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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间志-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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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说的就是这个?”容萧皱起眉头。
“当然不止。”皇甫手上一晃,银枪隐没不见,“那时我同你说过,要取龙魄,只为对抗天宫,今日也一样。”
白冠冷哼:“好大口气。”
皇甫不以为意,继续道:“如今天宫既然出手,九皇子已被带回,龙魄本是天宫至宝,他们又怎会任由它沦落凡世间?不过天宫皇家一向自褒仁义怜悯,将天下众生看做自家院中花草,轻易不会降低身份与一两个凡人打交道,怎么也要找些冠冕堂皇的借口或是挑动别人来动手,最后坐享渔人之利。但即便如此,你也不会有多少时日逍遥,若我是你,就该好好筹谋自己的生路,免得被人随意拿捏——我不同你绕圈子,如今你我其实不妨携手合作。”
第一百零九章 谁与谁一路
“小畜生好厚的脸皮。”白冠呲牙笑,“打不过就来交朋友,你师父的脸都让你丢得一干二净。”
皇甫侧头看他:“老猴打不过我,不也只会斗斗嘴?我若是脸皮厚,你恐怕也不薄。”说完也不理白冠还嘴,又朝向容萧,“或许你我所要达成的目的不同,但这会儿看来,却有了相同的对手。而你身边,老猴受伤毁了修为、妖刀不见踪迹,剩下这太朱鸟虽然厉害,不过年幼还不足为惧。若加上我,也算是多点战力。”
“这样听起来,我的确有很大好处。”容萧点点头,“就是不知道你又能得到什么?总不会你是要无私帮我吧?”
“怎么会?”皇甫笑出声,“我方才已说了,你我如今有了相同的对手,帮你便是帮我。你与天宫为敌,我便帮你,如此而已。”
“可是,我何时说过要与天宫为敌?”
皇甫仰天而笑:“莫要同我说,你当真要乖乖躲在这里,等着你那自身难保的九殿下再来找你。
“是又怎样?”容萧抬眼。
“果真是的话。”皇甫止了笑,一点凛然闪过眼底,“你便当真是蠢货一个。”
“蠢不蠢的,也同你无关。”容萧淡淡道,“我与你不会是一路。今晚要么你再动手我们打到底,要么你就离开。”
皇甫静静看着她,神色难测,一时杀意肆虐,一时又深刻无波,许久之后,他踏前一步,视含了烈焰朝他低头的圆方如无物:“山庄之外,我设了结界,因此今晚这里的动静虽大,外头却不能窥探。不过我既找得到这里,自然会有旁人也能找到,只是迟早的事情,你最好做些准备。如今山外乱得很,你原先护着的秦国内外交困,小皇帝和摄政王一拨人迟早死路一条。得道修行的也疲于应付一日多过一日的邪魔外道,正中了天宫皇家的意。天宫一时还不会动你,你正好趁机积蓄自己的力量,才是长久自保的路,否则在你闭眼之前,定还能眼睁睁看着身旁这些舍命护你的一个个魂飞魄散、死无葬身之地。何况你若做出点事来,或者也能引了天宫视线,替你家九殿下解那么一丁半点的围。”他退步,转身,复又止步侧头,“你与秦国也算有几分渊源,可知道秦国朝廷十年前太子一案?”容萧有些讶然他为什么忽然提到这个,又听他说道,“秦国二皇子韩景钰天纵之才,一心要天下统一,偏偏中途夭折,还落个憋屈的名声。秦国人以为是老皇帝中了南梁的离间计,让三皇子得逞抢了皇位,表面上看来,也是如此。不过有件事,或许知道的人也不多。”
容萧沉默看着他,其实心脏已经跳得极不规则。
“这世上,有一群人,是天宫安插的忠实走卒,他们无所不用其极,只为人世间永远分裂混乱,自相残害争斗。这样一来,便永不会有威胁天宫地位一日出现。秦国十年前太子之案,不过只是沧海一粟。”
“那又如何?”容萧开口。
“如何?”皇甫一笑,“你如今便是第二个韩景钰。或许你要说自己并不曾要统一天下,不过此前九殿下所作所为,已经将你推在这条路上,你想退下来,却已是晚了。更何况,你体内还有天宫至宝。你不与天宫为敌,天宫却已将你视作眼中刺。你反,或者是死,但不反,同样是死。与其坐以待毙,以我看,不如寻机自保。”
“保得住么?天宫不过出一个五殿下,便打击得我如同丧家之大,再与整个天宫为敌,我看不出这哪里是自保之路。”
“试也不试,又如何知道?”
