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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中骑士III坠入天堂-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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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程度,不管是谁都会。」我答道。
是的,不可能有人不会。如果飞行的只有自己,不管是什么都可以自由地做到。
我究竟能教什么?大家究竟想学什么?
我又想起了Teacher。Teacher究竟教了我什么?
我的确想要跟Teacher学习。
那时的我非常贪心,我从来不曾那么贪心。我那时到底想学什么?
虽然不知道目标,但总之是我想变强,想漂亮地飞行,所谓的变强是怎么回事?
我想知道这一点。我想见识这一点。我知道了吗?我见识到了吗?
车子停在建筑物前面。
我跟着比嘉泽走进去。这栋建筑物刚好就在我住的地方隔壁,是一栋五层楼的建筑,最上面是塔台。我们走进电梯,迟缓的加速度让我觉得恶心。或许是因为刚飞完一趟,我有点晕眩。
来到四楼的通路上,走近房间门口,门已经打开,当我们走近时,里面响起鼓掌的声音。在一片掌声中,我走了进去。
那是一个像学校教室的地方。
桌子成列排着,穿着制服的男女坐在位子上。
房间的一侧有窗户,可以看得见跑道。
前面有白板,旁边是一个白色屏幕,投影机装在天花板,应该是用来投影,让人观看的吧。
甲斐站在讲台前,穿着黑色的制服。
「草薙中尉,这边请。」甲斐伸出一只手,像是催促我在讲台旁边的椅子坐下来。
我一走到那里,房间里所有的人都一起站了起来,向我敬礼,我也朝他们敬礼,然后,坐到椅子上。我有些困惑,不知该看哪里才好。之后,所有人又坐回椅子上。
比嘉泽把门关上之后,走到房间后面的位子上。迫于无奈,我只好环视大家的脸。人数正如我所听到的,共有十七名,加上比嘉泽后有十八名,其中包含三个乍看时我认为是女性的人。
依照顺序一个个看过去时,我见到一张熟悉的脸,我的视线顿时停止在那里。那是在医院遇到的少年,函南。头上已经没有绷带,看起来和我印象中有些不同。他现在的脸孔变得更精悍、更有男子气概。
这些学员的共通点,大概就是都一样年轻吧。而且,每个人的眼睛都很大,像要射穿我似地盯着我看,像鸟类的眼睛,那是飞行员的眼睛。
所有人的桌子上都没有东西,这是一个不需要教科书或笔记本的讲习会。
突然间,学员开始发问。
「哪一个舵最能让您神经集中?」
「不知道,我没有过精神集中的感觉。不过,如果节流阀太慢的话,我会觉得很困扰。」
「您会对维修员做什么要求?」
「没有什么特别要求,我觉得这样就很好了。」
「因装卸增槽或武器设备而产生重心移动时,您每次都会调整配平吗?」
「没注意过。」
「您常使用襟翼吗?」
「没有跟别人比较过,不知道。」
「射击的瞬间会看哪里?」
「下一个敌人。」
「哪类机型让您觉得很难对付?」
「我对机种没什么感觉,我认为『由谁驾驶』才会产生比较大的差异。」
「做殷麦曼转弯的时候,您会使用方向舵,这是为什么?」
「必要的时候,不管是哪一个舵都要使用。就像在狭窄的场所里会扭曲身体一样。」
「您是否认为散香是最优良的机种?」
「不知道,不过它适合我。」
「您对击落飞机所做的标记,似乎比实际的还要少……」提出这个问题的是比嘉泽。
「请问这是因为您只标记自己认同的对手吗?」
「不是。」我摇摇头。。「只是因为有时候会忘了标。」
我一边回答问题,一边偷空看着坐在靠窗位子的函南。函南没有举手,他看似望着我,但事实上并没有。他似乎不想人我们两人的视线交会。
那之后,学员们继续发问,都是非常具体的问题,和医院那场记者会完全不同。
「你对某个印象模糊的对象有什么看法?」、「对他有什么感觉?」像这种抽象的问题,在这里连一个都听不见。因为大家的想法都很实际,想要获得对自己有用的东西。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之后,学员们终于问完了所有问题。
「有没有什么要补充的?」站在讲台旁边的甲斐向我问道。
「大家都在这里看过驾驶舱吧?」我问道。
「是的。」
「那个不能作为参考。一般而言,你绝对不可能那么优雅地飞行。你要看右边、看后面、看上面、看左边,还得回头看,得把脸贴在挡风板上,拼命寻找对手。如果开始加速,那种重力就会让你更加动弹不得(注3)。即使如此,你还是必须去看。在有空的时候,还是必须一直思考。」
说到这里,我停了下来。需要思考些什么呢?
