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儿山上的八路军-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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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藤下小队长下令，尽量草不多的地方走，最好是走土路，草丛里的那些东西，咱惹不起，只好躲着走了。这个命令得到了真正意义上的执行，没有一个鬼子敢脱离队列。藤下现在对八路军为什么往这里跑总算是明白了，人家这里面有帮手啊。妈的，都是畜生，你这个蛇谷里的蛇，干吗不帮我们，非要去帮人类呢，藤下现在最想吃的，就是一锅香喷喷的蛇肉粥了。
　　清晨的蛇谷，雾气弥漫，能见度极低，十米外的人影，只能隐隐约约地看见而已，路边时不时的传来青蛙的叫声，头上则有小鸟在清脆地练着嗓子。一众鬼子，一只眼睛看着前面的同伴，一只眼睛盯着路边的草丛，慢慢地往前移动，生怕一不小心走错了路，孤零零地呆在这个毒蛇满地的地方，可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情，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呢。
　　前面带路的鬼子停了下来，向藤下报告到：“报告小队长，发现了一行新鲜的脚印，是光着脚的，肯定是那些土八路。”
　　藤下一听大喜：“顺着脚印慢慢地找，我就不相信，咱大日本帝国五十多个军人，会找不到几个土八路。”
　　穿着沉重的皮靴子，一众鬼子深一脚浅一脚地在土路上艰难地搜索着，那土路太软了，一脚下去，起码要陷进去几厘米，本来就睡眠不足的鬼子，更是累得气喘吁吁的。可是，路中间的光脚印一直朝着延伸着，土八路就在前面，若隐若现的，鬼子也只能打起精神，小心翼翼地前进。
　　忽然，打头的鬼子惨叫了一声，一条比三八大盖还要长的，几乎跟泥土同色的胳膊粗的大蛇，被踩着了尾巴后，忽地窜了起来，狠狠地在那个鬼子的脚上咬了一口之后，又嗖的一声，钻进草丛里不见了。雾气重，鬼子根本就没来得及反应，空打了几十发子弹后，也只能作罢。那个鬼子也够狠的，看着渐渐变黑了的脚，立刻抽出了匕首，咬着牙，把一整块的肉割了下来，挤出了污血，这才挣扎着站了起来。藤下挥了挥手，叫来了一个鬼子，扶着他坐了下来，同时命令，原地休息，顺带着吃一下早饭，一直休息到雾气散了为止。就连土路上也有蛇，这是一个什么地方啊。
　　两个小时之后，雾气才渐渐地散了去。藤下走到刚才挨蛇咬的鬼子身边，他嘴唇发黑，身子不断地发抖，有出气没进气的，眼看着不活了。藤下摇了摇头，叫来两个鬼子，把他拉到旁边的草丛里去。他准备撤退了，就算回去后剖腹自杀，也认了，他一秒钟也不想呆在这个可怕的地方了。
　　三声清脆的枪响，打破了森林的寂静，一个鬼子捂着胸口，扔掉了三八大盖，摇摇晃晃地倒了下来。藤下气得火冒三丈：“八格牙鲁，土八路，追。”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当他们赶到枪响的地方的时候，那里已经没有一个人了，只留下三行新鲜的人类脚印，以及一行明显是动物的脚印而已。
　　虽然没见着人影，可是时不时传来的枪声，让藤下的脾气见长，鬼子的脸蛋可就倒了大霉了，藤下的手都快打麻了，还是没有把那些土八路给找出来。眼看着已经到了正午，阳光从树缝里射了进来，多少驱散了树林里的湿气。看着一众鬼子东倒西歪、累得不行的样子，藤下无奈地下令原地休息，妈的，这些新兵，才一个晚上没睡，就成这个样子了，大日本帝国的风光，早晚会毁在他们的手里的。得到了命令后，一众鬼子立刻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查看了一下土路，确信再也没有那种与黄土同色的蛇之后，才一屁股坐了下来，有些人没地方坐了，就只好跟跑到大树底下，找个没有草的地方，倚着大树根，坐了下来。