“既然结局一样是死,何苦又费心费力,不如趁着时日未到好好开心享受。”
皇甫顿时又是一阵大笑。片刻后,笑声歇止,他凝目看着容萧,眼神锐利如刃:“容姑娘,若你当真这样心思,哪里还能活到现在?我知你不肯信我,不过来日方长,我等得起。”说着跃上墙头,“过几日,我再来听你消息。”顿了顿,他又道,语声更是清冷,“容姑娘,我以为,到了今日,你早该明白,人活于世,不该等着别人来指手画脚。许多事情,即便心里百般不愿十般不肯,也该逼着自己做上一做,才不枉活一世。”话音落下时,他人影一晃,转眼消失在天光殆尽的半空。
身周莹光渐渐淡去,容萧目视远方天际最后一线天光,久久不动不语。白冠拖着步子挪到她身边,上上下下打量许久:“小混蛋不是真将那欺师灭祖混账东西的话听进去了吧?照我说,你方才那话不错,有几天算几天,咱们好吃好玩、逍逍遥遥有何不好,是吧?”
容萧收回视线,在他因为与皇甫相斗又激出猴毛和嘴里狰狞的大牙上扫过一眼:“老猴为何一直同我呆在一起?随便去哪里,大概也能逍遥玩乐,不会如此狼狈。”
“废话。”白冠一翻白眼,“你当我情愿跟着你?如今不过同你好像一条绳上的蚂炸而已。”
容萧沉默着,好一阵子,忽然将手中的枪抛开,折身跃上圆方脊背,嘴里低低一声哨。圆方应声展翅,拍打两下便升空飞翔。白冠惊叫着只来得及抓着圆方一只爪,被带上了高空。
高山绝顶,容萧侍在圆方翼下,手上拈了支圆方掉落的水润长羽,临风遥望天际。夜风吹动她身上衣袍,啪啪作响。四周空气清新甘冷,满满是山林植物芬芳,吸入胸怀,舒畅惬意。月色里,天地万物笼罩了一层微白,退去了白天的棱角分明,其实越发冷凝。容萧就这样站在崖边,静听风云,仿佛偌大天地间,只剩了她一个人枯候岁月瞬息。
风声里忽然间杂了异样,圆方半眯的眼骤开,扭头目光如电般射向一侧林中,喉咙里随即咕咕两声低唤。容萧恍若不知,身体却朝着圆方翼下偎得更紧。几乎在她移动的同时,圆方长喙一开,立刻有炙焰自它喉中喷出,在半空中卷出炙热风暴,随即消散开去,留下烧灼的味道随风卷下山崖飘远。林中异动瞬间偃息,圆方转回头,复又半眯了双眼,仿佛什么也不曾发生。后头不远处,一棵参天大树枝桠间,缩头缩脑挪出白冠来,手拢在宽袖中抱在胸前,塌拉着一张脸牢骚:“不过几个末等小妖,也要弄出老大动静?这崖顶老树,千万年长成,就不怕一把火烧了可惜。”
容萧看他一眼,抬手捋了捋鬓边散发:“可惜两个字居然会从你的嘴里说出来,我还真是一点都不惊讶。”
“你这丫头——”白冠探身,横眉怒眼。
“老猴,”容萧自顾自打断他,“其实你家九殿下说过我一向只会自怜自艾、怨天尤人,只会将希望系在别人身上。”
白冠嗒嗒嘴:“你手不能提肩不能扛,这样本也应当。”
“可是皇甫说得不错,总有些事情,即便不想不愿做不成,也要逼着自己做一做。”
“那混账的话又如何听得!”
