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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前疯子-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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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茗渊莫名愣住,霎时想起夏笙寒在墓碑前说的那番诡异的话,心头不觉震撼到了极致,竟一时无法开口。
次日恰逢雨天,绵绵细雨下了一整天,直至傍晚才逐渐变小。街上一片湿漉漉的,来往的行人都披着蓑衣,大街小巷一派朦朦胧胧。
傅茗渊坐在屋中提笔写着什么,转头凝视着窗外,过了片刻,将安珞唤了来:“你去一趟状元府罢,告知李大人和云大人,我今天去不成了。”
安珞点头应下,撑起一把伞出了院子。
傅茗渊离开博书斋时,想要捎点什么去,但还是作了罢。她朝着慧王府走去,在门口徘徊了一阵,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便看见夏笙寒提着什么东西出门;看到她时,亦是一惊。
“你怎么来了?”他霍然间露出了几分欣喜,惊讶地问。
傅茗渊却是皱了皱眉,指着他手里的包裹:“这是什么?”
夏笙寒不看她,目光望向了远处,“呃鞭炮。”
“——鞭炮?!”她震惊了,立即环视四周,“严公公呢?”
他的眼神仍在游离,显然隐瞒了什么:“出去买东西了。”
“买什么?!”
“火药。”
“”
——果然是准备上状元府搞破坏去了!
傅茗渊扶着额,粗声叹了几口气,早知道他不会这么老实呆着,想她没有去诗会还真是明智。那位状元郎先前与她打过照面,本本分分的书生一个;要是把人状元府给炸了,估计人魂都要吓没了。
“我不去了,所以你不许去状元府捣乱。”她恶狠狠地棱了他一眼,一把夺过他手里的东西,“不许再买这些东西了!”
夏笙寒微微一笑,举着伞转身走进了庭院。此时小雨已经停了,他执伞倚在回廊上,安安静静地坐着,时不时还饮一口酒;束起的长发松松垮垮地散在肩上,在朦胧的雨景之中,好似一幅画卷,如此不发疯的样子倒令她有些不习惯。
“喝不喝?”他将酒杯递了过去。
傅茗渊白了他一眼:“明知道我不能喝。”
他似乎是醉了,又似乎没有醉,脑袋靠在柱子上晃来晃去,“你怎么跑过来了?”
“你不是过生日么?”傅茗渊静静凝视着他,“一年就这么一回,一个人喝闷酒怎么行?”
夏笙寒有些错愕,仍是有些诧异于她的前来,默默地扬起嘴角。二人一同坐在回廊里,静静看着周围的雨景,一时谁都没有开口。
想起连城公主曾说过他不喜欢过生日,傅茗渊以为是自己的到来打扰了他,遂起身道:“你若是觉得我碍着你了,那我先走了。”
她尚未起身,手臂便被他拽住,险些一个踉跄栽了回去:“不许走。”
她会心一笑,重又坐定下来,转头一看,才知不知何时与他如此接近。他的双眼半睁半闭,修长的睫毛微动,俊秀到令她一时无法移开目光,脸也不自觉地发红了。
夏笙寒半睡半醒地抱着伞,不一会儿脑袋便歪了下来,靠在她的肩上。傅茗渊哭笑不得,几次将他的头推过去,可片刻之后他又垂首睡在她的肩头,还得寸进尺将整个身子都压了上去。
她不由叹了口气,恐他着凉,从身后扯出来一条毯子,才知他大约已经在这里坐了一天了。她有些不忍地将毯子给他披上,夏笙寒满足地笑了,闭着眼睛往她身上蹭了蹭,像个贪睡的孩子。
“你睡觉的时候不是一直很防备的么?”想起上一回手臂差点被他捏脱臼,她有时会想,究竟他从前被多少人在睡梦时袭击过。
他依旧靠在她身上,含糊道:“知道是你,我就不防备了。”
“”
傅茗渊暖暖地发笑,余光瞥见回廊之外放着一个精致的箱子,忽而想起连城公主托她带来的礼物,遂将东西递过去道:“这是公主让我交给你的。”她指了指箱子,“那个是什么?”