　　一个鬼子伸了一下懒腰，把手放在长满了青苔的树干上，忽然，只觉得手猛的一麻，感觉好象是被蚊子咬了一下。他连忙抽回手来看了一下，自己的中指上，出现了一个小小的伤口，一滴血正从伤口处往外冒，伤口的旁边，一排小小的牙印清晰可见。他猛地抬头一看，一只小小的，浑身碧绿得可爱的蛇，正睁着它的那红通通的眼睛，伸出一条不长的舌头，朝着他不断地打量呢。又是一声凄历至极的惨叫声，把一众累得发昏的鬼子吓得猛地跳了起来。那个鬼子连忙看着自己的手指，才一会儿的时间，那只手指已经渐渐地变紫、变黑，并且迅速地肿胀起来。那个鬼子抽出了匕首，可是狠不下心来，老半天下不了手，就这么犹豫了几下，紫黑色已经延伸到胳膊上了。
　　藤下走了过来，看了看，知道这个手下已经不行了，他一个小队长，打仗的时候并没有带指挥刀，靠匕首想把整条胳膊砍下来，得砍老半天呢，等他砍掉了胳膊以后，那个鬼子估计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他拿起了三八大盖，对准了那个鬼子，用询问的眼光看着他，那个鬼子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一声枪响，脑浆四迸，那个鬼子软绵绵地倒了下来。
　　藤下太朗一把扔掉了三八大盖，朝天叫到：“八格牙鲁，土八路，要是让我抓到了你们，我会让你后悔生在这个世界上。”那如地狱里恶鬼发出的叫声，在树林里，传得很远，很远。
　　隐隐约约听到了这句叫声的铁蛋笑了笑，对虎头他们说：“哈，哥几个，看样子，鬼子已经抓狂了，咱们再开上几枪之后，跑吧。现在的鬼子口粮还充足得很，咱们跟他们再耗上几天，他们得跟蛇老大抢东西吃啊。”
　　吃饱睡足的虎头，精神特别地好，也高兴地说到：“好的，铁蛋哥，咱们往里再跑上个几百米，让他们好好找一找。”
　　“几百米？告诉你，这就是蛇谷的最深处了，再往里跑，就是悬崖峭壁了，咱们现在得往旁边跑，那里蛇草少，鬼子不会发现这个秘密的。咱们得多采一些蛇草放挎包里，到时候想找，没那么容易。旁边的好东西也多的是，足够让鬼子好好享受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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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一众鬼子，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在蛇谷中，没头苍蝇般地乱窜，他们一个个嘴唇发紫，苍白的脸上，一双白多于黑的眼睛，不断的瞄着周围的草丛，就算草丛里蹦出了一只青蛙，就算从树上掉来一根树枝，都会让这群鬼子发出惊恐的叫声，手中的枪，也时不时的朝着旁边射击，使得原本寂静的森林，这几天就没有真正的安生过。
　　藤下忍着手上的剧痛，带着手下，深一脚浅一脚地，寻找着出谷的路。才不过三天时间，原来进谷时的五十多个鬼子，现在已经只剩下三十六个人。蛇谷里面的主人真狠啊，就算是轻轻地咬一口，不死也得残废，到现在为止，被咬过的鬼子，能活下来的，只有四个而已，其中就包括小队长藤下太朗。昨天，藤下的右手中指被那种绿色的小蛇轻轻地咬了一下之后，他一咬牙，一跺脚，用左手抽出了匕首，朝右手中指狠狠地砍了下去，结果呢，被蛇咬过的中指倒是砍下来了，小命倒是保住了，可是当时太慌乱了，砍得太狠了，连带着把右手的食指和无名指，也给砍了下来，现在的藤下，连枪都拿不动了。十爪连心的，痛得藤下差点儿晕了过去。