容萧笑笑,没有说话,仍抬眼看着远方天际。视线里,星月辉映如幻梦,树得万物清冷无害,令人轻易就想沉迷不醒。
“——其实我不觉得有多可怕,死亡这件事情。以前,有些时候会觉得不甘心,现在不会了。如果路已经走到尽头,就让它结束,何苦还要反其道而行之?做那样没有意义也不会有结果的决定,本身就违背规律。只是可惜,想归想,摆在我眼前的这条路,看上去总也不到尽头。不管我觉得多累多烦,它都坚定不移、自说自话地往前延伸,没完没了地延伸我初中的同桌,两岁死了父母,在福利院长大,十岁查出白血病,住了一年的医院就不在了。那时候我就想着,怎么会有这样可怜的人,这样不公平的命运?现在看起来,如果可能的话,也许我跟他换一换,或许也算不错。现实最糟糕的地方就是,不会像做噩梦,醒过来就什么坏事都没有了。它最糟糕的是,永远也不能醒。”
白冠一副惊吓不已的神情:“你这丫头,脑壳坏了?怎么突然说些稀奇古怪的话?”
容萧没有回头,却抬手在两眼间鼻梁上用力挤压几下:“我也不知道,脑子里乱得很,挤得发昏,也就没顾得上去管你是不是个很好的聊天对象这个问题。”停了一下,又道,“老猴,我真想上轩辕山去看看。”
白冠先是一愣,继而一惊:“你?去轩辕山?”说着从树上跃下凑过来要去摸她额头,可惜还未碰到便被圆方扭头喷出一点火焰逼开。他先是吓了一跳,继而恼怒暴走,揪着圆方一揣羽毛就要动手,不及防圆方一挥翅膀将他扇出去老远。他借势在半空几个筋斗,落在另一侧伸出山崖的树枝上,歪头看着容萧:“丫头,这话说说也便罢了。轩辕山上一只虫儿也能要了你小命。那小祖宗临去可是放了话,要是护不住你,我们几个也没命。老猴修炼不容易,你可别起折腾的心。九殿下既让你等他回来,你好生等着便是。你只管安心,那小祖宗手段你难道还看得不够,十个天宫也不够他闹腾,迟早又被赶下来。”
容萧勾勾唇角:“等到我老死那天?”
白冠一愣,抹了抹脸欲言又止,半晌,憋着声音挤出一句:“你与他——本也不是一路”
第一百一十章 福祸相依
容萧回头看他一眼,转身朝前走了几步,眼看着脚尖便悬空了。崖下有风卷来,吹得她身上衣袍鼓起,仿佛要乘风而去。她目光下垂,看着白冠豢养的几个小妖在崖边忙得团团转,片刻间围成一张网,等着她万一没站稳跌下去好接住。看了看,她朝着一个招招手,那小妖先是一惊,然后一愣,好半天醒过神,一脸笑地飞上来,挨在她脚边乖顺如同猫儿。
“可那轩辕山,又岂是你能去得了的?”白冠又道,“一个五殿下便已吃不消,何况天宫千军万马?这么着去轩辕山,便是自家去找死!你若是不想活了,法子多得是,何苦这般费劲!老夫帮你一把,顺带得了宝贝,也不算暴殄天物。”
“当真要?”
“屁!”白冠暴跳,“小混蛋是存心要找老夫的不自在是怎地?”
容萧哈哈笑起来,笑到累了,捏了袖角擦去眼角泪水。
“轩辕山,一时半会儿我是没法子去的,老猴你慌什么?”她喘着气道,“不过就这么呆呆等着,我也做不到。何况很多事情,我喊停,它们也不会停,既然这样,就只有跟着朝前跑。”
“跑?那你倒是要跑些什么?”
