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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马霜衣-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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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寒青道:“在下林寒青。”
瘦高黑衣人接道:“从未听人说过这名字,你是初出茅庐的?”
林寒青冷笑一声,道:“无名小卒,不劳相问。”
瘦高黑影那两道森寒的目光,移注到白惜香的身上,道:“你呢?叫什么?”
白惜香淡淡一笑,道:“我不想告诉你。”
黑衣人冷笑一声,道:“梅花门下,多的是不知来历的人,过往之事,一概不究。”
林寒青道:“你在自言自语的说些什么?”
那细高的黑衣,不理林寒青,仍自接了下去,道:“那火炉之中,有四只烧好的烙铁,你们自己去拿吧!自行在脸上烙一朵梅花标识。”
林寒青接道:“阁下这一厢情愿的想法,不觉着白费口舌吗?”
那黑衣人等着林寒青说完,仍是脉络一贯的接了下去,道:“在那火炉一侧,挂有一个玉瓶,瓶中有特经调制的药水,倒出少许,擦在脸上,虽经火烙,亦无疼痛之感。”
林寒青不自觉望了那火炉一眼,果见一倒挂着一个玉瓶。
只听那黑衣人接了下去,道:“此事简单容易,想你们已听明白,快些动手啦!”
他说的不快不慢,音调平和,似是久别故友重逢,畅叙衷情一般。
林寒青胸中热血沸动,厉声喝道:“你在对谁说话?”
黑衣人冷冷道:“对你们两个啊!怎么?可是有些听不明白?”
林寒青突然举步而行,直冲过去,短剑指向那黑衣人的前胸,明踏八卦,暗合九宫,“天龙八剑”已缓缓出手。
那黑衣人两道森寒的目光,有如冷电暴射,缓缓说道:“无怪你有些狂妄,原来自恃学会了“天龙八剑”。”
林寒青怔了一怔,停下脚步。
白惜香低声说道:“快退回来。”
林寒青一收短剑,倒跃而退。
只见那黑衣人举步一跨,身技黑纱飘动,已到了那火炉旁边,探手抓起一双烙铁。
他的动作快速至极,林寒青刚刚站稳身子,那黑衣人已然追踪而到,手中火格一伸,点向了林寒青的脸上。
林寒青吃了一惊,手中短剑一挥,扫击过去。
只见那黑衣人手中烧红的烙铁一伸一编,让开短剑,又点向林寒青。
林寒青扫出的短剑,似是已被那黑衣人烙铁封住,收不回来,只有向后退去。
那黑衣人手中烙铁,有如印形之形,不论林寒青后退时如何迅快,烙铁始终距离他面前不足五寸,只要他后退的速度稍稍一缓,他脸上立即将被烙铁,烙上一回梅花标识。
险恶的情形,迫使林寒青无法动脑筋想到第二件事,只有全力向后退避。
那细高的黑衣人,行动看去很慢,不似林寒青那等快速灵活,但林寒青退了两三步,不如他举步一路来的迅快。
白惜香圆睁着一双星目,望着那黑衣人的脚步出神。
两人极快的又退到那火炉分侧,那黑衣人右手一伸,把烙铁放火炉中,重又抓起了另外一把。
林寒青借这一级的功夫,收回了短剑,横在胸前,双目暴射出忿怒的火焰,显然已动了怒火,准备全力一拚。
白惜香突然高声叫道:“住手!”
那黑衣人缓缓把手中烙铁放火炉中,说道:“你能躲开我一只烙铁,足见高明,你们再商量一下吧!我再等你们一盏热茶工夫。”
林寒青心中不忿,正待反唇相激,白惜香已低声说道:“你躲不开第二只的,快些退回来,我有话说。”
那黑衣人也缓缓退回到原来的位置上,道:“记着,只有一盏茶的功夫,我不能等待很久。”
林寒青走到白惜香的身侧,道:“眼下除了决一死战之外……”
白惜香接道:“你打他不过。”
林寒青道:“刚才我一时大意,失去了先机,‘天龙八剑’未能施用。”
白惜香道:“他也会‘天龙八剑’你尚未施用熟悉,难以是他敌手。”
黑衣人冷冷接通:“还是这位姑娘明白。”
林寒青心中仍是有些不忿,接道:“你就是那梅花主人了,为什么不敢以真正面目示人?”
