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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丛里的诗-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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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造反起事,已许久了,抓龚侠怀,主要还是为了这个。你们不反谋,我们吃什么?要是天下太平,我们才不会受到重用。你们已让我等得太久了。——像我们的白大帝碎爷,我想他老人家早就不耐烦了。”
  白大帝“碎爷”呵呵地笑道:“谁耐烦呢!大不慈悲寇大侠何尝是惹悲为怀的!其实,你们在牢外窥伺的时候,我们早已觉察了,所以才请‘飞星传恨’雷老弟、‘鬼生虫’毛炸先生先行布好了局,引你们入瓮——为安全计,我们不必以龚侠怀为饵,只要提了个冰三家上来,以你们所谓侠道之间的守望相护,一定会出手救人的,你们救人,我们抓人,真是合作无间,天衣无缝!”
  丁三通和王虚空互望了一眼。
  他们的心都往下沉。
  ——看来,朝廷已布下了天罗地网!
  ——这一切,都是一个“局”。
  ——只等各路英雄好汉来入局!
  (可惜他们已遭擒。)
  (这消息传不出去。)
  (——这消息一定得要传达出去,不然,只怕有更多的人要牺牲,而且,又救不了龚侠怀!)
  白大帝看看两人的脸色,然后笑得皱纹都似洪水泛犯滥区的河沟:“怎么了?想通了没有?他们藏在哪里?可记起来了?”
  丁三通忽然道:“记起来了。”
  白大帝“碎爷”登时笑得见嘴不见眼:“在哪里?”
  “在你妈的床上!”丁三通哈哈大笑道:“真不简单,他们有好多的人唉!”
  白大帝退了一步,侧了侧头,然后用手抚弄他那一络垂下来的白发,“看来,你们是不会乖乖的说的了”,他忽然抬起头,像要宣布一个好消息的说:“你们可知道我特别请了什么人来服侍你们吗?”
  王虚空怒笑:“谁来大爷都不怕!”
  “好,有胆色!他就是大名鼎鼎的‘你好吗’。”白大帝笑道:“你们总听说过这个人的吧?”
  丁三通和王虚空都觉得一阵悚然。
  ——‘你好吗’是一个人的名字。
  ——遇上了他,他一定会欢容笑脸的向你问好:“你好吗?”
  ——可是只要遇上了他,就一点也不“好。”
  ——因为这个人,最有名的,不是杀人,不是武功,而是他的特长:他爱极了用刑。
  ——他喜欢把人整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当日,几名忠臣良将:黎崇大、郑啸龄、杜佛等人,就给他高悬城垣上,刻出肚肠,肠肚为烈日晒干,但人仍辗转未死的怖人酷刑,正是他亲手所为、得意杰作。
  没想到,这个人却来了这里。
  没想到,会在这种时候遇上这样的一个人。
  这个人已经“走”进来了。
  留在室内看热闹的人很是不少。
  ——这些人的武功当然不凡,可是喜欢看热闹的心态,是跟外面那些一般的民众是一模一样的。
  他们喜欢看流血、杀人,只要不是杀着自己,任何人给人杀都是好看的。
  杀戮是一场好戏,对他们来说,看一个给人先砍上一百八十一刀,然后分别用灰、蜡、松脂、滚油在于伤口之中,是一件刺激不过的事。当一位因直谏而造极刑的犯人受刑之际,这些人还看得冷血迸腾,还鼓噪要求更进一步:“你好吗”循众要求,用铁帚把那人腐了十一天的肉一一扒开,直致肌肉尽去,只见骨骼,却有本领让那人一时尚未气绝!听说,有人还看得当场泄了精。
  “你好吗?还因为这样巧绝天工的技艺,给封了官衔,以后,他便大摇大摆、堂而皇之的去执行他神圣的职责了。
  只不过,“你好吗”进来的时候,却大出王虚空和丁三通的意料之外。
  原来他本身也是个七残八废的人。
  他的嘴唇裂开,口里没几颗牙齿;他的左腿瘸了,她少了一目,右耳折揩的像一块踩烂了的猪粪,鼻子但是用碎骨驳接而成的。——不知他是天生如此,还是曾给人施过酷刑——或许因而他才喜欢用刑:把人整洁得比他的尊容还难堪,他才能得到满足吧?