“让想杀我的人,不要杀得很容易。”容萧吐口气,“就算是死,也要使劲蹦跶几下。命是我自己的,能拽在手里一刻,就拼命拽着,直到实在拽不住,也能放得洒脱。”她低头看着自己双手,仿佛手中撑举着什么看不见的重要物品,“如今我有了一些以前没有的东西,不该放着发霉,好歹也要试上一试。”
白冠呆呆望着容萧,呐呐嘟囔一句:“小混蛋脑袋被砸了,怎地越发傻?”他搔搔头,忽又一叹,“这折腾性子,却是越发像那小祖宗老夫这条命真真是要毁在你这俩小祖宗手里头了”
皇甫晋再次进山来,是五日之后。容萧正和青莲一起,同几个精怪小妖搭手修茸那晚垮塌的院墙最后几处地方。远远看到皇甫的身影,院子里顿时一阵“鸡飞狗跳”扑腾,眨眼间便只剩她一个人孤零零站在院墙边。倒是窝在一旁酣睡的圆方针刺一样地跳起,怒火冲天地冲着落在院子里的皇甫喷烟。
“康儿!”容萧抢上去拦着它。身前几步之外,皇甫臂中搂了个孩童,身后还跟着一头体型很大的雄鹿,“孩子还给我!”她想要冲过去,被白冠扑过来拉住。
“我今日可不是来打架的。”皇甫笑得月白风清,折身将穆康放在雄鹿背上,任它驮了孩子几步走过来。容萧迎过去将穆康抱在怀中,低头看着那头雄鹿。它体侧有道伤口,头顶一支角也只剩了半截,一双眼柔和亲切,映着她惊惶的神色。
“子车?”
雄鹿点头,然后毫无预警地重重倒下地去。
“子车!”容萧惊喊一声,屈膝跪下,看着变成了麋鹿的子车眼中渐渐黯淡的神采。
“他内丹毁啦,撑到这里已是勉强。”皇甫道,见容萧闻言猛然抬头看过来,随即摊手,“可别错怪了好人,这次可不关我事。你反而要谢我才好,若不是我,它连撑到这时也不能。”
涂修阳过来,矮身察看了片刻,对着容萧点点头,退开。
小穆康从容萧怀中滑下来,靠着前肢趴在雄鹿肚子上,一言不出,大眼里却有泪水颗颗滚落,顺着鹿皮流出一道湿痕。容萧心中一扭,强抑着稳住呼吸,抬手贴在雄鹿颈中,渡出龙魄精元,但即便莹白光芒笼罩它全身许久,也不见起色,眼看着它眼中最后一点光亮也要熄灭。她咬牙,屈指揪住它颈中柔软毛皮,哑声道:“告诉我谁做的?”
雄鹿动了动,好像试图抬头,最后却只是嘴唇开合了一下,随后脱力,断了呼吸。
容萧僵着身体,眼睛刺痛,只觉得冷。
“谁做的?”她又开口,一个字一个字,抬头看着皇甫。
“我既然将他们救下来,不管是谁做的,自然也不会再有命活着。”皇甫对她眼底的情绪翻涌视而不见,淡然道,“我早同你说过,如今外头乱得很,你这同伴修为不高,要护着这孩子,又爱管闲事,出事也是寻常。好在这孩子算是护住了,也不枉他拼了一条性命。”
容萧仍旧放在雄鹿颈中的手颤抖起来,被莹白光芒笼罩着的雄鹿,面容安详,仿佛只是睡着了。
“怎么?”皇甫轻轻一笑,“不过这样你便受不住了?看来我那日同你说的话,你是不曾听进耳中去。曾经追随宣武军的修道之人,有许多比他遭遇更惨,你可要我将知道的一一说给你听?不过也不忙,你迟早也会看到。不止这鹿妖,你身边的这些人,那小鲤鱼,这小孩,还有老猴,那位大夫,有一日也会在你眼前——”
“住口!”容萧冷斥。
皇甫笑出声来:“怎么连听都听不下去?你便只愿做个缩头乌龟,以为不听不看,便什么也不会发生么?容萧,怎么初见你那时,你并不是这样?”
“我是怎样,你又知道多少?”容萧收手,慢慢起身,看莹白光芒散去之后,清晰映在眼前的雄鹿尸体一点点虚化,最后散做烟尘,消失在风里。穆康一脸的泪水,仰了头看着半空,嘴瘪着,小小的身体,可怜的神情容萧狠狠闭眼。
“那倒不多,不过足够了。”皇甫终于也敛去了笑,目光变得冷冽,“九殿下这般看重你,原本并非坏事,但以你这样的能力身份,便成为重负。不管你愿不愿,你都没有了退路。那些不愿与天宫为敌的话,说说也便罢了,如今你本也没有与之为敌的资本,但你应当不愿如同方才那样眼睁睁看着同伴因为你的缘故丢掉性命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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