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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线拳-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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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忠和程美圆对望了一下,没有作响,程碧城会意道:“哦,是不是通知今儿个晚上,很难?那明晚也可以。”黄忠很尴尬地启齿道,“师父。”
  “什么事?”
  “张人傲在前年,到巴西开馆去了。”
  “哦?!”
  “林TXT书库和黄海亭知道师父回来,都很高兴,但我们事情忙,不再练武了,觉得很对不起师父,所以不来了,要我代问师父好。”
  “哦?”
  “欧阳虎在外传言说我们武馆浪费了他七年的时间,都是自学了,他现在是在一所代理商行工作,我也没通知他师父回来了。”
  “哦。”
  “彭青云目前是新闻记者,今天他要跑新闻,要明晚才能到。”
  “就是这样。”黄忠干燥的补充这一句。
  “余应龙呢?”
  “他,去年跟一批三重的流氓‘开片’,受了重伤,行动很是不便。”
  “哦,”
  “就是这样,”黄忠仍忍不住又补上这一句。
  “阿爸,孟壁华伯伯也来台湾了,他明晚也会来一趟。”
  孟壁华,孟壁华。想当日,自己代表国术馆访问队赴港,孟壁华率领大队,怕没有百来十个人,列队相迎。一出海关即有镁光连闪,一个亮灿灿的花圈,当头挂落,孟壁华紧紧握着他的手,一只手又用力拍着他的肩膀说:“老程,这十几年没见,你在纽约,可捞得不坏,真不得了,不得了!”那时自己率领了十四门派的出席代表,单单自己随行的门下,就有欧阳虎、彭青云、黄海亭、张人傲、程培庆林TXT书库、程焙庆、余应龙、翁佳天翁佳天
  “翁翁佳天呢?”老人竭力地问。
  翁佳天呢?程美圆一下跌落在一份柔和怅惘的记忆里。人人都看准了自己和翁佳天是一对。“佳天这孩子,武打怎样,我不知道,多凭令尊的指导,使他在国术界也薄有名声;但在功课上,佳天也没负我所望,他要到国外留学去了,我想程小姐你也不会反对吧。”反对?不,不会的。多少次深夜的长街,多少次武馆里疲极而并肩歇息,多少次别人笑他“书生打仗”时她起而力驳,她怎会反对呢?‘我家只有他一个男丁,他爸又早死,我是希望他多念点书,将来出人头地,为我们翁家”这不是像电视剧里的对白么?她笑笑就过去了,她连大学也考不上,更休说出国了,自己只是一个包袱,一个累赘,“美圆,你不要恨我,我留美是迫不得已,你不必等我。”恨?奇怪,怎会恨!迫不得已?何必要说迫不得已呢?至于等——如果自己先不等,他不是更好做人吗?!毕竟是读书人,程美圆记得她昂首爽快他说:你走吧,我下会等你的。
  “佳天功课好,到美国念书,回来后在南港一所工厂工作。”黄忠说:“今天中午,我已向师父提过了。”
  “到过美国?怎么这些年来我不知道。”
  “我想他没找过您老人家,你自然不容易知道了。”
  “为什么?”
  因为您女儿和他的事呀!他还好意思见您老人家吗?黄忠苦恼地想。他记得是他和彭青云最先入师门,第一次见程美圆的时候,她扎两条小辫子,白衫红裙,像一根待燃的小鞭炮,她第一交被程碧城拖到武馆来的时候,还只十五岁大,讷言的黄忠便不住蹦跳过去,说,“小宝宝,我跟您玩!”谁知程美圆杏眼一瞪,”我不是你的小宝宝,我不跟你玩!’’一脚瞪过去,正中他脚胫骨,他捧着脚痛加了起来,惹得一馆子里同门的大笑。可是他一直很照顾着这个小师妹,直到——直到后来,一个白生生的,文文静静的小孩来了,走上了木梯,随着程老拳师,在神坛烛火前叩了九个响头,程美圆就上前去,递给他一张板凳,说:“来,你就是我的小师弟了,我跟你玩。阿佳,我们来练伏虎功。”
  “阿爸,不要问这些了,孟伯伯和彭大师兄明晚都会来,我们约在哪里见面较好?”程美圆转圜他说。
  “就在这儿吧。”程老拳师兴味索然他说。
  “爸坐了这么久的飞机一定累了,先歇一下,打开热水,您洗个澡、晚上再陪爸到西门町玩玩。”
  “阿圆,”程碧城老拳师沉声唤道。
  “嗯?”程美圆要离开的身子虽是停下了,但没有回过身来。
  “你是怎样和阿佳分开的?”程碧城终于问道。
  程美圆没有答腔。程碧城沉默了一阵,最后还是改变了问题“你是怎样和和秦先生结合的?”