黑衣人道:“你想看看我么?”
林寒青道:“不错……”
黑衣人接道:“容易得很,用火烙在你脸上,烙下了梅花烙印,你就可以看看我的真面目了,那时,你虽然已经是我的属下,但你不会后悔的。”
白惜香附在林寒青耳际边道:“你看出他的腿么?”
林寒青接道:“他的腿好像有些僵硬,行动不便。”
白惜香道:“不错,他的腿有些僵硬,如是他两条腿不是有些僵硬,你早就被烙上那梅花标识了。”
林寒青轻轻叹息一声,道:“咱们虽然打他不过,也不能就这般束手待毙,难道真让他在脸上烙下梅花标识不成?”
白惜香道:“让我去试试吧!”
林寒青呆了一呆,道:“姑娘不是不会武功吗?”
白惜香缓缓伸出手去,道:“把你短剑给我,我也许有胜他的机会!”
林寒青只觉她浩翰如海,莫可预测,倒握剑尖,递上了参商剑,道:“姑娘多多珍重。”
白惜香接过短剑,展颜一笑,道:“你在我身边替我掠阵。”轻移莲步,走上前去。
林寒青亲眼看到她几度晕厥,知她身体虚弱,手无缚鸡之能,此刻,竟然要仗剑出阵,和一个身负绝世武功之人相搏,心中这份惊愕,难以形容!
只见她行到那火炉旁侧,缓缓举起手中的短剑,笑道:“你要在我们脸上,落下梅花标识,那是没有杀我们的存心了?”
黑衣人冷冷说道:“我一向做事,言出必践,既然想在你们脸上烙下梅花标识,就是要杀你们,也要等到烙下了梅花标记再杀。”
白惜香道:“如若是我们不肯答允呢?”
黑衣人道:“那还能由得你们作主?”
白惜香回顾了那火炉一眼,道:“如是取不到炉中烙铁,那就烙不成了?”
黑衣人怒道:“那里有此等事情?”
白惜香笑道:“万一你取不到呢?”
黑衣人冷笑一声,道:“我就以款待贵宾之礼,迎送你们。”
白惜香笑道:“我还有一个不清之求,不知是否得蒙答允?”
黑衣人道:“你如真的能挡住我,取不到炉中烙铁,不论你说什么我都答应。”
白惜香道:“我的条件很苛刻,还是先说出来给你想想,如若是不愿答应,你可以早些拒绝。”
黑衣人道:“这世间没有人能赶来救助你们脱险,用不着拖延时间,还是快些说罢!”
白惜香道:“如若你取不到炉中烙铁,以迎待贵宾之礼,送我们平安离此,我们自是太吃亏了。”
黑衣人冷冷道:“那我要怎么样?”
白惜香道:“你脱下身被黑纱,解下面罩,让我们瞧瞧你的真正面目。”
黑衣人沉吟半晌,道:“如是我取到那炉中烙铁呢?”
