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仙-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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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龙师叔真的逼问你，你就把实情说出来吧，就说是我将仙剑派的内门剑法交给你的！”若雨沉响少许，随即将小嘴凑到林青耳畔，轻语，温柔的声音里充满了释然。
“傻丫头，那样的话，你爹还不打断你的小腿？仙剑派的内门剑法就连门室弟子也很难染指，你把它教给我了，你爹不被你气死才怪！好了，安啦，小雨，你六师兄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这点小事不用担心啦！”在若雨跟前，胖子的腰板总是直挺，脑袋也是昂得老高。
“以前你总是这么说，但后来还不都是被龙师叔罚去面壁！这次的事情非同小可，还不知道龙师叔会怎么惩罚你！”若雨见林青不肯依她，脸上担忧的神色再起。
挑战完毕之后，仙剑派三年一度的内考就算是圆满落幕了，在摩月宗下山之前，叶澄碧对林青的怒视就没有停止过。
摩月宗下山之后，青龙帮和天河山庄也是相继下山，仙剑派的内考请这些武林大派前来，大有炫耀本派实力的嫌疑，所以这些门派大多都不愿意在玉鼎山上多待。
林青在内考结束之后便被贺长鸣长老叫到了万仙殿的后院，询问了一些关于他学习剑法的事情。
林青使用的是仙剑派的内门剑法，想忽悠贺长鸣自然不容易，所以林青只好说自己时常来玉鼎山、仙泉山、云霄山和金阳山采药，无意间见到师叔伯练剑，于是偷偷学的。
这个荒唐的借口忽悠不了贺长鸣，因为习练仙剑派的内门剑法，除了苦练剑招之外，还有修炼剑诀，剑招可偷学，但剑诀是不可能偷学得到的。
林青自然知道这一层，但他知道，只要他不说出这剑法是若雨偷教给他的，就不会对若雨构成危害，这就够了！
胖子还知道，贺长鸣询问他这些，恐怕不单单是贺长鸣的意思，也是白眉和其他三位长老的意思。
好在贺长鸣不像常昊长老那么蛮横，所以没有多多逼问林青，三言两语之后，他便放林青回丹佛门了。
林青刚下玉鼎山，却发现有一个人跟踪他，不是暗地里悄悄地跟随，而是明目张胆地跟着。
这里是仙剑派的地盘，周围不可能出现仙剑派之外的人。
果然，林青转身一看，出现在他视线里的正是仙泉山白仙姑的关门弟子灵珊。
手持粉白长剑的灵珊跟随林青到山下，并没有其他举动，只是淡淡地对林青说了一句：“我师父说你的剑气很独特，我记住你了！”
平淡中带有一份冷酷，说完之后，灵珊便又慢步上山了！
“记住我？又是记住我？那你们就都记住我吧！切！”胖子有点像是丈二的和尚莫不着头脑，他气鼓鼓地喊了一句之后，便快速向落伽山奔去。
先前的叶澄碧，现在是灵珊，叶澄碧还情有可原，毕竟他挫败她了，可是这灵珊就有点莫名其妙了，因为他的剑气独特而记住他？她是练剑的痴子？
看来除了若雨，胖子觉得自己和这个世界的女孩子都有仇！
胖子肥嘟嘟的身躯向前跳跃狂奔着，心中仍在嘀咕，但愿师父的责罚和吃饭无关！
第十二章　逐出师门？
　　　　　　　　　落伽山
丹佛门的伙房里，林青正趴在那里狼吞虎咽，今天庄叔给他做的是烧排骨、羊肉汤以及香喷喷的大米饭。
林青还额外地给自己来了一些他最喜欢的辣椒酱，酱是他自己制造的，技术是跟庄叔学的，他现在每逢秋天都会给自己制作出一大批辣椒酱，藏在伙房里面的檀木柜子里，这是他每顿饭的必备佳肴。
胖子竖起筷子，捣出一个酱圈，掺和到大米饭中，然后快速搅拌了两下，便开始大口扒饭。
