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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间志-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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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萧抱着白狐往前走,初时双腿无力,行走困难,走出一段,身体渐渐恢复常日的状态,步履开始自如。只是路途艰难,总是不能走得再快些,眼看着,天空又飘起大雪,视线里一片白茫茫不见尽头。好几次脚下滑动,差些连着白狐滚下深谷,狼狈稳住,却还要被白狐讥笑。不知走出多远,快要想着干脆坐下不走冻死算了时,远远便看见前方雪幕中,白冠扛了殷乙朝这边掠来。一见到他们,白冠突地止住身形顿在原地,一手抬起指着容萧半天抖弄嘴唇没声出,眼眶子瞪得老大,眼珠都快要落出来,好一会儿才惊天动地地叫道:“小混蛋怎么变了个丫头!”
“滚。”容萧极不耐烦地踢去一脚泥沙。
第八十四章 狐狸的亲昵?
高处看去,广袤的一片土地泛着焦黑的色泽,像是山中嵌入一块巨大黑玉。白冠手拢在袖中,垂头丧气地站在崖边,望着那一片焦土摇头。
“老猴在外头发什么呆!”容萧气急败坏地喊。
白冠一步三回头地慢慢挪进石洞,将找来的食物清水递上,然后坐到一旁:“这下可好。”一边嘀咕,“七殿下既留了话,那天宫必定是还要遣人来。七殿下虽强,但一向心软,换做别人,可如何是好?”他看一眼白狐,“殿下,听闻南海之外有处仙岛,四季如春,眼看寒冬将至,不妨取道南下,去寻那仙岛一游吧?”半晌不见回应,他愁眉苦脸地长叹一口气,使劲挠着脑袋,视线溜到容萧身上,眼睛转了转,道,“——莫说,你这丫头模样,却比那小子模样讨喜许多,只是脑门子上那玩意儿看着有些渗得慌。”
容萧正往火堆上加枯枝的手猛地一顿。就从她全身发光之后,非但恢复了女身,额上还多了小小一条盘旋的金龙,搓洗不去。虽然过了这么一些时候已不太明显,但篝火的光焰晃动里,恍然栩栩如生,令她觉得自己仿佛被打个印记,昭告天下她真正变作了一个怪物,这时听见白冠提起,愈发郁闷。
现在虽然不用对老妈说,看,你“儿子”回来了,可脑门心子顶着个金灿灿的“胎记”这个现实,也照样惊悚。
“老猴,我身上的龙魄,究竟是什么东西?”
白冠瞥一眼闭目养神的白狐,踌躇不决,勉强道:“老夫如何能知”
容萧随手将身边水囊甩向他脑袋,骂:“你不知道,当初还带着一拨妖怪来抢?”本是寻寻常常的一甩,水囊出手时,一道莹光也随之射出。白冠哇哇叫着,躲避不开,被水囊砸上脑门,泼了一身水。容萧反被唬了一跳,僵如木偶。眼前白冠挂了一身水,也是呆愣,半天才跳起来,瞪眼望着容萧,欲骂且惊,脸上神情精彩至极。
容萧无暇理会白冠如刀的眼神,低头盯着自己双手,心绪烦乱如翻江倒海,半晌回神,倒头看向白狐。
“究竟怎样才能把那东西从我身体里取出?”
良久,几乎以为不会有回应时,白狐抬眼,轻描淡写地开口:“杀了你,自然便出来了。”
“真的?”容萧并不惊慌,盯着白狐火光中晦暗不明的眼,“你的七哥那样强大,可你说他也杀不了我。它在我身上,是不是发生了你们也意料不到的变化?”
“若果真如此。”白狐轻轻笑,“想要杀你的,只多不少。”
容萧的目光回到自己摊开的双手上,沉思不语。白狐没有收回视线,静静看着她的倒影,一时间,洞内只听得到枯枝在火焰中燃烧的哗剥炸裂声。
不知过了多久,洞外天色渐沉,殷乙早已闭目休息,老猴白冠也缩到角落蜷成一团。白狐忽地自喉咙深处发出一声低喃,四肢伸展,转眼间回复了狐狸的模样。容萧被他的声音惊动,抬眼去看。狐狸眼睑微垂,火光下,脸色更显得光洁如玉,几缕发丝因他倒卧的姿势垂落,在眉眼处留下阴影。
像是一幅画。
容萧在心底深处叹气,挪不开眼。
狐狸的唇边一点一点浮上笑意,轻抬了眼:“看够了?”