白惜香道:“我们自烙梅花标记、终身受你谴使。”
那黑衣人似是被白惜香托大的口气所震撼,两道冷电一般的眼睛,凝注在白惜香脸上,瞧了良久,道:“好吧!咱们就此一言为定。”
白惜香道:“那你就准备出手吧。”缓缓举起手中短剑,挡在烙铁前,左手二指斜斜伸出,右手短剑平及小腹,手臂半屈半伸,脚下不丁不八。
林寒青心中暗暗发愁,担心白惜香难挡那黑衣人随手一击,她既然答应了落败之后,要自烙梅花标识,终身受命那黑衣人,届时,自己实难不认这笔帐。
凝目望去,只见白惜香摆的架式,骤看上去,似是“白鹤展翼”,但仔细一看,却又不是,再看似“金鸡独立",但这念头一闪而过,立刻又自己否认了这个观念。
那是他从未见过的起手之式,看上去平平凡凡,毫不起眼。
林寒青只看的心中优急更甚,暗暗忖道:“难道这一招起手式,能够挡得那黑衣人么?唉……看来,我非出手助她一臂了。”当即提聚丹田真气,全身的功力,都凝聚在两掌之上,一发觉白惜香难以招架,即将以毕生的功力,作全力的一击,以挽救白惜香的危难。
他自知,纵然是全力出手,也难是那黑衣人的对手,但他却不忍眼看着娇弱不胜的白惜香葬送在那黑衣人的掌下。
这是个宁为玉碎的打算,纵然是今天都难脱劫难,他也应该死在白惜香之前。”
回头望去,只见那黑衣人呆呆的望着白惜香,凝立不动。
他全身都在一层黑纱中掩蔽着,只有两只眼睛,暴露在外,但从他那凝注的目光中,可以辽出他内心中的紧张,犹疑,似是白惜香那平平凡凡的横剑一站,已然使那黑衣人大感困惑。
林寒青心中奇怪,忍不住仔细看去。
这仔细一看之下,林寒青不禁为之大吃一惊。
只觉白惜香那一招横剑而立的形势下,任何一个角度,都潜蕴着迅快的反击之能,防守的谨严,武功中再难找出一招一式,可与相比!
最使人惊异的是,隐隐可见她那反击之势中,潜蕴着无可拒敌的力量,只要白惜香发动反击,不论用出何种武功,都无法抗拒她的反击之势。
林寒青迅快的把自己所学过的武功,想了一遍,只觉无一招能够攻入白惜香那防守一式中,无一招能够抗拒白惜香反击之势。
他想到了天龙八剑,这剑术中至强至高之学,充满着无与伦比的威力,但如用来和白惜香这一招相抗,竟无一招能用得上。
只见那黑衣人缓缓移动身躯,转了一个方向。
白惜香身躯缓移,也随着那黑衣人转了过去,一直保持着和他对面而立。
但见那黑衣人愈转愈快,片刻间只见一条黑影,绕着那熊熊的炉火飞转。
白惜香也随着那黑衣人急转之势,开始了急快的旋转。
林寒青只看的大为担心,暗暗忖道:“白惜香身躯娇弱,这般转动不停,只怕是难以支持好久。”
那黑衣人武功虽高,但他两腿好像是不太灵活,转动之间,不能运用自如。
林寒青暗作估计,如是那黑衣人两条腿再灵活一些,他身子转动的速度,较此刻至少可增快一倍,那就非白惜香娇弱的身体,所可应付的了。”
这黑衣人远离在白惜香四五尺外,每转一周,直径总要有二三丈左右,坦白惜香背炉转身,一周直径也不过数尺。
那黑衣人环绕着白惜香转动了一盏热茶工夫之久,突然停了下来,缓缓退回原位,道:“你胜了。”
林寒青暗暗松一口气,抬头看去,只见白惜香嫩脸通红,微微作喘,暗道一声侥幸,如是黑衣人能再坚持下去,不用出手攻击,只要再多上一些时间,白惜香就势非自己晕倒不可。
白惜香故作轻松,举手理理垂下的长发,笑道:“我胜的很不容易,我已用出了全身的气力。”
那黑衣人道:“不论你是否用出全力,但总是你胜了,从此刻起,你们是我的嘉宾。”
林寒青暗暗忖道:“想不到他还能这般的讲理。”
只见他举手一挥,道:“把这火炉抬下去。”
两个赤背雄壮的大汉,抬起火滔熊熊的炉子,退了下去。
厅堂上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原来,这词堂中所有的门窗,都被一层厚厚的黑慢速起。
白惜香缓缓伸出手去,抓住了林寒青的右腕,慢慢的把身子依偎在他的身上。
林寒青觉出她手指冰冷,整个的身子,都在微微抖动着。
一缕深深的惜怜由心底泛了上来,低声说道:“累苦你了,堂堂六尺之躯,借重姑娘的保护,想来实叫人惭愧的很!”