“吃饱了先，下次吃饭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胖子一边大口扒饭，一边嘀咕，现在龙须子还没回来，一会龙须子回来应该就已经知道他在仙剑派的一切。
到那时，处罚上头，最起码是面壁思过，而不给他饭吃的可能性也很大，所以胖子觉得自己现在应该多往肚子里储存一些食物。
饭毕。
正是上午时分，屋外阳光猛地变得微弱，片片乌云压上山顶，四周的空气一下子显得沉闷很多。
丹佛门人丁稀少，但房屋众多，皆是粗壮松木搭建成的小院落，屋檐一下涂有清漆，玄青，屋梁上则是漆有红漆，庄严肃穆。
这些房屋除了盛放大批的药材之外，便是珍藏丹材，丹佛门可谓是世间数一数二的炼丹重地，里面自然是集中了世间的万般丹材。
此时庄叔出去买柴（花银两从山下村庄中的樵夫手中买柴），丹王龙须子尚未回来，林青一个人呆在偌大的丹佛门中，十年来第一次感觉到了惊慌。
不知是因为触犯了门规，怕被逐出师门，还是这等同于金山银山的丹佛门本身就有一种慑人的感觉。
丹佛门正殿乾元殿，乃是丹王龙须子会见贵客的地方，算得上是丹佛门的重地，乾元殿左边的清虚阁便是龙须子炼丹和修炼、休息的地方，而右边的青云阁便是林青的住处。
只是林青只在青云阁中睡觉，曾不在这里修炼和炼丹，丹佛门的后山才是他修炼和玩耍的地方，而他炼丹的时候也会选择丹佛门的丹房，丹房位于后院，离丹材很近，里面的丹炉也是多种多样，便于他选择。
而龙须子之所以时常在清虚阁中悄悄炼丹，那是因为他时常炼制七级以上的玄丹，一旦起炉，时常都是三五个月不熄火，情况特殊，要求颇多，所以在丹房中炼制不便于随时照应。
尽管如此，林青还是能时常听到清虚阁中的叹息声，可见七级以上的玄丹何等难炼！
伙房在后院，为了处理伙食方便，庄叔也便住在后院，但为了表示对庄叔的爱戴，龙须子专门在后院建起一个和清虚阁差不多的庭院，名曰云中阁，供庄叔休息。
那云中阁外对落伽山之西，偶有白云野鹤飘过，酷似仙境，乃是丹佛门六景之一。
路过云中阁，林青伸出胖嘟嘟的小脑袋，探望了一下，见里面并无动静，柴房里面也是一片死寂，很明显，庄叔买柴还没有回来，胖子心中颇不宁静。
穿过乾元殿，林青快步冲向青云阁，像是躲避江湖仇杀一样！
可上天总爱捉弄，越是逃避，麻烦事就会逼得越紧。
“劣徒，快快给我滚进来！”林青刚要欢喜地钻入了青云阁，只听见对面的清虚阁中传来一身漫骂，声音如雷。
是龙须子，听得出来，他很生气！
“完了……师父，您回来啦！一路上还都顺利吧？”胖子抖索了一下，随即换了一张乐呵呵地笑脸，像是一个没事人一样，大踏步走进清虚阁。
那清虚阁里弥漫着一股玄丹的奇香，内有朱漆方桌一张，松木靠背椅两张，方桌正上方悬有一副巨字：丹，墨字潇洒飘逸、苍劲有力。
画有浩土山水的屏风后面，赤色的三级丹炉黄金玲珑丹炉，隐约可见，内有青烟慢慢升腾而出，这是丹佛门最好的丹炉。
“劣徒，跪下！”未等林青看到龙须子的正面，龙须子便怒喝一声，他快速转过身来，面色铁青，瞳孔放大，怒火中烧。
“师父，什么事惹您发这么大火啊……”胖子慢吞吞地伏地，说这话的时候他也有些底气不足，他知道，龙须子应该知道了他在仙剑派的一切。
“还在跟为师装糊涂？丹佛门门规第一条是什么，背给为师听！”龙须子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生气过。
“门下弟子不得习练武技和剑技，违者逐出师门！”胖子有气无力地说着，心中埋怨，要不是那个叶澄碧欺负若雨，俺也不会轻易出手，暴露了自己学习剑技的秘密。
“那你还明知故犯？说，剑法是从何处偷学而来的？是不是若雨？”龙须子一甩手，方桌上的青瓷茶杯哐当一声落地，茶水四溅，而龙须子本人也是气得瑟瑟发抖。
“不是啊，师父，都是弟子过于顽劣，和其他人没关系的。是弟子不好，惹师父生气，您惩罚弟子好了，您不要生气了！”胖子很是惊慌，虽然他很顽劣，可是看到自己把师父气成这样，他心中也很不是滋味。
