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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颜惑君心-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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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迦傲开堤淹良田一事,在京城里闹得沸沸扬扬,众多豪富乡绅固然是咬牙切齿地骂,却有很多平民百姓感佩萧迦傲的功德,送来各色的瓜果礼品,烧鹅腌鸡,还有人不远千里前来,只为了目睹一下 “玉面状元陈青天”尊容,就好似她有三头六臂一般。萧迦傲不胜其烦,整日除了上朝就是一心读书,让陈升一律闭门谢客。
  谁知腊八那天,宫里来了一位衣着光鲜的老公公,带来了李太后赐的一坛极品琥珀酒。
  萧迦傲原本是想收下就丢在一边,谁知道那位老公公极为坚持,一定要萧迦傲当面饮了才肯回去。
  眼见汝窑青花瓷的碗中慢慢一碗如珍贵琥珀般的明澈液体,陈升急了:“公子,这酒你不能喝。”
  “嗯?太后赐酒,谁敢不喝?”老公公尖细着一把公鸭嗓子,阴阳怪气地质问道。
  萧迦傲很有气势地摆了下手:“我喝。”
  我如今也是朝廷命官,谅李太后也不会如此乱来。
  纤纤素手已经伸去拿那个汝窑青花碗,突然后面传来小林子的声音:“陛下驾到。”
  厉衡阳一身英挺的戎装,出现在众人的面前,一看那杯中的琥珀酒,便道:“这不是宫中的御酒吗,怎么会到这里来。”
  说罢便拿起来,佯装要喝,把个老公公急的:“陛下,这酒你不能喝?”
  “哦,为何?” 厉衡阳把酒举到鼻下闻了一闻,然后递给了身边的锦衣卫指挥使司空牧:“你来喝吧。”
  司空牧毫不犹豫,拿起酒碗一饮而尽,喝完以后抹抹嘴,好似在细细辨别这美酒的滋味,然后在厉衡阳低声言语了几句。
  厉衡阳听了以后,不动声色,只是淡淡地说:“张公公,宫里的规矩,内宦不得结交外官,想必你是知道的。怎么明知故犯呢?”
  “不是,老奴只是奉了太后之命”
  “怎么,还要把事情扯到母后身上,难道要朕带着你到慈宁宫去和母后对质?”
  “老奴不敢,是老奴一时糊涂。不过老奴只是仰慕陈大人的为人,想来高攀一番,并未有歹意。”
  萧迦傲微微一笑,不再计较,陈升却在背后暗骂道:口蜜腹剑,仰慕你个头。
  张公公败退了之后,厉衡阳拉着萧迦傲来说:“朕要到京郊细柳营去一趟,不放心,顺路来看看爱卿,没想到真的有事发生。”
  “陛下,那酒”
  “此事甚为复杂,朕以后跟你细说,总之最近一阵爱卿小心一点,没事莫要外出。除了朕的宫里和自己府上,谁的东西也不要吃。”厉衡阳说的郑重,将一块毫不起眼的黑色铁牌塞入萧迦傲的手中:“这是苍澜太祖传下来的免死铁券,除了谋逆罪之外,其他一切罪名皆可免除,送给爱卿防身。”
  见厉衡阳如临大敌,萧迦傲不由地哭笑不得:“陛下,您这个样子,臣怎么觉得臣的半只脚已经踏入鬼门关了呢?”
  萧迦傲跨上赤兔马道:“总之爱卿一切小心,朕先去京郊细柳营阅兵,回来再来看你。”
  厉衡阳的担忧并非毫无道理,自古在苍澜国,凡是为民请命,不畏豪强的清官,被暗杀的次数可不是一次两次。那夜,萧迦傲一人正在花厅看书,忽有一支火箭以迅疾无伦的速度射中了花厅的窗格,雕花窗上糊的乃是轻纱,顿时烧了起来,不久就蔓延到门板。
  萧迦傲将汝窑花瓶里面的清水全淋到自己的身上,一脚踢开花厅门冲了出来,问道:“怎么回事?要杀人放火,毁尸灭迹吗?”
