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路军一一五师六八六团征战历程-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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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勇安慰大家说：“日军十分骄横，他们既然已深入到大宁，定有后援来，我们做好准备打敌后援！”
　　　果然不出所料，3　月　17　日，日军从蒲县开出　60　多辆装满物资的汽车，在　6　卡车全副武装的士兵护送下向大宁开来。据从大宁方向侦察得知，大宁　日军也派出　500　多人，带着两门火炮出城接应。接应的敌人遭到第　685　团的　有力阻击，被迫缩回；而由蒲城出动的敌车队仍小心翼翼地向前移动。
　　　　当日军车队进入井沟以西、午城附近时，他们没有想到杨勇率领的第　686团早已在这里等候多时了。　当日军进入伏击圈后，杨勇一声令下，全团所有火力向敌人猛打，当即击毁敌军车　6　辆，击毙敌人　200　多人。余敌逃人午城。
　　师部立即命令第　685　团和第　686　团从东西两边夹击，将午城的日军包围，　尔后歼灭该敌。
　　陈光旅长和萧华政委等旅领导决定，由第　686　团　6　个营和第　685　团的两　个连，组成主攻部队，于　17　日夜向午城镇敌人发起攻击。
　　杨勇接到命令后，决定第　3　营为这次的主攻部队。第　3　营指战员听了杨　勇团长的动员后，情绪很高，决心很大，表示一定打好这一仗。
　　第　3　营干部战士左臂上都系了一条白布条，作为夜间行动时的识别标　志。
　　日军连续遭到袭击，又最怕八路军夜战，因此不敢安心睡觉。当第　685　团的两个连向午城发起攻击时，遭到北面山上固守的日军的猛烈抵抗，进攻受阻。
　　杨勇指挥的第　686　团第　3　营进攻凶猛，很快就抢占了日军的工事，尔后　穷追猛打分散在街上的敌人。日军汽车兵企图加大马力用车冲撞第　3　营战　士。由于汽车有马达声和灯光，八路军战士可以及时躲闪，不仅吃不了亏，　反而可以用手榴弹打汽车。敌人汽车挨了手榴弹后爆炸起火，吓得再也不敢　开灯，摸黑往前乱窜。结果汽车撞汽车，自家人打自家人，许多车挤在一起，　找不到出路；有些车落入杨勇设好的伏击圈，遭到沉重打击。
　　战斗中，八路军打得十分灵活，十分有效。日军　60　多辆装有物资的车变　成一团团火球，整个战场形成一片火海，浓烟滚滚，热浪升腾。
　　临汾的日军得知驻午城的部队遭袭击后，立即派出　600　多名步兵、200　多名骑兵和一个炮兵中队驰援午城。
　　于是，旅部命令第　685　团控制午城镇，钳制可能从大宁西进的敌人；命　令杨勇率第　686　团在拂晓前赶到井沟、张庄一带，埋伏于路北的一些沟内和　丛林中；命令孙家庄的游击支队在路甫设伏。八路军重新撒下一张大网，布　下一个口袋，专等敌人往里钻。
　　日军因连续上当吃亏，学乖了许多，行动十分谨慎，也没有以前那样狂　妄、骄横了。他们一面以火力搜索，一面向前运动，缓慢通过怕出事的地段。　隐蔽在山沟、丛林中的第　686　团的战士们，高兴地看到“鱼儿”要进网了，大家默默地数着日军的车辆和人数。
　　当日军的先头部队到达井沟、张庄之间时，这里因是前一天的战场，沟　底仍遗弃着许多日军的汽车和士兵的尸体。日军指挥官一声吆喝，部队马上　变成战斗队形，分　3　路搜索前进。士兵们的眼睛不时地窥伺两侧的山峦，生　怕从山间、树林中突然飞出于榴弹或要他们命的什么东西。为了壮胆，指挥　官命令炮兵向山梁打了几炮，尔后再警惕地观察动静。