“你还不说实话？你连对为师都不说实话？真是枉费了这十年来……”龙须子说着顿了顿，右手颤颤巍巍捂到了胸口处。
“师父，您没事吧，您快坐下，我给您倒杯茶。都是弟子不好，弟子全都交代，还请师父以身体为重，不要再生气了！”林青急忙起身，凑过去搀扶龙须子。
他知道，龙须子的老毛病“钻心咒”又犯了，这是龙须子年轻的时候被魔教中人抓去做药草试毒试验的时候，被迫吃下了赤子峰下冰魂洞中的噬心草，生出来的顽症。
虽说龙须子乃是炼丹出生，能炼制天下奇丹，能治天下的疑难杂症，甚至有过令人起死回生的传说，可是对于他自己中的“钻心咒”，他却只能靠服用五级玄丹福寿丹来抑制它的复发，减轻痛苦，却不能将其根治。
龙须子本想挥手退开劣徒林青，但他能看出林青眼神中的真诚，于是便依了他，在他的搀扶下，慢慢坐到了对面的靠背椅上。
胖子飞快地从桌子上倒来一杯茶水，恭恭敬敬地递到龙须子的手中，其实在前些年的时候，胖子的心中一直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刻苦学习炼丹之术，争取炼制出一颗超级玄丹，来根治龙须子的“钻心咒”。
现在，他虽然感觉到了自己当时的幼稚，但这种想法依然强烈地存在于他的心灵深处。
“跪下！”龙须子慢慢喝了几口茶水，然后继续怒言。
“师父，那剑技的确是弟子在看若雨练剑的时候学来的，但弟子向天发誓，绝非是若雨存心教弟子的，弟子也不是存心去学，望师父不要责罚若雨，也不要将弟子……逐出师门，求求你了，师父！”林青跪着凑到龙须子的膝前，扯了扯他的青袍。
这一招以前很管用，每逢犯错误，胖子都会用这一招。
“国有国法，帮有帮规，既然你触犯了门规，那你就赶紧收拾一下，然后搬出丹佛门吧，永远都不要再回来！”龙须子用近乎颤抖的声音说到，他微微闭目，八字胡不断抽搐，然后慢慢起身，转身走到了屏风后面，不愿意再走出来！
“师父……”胖子简直是惊慌失措，他觉得就算是自己触犯了门规，龙须子最多只是罚他面壁或是不许吃饭，以前都是这样的，没想到这次，龙须子居然没有原谅他，直接将他逐出了师门。
胖子手足无措地跪在那里！
第十三章　庄叔
　　　　　　　　　今日的青云阁，依旧质朴，简单的桌椅，朴素的屏风，低矮的土炕上凌乱地放着青布棉被。
林青收拾了一个简单的包裹，放在小方桌上，环视四周，并不想将那麻布包裹背起。
在这里住了十年，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仔细观看自己的房间，马上就要离开了，他的心情很是沉闷。
慢步走到土炕边，胖子认认真真地将青布棉被整理好，叠放在一段，然后将下面的土布床单仔细清扫了一遍。
十年以来，他第一次如此认真地整理自己的床铺！
偷学了剑法，为若雨出头，现在被逐出师门，胖子可谓是无怨无悔，他心中不舒服，是因为他觉得自己很对不起龙须子，那个教导了他十年的人。
龙须子并非老古董，也并不像仙剑派的老顽固们一样，一副道貌岸然，到哪去都摆出师尊的模样。
时常和林青说笑，会心地聆听和指导胖子的一切，发怒和戒律严明只是偶尔的表面工作，这便是林青与龙须子情真意切的原因。
只是林青没有想到，龙须子唯一一次真正的生气，带给他的便是逐出师门的惩罚。
“师父，您放心，弟子一定会好好修炼《九龙神火》，争取早日炼制出一颗能根治您的‘钻心咒’的奇丹！弟子要走了，您保重！”轻声闭上青云阁的木门，林青转身对着清虚阁认真低语少许，随即快步走出乾元殿。
虽然他没有哭，可是少年那不争气的泪水还是不禁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滚落而下。