　　自打昨天开始，藤下就不抱着找到土八路的任何希望了，联想到自己看到的三行人脚印旁边的那一行动物脚印，藤下知道，八路带着狗呢，这东西，嗅觉灵得很，耳朵也比自己的好用得多了，八路有了它，可以十分轻松地躲过自己的追踪，在这个森林里，经常是听得见脚步声或者是说话声，却看不到人影，草太密了，树太多了，想找到八路，比在日本列岛上面找到人类还要难得多呢。
　　可是这鬼地方，想出去，实在是太难了，鬼子转悠了老半天了，还是呆在蛇谷里呢。按路程，自己应该早就出了蛇谷的啊，才那么十几里路呢，这让藤下百思不得其解。记得一个中国人曾经说过，在这种情况下，老是走不成正确的线路的话，那肯定就是碰上了鬼打墙了，被鬼迷上了，可是藤下不信，咱大日本帝国的军人一向是不怕鬼的啊，大伙儿都是亲兄弟啊，那东西，多少会看在同类的份上，给自己点儿面子吧。他再一次判断了一下方向，没错啊，方向没有错，就是往谷口的方向，是不是中国的鬼不认得咱这个亲戚了啊。
　　不远处，又传来了一声枪声，有一颗子弹，擦着一个鬼子的脸，射入了旁边的树干里，一众鬼子理都不理，这些个土八路，烦不烦啊你，跟个吊靴鬼似的，老是盯着自己不放，三天来，已经让三个鬼子回到东京去了。这几天，晚上不能好好地睡觉，白天又得跟土八路捉迷藏，鬼子的精神已经处于半崩溃的状态了，根本就不在乎八路的子弹，早死早投胎，说不定能投到一个盛产骨头的地方，这下辈子就吃用不尽了。
　　一条黄色的漂亮的蛇，从队伍旁边的草丛里悠闲地爬了出来，看到了大批的畜生，连忙又钻进了草丛。藤下一看见，立刻气不打过一处来，歇斯底里地叫来了几个鬼子，朝着那条蛇开了几十枪，把个可怜的蛇打成了几十段。昨天晚上宿营的时候，就是这种蛇，爬到一个熟睡的鬼子的身上，在他的脖子上，轻轻地吻了一下。从睡梦中惊醒的那个鬼子，吓得脸都白了，联想到这几天被蛇咬的同伴们的惨状，他咬了咬牙，抽出了匕首，朝着自己的脖子抹了一下，彻底解脱了。同时被咬的还有一个鬼子，他屁事没有，藤下这才知道，这种看起来可怕的蛇，竟然是没毒的，白白折了一个士兵，当时就把他气得右手又开始冒血了。好不容易再见到这种蛇，不好好出一口气，亏太大了啊。
　　看着被打成了几十段的蛇，藤下的心情多少好了一点。他抬头看了看天，从树缝漏过来的阳光可以判断出，现在又是中午了，今天再找不到出去的路，又得在这个可怕的地方呆一个晚上了。藤下叹了一口气，命令几个士兵到外围放哨去，其余的人原地休息。这些鬼子，没有一个敢坐下来休息，这几天，蛇经常趁他们坐下来的时候攻击他们，天知道，那里会又招上他们老人家了呢，他们那里敢大摇大摆地坐着呢，只能硬撑了。藤下取出了作为干粮的饭团，看了看，摇了摇头，蛇谷这地方，潮湿得很，原来计划吃上七天的饭团，现在上面已经长出了霉丝了。他扔掉了饭团，站在那里，话都说不出来了。
　　一个鬼子看样子对发霉的饭团也不感兴趣，他转了几下脑袋，看见不远处的灌木丛里，有着几个比红枣大了一些的果子，红通通的挂在那里，诱人得很。他流了几下口气之后，壮着胆子，朝那里开了几枪之后，才小心翼翼地摸到灌木丛那边，摘下了一个，咬着牙，送到嘴里，轻轻地咬了一口，甜甜的，酸酸的，味道很好，三下五除二的就把那东西送下了肚子。等了好一会儿，看看自己没事，那个鬼子兴奋得两手不停地采摘了起来，一个个地直往嘴里送。一直在盯着他的其它几个鬼子，也连忙围了过去，把剩下的几个果实摘了下来，急忙送进了嘴里。藤下看着他们的行为，一点儿也没有阻饶的意思。半个小时过去了，这些鬼子没有一个出现任何状况，藤下也松了一口气，看样子，以后不用吃那种发霉的饭团了。
