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祖-第5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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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细说三界中最伟大的母亲，当属是她，因为，她即便只是坚定地将儿子生出来，没有机会抚养他，可他却成了如今三界最为强大的神灵。

　　　　江芯因心中的感情强烈冲击，而变得脚步踉跄。

　　　　良久，她快步走过去，显露出极喜后的惶恐，道：“把头抬起来。”

　　　　原野缓缓抬起头，已是泪痕满面。再强大的人，都有母亲，在生母面前，他是没有办法抑制住心中情感的。

　　　　不管，他曾给多少生灵留下多少可怕或是坚强的身影，这一刻，他就是一个孩子。

　　　　一百多岁，六叶神帝，一个刚毅、强大、曾经多少次生死挣扎的邪祖，一个孩子。

　　　　江芯伸出手，轻轻地抚去他额头上的沙迹，用颤抖的、微凉的指尖，抚摸着他的眼眉、鼻梁、嘴角、下巴，然后缓缓地将他的头，抱在怀里，泪水抑制不住地流下

　　　　深夜，小岛沉寂在一层层的浪涛声中。

　　　　岛上的院子中，一间堂屋里，摇曳昏黄的灯光。原野换上一身赤黑相间的灵袍，拿着一张灵像图，坐江芯身边。堂屋北面，他爹藏月的遗像前，燃烧着一炷轻烟袅袅的香。

　　　　“娘，这是小仙，姓白水，是白水古国的小公主，您第一个儿媳妇。”灵像图很大，铺展在江芯面前的桌子，原野指着白水小仙的画像，笑道：“我认识她时，她只有五岁，呵呵。”

　　　　“好俊俏的丫头，真的跟仙人一样美。”江芯赞叹道：“你是怎么把她娶到的？”

　　　　“是她一直粘着我的。”原野自豪地笑道。

　　　　“胡说。”江芯说道：“人家地位这么高，又长得跟仙人一样好看，怎么会看上你？真的图你长得黑？”

　　　　“嘿嘿。”原野幸福地笑了起来，指着小仙旁边的江舞云的灵画，道：“这是您第二个儿媳妇，舞云，和你同姓，江。”

　　　　“也姓江？”江芯稍显吃惊道。

　　　　“嗯。”原野点头道：“云儿是陲阳城江家的小姐。”

　　　　“陲阳城的大江家？”江芯惊叹道：“那可是真正的大家族啊，她们怎么会看上你？”

　　　　“这些算得上什么。”原野很少得意，可是此时他却像孩子一样，收敛不住自己的心性，道：“现在，整片三界都是您儿子的，多高贵的女子都娶得。”

　　　　“两句没说就没形了。”江芯嗔怪道。可是，转眼间她的眼圈就红了。

　　　　“娘，这是你的第一个孙儿，小羽，这是你的小孙子，满儿”原野说着抬起头，看见江芯再一次流出泪水，便微笑着问道：“您怎么又哭了？”

　　　　泪水，是人对悲伤、痛苦的表达，可是，当人真到了喜极之时，依然会用泪水来宣泄。

　　　　“你爹临死前，说一定要让你活下去。”江芯拭去脸上的泪水，道：“他一生都生活在挣扎中，虽然向往美好，可是天命不眷顾他，最终被尘嚣给掩埋了。但是，他坚信你能活得更精彩。结果”

　　　　说着，江芯伸手捂着自己的嘴，泣不成声道：“我竟然生了一个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儿子。”

　　　　当初的寒雪冷夜，她依然记忆犹新，那时她心中有对藏月之死的悲恸，有对孩子出世后的恐惧。那时的她们，真是草芥一般，死了都不过是野狼腹中之物，不会有任何人知道。

　　　　可是，这一百多年下来，她们不仅重逢，儿子还在整片星空中留下了他的不朽传说，为万世敬仰。

　　　　原野眼圈也红了，他沉默着灵画卷轴收起来，可是，江芯却拿它拿了过去，带着泪痕笑道：“再给娘说说这些后人。”

　　　　“嗯。”原野又将灵画卷轴展开，微笑着继续介绍道：“小羽和满儿都是懂事的孩子，呵呵，小羽似乎生怕我们家不够大，娶了好多媳妇，生出来的孩子都有孩子了。等您回去，便要做祖奶奶了”

　　　　良久，夜更深一层，海浪温柔地扑打着沙滩，他们母子的话，似乎永远也说不完。

　　　　“青木一战之后，许多家族都不在了。”原野滔滔不绝地说道：“青石城也包括在内，如果娘回去想寻亲，估计也找不到了。”