  “阿爸,以前我在信上不是都告诉了您吗?”秦重,她认识他时,翁佳天早已在美国结婚两年了,她在美新处上班也已有一年了,她深深地发觉到:她所学的和他所面对的世界是截然不同的事,人们可以忍受西门町功夫片的吼声,却不能接受一个在台北市捏起拳头可以打木桩的女孩子,所以打从那时开始,她练武的事,就再也没有人知晓。她只想把握住秦重,因为秦重除了过于轻浮和嚣张外,其他是她所希望把握住的,她记得他向她求婚的那一天晚上,他们深夜里踱过漫长的“福和桥”,他趁机吻了她。永和那儿来了两个太保,见状便上来调戏起来。秦重威吓地挡在程美圆前面:
  “你们想干什么?”
  “哇哈,凭你要护花哪!”一太保说。
  “你们再耍无赖,我叫警察来!”
  “警察在桥那边,你叫我就把你扯到桥底,揍你!”
  秦重登时脸无人色。一个太保抽出一柄弹簧刀,在他面前晃呀晃的,邪毒地笑着说:
  “你乖乖地不要作声,我们于我们的,你瞪着瞧就好,来,到桥底”
  就在秦重目瞪口呆的时候,程美圆闪电般用双手压扣住太保提刀的手腕,一脚就踢进他的鼠蹊,然后一连十几记“铁线拳”法中的“分金拳”,把那太保打得像一只破皮球,滚到路边去。
  另一名太保一愕,随即拔出一根铁管劈打过来。秦重大叫救命,声音刺人黑夜的心脏。程美圆闪电般击中那太保左肋一拳,那太保一晃,扶着胸腹回身就逃。程美圆反手盖住了秦重的嘴巴,低声道:
  “别叫,快逃,免惹麻烦!”
  两人气咻咻的逃到永元路附近,登上了计程车,回到丽水街秦重的家。秦重付了计程车钱,先跳出车子等程美圆出来说:“哦,原来你会武功,哪里学的?什么时候学的?”程美圆听秦重声音有异,知道他自尊心正暴露在风中,她惟有把自己自尊的衣裳扯下来,披在对方身上。
  “我爸爸教的。”从此以后,秦重不再向程美圆谈起任何有关体育、武功的事,程美圆也没有再习武,有了孩子以后,习武更不可能了。阿爸知道吗?您心疼的圆丫丫,竟没习武了,连一套“铁线拳”的基本掌法,也记不清了。
  “晚上爸喜欢到哪儿去玩玩?、要是阿爸不喜欢西门町,别处也可以。”程美圆反问道。
  “哪里都可以,没有关系。”程碧城老拳师疲倦他说:“以前有几家茶店,倒是聊天之处,藤椅葵扇,很像大陆的茶居,以前常和‘北喇嘛派”廖九军和‘活步太极’黄文星到那儿去聊,一聊就是一个下午,现在老黄归了天,九军听说到大陆去了,有空倒是去坐坐,回味回味也好。”
  “好!”黄忠肃然道,“我陪师父去。”
  车过林森北路,程碧城没有作声,静静地在车里坐着,计程车里正播放着日本音乐。程碧城看着车外,忽然道:“阿黄仔。”
  “什么事?”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回来这一趟?”
  “师父不是要回到这儿好好干一番吗?”