　　　　杨勇观察了一下自己的部队，见指战员们隐蔽得很好。他知道日军是搞火力侦察，示意部队不必理睬，沉着听指挥。　日军用火力侦察，没见有什么反映，又静观了一会儿，仍未发现什么破绽，放心了，便命令部队继续前进。
　　兵贵神速。杨勇见时机已到，一声令下，全团官兵和游击支队同时从两　侧山腰向日军发起猛烈冲击，几十挺机枪喷出了怒火，成批的手榴弹从丛林　里飞向敌阵。日军处于八路军强大的火力控制之下，顿时乱了方寸。日军指挥官很快清醒过来，遂组织部队反击，抢占井沟、张庄以南的龙王庙阵地，进行拼死抵抗。由于日军的地形有利，且武器好，八路军进攻受　阻，两军成胶着状态。日军生怕时间一长有被八路军吃掉的危险，于是不停　地向上级呼救，请求增援。战至下午　1　时许，日军　6　架飞机前来轰炸，在第686　团阵上投下了　100　多枚炸弹，日军的大炮也进行猛烈轰击。杨勇灵活地　指挥部队利用山沟、岩石和丛林作掩护，以免造成大的伤亡。
　　一阵狂轰滥炸后，日军组织部队出击。日军士兵在其长官武土道精神驱　使下，向第　686　团阵地扑了过来，妄图突出重围。
　　杨勇见日军来势凶猛，鼓励部队说：“同志们，敌人拼命了，我们一定　要顶住！”战士们心里都清楚，到了拼意志、拼决心的关键时刻，决不能让　鬼子跑了。
　　指战员们在团长的带领下，群威群胆，奋不顾身地冲出阵地，与敌人浴　血奋战，展开厮杀。在战斗中，两个营长负了重伤，副营长罗自坚、党总支书记肖志坚等大多数营连干部挂了彩，许多战士壮烈牺牲。在战局危急的情　况下，共产党员、共青团员发挥先锋模范作用，主动组织、带领战士顽强战　斗，几次打退敌人的进攻，击毙击伤一批批的敌人。
　　路南的八路军伏击部队，利用居高临下的地形优势，组成密集的火力网　压制日军，有力地支援路北的主力部队攻击敌人。哪里有日军顽抗，哪里就　有八路军战士。日军两次派飞机轰炸，均未救出被围困的部队。
　　战至黄昏，龙王庙、井沟一带的日军终于被歼灭，500　多名日本兵丧了　命。张庄的　200　多名日本兵，大部分死在阵地上，少部分逃走。3　月　19　日早晨，午城与井沟的战斗结束。
　　在师和旅的领导下，杨勇指挥第　686　团与日军三次交锋，取得了三战三　捷的胜利，摸了日军的底，为日后指挥一次又一次歼灭战打下了基础。

令卫立煌叹服


　　1938　年　3　月间，杨勇率第　686　团与兄弟部队共同对日作战，连战连胜，　鼓舞了抗日军民战胜日军的勇气和信心。
　　日军连续败在八路军手下，自然不甘心。为报午城、井沟的一箭之仇，　日军又组织千余人的兵力进行反扑，正巧在大宁附近与国民党军第　2　战区副　司令长官卫立煌的部队相遇，双方展开激战。战斗不久，卫立煌部不敌日军　的凶猛攻势，退下阵来。日军得势不放手，穷追不舍。国民党军卫立煌部打得很艰苦，最后被日军打散，形势非常严重。　战局总是不利，原因何在？卫立煌怀疑自己内部有奸细，便与其参谋长郭寄峤等人来到八路军第　115　师。其目的一方面是请求支援，另一方面是为了安全。
　　第　115　师陈光代师长热情接待了友军卫司令长官一行，了解卫的意图　后，主动表示支援。于是，陈光命令杨勇派部队在白儿里阻击猖狂进攻的日　军，掩护卫立煌部队东进。
杨勇接受命令后，知道这是一次特殊的任务。凭自己已几次与日军交手的经验，他对完成任务信心十足。　用兵之道，贵知地理。杨勇指挥部队迅速从白儿里山口上山向后转移；并命令团直属队教导员方国南带领特务连迅速抢占白儿里山腰上的有利地形，阻击日军，以争取时间。　特务连有完成特殊任务的本领。他们以惊人的速度很快占领了阵地，并立即利用阵地前的悬崖峭壁构筑工事。他们抱着宁与阵地共存亡的决心，在　日军猛烈进攻面前绝不后退半步。