  原本守在门口的锦衣卫立即冲了进来,司徒牧对她抱拳道:“大人莫慌,只是几个会放暗箭的宵小之辈,在下已经派人去抓了。
  司徒牧生性稳重,武功高强,萧迦傲对她颇有好感,便笑着对他点点头。
  萧迦傲人虽然平安无事,但是整个花厅却已经烧的支离破碎,浓烟滚滚,火光冲天,弄得四邻八舍都赶来看热闹。
  等厉衡阳连夜赶到的时候,整个花厅已经烧成了焦炭,萧迦傲浑身湿透,负手站在一边,默然不语。
  朕如此宠信的人,竟然明的暗的都敢来加害,太不像话了。
  厉衡阳深受刺激,对着萧迦傲吼道:“快点收拾包袱,和朕回宫去。今日你就睡在朕的寝宫之内,看谁敢再动你一根寒毛?”
  萧迦傲一听,顿时傻眼:就算你是一片好心,也犯不着吼的整个咸阳的人都知道吧。四邻八舍都在这里,我好不容易挣来的“玉面状元陈青天”之名,就这么给你毁了?
第二十二章 男宠
  萧迦傲坐在厉衡阳带来的御辇之中,透过缀满彩线珍珠的金黄色帷幕,眼见周边前来围观的百姓对她指指点点。
  “陛下,您这是故意的?” 萧迦傲冷冷地问道。
  厉衡阳用修长的手指微微挑起帷幔,看了一眼外面的情形,道:“没错。明日整个咸阳城都会知道这事。朕要让你的仇敌看看朕对你有多重视,下次他们再动手的时候就会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
  “陛下,您这样会引起误会的。”
  厉衡阳转过头来,咧嘴一笑,雪白整齐的牙齿在夜色中看来晶莹灿烂:“朕就是要让他们误会,放心吧,爱卿不必害怕,朕会护着你的。”
  你都不害怕流言蜚语,我为何要害怕?萧迦傲在心中暗暗想道,不再言语。
  厉衡阳的御辇碾过玄墨宫的青石大道,直入宣室。
  宣室是苍澜国的历代皇帝批改奏章,垂询臣下的场所,一律墨色雕漆的书案,赤色帷帐,一面极为高大的大理石屏风,平滑表面,隐隐显出一只张牙舞爪的猛虎华纹,隔着前面正殿和后面的寝居。
  萧迦傲以前来过宣室,但是并未注意后面的寝居,如今移步一看,只见衾被枕席,一应俱全,装饰也非如何奢华,一律的古朴之色,青金绣面,简洁大气,唯见王室风范。
  “怎么,爱卿,看傻眼了?” 厉衡阳在一边的抱厦内换装,见萧迦傲在寝居的面前驻留不去,便笑着问道。
  “抱歉,臣以前从未见过皇帝的寝宫。” 萧迦傲的原意是说“男皇帝”的寝宫,但是此时她并未在厉衡阳面前暴露她的真实来处,故将“男”隐去。
  厉衡阳此时已经换了一身便服,从抱厦里走出来,笑道:“一般除了后宫嫔妃和皇室女眷,谁能见到皇帝的寝居。嗯也许还有皇帝的近臣。”
  厉衡阳话语中皇帝的近臣,指的就是皇帝的男宠,坊间虽有厉衡阳喜爱男色的传闻,但是就厉衡阳本人来说,事实并非如此。不过他为人素来不拘小节,朝里民间的那些流言蜚语,他也是听过就算,也并不想澄清什么。
  “怎么,爱卿,和朕睡在同一宣室中,觉得有所不便吗?”厉衡阳似笑非笑的问道,他虽怀疑萧迦傲是个女儿身,但是并未猜到她来自缙云,苍澜国的女孩,再怎么霁月光风,不将儿女之情萦挂在心,也不会随便和一位男子同居一室吧,何况那名男子还是一国之君?
  正当厉衡阳心中打着如意算盘之时,萧迦傲已经褪下了被水淋湿的外衫,露出里面的中衣:“陛下都能屈就,臣有什么怨言。不过刚才为了避火,臣的外衫已经湿透,可否先容臣换一下衣服再说?”
  萧迦傲的中衫衣襟半开,露出她如羊脂美玉般白皙晶莹的前颈,脖子的线条修长优美地如同白天鹅一般,似象牙雕成的精致锁骨若隐若现,潮湿的鬓发如一弯新月,在她的颊边勾勒出万种风情。
  见此天然销魂的美色,饶是厉衡阳定力甚好,也是暗咽一口口水:若他是个男子,如此佳颜在前,朕也要动心,若他是个女儿身,似这般天生尤物,盖世才情,朕又怎么舍得放手?