夏笙寒看也不看道:“王兄送来的。”
“这么说来,我还没有给你准备礼物。”她苦思冥想了一会儿,却是无果,“我送人都送玉,但似乎的确没什么创意。这样吧,你说你想要什么,我就去买什么。”
夏笙寒闻言,眼睛忽而睁了开来,神采奕奕道:“什么都可以?”
傅茗渊见状,立即警觉了什么,摇头道:“必须是正常的东西,不能给人带来麻烦,也不许让我去买什么火药!”
“你担心我给云沐带来麻烦么?”
听到这个问题,傅茗渊微微一愣,抬头凝视着他的眼,默了默:“我的事你捣乱就算了,问题是今天状元府聚集了不少人,要是联名向陛下谴责你要怎么办?”
夏笙寒的眸子顷刻亮了起来,追问道:“不是为了云沐么?”
“当然不”
“知道不是为了他就行了。”
他突然打断了她的话,将手从毯子里伸了出来,一手托着她的下巴,一手抵着她的脑袋,在她尚未反应过来的时候,便吻住了她的唇,随后欺身上去,将她压在了回廊之上。
这突如其来的一吻令傅茗渊的脑袋里一片空白,感到唇瓣上的柔软在一点一点侵蚀着她的理智,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身下的毯子。
尽管平时遮掩得很好,但女子身上特有的芬香在此刻暴露无遗。他的动作很是轻柔,舌尖小心翼翼地触及着她的贝齿,再缓缓挑开,枕在她脑后的手也渐渐用力,几乎是将她整个人揽在怀里。
傅茗渊的脸越来越红,仅剩的理智也渐渐随着那个吻消失了,忽而听得门口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但很快又退了回去,还将门锁好,反应非常之快。
她猛地恢复清醒,一把将夏笙寒推开,语无伦次道:“门、门口”
“是严吉罢了。”
他毫不在意地继续搂着她,而傅茗渊却死死将手抵在他的胸前,不让他再靠近:“你不许得寸进尺!我说要送你礼物,可没说要把我自己送给你别曲解我的意思!”
“我没说要你啊。”他目光明净地耸了耸肩。
傅茗渊听罢,这才松了口气,“那就好。你想要什么?”
夏笙寒眼中含笑,慢慢俯□来,在她的耳垂上啄了一下,呢喃道:“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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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噩耗」
他的呼吸之中夹杂着淡淡的酒香,令傅茗渊的耳朵一下子红了,痒痒的,一时竟感到有些发醉,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依旧被他压着无法动弹,脸色涨红,连呼吸也有几分急促:“什、什么宝宝?!”
夏笙寒垂眸凝视着她,撩起她的一缕发丝,露出天真明快的笑容:“我的宝宝。”
“”
傅茗渊睁大眼睛瞪着他,愣了好一会儿不知该如何作答,与他靠得如此之近,目光极为不自在:“你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么?”
“我知道啊。”他冲她微微一笑,“你不是要送我礼物么,我要一个宝宝,跟我姓。”
“”她深吸了一口气,扶着额头道,“——我哪里来的宝宝啊!到大街上给你抢一个来么?!”
“不要。”夏笙寒蹙了蹙眉表示不满,“我可以勉为其难让他长得像你,但是——身高得像我。”
“”傅茗渊闻言,连手也不自觉地颤抖起来,又是脸红又是气急,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猛地拱起腿将他踹开,“你脑子有毛病!谁要送你个宝宝,你当变戏法么?!”
她的手仍旧紧紧拽着毯子,依然沉浸在方才的错乱之中,知晓他说这话时大约带着半分真意,更加不知所措起来,“早、早知道我就不来了。”
夏笙寒抬头望了望天,平静道:“都这个时辰了,状元府的诗会早就结束了,定襄侯应该已经回家去了。”
心知他是故意提醒,傅茗渊低低“哼”了一声,跌跌撞撞地便要出门。夏笙寒在她身后道:“矮子,礼物的事”
“——礼物你个大头鬼!”