“青儿，过来！”就在林青走出丹佛门正门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右边的墙角传来。
“庄叔？！”林青转身一看，庄叔正躲在右边的朱漆墙角后面，一脸地坏笑地呼喊着他，胖子急忙将肥嘟嘟小脸上的泪水擦干，一脸疑惑地走了过去。
心中埋怨，庄叔也真是的，俺都被赶出师门了，他还在那里笑得一脸灿烂，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庄叔的年纪和龙须子相仿，但看上去比龙须子还要精神，大概是由于长期做力气活锻炼的原因，他也是须发花白，但眉宇之间，英气尚存，目光深邃，似乎能看穿所有人的心思。
“庄叔，我要走了，您老日后也要多保重啊！”林青带着哭腔说到，他本想说一些让庄叔代为照顾龙须子的话，可是庄叔和龙须子年纪相仿，至于他俩谁年纪更大一些，林青还真是没细问过，大言让他去好好照顾龙须子，未免有些不妥。
“既然都要走了，也不急于这一时，还是先陪庄叔到后山走走吧！”庄叔稳重异常，神态看上去更像是一代宗师，而不是一个平凡的伙夫。
“哦！”林青乖巧地应答，走走就走走吧，大概这是最后一次陪庄叔散步了，他老人家给胖子做了十年的饭，胖子对他的感激之情自然不弱。
丹佛门后山，暖阳高照，先前的乌云顿然散去，四周的小鸟欢快歌唱，听上去更像是幸灾乐祸，这让胖子不禁想把它们一口气打下来，全烤着吃了。
“你恨你师父吗？”庄叔依然是一脸笑意。
“没有啦，毕竟是我触犯门规在先，不能怨师父的！”林青嘴里这样说，心中仍是有一点点埋怨的，只是偷学了几招剑法而已，便被龙须子逐出师门，一点也不念及十年的师徒之情，这让胖子有点伤心。
“不老实！埋怨就埋怨呗，男人子大丈夫，敢想还不敢承认？青儿，想不想听庄叔再给你讲一个故事呢？”行至落伽山上最大的松树，龙首松下面，庄叔停下了脚步，欠身，端庄地做到粗壮的松树根上，然后笑问林青。
“好啊，庄叔，您说吧！”林青胖嘟嘟的小脸上挤出一丝笑意，在落伽山的十年，听庄叔讲故事也是林青的一大乐趣，那庄叔便像是一个神奇的说书先生，他似乎知晓整个神方浩土上的所有传说。
“在很久很久以前，久到我们平常人无法预知的年月，在神方浩土上，也就是我们现在生活的这块土地上，有一座仙山，名叫九鼎山，山中天然形成九座远古石鼎，巨大无比，内有天地正气，浩然飘渺。”庄叔说故事的时候是神采飞逸，十分投入。
他继续凝神说到：“一个修道之人跋山涉水，苦寻精修之地，路经九鼎山，见此山云雾缠绕、似有若无，宛如仙境，于是便在九鼎山开洞设府，闭关修炼。他本是一名资质平平的修道者，不料进驻九鼎山之后，却从山中发现了集天地之大成的修仙秘法，于是修炼进展一日千里，很快便成了神方浩土最富盛名的修仙者。”
庄叔说到此处，笑得更加诡异，像是一个喜欢玩捉迷藏的人马上就要发现的战利品一样，他清了清嗓子，继续用一种柔和的语调说到：“青儿，你知道吗？那位神方浩土上最富盛名的强者，他最擅长的东西除了变幻莫测的剑技之外，便是神通的炼丹之术，他能炼制出各种神奇的玄丹，能医治百病，起死回生也是易如反掌，但他最后却被人毒害惨死，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再厉害的人也要提防小人，否则必会惨死！”林青似懂非懂，但还是坚决地应和了一句。
“有些道理！但更重要的是，那位大神通者既是炼丹界的至高者，又是剑派的至尊，看上去应该是修仙界的支柱，但世人的要强和狭隘的嫉妒心理却不能容易这样的人久存于世，于是那位大神通者便是四处受敌，瞬间从一名圣人变成了人们嘴中的恶魔。”庄叔见林青明白了三分，脸上更是充满了笑意。
“哦，我明白，这叫人怕出名猪怕壮，做人一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