  “你好吗”对白大帝和大不慈悲都很恭敬。
  白大帝和大不慈悲对“你好吗”也很客气。
  “你好吗?”“你好吗”向二人招呼,其他的人他可以不理——实际上,除了要用刑之外,以他的身份,也大可谁都不必理,“二位都好吗?”
  大不慈悲笑道:“你好。只是又有事要劳烦你了。”
  “托福”,白大帝道,“你就跟我料理一下场面吧!”
  “料理一下?”“你好吗”小心翼翼的问,脸上露出专业的神情:好像他是大夫,现在配着以毒攻毒的药,不敢多用一分药力,也不能少用一分毒力。、“好好的料理一下。”白大帝带着衰老的笑声说。
  “谁先?”“你好吗?”望向王虚空和丁三通。
  “先后有序,”大不慈悲忽然说,他注目向冰三家:“她先来,当然由他开始。”
  “我犯了什么法?”冰三家觉得自己仍浮着、飘着、不着边际的、忧郁而无力的飞着,翎着,“你们凭什么这样做?”
  “你‘私结乱党。图谋造反’,“白大帝的臭气又往她玉颊上喷,“你知道,这是抄家灭族的滔天大罪。简单点说,你已落在我们手上了,我们要拿你怎样就怎样,除非你把知道的都说出来。”
  “你们到底要知道什么”冰三家痛苦地道。
  “告诉你们:叶红阴谋背叛、私结逆党的罪行。”白大帝微笑道:“对你而言,这是轻而易举、不费吹灰之力的:随便说几句话,画一个押,便可以免受许多痛苦了。”
  “我明白了。”冰三家惨笑着说,“你们只是想要罗织个名目,来把叶红逮进来任由你们整治罢了——就像对付龚侠怀一样。”
  “聪明,”白大帝笑说:“你果然是聪明人,叶红毕竟是世家子弟。他的远祖对先王有过功勋。若无真凭实据,倒不好入罪。本来,他一力要救乱贼龚侠怀,早就该死了,但他所请托之人,无不有共有面,这也难以告发。所以,我们都看得起你你是他最知心冰三家听到那句:“你是他最知心的女子”时,心中一痛,差点落下泪来,心中只想:现在,我还是吗?你心里还有我吗?
  白大帝观察着他的神憎,以为自己的话已然凑效,但说:“你别怕,都说好了,你是个女子,没几年青春时光,只要我点一点头,就算不施刑,你出得这里时已又老又聋又哑——你是知道的,在这里,我们甚至还有办法把你养得又胖又骚,而且还失去记忆呢!要是你为了他什么都不说,他也不会知道;而且,你不说,别人也照样会出卖他的。只要我们已开始盯他,这个人就已经是死定了;你为了自己着想,不妨做些聪明人才会做的聪明事吧。你又美、又漂亮,何必为个不值得的人做傻事呢!你也别担心,你只要说了,他就会落在我们手里,只要落在我们手里,他这辈子都没有指望的了——他决没有报仇的机会的。你放心吧,好好的、乖乖的、一一的说出来吧。”
  了三通虎吼道:“冰三家,你不可以这样做!这干人不干好事,绝不会放过你的!”
  白大帝霍然回首:“你再嚷嚷,我就教你马上就说不出半个字!”
  大不慈悲怜惜的看着冰三家,柔声问:“你想通了没有?”
  “想通了。”冰三家悲哀他说:“你们弄错了,我根本就不认识叶红。”
  白大帝气得鼻子出气:“好,好!”
  丁三通哈哈笑道:“好,好!”