自打从王府归来,傅茗渊一直有些心不在焉,云沐以为她是身体不适才会推辞了诗会的邀请,遂前来看看她,关切道:“你身体还好罢?”
她还记得上回在秣陵时,云沐曾以为她身患什么顽疾,还特地给她取了药来。傅茗渊连忙摇头,扯着嘴角笑道:“不,我身体好的很,就是昨晚有些累了,不大想出门罢了。”
云沐闻言,神色复杂地望了望她,“可是有人看见你昨晚去了慧王府。”
傅茗渊一个怔忪,险些从椅子上摔下来,故作镇定道:“呃那是因为连城公主拜托我送一个东西去,所以”
她说到一半,连自己都觉得这话听起来太假。倘若光是为了送东西,她完全可以派个书童去;没想到云沐竟会对此有所留意,她只好闷着头不说话。
令她惊讶的是,他似乎没有追问的意思,只是抿抿唇道:“而今朝中并不安定,湘王近来似乎也有所动作,你最好还是不要同慧王走得太近。”
傅茗渊一愣,顷刻抬头望他,顿了片刻,郑重地摇头道:“云大人,你若是因为顾及我的身份才前来提醒,那大可不必。我自知朝中之事,也会多加小心,只望你莫要因此而看轻我。”
“我并不是因为这个才来提醒你的。”云沐即刻摇手,“我不过是希望你能平安。”
这个回答有些出乎意料,令傅茗渊讶然片刻,在她出声回答之前,云沐便已离开了博书斋,似乎欲言又止。
她觉得有几分古怪,却又说不上来,遂也没有在意此事。又过了几日,发生了一件令她哭笑不得的事。
当天韵太妃虽说交给她考虑,但知道自己时日不多,遂将那个小宫女送来了博书斋,目的是与殷哲培养感情。
这小宫女是个孤儿,名唤“雅馨”,长得清秀水灵,活脱脱一个小家碧玉,人也很纯朴老实。韵太妃虽然年事已高,但年轻时必定在深宫之中斗了多年,聪慧机灵的丫头反而令她不感兴趣,是以雅馨才会如此得宠。
那天殷哲似乎被夏笙寒叫走了,又逢景帝出行,傅茗渊只好带着阿尘与雅馨陪他上街。不料景帝在外与人发生了口角,焦急之时喊了声“护驾”。她本是决定前去解决争端,哪知雅馨闻声当场奔了上去,三下五除二把那与景帝争执的人给放倒了,小脸依旧红扑扑的,扭头问:“陛下,没事吧?”
不止是景帝,连傅茗渊都惊呆了。
一问才知,雅馨曾是一个将军的女儿,只是父亲死后家道中落,辗转到了韵太妃身边,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
在殷哲回来之前,景帝便差人将雅馨送了回去。傅茗渊本是觉得没见到人,不好与韵太妃交代,可见他不知为何如此坚持,遂又作了罢。
当晚,小公主听说了这个消息,又跑来了博书斋。傅茗渊本以为她会无理取闹,谁知她只是同姑姑一起坐着,眼睛一眨一眨,撅着嘴不说话。
“你磨刀了?”
小公主摇了摇头。
“那你买了鞭炮?”
小公主依然摇头,眼神里露出几分疑惑。
太好了果然没有听夏笙寒的话。
正当她甚是宽慰之时,殷哲从外面回来了。小公主以为他是陪同雅馨出去玩了,眼睛不知为何有些发红,走过去问:“臭小子,你去哪里了?”