「总之,对手也拼命地在找你,拼命地在思考。这是一样的,在天空中,有另一个同样的驾驶舱,你的对手也使出全力在驾驶飞机。有一方会留下来,有一方再也不能飞。所以必须拼上性命。可是……正因为这样,所以要好好地去享受,放松自己,让自己去喜欢对方,想象自己要跟对方一起玩耍,一起牵手跳舞……围着竖起的旗竿,耳朵里听着音乐,让跃动的感觉从身体里浮现,让自己想要随之起舞。手牵手的话,就可以知道对方的想法,自然也就能预见对方的行动。没错,就是这种感觉。抱歉,这种说法好像没什么帮助。」
我沉默了下来,看着自己的鞋子,然后抬头,看向望着我的全体学员。
比嘉泽和函南……大家都在看着我。
「请风光地战斗、漂亮地战斗吧!不是为了任何人,而是为了自己。」
这么说的时候,我的脑海里浮现了Teacher的脸。在黑暗房间里,抽着烟的他。
掌声响起,可是听起来很遥远。我不好意思地移开视线,看着站在讲台的甲斐。她也一边拍手一边微笑。
「那么,我们休息二十分钟。」甲斐向大家说道。
飞行员们站起身来,走到我这里,要求和我握手。没办法,我只好跟大家握手。没有去算跟几个人握了手,大概有一半吧,函南没有过来,最后一个跟我握手的是比嘉泽。
「谢谢您。」比嘉泽说。他眼眶里浮现泪光,到底怎么了?
我和甲斐一起离开房间,来到走廊上。
我们没有搭电梯,而是走楼梯下去。
「我真的很佩服妳。」甲斐小声地说。
「佩服什么?」我问道。
「大概是佩服妳与生俱来的才能吧!」
她到底想说什么呢?我不知道,是不想在人前张扬的事吗?
对我来说,因为飞行之后变得兴奋,所以稍微多话了点,我只能做这种反省。每次跟众人讲话之后,我总是觉得很不舒服。
6
吃过饭后,我又洗了一次澡。本想清清爽爽地看个书,可是这里没有书可看。想要在房里抽烟,又觉得空气不够流通。我拿着钥匙走出去,想找个可以吹风的地方。走到楼梯口,却不知该往上还是往下。往上走的话,遇到他人的可能性应该比较低吧。我可以往上走,打开通往顶楼的那扇门。外面很暗,顶楼周围是钢铁制成的栏杆。靠近触摸,可以凭感觉知道它们是生锈的。
我点燃香烟,看着漆黑的跑道。那里只有几盏灯,维持最低限度的照明。天空中也只有在最高的地方才看得见星星闪烁,无法分辨山峦和天空的界线。
我想着比嘉泽的事情。和我一起飞行的比嘉泽无位,一个优秀的飞行员。她坠落时的画面,至今仍在我的脑海里栩栩如生。她的散香撞到地面、回转、弹起。下一幕的画面是,在被灭火器喷成一片惨白之后,比嘉泽躺在担架上的身体。
烟草静静地和氧气结合,飘散在空气中。回忆的时候,什么事都没发生。我的心没有发出任何声响。既然如此,为什么还常常像这样想起这些事?是因为谁的意志在运作吗?至少,这应该不是死去人们的力量。
她的弟弟为什么会来到这里?这就是所谓人类意志的黏性吗?空气会因为黏性而纠缠,水也会因为黏性而纠缠。人类的心也是这样吗?比嘉泽的弟弟,为什么想要追随姊姊?他到底在追求什么?令他如此执着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呢?
我相信,只要执着,就可以获得某些好东西。或者说,我想相信这件事。借着相信这件事,好让自己安心。
啊啊,多么黏腻的情绪啊。
黏黏腻腻……地面黏腻而混浊,所有的一切都黏缠在一起。
像是害怕被切割分离。
像是要避免变成孤独一人。
结果,反而汇集了更多更寂寞的东西。
就像耸立了许多墓碑的墓地一样,热闹喧嚣的寂静。
可是,我下觉得那样不好。
也许那是很平常的,我自己也那么觉得。
当然,不会可怜,也不会悲惨。
不管怎么样都好。
我只是……只是不想待在那种地方。
不想碰触到任何东西。是的,不想碰触,也不想被碰触。
一定是这样的,所以,我想漂浮。
只要有空气就够了。只要有天空就可以了。
只有那里,是属于我的地方。
一直到死为止。
如果能一直漂浮的话就好了。
然而,那是不可能的。
而且,是错误的。
夜里想到的事,在当时都会觉得是非常正确的。情况就像自己所说的,一切都不容怀疑……心里想着明天就这么做吧,就这么修正吧……结果,早上起床后,洗了脸,喝了咖啡,跟别人讲讲话,把昨天之前的我,和明天以后的我稍微做一下比较,就会觉得夜里所想的事,简直就像小孩所做的梦。
这也没办法吧。如果不这样的话,就会给别人添麻烦。身为人类,我必须用自己的身体活下去,不能破坏它。因为不曾彻底地破坏过,所以也不知道那到底有多么恐怖、是否真的无法挽救。
在孩提时代,从没被别人夸奖过的我,现在只要一被别人夸奖,情绪就会变得很别扭,一点高兴的感觉都没有。我想,那是因为我不习惯被夸奖吧。而且,我觉得,由于被夸奖而找到自己的价值,就等于是否定自己原本的一切。能够夸奖我的,只有我自己而已。我是一个无法接受他人夸奖的人类。
忘了是什么时候,只有那么一次,我被母亲夸奖过。那一次,我被来到家里的男人痛殴。我倒在地板上,脸颊发热。可是,我默默爬起来,再次站到那个男人面前。那时我几岁?我不哭不笑,默默站在他面前。男人或许是产生了一点同情,就这样离开我家。
然后母亲笑了。
我没有看她。
谁要看她啊!