  厉衡阳瞬间觉得身上的血液快要沸腾起来,不过还是强自安定心神道:“朕让小林子找一些干净的衣服给爱卿,严冬腊月的,莫要着凉了。”
  身着宽大的麻纱长衫,将萧迦傲修长的身材完全遮掩,厉衡阳看他的眼色却又深沉了几分:“爱卿,你是想和朕谈论一下国事,还是马上就寝?”
  萧迦傲心想:难得到宣室中来,就此睡去好似太浪费了,不如好好利用一下。于是便笑道:“陛下大恩,赐臣宣室同寝,臣也要为国事略尽绵薄之力,也好报答厚恩。”
  那就是不愿先同寝了,厉衡阳在心中暗想,心里不免有些失望,不过面上并未表露半分,只是指了指案几上面的一大摞奏章说:“那是近日朕收到的各种弹劾爱卿的奏折,爱卿先看一下了。好好记住这些人的名字,以后当朝为官,这些人就是爱卿的敌人,爱卿要务必小心行事。”
  萧迦傲坐在案几前一一翻阅,一边看一边说:“如此看来,臣的仇敌还真多呀。”
  “爱卿放心,这些人朕都记在心里。一旦有机会,朕会收拾他们的,不劳爱卿烦心了。”
  萧迦傲翻到最后一份奏章,不由地停了下来,那份奏章洋洋洒洒近万言字,其中痛斥萧迦傲的狂妄自大,任性妄为,字里行间里不免失于刻薄促狭之意,不禁微微蹙了蹙眉,看了底下的落款:御史大夫韩旭敬上。
  韩旭?就是那个在曲江游宴上被我讽刺成“花蝴蝶”的新科进士,看来他对我的玩笑颇为介怀只是如此一来,未免气量显得狭小陛下又知道我和他的那段公案,如何看不出来?如此中伤的手段,也不算高明。
  厉衡阳见萧迦傲蹙眉凝思,再见见她手里的奏章,便道:“那个韩旭,不知好歹,弹劾你明显是公报私仇。以后有机会,朕一定让他好看。”
  萧迦傲放下奏折笑道:“陛下,阻塞言路可不是明君所为。陛下心怀天下,当有容人之海量,何必跟他一般见识呢?”
  厉衡阳哈哈朗声一笑,坐到了萧迦傲的上首,欣赏她明晰如雕刻一般的侧脸:“爱卿虽然口口声声的奉承朕,其实内心之中也未必把朕放在心里吧。朕要真有那个容人海量,要容的人也是你,而不是他。”
  这人倒是心细如尘,看来我以后跟他相处要倍加小心,萧迦傲心中暗想道,沉默不语,就在这个紧要当口,厉衡阳的御前太监小林子前来奏报:“陛下,夜深了,请安寝吧。明日五更,还要早朝。”
  小林子这一打岔,正好将话题岔开,厉衡阳站起来道:“爱卿,你也睡吧,那些奏折,明日再看不迟。”
  两人一同来到寝居之中,厉衡阳含笑着问她:“爱卿,你要睡里面,还是外面。”
  萧迦傲看着那算不上宽阔的精致牙床,暗想:我还是睡里面吧,如果这人睡姿不好,半月将我赶下床来,我难保不一时火起,将他踢出去。
  “臣睡里面。” 萧迦傲随即又补充道:“臣会非常规矩的,陛下放心。”
  厉衡阳笑着宽衣解带:“朕有什么不放心的,你能把朕怎么样?”
  厉衡阳脱下外衫之后,身上只剩一件中衣,健康的浅蜜色肌肤光滑异常,全身肌肉匀称而有力量,浓郁的阳刚之气扑面而来,这是缙云国的男子所未有的,萧迦傲看着厉衡阳健美的躯体,碧绿色的眼眸不禁深沉下来,眼光闪烁:我要是想把你怎么样,你未必招架的住,不过,看在还要在朝为官的份上,先忍耐一下吧。
  厉衡阳见萧迦傲的眼神闪烁不定,还以为她是尴尬,便问:“爱卿,你要合衣睡?”
  萧迦傲点点头,率先上了牙床:“臣有合衣睡的癖好,否则不习惯。”
  果然是个女儿身,脸皮子薄,厉衡阳完全误会了萧迦傲的意思,等她上床以后,才睡在床外:“放心吧,你在朕这里,很安全。”
  我自然安全,不安全的是你。萧迦傲一边想着,一边沉沉睡去,不久就传来清浅而匀称的鼻息。
  看着萧迦傲的毫无防备的清柔睡脸,厉衡阳不由地温柔一笑,还在为自身的耐力暗自称赏:“难得你如此信任朕,朕尊重爱卿,暂时会让你平安无事的。但是爱卿如此天然风致,朕不知还能忍多久?”