殷哲微微一愣,道:“王爷让我帮忙准备一些东西。”
小公主似乎并不在意他的回答是什么,只是嗅着鼻子道:“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再来了。八皇叔说过,君子要有成人之美”
殷哲大眼瞪小眼地望着她,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什么,转头向傅茗渊和连城公主求救,可二人也只是摊开手,示意他自己解决。
毕竟是一国公主,信阳公主就算再不高兴也只是委屈地撅着嘴罢了。殷哲叹了口气,心知躲不过去了,遂道:“殷家军如今还在云州,我的愿望是成为父亲和大哥那样的将军。或许未来会和公主殿下相隔甚远,有些事也不是儿戏。”
他素来是个老实孩子,心里想什么便说什么。小公主点了点头,盯着他道:“那你喜欢那个小宫女么?”
“我还没有见过她。”
小公主的脸色这才好了一些,咕哝道:“小皇叔说了,心上人的心上人,就是用来捏死的”
“王爷他到底教了你什么啊”殷哲苦笑着叹气,“你要捏死你自己么?”
小公主闻言忽而一愣,整个人都僵住了。一旁的侍女见她许久没有反应,即刻跑了过去,惊然大叫道:“——不好了,公主流鼻血了!”
傅茗渊摇头笑笑,忽而想起与韵太妃约定的日子临近了,或许能通过她询问到殷家军当年的过往。韵太妃在宫中多年,就算没有亲眼见到,对大多数的事也应当有所耳闻。然而在那日到来之前,噩耗突如其来。
韵太妃在寝宫之中猝然病逝了。
这样的结果是她不曾料到的,她记得先前曾听到过,韵太妃的病情虽然有所恶化,但至少还能再活三个月。短短十日之内忽然逝世,又恰好是在与她约定的节骨眼上,难免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据雅馨所言,韵太妃当日觉得头疼,遂早早地睡了,哪知这一觉睡下去,竟再也没有醒来过。
小宫女们纷纷哭哭啼啼,太医们也完全摸不着头脑,一连数日都没有调查出死因,但一同表示这件事有蹊跷。
尽管朝中的官员虽然都不怎么提,但此事无疑是造成了恐慌。傅茗渊莫名感到时间重合得太过巧妙,可又无法接触到韵太妃的遗体,只好从景帝身上下手。
因景帝对当年殷家军的事也抱有疑惑,当场便同意了,扬手道:“噢,让小皇叔带你去吧。”
“”傅茗渊惊了,“换个人行么?!”
景帝反问道:“不是你教给朕要随遇而安的么?”
“”好,你行。
她没了办法,只好在下葬之前同夏笙寒一起去看看韵太妃,对外称是太妃当年对慧王很是照顾,因此想在最后送她一程。
百官纷纷表示很感动:一个疯子居然这么懂事,不容易啊。
韵太妃的遗体暂时置于寝宫之中,屋外有四五个侍卫把守。傅茗渊壮着胆子进去,但到底有些害怕,步伐越行越缓,不多时便走在了夏笙寒的后面。
“矮子,你怕?”他转头笑道。
“没有。”她棱了他一眼,“我只是在想,太妃娘娘去世之前,究竟想告诉我什么。”
夏笙寒定神指了指屋内:“进去就知道了。”
屋中的摆设并无不寻常之处,即是说韵太妃没有留下任何线索。傅茗渊心中的违和之感更加强烈,瞧见随行严吉闭上双眼在遗体之前念着什么,而后揭开那一层白布细细观察。
过了片刻,注意到对方神色有些异样,她立即询问道:“严公公,看出哪里不对了么?”
严吉点点头,却又摇了摇头:“这症状虽然看起来是普通的病逝,但却像极了苗疆的蛊毒,只是老奴也不能断言。”
她闻言一惊,托着下巴沉思道:“连太医都没有看出来,你是如何知晓的?”
“这个因为当年乔将军曾中过同样的蛊毒,所以老奴才对此有所研究。”严吉将白布重新盖上,肃穆道,“若是与苗疆有所牵扯,那决不能对外声张。”
傅茗渊表示认同,遂只字未提,只是与太医一道认为这是个不解之谜。景帝将出殡的日子定在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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