寞的人比较容易沟通,容易沟通的人通常也比较容易理解对方的缺点,理解了,就有包容的可能。
“其实你的脚也不耽误做活,走道也不慢,好看赖看也不当饭吃。”水妞说。
“你不象我,女人家摊上这么个名声和事情,讨人嫌。”水妞又说。
拐拐没文化,不懂温柔,但是说出了他一生中说出的最有学问的话:“女人的*是让男人摸的,是让孩子的喝的,不是给别人画的,当然大了才实惠。”
拐拐挨了水妞一记响亮的耳光,但是水妞决定嫁给这个不怕自己*的男人。
寂寞的人婚礼是简单的,洞房的时候水妞战战兢兢的提出另外的疑问:“我被井生看过,你……?”“井生跳井了,我就当娶了个寡妇。”这次拐拐当然又得到了水妞的耳光,但是也得到了水妞的*,水妞的身子,和水妞作为女人的温柔。
以后的日子里,水妞那对奔放的*,无数次的把拐拐撩拨的生龙活虎,完全忘记了伤残的脚。而水妞在从水妞到水姨到水老太的变化过程中为拐拐生养了两儿一女,并向世人证明了,水妞的*喂养的并不是妖魔。 电子书 分享网站
跳井的井生
井生再睁眼的时候在一个他很熟悉但是觉得没到过的地方。
井生再睁眼的时候身边有一个他很熟悉但是也陌生的姑娘。
“水生?”井生迷惑了,姑娘分明就是画中人,但是姑娘穿着衣服,姑娘没抱水罐,最重要的是姑娘就活生生的坐在自己面前。
姑娘欢快的点点头,笑的真好看。
“你咋来了?”井生好象醉了,问了句蠢话。
“是你来找我的呀!”姑娘的声音真好听,但是这个答案井生不懂。
“我找你?这是哪里??”。
“这是你看了好多年的地方呀,你觉得这是哪里?”
“我咋来的???”
“我在水源头找到的你呀!”
井生想了很久,终于明白了,地方是画片里的地方,姑娘是画片里的姑娘,河水是画片里的河水。可是自己跳井了呀,水源头是怎么回事?跳井的事情是不好问姑娘的--终于初次见面,太杀风景,而且男人跳井好象也不大磊落,井生觉得有必要换个话题了。
“我叫井生。”。
“我知道。”。
井生和水生的生活
姑娘真在眼前,井生却有些傻了,想起看惯了的姑娘不穿衣服的画片,井生有些冲动,却不敢造次。
“你的水罐呢?今天不打水?”井生还是不好意思之说。
“没带呀!干嘛老拿着。”。
“……”
“……”
“你打水时候为什么不穿衣服?”井生终于有了勇气。
“我那是去洗澡呀,为什么穿衣服?”姑娘好象比井生大方,但是脸也微红了。
“那你叫什么?”
“你喜欢我叫什么?”
“我一直把你叫水生的。”
“那我就叫水生。”
“我看了你好多年的,我一直很喜欢你。”
“我知道,其实我也在看着你……”水生脸更红了。
“你知道?”
“我知道!”
“那个画你的画片有很多吗?”
“不太知道,应该印了很多吧。”
“那看到你的你都知道?”井生有些担心。
“我都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姑娘依然纯真和大方。
“那是为什么?”
“因为只有你最专心的看我,也只有你相信我不只是在画里,只有你把我当真人一样喜欢我。”
井生虽然没有完全明白但是感动了,感动给了井生勇气:“我一直把你当老婆的!”
“那我就是你老婆!”水生比井生还坚定。
事情好象太简单,井生惊了:“我去你家提亲!”
“我没有家呀!”水生的快乐完全不象个孤儿。
“为什么?”井生有些怕了。
“不为什么,你看到的画上有家吗?”
“好象没有!”