　　日军一次又一次的进攻，都被特务连挡住。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在这里受　阻。日军指挥官杀气腾腾地逼着部队进行更疯狂的攻击，但遭到的是更大的　惨败。日军动用大炮轰击，也无济干事。战斗进行得非常激烈，关口始终牢　牢控制在特务连手中。
　　战斗一开始，杨勇便陪同卫立煌在指挥部观察战斗情况。两军拼杀时的　惊心动魄场面，八路军阻击日军的战斗情景，他们看得清清楚楚。
　　卫立煌一面观察着战场，一面惊诧地对杨勇说：“战斗打得这么激烈，　请问杨团长，在前面打阻击的有贵军几个团的兵力？”
　　
　　　　“只有我们　686　团的　1　个连。”杨勇回答说。
　　“只有　1　个连？不，杨团长，请不要开玩笑！1　个连怎么能挡得住这么　多日军的连续冲击！”
　　“卫长官，这是真的，我只派去　1　个连。你要是不信，等他们撤下来，　你查查人数就清楚了。”
“对，眼看为实，我一定要看看，看他们是怎样的　1　个连。”　战斗很快结束了。杨勇向担任阻击任务的特务连下达撤出战斗的命令。
没想到卫立煌真的等在那里清点人数，要看看参加阻击的到底是一些什么样　的人。他的参谋向他报告确实只是　1　个连，共　200　多人。卫立煌看到从面前　经过的这些刚刚参加阻击的战士，跟普通八路军战士一样，他们身上背满了　缴获的战利品。听了连长向杨勇的报告，他信服了。他十分感叹地对身边的　杨勇说：“杨团长，如果我有像贵军这个连队一样的　6　个团，恐怕会打遍天　下无敌手了。”
　　杨勇笑了笑，说：“卫将军，1　个团的能力总是有限的。我们八路军的　每个部队都和我们团一样。真正的力量是民众，是千百万觉醒的劳苦大众。　他们才是所向无敌的力量！”
　　　　“杨团长，多亏贵军鼎力相助，才使我卫某转危为安啊！多谢了！”　“抗日一家，不必客气嘛！”
　　　　“我准备拨　10　万发子弹给贵军，以资备用。不知杨团长意下如何？”
　　　　“这该轮到我向你道谢了！”　两人愉快地握手告别。
　　　　卫立煌后来一直与八路军团结抗日，给予八路军诸多支持和帮助，并和毛泽东、周恩来、朱德等领导建立了良好关系，新中国成立后为建设国家贡　献出了自己的力量。

笑对日军的“挑战书”


　　1938　年　9　月，华南方面的日军大举进攻广州、武汉。华北方面的日军也　不甘落后，向山西增兵　1　万余人，兵分两路：一路向永济、风陵渡，直奔西　安，妄图从侧面配合其正面战场作战；一路朝离石、柳林进犯，企图威胁陕　甘宁我党中央的安全，蹂躏我吕梁山抗日根据地。
　　　　日军气势汹汹，妄想消灭华北方面我抗日力量，解除其后顾之忧。
　　根据日军的动态，八路军第　115　师在罗荣桓、陈光的指挥下，主动出击　敌人。杨勇受命率第　686　团迅速进至汾（阳）离（石）公路东段，伺机打击　西犯的日军。
　　杨勇接到命令后，反复思考并与干部充分讨论如何消灭变得小心谨慎的　日军。对部队进行了充分动员，并研究了作战方案。
　　一天，天刚蒙蒙亮，杨勇便带领各营指挥员登上了西公岭，隐蔽在草丛　中侦察敌情，了解地形。这里真是一个打伏击战的好地方，四周峰峦重叠，　沟壑纵横，汾离公路依山婉蜒穿过。公路在西公岭爬过一段陡坡后，进入凹　地；而凹地的一段路平行排列着　4　条山沟，每条沟都长满了　1　米高的茅草和　杂树林，真是一个藏龙卧虎之地。
　　“报告团长，日军有　20　多辆满载着武器装备和渡河器材的汽车将从汾阳　开出，旅首长命令你团相机截击！”一个跑得气喘吁吁的传令兵向杨团长传达作战命令。　杨勇受今后，正考虑如何设伏，立即有几个人建议说：“团长，就在那
儿设伏。”说话的人手指公路凹地段。　好几个干部表示同意，唯有侦察队长刘善福却呆在一旁不吱声。杨勇正