容萧一惊,醒神窘迫收回视线,拿起树枝往火堆里添。
——狐狸精!
却听见狐狸轻道:“过来。”
容萧心里一跳,又想起过往数次“过来”的结局,塌了肩,撇嘴起身挪过去,坐到他旁边:“那光时来时不来,我控制不了。叫白冠来帮你疗伤恐怕还——”
“闭嘴。”狐狸移动身体,躺靠在她腿上。容萧故作坦然看着前方洞壁,假装不知他投注在自己脸上的目光。“若有一日。”他忽道,声音飘渺,“有人用我性命换你自由,如何?”
容萧闻声低头,在他眼底看到许多不能看懂的东西:“我不知道,也许会答应,也许不会。”
狐狸轻笑,却是几分真正的愉悦:“呆子。”他忽抬手,揽起她耳边垂落的发,任由它们缓缓滑过指尖,“为何竟有你这般的人”
容萧呆怔着,心如鼓擂。
“也便是这双眼,还有几分能看。”狐狸又笑,忽而欠身,毫无征兆地,在她唇角轻轻印下一吻,又贴在她唇边低喃,微阖的眼中流光溢彩,“从不知竟是这般有趣”
容萧仿佛被雷劈中,魂魄出了窍,久久在头顶飘荡。
狐狸躺落,合目,眉宇舒展,唇角勾起极其魅惑的弧度。
白冠费了许久的劲,终于将容萧遗落的枪寻回来递到她手中。容萧捧着冰冷的铁器,没了此前有所依仗的感觉。面对诸如七哥这样的强大存在,一把枪,比之棉花棒强不在哪里去。她甚至可以想象,枪膛里射出的子弹,在七哥身体绽放出的蔚蓝火焰里融化的景象。
或者,萧至和真的应该送她一支军队一能够配备最大杀伤力武器的那种。
可是,目前的情形,有——聊胜于无。
容萧把枪重又插入腰带,转头时,正巧狐狸擦身而过。她轻喘低头,看着脚尖,如果可能,只希望这一刻自己能够呼地消失掉,偏偏巨大的心跳声,连自己都觉得声震如雷。耳边听到狐狸轻轻淡淡的一声笑,视线里,如夜的袍角一晃而过,半天,她吐口气,抬头看着狐狸的背影,一时心慌意乱,一时又恨得牙痒。
风来,唇上仿佛还有软软的触感,她心慌地抬手按住嘴唇,下一秒又故作若无其事地将手放到脑后,挠了挠头发
“啊——!”终于仰天一声大喊画上句点。
正从她身边经过的白冠几乎吓得跳起来:“小混蛋!发什么疯!”
三个伤员加一个凡人,返家的路程漫长无比。第三天,不知哪里冒出来几个小妖,赶了车来献殷勤,一夜干里。再一日,晨光微现时,高处望去,四山环绕的坝子里,一个一眼看不到尽头的城镇掩映在湖光山色中。
“爷爷们,那是阳湖。”小妖点头哈腰地介绍,“小的们不能再往前去了。”
白冠一派宗师气度地往空气里一嗅,点点头:“你们且去。”
“谢谢爷爷。”小妖们齐声应了,磕头,一脸喜色地离去。
“城中有降妖师,小的们去不了。殿下?”换做白冠点头哈腰,看得容萧捂嘴偷笑。
“你怕降妖师?”狐狸眼也不睁。
“自然不怕。”白冠拍胸脯,拍到一半醒悟,跳下车去,一手担住车辕,稳稳将车抬起,大步朝前走去,可是风里分明传来他的嘀咕,“我这是图个啥”
阳湖的水清澈,阳湖的树碧绿,阳湖的房屋青瓦白墙,明明渐近隆冬,这里偏偏一片春色。
“这已是南梁地界。”殷乙一指远方,“再往南去,便是南梁都城。这座城,我做杀手时曾来过。粱国北地许多贵族富商爱到此处避寒,因此极富庶。”
在另一个时空活了近二十年,出国这件事仿佛遥不可及,在这里不过数月,却已经把三国的土地都踩了一踩。容萧站在阳湖城中,很是感叹。
马车入城初便寄了,几人步行在城中。
大概是受了“再往南去”这四个字的提醒,头脸都罩在斗篷里的白冠几步挨到狐狸身旁,老话重提:“殿下,既已到了这里,不妨依我所说,去那南海的仙岛——”
“你同我,谁是主子?”狐狸意态悠然,负手漫步前行。白冠愁眉苦脸退回来,蔫得如同被霜打过的茄子,另一边又不断使眼色给容萧。
“干嘛?”容萧正同殷乙说话,被他看得心烦,明知他使眼色的意思,可现在她比他更加怕与狐狸说话,只好装作不懂,“老猴你饿了?殷乙,我也饿了,你曾来过,知道哪里有好吃的饭馆吗?”