那时,她开口说:「很棒的表情。」
那是母亲唯一夸奖过我的话。之后,我在自己房间里照镜子。想确认自己的表情是不是真的很棒。我的脸颊红肿,眼睛旁边稍稍泛青,一滴眼泪都没流。我想,我是觉得很高兴吧。我觉得那个青色的内出血很珍贵,是非常美丽的颜色。正因为如此,所以我觉得这是一个美好的回忆,虽然我并不记得自己为何被打。
我用单手触碰脸颊。
现在并不热,是冷的。
香烟变短,已经没有什么味道。身体的状况其实不差,不过向左边转头时,位于后面的伤还是有点痛。或许这是因为到了现在,我的身体已经不想去承认那是自己的伤口。有时若不花一点时间,很多东西是不会让自己感到疼痛的。总之,人类基本上很迟钝。没办法像仪表板或感应器那样。
响起开门的声音。
我回头一看,门口出现一个穿着制服的男子,朝我走过来。
走到我面前后,他向我敬礼。是函南。
「果然在这里。」
「为什么要到这儿来?」我面不改色地问道:「是自愿的吗?治疗已经结束了?」
「中尉的伤已经不要紧了吗?」
「一开始就不怎么严重。」我丢掉香烟,用脚踏熄。「想起什么了吗?任务都没问题吗?」
「我想不起来,不过,身为飞行员该有的能力都还在。」少年这么说着,语调没有任何抑扬顿挫,仿佛在叙述别人的事情似的。「根据判断,我已经完美地达成任务。」
「嗯,看到你这么有精神真是太好了。」
「今天,我看到了飞机飞行的过程。在看的时候,整个身体变得很紧绷。」
「怎么回事?」
「不知道……一定是因为我还记得吧,每一个细胞都还记得。」
「你还没坐上飞机吗?」
「是的。」
「是不是欲求不满?」
「中尉,您可以听我说说我的梦境吗?」
「咦?」
函南朝我走近一步。
我抬头望着他。他的脸近在咫尺,我看着他的唇型,想听听从那里说出的话。
「什么样的梦?」
「我常常做的一个梦。」
剎那间,我在医院做的梦又再度变得清晰。那是有函南出现的梦。我们一起飞行,最后他坠机。我的心跳稍稍变快,真难得,自遇见Teacher之后,这还是第一次。我停止呼吸,试着控制自己。
「我带着某位女性逃亡。」少年抬头看着天空,娓娓道来。「那是一个看不见天空的黑暗场所,大概在很深的地下,空气总是潮湿的,脚边都是积水。她是一个科学家,是非常重要的人,在梦中是这样的,不管是对我来说,或者对全人类来说都是……所以,我一定要救她才行。可是,敌人很快就会追来。我没有任何同伴,就算奋战到底也没有胜算,所以,我们只能选择逃亡。可是,我们逐渐被追上,最俊也只能放弃。我在想,
与其被对方抓到,不如先杀了她,然后自己跟着一块死掉。跟逃亡比起来,这样还比较轻松。我觉得她也这么想,就算继续逃亡,也只是让自己更疲累而已。我当然不可能向她做这种提议,可是,看着她疲倦的脸,我知道她希望自己死去。所以……」
少年直直看着我,他的眼里闪着光芒。
究竟是反射哪里的光线呢?真不可思议。
难道是眼泪吗?
或者是更美丽的东西?
我不知道。
因为很暗。
到底为什么?
「最后,我杀了她。」少年的声音微微颤抖。「她微笑着倒下,我用这双手抱住她。然后,举枪射击自己的头。如果不这么做的话,她就会去很远很远的地方,我必须在还没失去她的踪影之前跟上去才行。」
少年伸出他的手。
我碰触它。
纤细的手指,白皙的手指,没有温度,干干的手指。
或许是更美丽的手指。
或许是更美丽的手。
「到这里……我就醒过来了。死去之后,我就回到这边的世界了。我一直一直做着同样的梦。」
他的眼睛又散发出光芒。
或许……
可是,我不能碰他。
不知为何,我有这种感觉。
有些东西,只要一碰就会坏掉。
也许会崩毁得更严重,也许会消失得无影无踪,也许……
「你对她有什么想法?」我用冷静的声音问道。不是从我的胸口,而是从我脑海里发出的声音。
「她是重要的人。」
「就这样?」
「什么意思?」
「你想让她属于你吗?」
「『让她属于你』是什么意思,我不懂。」
我抓住他们手腕,把他拉近自己。
沉默。
沉默。
我们消耗着夜色,约十秒左右,他把脸倾向我。
我将他拉过来,垫高脚尖,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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