想听他的意见，他却不表态。杨勇知道刘善福对这一带最熟悉，在哪里设伏　他最有发言权，就主动问他：“刘善福，你的意见呢？在哪儿设伏好？”
　　“这里的地势很好，就是那个碉堡太讨厌了！”刘善福的意见终于说出　来了。
　　刘善福说的很有道理。日军对这段路十分警惕，早在对面的制高点修了　一座碉堡，从碉堡里可以监视和控制这一段凹地及附近的路段。
　　刘善福一个星期前就已深入这里侦察了敌情。他补充说：“据我观察，　每当敌人运输车要通过这里时，他们总要先派出巡逻队搜索山沟，尔后控制　碉堡，掩护车队通过。”
情况已经很清楚，怎么办？　“干脆提前炸掉碉堡！”有人提议说。
　　“这不等于告诉敌人我们要在这里设伏吗？这种打草惊蛇的事做不　得！”有人提出反对意见。
　　　　时间紧迫，不能再犹豫了。
　　这时，杨勇眼睛正盯着另一个不吱声的炮兵连连长吴嘉德。吴嘉德见团　长望着自己，便将心里的话倒了出来：“团长，打碉堡的任务交给我！我已　计算好了，保证　3　炮炸掉碉堡。部队出击时，不等碉堡内的敌人有反应，我　就把碉堡轰掉了。”
真是两全其美的事。杨勇高兴地点了点头，表示完全同意吴嘉德的意见。
作战方案就这样定下来了。
　　9　月　14　日早上　7　时，侦察员送来情报：驻汾阳的日军汽车队已经出城。　杨勇指挥第　686　团早已进入伏击阵地，正待敌人进入伏击圈。敌人汽车　通过西公岭前，在离西公岭　10　多千米的王家池加水、加油。日军从那里派出一支巡逻队探路，占领西公岭的碉堡，以掩护其车队通过。
　　日军巡逻队已出现在杨勇等视线之内。只见敌人一面搜索，一面进行火　力侦察，走走停停，缓慢前进。敌人未发现与往常不一样的情况，便唱起了　日本歌。不知是自娱解闷，还是为了壮胆，反正那声调不好听，像凄切的哀　歌。
日军巡逻队发出了“平安无事”的信号。不一会儿，日军车队一辆接一
辆地开过来，毫无戒备地开进了第　686　团的伏击地带。　在伏击部队发起冲击的同时，炮兵连第一发炮弹就打中了碉堡，接着又是两发。碉堡里的日军连碉堡一起报销了。此时，八路军一排排手榴弹飞向　敌汽车，机枪、步枪一齐射向敌群。在几千米长的路面上，敌人的汽车陆续　起火，在狭窄的路上相互挤撞，燃烧，爆炸？？
　　车上的日军，有的跳下来同八路军搏斗，有的趴在车厢边射击。因为硝　烟弥漫看不清目标，他们只能乱放枪。许多受伤的敌士兵，手捂着伤口，嘴　里叽里叭啦地说着什么。
　　伏击的八路军战士顺势向下冲，离公路越来越近，火力也越来越猛，打　得日本兵抬不起头来。最后，战士们冲上公路，与躲在汽车旁的日军格斗起　来。
　　
　　经过近　1　小时的战斗，第　686　团一举歼灭日军　200　多人，生俘　3　人，缴　获两辆没有炸坏的汽车和一批军用物资。余下开不动的车，统统付之一炬。　与此同时，旅补充团在彭雄团长的指挥下，在油房坪伏击日军香月军团司令部无线电队的　20　辆车，歼其一半，将汾离公路切断。　由于汾离公路不能通车，驻扎在黄河边上的日军第　108　旅团的供给发生了困难。日军的　50　辆运输车损失了四分之一。山口旅团长心惊胆战，被迫沿　公路向汾阳回撤。
　　“杨团长，西犯的日军企图撤退。你们要不怕牺牲，不怕疲劳，迅速准　备再战！”陈光代师长打电话给杨勇。他知道第　686　团连续战斗减员不少，　便接着说：“我把　685　团　2　营和师部特务连临时调给你指挥！”
　　杨勇接受任务后，考虑了许久。他清楚这一仗不太好打，一因日军在汾　离公路连吃败仗，行动更加警惕，伏击不易达成突然性；二因这次目标不同　以往，过去几次都是打日军的运输队，而这次是由山口少将指挥的战斗部队，　难以全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