殷乙微笑:“过了数年,城里变化许多,即便我曾来过,恐怕也不同了。”
容萧故意不去看跳脚的白冠,指着不远处一座门庭若市的酒楼:“生意好的地方,即便口味差欠,好歹菜会新鲜,去那里吧?”
殷乙不语,笑着将目光往前递。
容萧表情一僵,眼角瞥见白冠一副看你怎样的神情,更是憋闷,最后还是只能无奈上前,跟上狐狸脚步:“殿下,我们商量,去那个地方吃饭。”说着朝酒楼一指。
狐狸微微侧了头,并不说话。容萧只看见他浅浅勾起的嘴角,自己唇上不知为何就痒起来,想要去挠,又不敢,心烦意乱间正要逃开,狐狸却突然驻足折身,低头凑近了。容萧全身的血都涌到头顶,脸上仿佛火烧。
狐狸轻笑:“你可是在等什么?”转身而去。
容萧发半天呆,忽然蹲下去,抱着脑袋低声哀嚎。
以前那个口口声声要杀她的狐狸,似乎是比现在这个和蔼可亲了万倍。
第八十五章 再见倾国
——矫情。
狐狸选的地方,却是幽静少扰,由此看出其深入骨髓的贵族脾性。坐在临水阁楼,吃着精致奇巧的菜,容萧仍在腹诽不已。
矫情!街边摊酣畅淋漓的感觉,在这种很矫情的地方,是永远体会不到的!
看着九殿下似乎心情不错,白冠不屈不挠地凑上去继续“南海仙岛”的苦劝。九殿下好似心情真的也不错,指间转着绿脂玉酒杯,斜睨着快要趴到地上去的白冠。
“你要去仙岛逍遥,只管去,我准了。”
白冠苦着脸:“殿下冤枉我。老猴只是怕天宫又来人,殿下如今斗不过他们,何必讨苦来吃。殿下,咱不管这天下的事了。远远去了,养一拨徒子徒孙,快哉乐哉,岂不好?这次幸而是七殿下来,若换做三殿下、五殿下,咱们今日哪里还有命在?”
“是啊。”狐狸眯着眼,“这次为何不是三哥五哥前来,偏是七哥。”
白冠老老实实点头:“幸而是七殿下——”
“偏是七哥呢。”狐狸一口饮下杯中美酒。
“可不是——”白冠还要接口,突地怔住,一点光在他眼中汇聚,越来越亮,“殿下是说”
“七哥自来不问闲事、不喜争战。若是别的人死尽了,七哥领命而来,自然合情合理。”
白冠跳起来:“如今天宫第一拨儿就点了七殿下的将,自然是有人在后头使伴子了!故意而为,故意而为啊!哈哈,老夫被吓得糊了心,白白操心这许久。”欣喜半天,忽又顿住,“殿下,那后头护着殿下的人,岂不是故意要这天下大乱?”