“那就是了,你看到什么就有什么。”。
井生似乎明白了些,又似乎更糊涂了。
“那我们怎么结婚?”井生后悔,这不是男人该问的话,至少不是男人应该的问话方式。
“你看画的时候想我们怎么结婚?”水生还是那么温柔,那么大方。
话说到这个份上就太明白了。井生觉得就算有什么迷惑也不该再问,至少这个时候不该问了。于是井生就按照自己想过无数次的景象和水生结婚了。
在画中的河边,在画中的草地,在画中的水生的身上,井生觉得初次但是并不陌生。水生和他想的完全一样,水生的身体,水生的动作,甚至水生的呻吟。水生是井生的老婆了。
井生搂着已经是老婆的水生的温暖的身体幸福的躺在如画的世界里,觉得幸福好象很简单,因为自己一直以来想要的幸福就是那么简单。
“我们这样会不会也在画里面?也有很多人看到?”井生忽然想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不会,只有你相信这是真的,也只有你能进来,所有的这些只在你的心里,也只有你能看到。”水生的温柔是永远的。
打消了顾虑的井生又勇猛起来,水生用他所能想像的柔情把井生吞没。
回家
幸福的时光总是很快,井生和水生的儿子两岁了--长得和当年井生的想象一样的漂亮。
三年里,水生给了井生无尽的温存,井生觉得自己的幸福完全和当年的预想一样,自己是最幸福的人。
幸福的人总希望自己的幸福有人分享,井生有些想爹娘了:“我把爹娘接来一起过吧?”。
“画里没有你的爹娘呀?”水生很诧异。
“我爹娘应该很想我,也很想你,可能更想孙子吧。”
“画里没有你的爹娘呀!”水生有些固执,但还是那么温柔。
井生想想,这三年的生活好象一直是自己以前所想象的,也没道理坚持,何况按照水生的意思,爹娘当时就不能相信画是真的,他们又怎么能到这里来哪?
既然爹娘来不了,总要去看看。井生想。爹娘不相信画片,当然也不相信水生和孙子,所以也不能带老婆孩子回去。好在爹娘把自己从小养大,自己可以回去看看,慢慢劝劝他们,或许也能弄个天伦。
在从前的想象中,水生是孝顺的--这是幸福的组成,于是井生把探亲的想法告诉了水生。
“快去快回,”水生搂着小儿:“你从水源头来的,就从那边回去吧。”水生给井生说明了方向。
水源头是个洞,黑的象当年井生来时候跳的井。
井生在洞里一脚踩空,却并不害怕,他觉得怎样都是在往家走--爹娘的家。
井生再看见的光明是月亮--井口外的月亮,井生在井里。井生想起了小时候学过的淘井,于是手脚并用的爬出来,比想象的费劲,累的井生象一只老青蛙在井边趴到了鸡叫头遍。
模模糊糊,是爹娘的家吗?房子没了,平坦的井沿变成了一个坑。再看看,山水还是一样的山水,爹娘呢?
半夜不好乱敲门。井生想到的可以解答疑问的人竟是水妞--毕竟那是除了水生和他最亲近的女子。井生在夜色里跌跌撞撞的凭着记忆找到了水妞的家,也好象变了,房子高了,院子大了,屋子也多了。是不是应该天明在敲门?疑惑中,鸡叫三遍了。
屋门开了,朦胧的晨光,院子里出现了一个花白头发的老太,眉眼熟悉,颇有水妞的模样,年纪太大了,莫非是水妞的娘?当年看了水妞的*又没有娶人家,还是不要咋呼,井生正在胡乱的想着,院子里又出现了一个男人的身影。男人提上粪筐出了院门,“拐拐!”树后的井生从身形上认出并叫出了拐拐。
两人走对面井生却发现这拐拐是个老汉,眉眼似乎是拐拐,太老了呀。“你是拐拐?”
“啊,你是?”
“你咋老这样了?出啥事情了?”
“快六十了还能啥样,你是?”
“六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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