白惜香长长舒一口气道:“我想,这厅堂之外的月光,一定很明亮。”
但闻唰的一声,那厚厚的黑色幔子,突然大开,似水月华,透了进来,隐隐已可见室中的景物。
白惜香用力的扶住了林寒青的右臂,站起了身子,说道:“你这般简慢佳宾,岂是待客之道。”
黑衣人道:“我已脱去了身上的黑纱面罩,应了约言,你们也该走了吧!”
只听白惜香咯咯笑道:“你原来也是女人。”
那黑衣人默然不语,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林寒青吃了一惊,道:“什么?”他本想转过睑去瞧瞧,但闻得白惜香说那黑衣人也是女人,反而不好意思转过脸去看了。
白借香道:“她不但行动有男子气,而且连声音也能改变,连我也几乎被他骗过去了。”
那黑衣人冷冷说道:“不论我是男是女,但我已实现承诺,你们也该走了。”
白惜香道:“我们很久未进过食用之物了,既是你的贵宾,岂可连一顿酒饭也不招待?”
林寒青一直望着窗外,不敢回头过去。
但闻那黑衣人道:“那要请两位在此稍候片刻,我去要人准备酒饭。”
林寒青听到了步履之声,从身后走过,但又不便回头张望,只好暗自运气戒备。
但闻那步履之声愈去愈远,消失不闻,厅堂中寂然无声,似是白惜香也随着那步履声走了一般。
林寒青轻轻咳了一声,道:“白姑娘。”
但闻四下传来回音,却不闻白惜香回应声音。
林寒青这一惊非同小可,再也忍耐不住,回头望去,那还有白惜香的影子,幽暗的厅堂中只余下他一个人。
事情变化大出了意料之外,使林寒青有些张保失措,他勉强压制着心中激动,仔细的瞧了一遍,缓步向后走去,只见那一扇木门,业已敞开,显然,那黑衣人扶持了白惜香从此门而去。
门后面是一片荒凉的广场,生满了杂草。
五丈外有一座耸立黑影,似是房屋,林寒青心念一转,忖道:“先到那座屋子里瞧瞧再说。”正待行去,突见火光一闪,房中突然亮起灯光,果然是一座房子,立时施展开轻功,疾奔过去。
两扇木门,早已大开,室中高烧着一只火烛,一张小木桌上,摆了一付碗筷,一个磁酒杯和两盘细点,但却寂无一人。
这景象又大大出了他的意外,不禁呆在门口,只觉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付思良久,才缓步走了进去。
林寒音刚刚走近木桌,突然身后传来一个冷漠的声音,道:“阁下清先吃一点点心,酒菜即可送到。”
林寒青回头望去,只见一个青衣童子,当门而应,顶门上烙一颗梅花标识,立时一提真气,身子陡然飞了过去,伸手一把抓向那童子的右腕。
青衣童子不但不避,反而一伸手臂,竟是把右腕迎向林寒青五指之中。
林寒青左手抓住了那青衣童子的脉穴,右手的参商剑随势推出,点在那青衣童子胸前,冷冷说道:“那位白姑娘那里去了?快说!”
青衣童子神态沉著,缓缓的说道:“我知要纵身让你,你决然抓我不住。”
林寒青左腕一用力,把那青衣童子拖入房中,松开五指,说道:“不错,你刚才确未避让,那咱们现在试试!”
那青衣童子冷笑一下,道:“你是我们主人的贵宾,在下不能和你动手,但你杀了我也没有用。”
林寒青呆了一呆,道:“为什么?”
那青衣童子道:“因为梅花主人的门下,未得主人允准,不能随便说话。”
林寒青怒道:“你既作不了主,那就带我去见那梅花主人。”
青衣童子道:“在下之意,你不如留这里,先行吃过酒饭,如是敝东主让你们见面,自会派人来此相请!如是他不让你们相见,你纵然哀告他也是无用。”
林寒青道:“贵东主既然把我们当作佳宾看待,这待客之道,岂能是这般无礼?”
青衣童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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