“大乱?”狐狸垂了眼,语中添了冷意,“若要天下大乱,何必如此费尽周折。”
“不错。”白冠若有所思,“杀鸡焉用牛刀”
临湖的阁楼忽地传来一声短促惨呼,紧接着中重物落水的声音。
容萧趴在窗拦边,看着白冠在水中沉浮,又不敢擅自离水上岸,一时笑得喘气。毗邻的阁楼客人大概听到了响动,纷纷推窗来看。容萧无意间转头,看见左侧的一扇窗前,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搭在窗拦上。手的主人年已不惑,面容冷肃,衣着不凡。一瞥之间,容萧只觉得眼熟,因此明明移开了的视线,又转回去看。窗前的中年人却已不见。她也没在意,然而当她就要收回视线时,那个空空的窗前,忽又出现了一个人。
只一眼,容萧笑容僵在脸上,愣住,过往的某些记忆初时模糊,而后渐渐明晰。
平安城里,她曾被这人侍卫用一徒银子险些砸在头上:平安城外,曾见她稳坐马背,巧笑嫣然,身前却是百十名士兵厮杀得鲜血淋漓。
此刻她依旧锦衣玉冠、姿容绝伦,更添了几分沉稳威仪,令人不敢逼视。
少女的身影只在窗前一闪而逝,容萧却看得呆住,直到老猴湿淋淋在掌柜一干人瞩目之下回到屋里才晃过神。回身时,殷乙站在身后,对着她询问的目光,点了点头。
“真没想到”容萧有些唏嘘,明明年纪比她小很多,怎么就能如此不同呢?目光移动,落到慵懒举杯自斟的狐狸身上,突然觉得,那少女若是站在狐狸身边,无论外貌、气度,该是怎样的相配。这个念头一起,胸腹间顿时一阵憋闷,好像沉了巨大的顽石,压得人几乎要倒下。
不觉间,狐狸抬了眼,似笑非笑地看来。容萧恍然不知自己正呆呆看他,直到他忽地抬了手,在半空随意一挥,他玉杯中的美酒全溅在了对面粉白的墙壁上,留下难看的水印。
容萧皱眉瞪着墙,不知道狐狸怎么忽然就发疯,却见水印下的墙壁渐渐透明,好似多了个通道,通道的尽头是一间屋子,屋中有三个人,两个坐在桌边,一个束手立在门旁。而坐着的两人,就是之前看到的少女和那中年人。
容萧惊怔住,觉得对方一转眼便能看见自己,下意识地心虚,隔了一会儿才发现,那少女和中年人正自顾说话,好似全然不知正有人的目光穿透了墙壁看着他们。
这个把戏似乎此前子车旬曾经用过,只是这次更是厉害。容萧转头看一眼狐狸,狐狸正从白冠手中接过新斟的酒,朝她举了举杯,唇边依旧几分高深莫测的浅笑。她心慌意乱地转开眼,少女和中年人的对话随即将她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贺宣此人,蛰伏十年,足见其隐忍。日后小主人难免与他打交道,还需谨慎。”
“先生之见,是秦帝终要败于贺宣手中了?”少女的声音依旧珠润悦耳,“宣武军如今虽然势大,可秦帝十年经营,果真这般华而不实么?贺宣有异人相助,秦帝难道不能?”
“这是秦国朝廷秘闻,小主人年幼,以前不曾对你说过。”中年人自怀中拿出一份文件,递给少女,“小主人且先看看。”
少女展开文件,低头仔细阅读,从容萧角度看去,只看见她渐渐紧蹙的眉宇——即便这样的神情,也没有削减她半分的美丽。
片刻,少女抬起头来,有些惊怔:“贺宣原来是皇室血脉?”
中年人点头:“如今的秦帝,也该唤他一声叔父。此事在秦国朝廷秘而不宣,我国暗探也是花费了许多精力,方才探查清楚。”
“叔父又如何,秦帝难道不是早已起了杀心,暗杀不成,又将他卖给北魏。”少女语气中,显然带着几分对秦国皇帝的鄙视。
“小主人,为君者,最忌妇人之仁,秦帝大错,并非弑杀长辈,而是明知贺宣不能留而留,留之不能信,欲杀又赡前顾后。正因他优柔寡断,才有今日水火之势。”
容萧因为那句“妇人之仁”撇了撇嘴。那少女却一脸端肃,低头道:“先生教训得是,绾儿记下了。”
中年人道:“我国君上宽厚仁爱,朝臣忠直。小主人胸怀磊落,也是臣子之福、百姓之福。”
少女微微一笑,百花无色:“先生不必宽慰,绾儿明白。”
中年人点点头,又道:“贺宣既是皇族,又是韩景钰的老师。十年安分,自然有不得已之处,又何尝不是顾念当今秦帝的亲族之情,可惜秦帝所为令他终于绝断余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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