  大不慈悲并不诧异,只说:“那没有用的。我们还是会有办法把叶红逮进来的。而且,他只要进来了,这辈子都休想活着出去了。就算他能出去,也得要变成个废人。你看过冬天里挨在门墙等死的癞皮狗吗?我可以担保他连狗都不如。”
  “你也一样,”他叹了一口气又说:“你这又何苦呢!何况你还是位年青漂亮的女子。”
  冰三家听着,因为内心出奇的虚弱,以及多日未进食之故,全身都剧烈地哆嗦了起来。
  “你以为这样就可以让时红感激你,记住你吗?我只能告诉你。那是不可能的。”大不慈悲温和地道:“我会让他知道,是你把他客进来的。是你诬告他的——你可不告他,结果都是一样。假如他对你有情义,他会觉得安慰,因为他会以为你出卖了他之后自己总算可以安全了,虽然你其实也正在为他一个无人知晓的角落受尽煎熬;要是他不是这样想,他就会恨你——痛恨你,比恨我们还甚,因为他以为你毁了他一生,辜负了他对你的信任。”
  “你想,闹到这种地步,这又何必呢?”大不慈悲真是苦口婆心。“你告的,也许还会比别人告的,要来得轻上一些——可不是吗?”
  2.杀了我好吗?
  叶红,你不要相信,你千万不要相信他们,你千万不要相信他们的话。不管你待我怎样,我都是不会出卖你的。我进过这里,我知道这儿不是人进来的地方,我就决不会把你害进来的。叶红,我感觉到完全失去了力量,我该怎么办?开始进来的时候,我心里默算着:一天,两天三天,今天,你大概去找过我了?知道我不在了?第四天,你已知道我遭逢意外了吧?开始来教我了吧?第五天,几时才有重见天日的消息呢?等到了第七天,我已失去了时序。我甚至不能自己拿一杯水,不能梳一次妆,不能好好的睡个觉,不能好好的想你一次一想到你,我的心就会乱了。我洗澡的时候,身旁有人监视,我去厕所的时候,身边一样有人!从来不会这样,一直都有人在我身边的,但我心里却又那样孤寂,寂寞得令人疯狂!
  叶红,你会相信他们的话吗?上次自清明时节见了一面之后,我感觉得到,你的冷谈,我的心淡。你知道我在这里吗?你知道我正面对着些什么人吗?天,把我杀了好吗?我初进来的时候,下定决心,一天只敢想你一次。可是,到后来,我天天都在想你无数次,天天都是你——我知道,我只是一个人在这时里,可是,我心里有你。——叶红,我反来覆去的都在想到底怎样才能通知你。你走吧,你决走吧,永远也不要回来了!他们要对付你,他们要对付的是你:你不要再妄图救人、不要再多管闲事了!
  叶红,你不要相信他们的话。——你听到我心里的千呼万唤吗?你走吧!
  冰三家觉得自己已完全脱了力。
  好像一只中了箭的鸟,连愤怒都无力,只忧郁的滑翔着,知道自己命定了就要坠落下来。
  ——生命既然是那么可哀,不如让我死吧。
  “杀了我,”冰三家软弱他说,“好吗?”
  大不慈悲悲悯似地望着她。
  “杀了你?”“你好吗”突兀地笑了起来:“哪有死得那么便宜的事!”
  然后他们就开始了。
  “来人啊,这恶毒妇人阴谋造反,知情不报,天理不容——跟我好好开导开导她。”
  “是。”“你好吗”答应着。
  他的工作一开始就是把冰三家身上所有的衣服脱光。
  然后他把冰三家的十指牢牢的稳定着,木夹和麻绳都匝得紧紧的,直绷到肉里去。
  冰三家的指甲上本来都有一弯皎洁的月色弧型,很好看。
  “好久没有看过那么好看的手了。”“你好吗”也不禁啧啧的有声的赞道。
  然后他把长约五寸的利针,一支支的刺进冰三家的指甲缝里去。
  这在掠拷中,则做“摞指”。
  王虚空怒吼:“你们这班禽兽不如的东西,还不住手,大爷我——”
  大不慈悲忽然平静的说:“你们知道我为什么要留下你们两人?”
  王虚空一怔。
  他不知道。
  “就是要你们好好的看,好好的想,一面看一面想,待女儿怎样回答我们的问话,”大不慈悲说,“因为,很快就会轮到你们的了。”
  丁三通怪嘶道:“你们有种就先把老子宰了吧!”