　　藤下看看休息得差不多了，这才命令鬼子们出发。可是，走了两个小时之后，出状况了，那个吃野果子吃得最多的鬼子，渐渐地变得脸色苍白，浑身无力，走路也是摇摇晃晃的，终于撑不住了，一头栽到了地上，不断地抽动着，嘴角上流出了大量的白沫。藤下冷漠地看着这一切，他有点儿后悔刚才把发霉的饭团扔掉了，最起码，那东西现在是挺难吃的，可是死不了人啊。他走上前去，把还在地上滚动的鬼子腰上别着的饭团取了下来，挂在了自己的腰杆子上。
　　另外几个刚才抢着吃果子的鬼子的脸，也刷的一下子白了，其中的一个年纪不大的鬼子，竟然哇哇地哭了起来。藤下走到他的面前，朝着他的脸，狠狠地打了一巴掌：“丢人，谁叫你们那么贪吃啊，死了活该，还哭，八格牙鲁的，你还算不算大日本帝国的军人啊。”
　　被打得发愣的鬼子停止了哭泣，他已经没空去哭了，他蹲了下来，捂着肚子，嘴里发出了一阵阵的痛苦的呻吟，豆大的汗水，不断地从他的脸上流了下来。同他一起蹲下来的，还有四个鬼子，倒算是有果子同享，有难同当了。藤下无奈地看着他们，对他们说到：“你们几个，就呆在这里吧，天照大神会保佑你们的。”说完，用他的没有了三个手指的右手，朝他们敬了一个军礼后，默默地转身走了。其余的鬼子，也朝他们敬了一个军礼后，默默地走了。大约走出了百米之后，藤下听到了手雷的爆炸声，他的脸上，浮出了一抹凄凉的笑容。
　　手雷爆炸的时候，铁蛋他们几个，正呆在离鬼子约百多米的地方。这几天来，小虎可算是帮了大忙了。每当有鬼子靠近，小虎就警觉地往地下一趴，浑身的毛都竖了起来，朝着鬼子来的方向，低低地吠着。铁蛋他们就利用小虎的比人类要灵敏得多的嗅觉和听觉，多次逃过了鬼子的追击，绕开了鬼子的哨兵，并且一直与鬼子保持着不既不离的状态。
　　铁蛋他们等了一会儿，确信鬼子已经走远的，这才慢慢地摸到手雷爆炸的那地方。那五个鬼子，已经没有一个是完整的了，看他们死的样子，应该是抱成一团后，拉响了手雷。铁蛋注意到了，那些鬼子的嘴角上，都挂着一些残留的白沫。
　　“铁蛋哥，这些鬼子怎么集体自杀了呢，好象他们并没有被蛇咬过，他们的脸上，没有那种紫黑色啊。”
　　“没错，他们没有被蛇咬过。不过，你们两个看看他们嘴角上的白沫就知道了，肯定是吃了有毒的东西了，倒不如自杀算了，落得个痛快。蛇谷这地方，有毒的野果子有不少呢，那些看起来越诱人的果子，可能毒性越大，连我都不知道那些果子是有毒的啊，我只在这蛇谷里呆了十几天呢。不过，你们放心，我知道有一两种野果是没有毒的，以前吃过，我们不用怕饿肚子的。”
　　“刚才我们打了一枪，鬼子理都不理，太不给我们面子了吧，这几天天天跑路，他们不理了，还真的有点儿不习惯。”
　　“哈，也是，看样子，鬼子快撑不住了。咱们几个，天天晚上都能睡个好觉，可是鬼子呢，白天跟我们捉迷藏，晚上还得跟蛇老大斗法，你瞧他们，现在一个个累得走路都有点儿摇摇晃晃了，战斗力现在肯定已经下降不少了。我们反击的时候到了，再跟着他们，慢慢地折腾死他们。好了，现在吃饭吧，吃饱了，喝足了，才能把鬼子往死里整。”
　　“妈的，这饭怎么吃啊？身上涂满了那种臭不可闻的蛇草，挎包里面也有一大捆，弄得米糕现在都臭哄哄的，那里吃得下啊。”
　　“吃不下也得吃，总比被饿死了好啊。再说了，那些能吃的野果子，数量不多，可没办法让我们三个人吃个痛快的，再加上一个小虎呢，不吃米糕，怎么行啊。”
　　“哈，真羡慕小虎啊，这几天，除了吃米糕里面的野猪肉外，还能捉到新鲜的青蛙吃呢，咱们三个，又不能升火，吃不惯生肉的啊。”
　　“逼急了，生肉也得吃。好了，废话少说，找一找鬼子身上，看看能不能弄到点东西来，妈的，这几天天天打空枪，子弹都不够用了呢。哈，那些鬼子，看样子是急着离开啊，竟然没有把这几个死鬼身上的弹药搜走，哈，好东西啊，有个两三百发子弹，够打一阵子的了。好样的，还有五枚手雷呢，妈的，这时候要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