  于是,两人“各怀鬼胎”的合寝了整整一夜,暂时相安无事。
  第二日清晨,四更天。
  厉衡阳因每日五更早朝,四更天必醒无疑,这是他多年为帝养成的习惯。等他醒来之后,萧迦傲正睡得香甜,头枕在厉衡阳中衣的袖子上,酣梦沉沉。
  “唉,你,好大胆子!竟然压着陛下的”小林子要将萧迦傲唤醒。
  “嘘”厉衡阳沉声道:“少多嘴。去拿朕的贴身匕首来!”
  厉衡阳怕吵醒萧迦傲的好梦,用贴身匕首割断了自己中衣的袖管,于是,变成了名副其实的“断袖”。
  “陛下,您”厉衡阳对于萧迦傲的体贴之情,让小林子十分惊讶。
  厉衡阳冷冷道:“盯着朕看干什么?没见过朕断袖吗?”
  小林子忙将头低下来,显得十分委屈:“小的是没见过嘛”
  厉衡阳不再理会小林子的失态,昂首阔步走出了寝室之外,宫里的御前老太监徐公公是历经三朝的老公公,从小看着厉衡阳长大的,眼见厉衡阳昨日与臣同寝,清晨断着一只袖子出来,一时大惊,连忙匍匐在地,哭泣道:“陛下,您您只是去了一趟城南范府,怎么怎么就断袖起来了呢?”
  住在皇城里面的皇族,总以为脚下踏的地方是全天下最金贵的地盘,密不透风,水火不近,可惜,这只是个人的美好愿望。其实,整个玄墨宫,特别是厉衡阳身边,只要发生芝麻绿豆大的一丁点小事,借着宫里的小风一吹,都能吹得咸阳城人尽皆知,更何况是他在宣室之中与新科状元“同寝”的大事?
  那一日,萧迦傲上朝之后,就听见人们窃窃私语,一眼扫去,尽是鄙夷与不屑的神色,细细品辨,好似还有一点艳羡与不甘。萧迦傲觉得奇怪,在缙云国的时候,既是帝侍又是明臣的例子屡见不鲜,皇帝的正夫帝君更是帝国中第二握有实权的人,怎么到了苍澜国,臣子受皇帝“宠信”处境就变得如此微妙起来?
  萧迦傲素性潇洒不羁,也懒得理会别人的闲言碎语,只是站在朝堂的一边默然不语。
  谁知,她不去惹人,自有人惹上门来,这不,就来了第一个。
  礼部尚书陈奎踱着方步上来,先用鄙夷的眼神将萧迦傲上上下下打量个遍,然后开口道:“陈大人如今是春风得意呀,怎么,昨晚被陛下宠信过了?”
  萧迦傲笑道:“进一趟宣室就算是宠信吗?那陈大人为官多年,所受宠信的次数一定比下官多的多了?”
  “你你知道老夫不是这个意思”
  “那您是什么意思?恕下官不明白”萧迦傲依旧不冷不淡地说。
  “你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昨晚你你和陛下你”见萧迦傲神情自若,毫不脸红,陈奎不由地感叹:“唉,如今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道德沦丧呀,老夫真是痛心”
  萧迦傲奇道:“陈大人,如果再下没有记错的话,您成为朝廷的礼数尚书已经有十余载了,如今世风日下,不是您的责任吗?依在下之见,痛心大可不必,自责才是正理。”
  “你好个伶牙俐齿的陈关河,你自己行为不端,做出那种丑事,竟然还倒打老夫一耙。气死老夫了!” 萧迦傲的话把陈奎气的,山羊胡子一飘一飘,整个脸上的皱纹都好似聚在一起。
  于是,有人看不过眼,过来帮忙,正是前日上万言书弹劾萧迦傲的韩旭。
  “陈大人,您不要和这种人一般见识。新科状元可是陛下的新宠,您何必去惹他。再说,与以色侍君的人计较,岂不是自降身份?”
  萧迦傲饶有兴趣地看着凑上来的韩旭,就好似看着一只脚已经踏入陷阱的小兽一般,颇为好笑:陛下昨日曾亲口对我说要找这位御史大夫的晦气,他竟然还会如此粗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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