  大不慈悲微微皱眉:“我只叫你看,没叫你嚷,更不准你死!”
  这时,只听白大帝在冰三家的哀号悲啼中兴高采烈地吩咐“你好吗”:“既然她的指甲那么漂亮,你就给我一块一块地掀下来,让我保存着吧——记住,别弄破了一块,我十块都要完整的。”
  拔至第七块指甲的时候,冰三家已昏过去了。
  “给她醒醒吧。”大不慈悲吩咐。
  一盆冷水,淋了下去,同时,一记蟒鞭,抽挞在冰三家脸上,随着玉颊上一道目血的瘀痕逐渐分明,冰三家也醒了:“杀了我求求你杀了我。”
  这时。冰三家仍是给绑在架子上的,在完全不能挣动的情况下私处尽露,失去作为一个人的最后一丝尊严:白大帝忽然吞了一口唾诞:“杀你?你现在就算是想要告叶红也没有用了。”
  然后他转身就封了正在破口大驾、睚龇欲裂的丁三通和王虚空二人的穴道。
  ——甚至连王虚空、丁三通二人能咬舌自尽的力量也给他截断了。
  宜至他确定了这三人只剩下了受苦受劫的身躯时,他才颇感满意的说:“寇老弟,这女子看来可口的很,你先上还是我先上?”
  冰三家忽然吐了一口唾液。
  唾液吐在白大帝面上。
  白大帝怔了一怔,居然没躲得开会。他反手一拳,打落了冰三交四五只门牙,带着血吐了出来,嘴唇也立即肿了起来。
  冰三家立即咬舌自尽。白大帝闪电般出手,卸掉了冰三家的下颌关节。
  ——可是仍是慢了半步,冰三家已咬下半截舌头,鲜血不住的自嘴里冒涌。
  白大帝跺足怒道:“可惜可惜。”忽又用手压着冰三家的颈侧,脸露喜色的说:“趁还没死绝,我还可以乐上一乐。”
  然后他径自干那兽行,一这用他那张臭气熏天的口,去吻冰三家的全身,还咕哝着说:“怎么所谓忠义之士在受刑时,总是喜欢用口水吐那些害他的人那么蠢的呢?你吐了我一口唾沫,又有何用,那也只不过是唾沫,又杀不了人的!”
  他因为太过兴奋,还扯下了冰三家连着头皮的一把秀发,弄得一手都是斑斑鲜血。冰三家微张的口,溢着血,因为牙齿给打脱了几只,血又不断的自断舌处涌出,所以完全看不到她平日一笑起就白得引以为傲的皓齿。
  大不慈悲看着白大帝的行径,无动于衷。
  他似是对还着的丁三通和王虚空较有兴趣。
  他走向二人。
  王虚空和丁三通现在都只有一个想法:
  只求速死!
  (他们都后悔刚才为何不战死?否则,至少,也可以用自己的手或对方的手来杀了自己!)
  (死,在此际而言,是最大的幸运!)
  3.皮上的毛
  外面的星光,仍是那么皎洁,大概跟一万年前、一千年前、一百年前、一年前照在西湖、天山、华清池的星色,也没有什么不一样。
  李白举杯邀明月的时候,也见过这月旁的星辉吧?曹阿瞒横槊展读的黑夜里,也仰首看过这些遥远的星宿吧?伍子胥出亡的时候,想必是这满天里华伴着他,勾践卧鑫尝胆之际,苍穹里仍是这一片星光。这里光渡过了山,渡过了海渡过了青史,仍然照了进来,照在冰三家姣好的裸身上。
  没有风,花却稍动了一动。
  花依然盛放。
  室内依然很香。
  苍蝇像受到了什么通知似的,开始是一只一只的飞进来,吮着瓜子上的血,仿佛是不能食饱,便直接低首去吮那一大摊的鲜血,然后是几只几只、甚至是一群一群的飞进来,嗡嗡的响着,好像在庆祝一场辉煌的胜利,为这么美丽但凄怖的死者而打一场他们自己才明白的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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