  “对,好好干一番!”车外景物飞逝面过,乍看恍惚问还以为是在纽约,反正车声都一样,偶而还夹杂着一些警车声。几年前一个上午,就在灰暗的街道上,阿庆带自己去移民厅,办理入美籍手续。那白毛子的家伙端起圆镜(嘿,又是戴眼镜,要是在自己武馆里。只配当个打杂的),端详了他,又睥睨着他,然后问了一大堆问题,他没精打采的回答,不料对方忽然问出这一名:“如果中国与美国交战、你站在哪一方?”他呆住了,阿庆扯了扯他。什么?!跟中国打仗,是什么时候?嘎哈!中国打胜了仗还要割地求和签条约,八国联军,奸淫烧杀,外国人都不是好东西!嘿,中国和美国交战,你帮哪一国?这居然还问得出来,阿庆在一旁扯了扯他的衣角。什么?!难道要说帮美国吗?!不行,想当年,自己跟师父一行十六人,在南京提刀,昼伏夜行,一刀就去掉一个日本兵!阿庆又扯了扯他,还趋身上来!就为了一张绿卡,难道还要在一个洋竹竿面前,出卖自己的国家?!喝!阿庆还要来劝我们让老子给他开一开眼界,清一清气节:
  他一拳就捶在那桃木办公桌上,吼道:
  “老子帮中国!听懂了没有?!老子帮中国!”
  一刹那,中国好像就是有自己的帮腔而强盛了起来,鼎盛无匹!办公室的打字机声音都静了下来,那洋竹竿的圆镜片也从眼眶片挂落下来。阿庆一面扯着自己往外跑,一面穷向后点头:“Sor-ry。”一直把自己扯到纽约的车声中。
  僵了好一会儿,程培庆终于道:“爹地,不要想了,我的武馆,最近需要您帮忙。”
  “你的武馆?嘿,你教的是‘功夫道’,我看不懂:“程碧城气咻咻的说,“我教给你的是正宗少林‘铁线拳’,怎么会变成这种日不日,洋不洋的玩意儿!还有,‘功夫’就是‘功夫’,‘道’就是‘道’,怎么又‘功夫’又‘道’的。”
  “我也迫不得已呀!”程培庆在纽约街上对他的老父大吼道,“他们记不熟我们的发声音。在广告术上来说,招牌不响,就什么都完了,我还得生活糊口哩!”程培庆嚷到这里,才能忍下声道:“‘功夫’两个字,是近日给一些影片打响的名头,人人都知道两个字,至于‘道’,因为先有‘柔道’,‘合花道’,‘空手道’等输入并发展开来,这‘Do’字也蛮吃香的,所以我才用‘功夫道’”;说到这里”程培庆才能完全平复下来,望着他那在寒风中银发翻飞的老父,平心静气的地说:“这是迫不得已,有些洋人还赞我说这名字取得好呢!这是潮流,时代不同了,爹地。”
  “时代不同,爹地。”这几个字声势汹汹如纽约的汽车一般“轰”地撞向程碧城的脑门来:什么?时代不同了!我十七岁的时候,就跟师父提刀吹鬼子头,咄!一九二九年,单身闯南洋!一九四○年,香港开武馆,一九四八年,美国扬名声,一九六一九六○年,再度返香港,嘿,是国术总会邀请的哩。一九六六六年,收了几个得意门生,到了台湾——哈!今天竟给你这个不肖子管?!“好!看我好好干!”程碧城老拳师忍不住冲口就吼了这一句。
  黄忠见师父陷于凝思状态,而且扬眉瞪目的,久久没有说话,于是转了一个话题:“师父,你觉得台北这些年来有没有变?”
  程碧城举目例览了一下街道,这时候车过林森北路:“怎么饭店旅又多了呢!”
  “观光事业蓬勃嘛!”程美圆接道:“到了。”
  程碧城步出车厢,巡望四周,不禁喟叹了一声:“好久没来过这里了啊!”他想起当年他和台湾国术界名手廖九军、黄文星常来这儿,有一些谈武论艺,正到兴起,忍不住当街互相“推手”了起来,引起了一大班的旁观那茶院还在么?程碧城像是行走在当日的图画里,自己正当益壮,仿佛别人都是观众,观赏着自己。然后他被一明亮着红色和金黄色和霓虹光管所慑住了。那,就是以前常喝茶的地方了吗?以前那些藤椅、蒲扇和一架黑白的老牌电视机呢?程碧城呆住了。
  “要不要进去?”程美圆问。
  “进去看看也好。”程碧城终于说,反正已来了,而且应该也不坐再来第二次了。
  里面没有藤倚,没能蒲扇,也没有了电视机,取而代之的是可以卧睡的中型沙发、冷气机和四声道电唱机,播出来的摇滚乐是巨型的锣钦声,夹杂着一丝唱者的呢喃。程碧城从踏进这儿来到现在,眉心一直是紧皱的。一直到黄忠跟他谈起这次回未的计划,程碧城方才从忧伤中振奋起来。
  “要传授得意门徒,当然找中国人;我不能忍受整套铁钱拳,变成了什么‘道’中的拳套,教他们还要像很难置信的问:这一招学了,有什么用啊?有什么用?!你不一二十年练下去,先问有个屁用?!”
  这地方很混乱,唱机双响着鬼杀般的嘈杂。那些招待穿着软垂垂的低胸衣走来走去,沙发相隔只有一些盆栽,犹可以望得见邻座的调笑,也可以听见对面的猥语。黄忠对这种环境,似乎很是不安,他一只手时而摸着干头,时而托着下巴。
  “可是,师父,目前在这儿的国术馆很多,派系也很复杂,但多练国术的人,都改练跆拳道、空手道、柔道去了。”
  这几的老板也看出这一位老人,一位中年男子和一位少妇,绝不是来寻欢作乐的,除了纳闷之外,也没替他们叫陪酒的女招待员来,程碧城叹道:“怎么在中国的地方,也有这种现象,整理一套完整国术的人,到哪里去了?难道中国几十年来的烽火离乱,受人欺压,还不能改变他们的观念团结一致吗?反面让我们传到国外的武功,让别人整理变化过后,再传回这儿来,理垄断了我们的地
  “可是中国武功不是一蹴即成的;要打好基础,少不了要花个三五年,”黄忠很若恼地道:“像跆拳,空手道则不然,只要肯用心,一年半之内就可以获得黑带,遇着普通二三人不成问题,现在繁忙的社会,事事都讲实用、成效,哪还管什么艺术,精神,能一天练成最好。所以才有这么多什么《百日速成铁砂掌》的书问世。而一般国术馆,都沦为铁打刀伤接骨之所在了。师父这一趟回来——”
  程碧城觉得那音乐声浪像数面合击的锣,在他眼前击得金星直冒,这是他回来一天不到的感觉,音乐声像炮竹般响,乍听喜气洋洋,可是节奏却毫无意义。”我还是要开馆,是然情况是这么不乐观。”程碧城说,他想起当日那几位国术狂热的伙伴,廖九军和黄文是记得他们几个人,每个礼拜天都在这茶院子后园练武,不收分文,当时几个武师都汕笑他们是“街头卖艺”,也有几个武师开始时热心,后来就逐个地借故离去了。他们三个勤奋地教着,像这个就是他们的秘密宗教仪式,不容人破坏,而坚持下去就等于给那些不坚持下去的人迎头痛击,余应龙以及目前亘威夷的八卦门好手曲高和寡,就是当时弟子中的佼佼者。“我还是要开馆。”程碧城摇着头,像有人硬要他答应一件他不能答应的享似的。
  “还有一点,师父,现在的人都讲求实用、效果、武术也是一样,如果在比赛中得了冠军,自然会名噪一时。”黄忠说着,一面转过身子去。想叫杯清水给师父,而且想要暗示他师父说,想在这儿学武的不比从前了,一定要在噱头上花些功夫,可是他突然噎住了。从盆栽里望去,有四五个男子和一些女郎正地狎戏着,这本来没有什么,然而黄忠认了出来,那背向这儿的一个男子,正是程美圆的丈夫,他一震,话说不出来,而且下意识的挪了挪身子;挡住师父和美圆往这儿看的视线。又想解释几句,但怕离题,一时闷在那儿了。
  程碧城拍案叹道:“这点我知道。现在外国更兴这种噱头哩。现在名如日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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