　　　　“不寻了，现在就算江家还在，他们都凡人，一百年多过去，怕是也不会剩下我认识的人了。”江芯摇头说道：“当初，杀你爹的主要凶手是老金猪，他还在人界吗？”

　　　　“是阡陌父子？”原野问道。

　　　　“嗯。”

　　　　“真是天道循环，因果报应。”原野先是一怔，然后感叹道：“他们就死在我的手中，那时我才十二岁。”

　　　　

　　　　“青木妖母是人间最凶残的巨妖之一，她发动的战争，直接导致几亿人丧生于战火。”原野虽然身上有伤，却依然神采奕奕地叙说着：“那时，与她敌对，一度令我绝望。对于那时的我来说，她太强大了与她决战是我一生中最艰难的战斗之一，一直打得天崩地裂，最后也只是一个眨眼的功夫，她若不死，我就死了。”

　　　　江芯紧张地盯着原野，完全陷入了他故事中，道：“最后，你是怎么打败她的？”

　　　　原野手揽拦着江芯的肩膀，笑道：“还是娘与爹遗传下来的血脉好，你们做什么事都不会放弃，我也是。最后，我的两条手臂都没了，只能用嘴衔着刀，与她战斗。结果，她一心想要逃亡，在最关键的时候不敌我的意志，被砍掉了脑袋从那以后，我才真正打出自己的名声，在灵渊大陆上，有了妖刀王的美誉，呵呵。”

　　　　“人的一生，许多事都是在一念之间。”江芯听罢，感叹道：“一个念头放弃，就彻底失败了。当初，若不是你爹在最关键的时候出现，我真没有勇气能将你生出来。”

　　　　“我也为儿子死过一次。”原野笑道。

　　　　“你究竟死过多少次？”江芯揪心地说道。

　　　　“嘿嘿，我也不记得了。”原野无奈地说道：“大哥当初不是在我脖子上，融入了一种黑色血液么？”

　　　　江芯点了点头。

　　　　“其实，每一次死亡都不是真死。”原野说道：“那种黑血中隐藏着死亡的力量，似乎隐藏着什么东西，能让我在冥冥之中，避开真正的死亡。死亡”

　　　　说着，原野猛地愣住了。他心中陡地掠过一个稍纵即逝的念头，但没有让他捕捉到。

第1088章　永远不变的法则

　　　　“怎么了？”见原野半晌不说话，江芯不解地问道。

　　　　“没，没什么。”原野说道：“我说到哪了？”

　　　　“青木妖母，她是个可怕的角色。”

　　　　“杀了青木之后，就开始对付紫火妖祖了。”原野边回忆着边说道：“按理来说，紫火应该比青木更难缠。可是，他却被青木用阴谋，消耗了大量的灵力，最后与我对战时，他即便复活，也没有留存多少力量了”

　　　　摇曳的灯火，从窗外散射出去。孤零零的小岛，枕着涛声入眠。

　　　　小岛前，坐着一道原野没有察觉到的身影。

　　　　始终保持着少年模样的赤发火魔，安静地坐在白色沙滩上，手中拿着一只酒葫芦，将酒倒在自己胸口的一道利爪血痕上，然后又喝了一口，遥望着新月下的浩瀚海面。

　　　　他将刀直放在身边，在喝酒的同时，听着涛声沉寂在孤独之中。

　　　　

　　　　翌日。西天尚悬挂着几颗硕大的星辰，东方海面上，已是旭日初升。

　　　　原野盘坐在他父亲的遗像前，闭着眼睛休憩。

　　　　这时，一阵阵海味的香气，从厨房中飘散而来。江芯端着两盘菜，放到院子中的桌上，又急匆匆地走回厨房。经过一夜的交谈，她逐渐从那惊喜的恍惚中走出来，也没有了那种唯恐是梦的惊惶感。

　　　　儿子就在她面前，长得很像他爹，真真切切地来了。

　　　　原野站了起来，又给他爹上了一炷香，然后走向院子。

　　　　“儿子，今天敞开了吃，娘要把这一百多年自创的厨艺，都给你展示一遍。”江芯幸福的声音，从厨房中飘出来。

　　　　“嗯。”原野坐到院子中的桌边，笑着回应道：“等把娘接回去了，您要好好教教小仙和云儿，她们什么都好，就是做不出好吃的东西来。我们家现在的御厨是一只大蛤蟆头，和几只猴子。”

　　　　就在这时，赤裸上身，穿着一件银色鱼皮短裤的火魔，腰后横着一把刀，手中提着一坛酒，走了进来。

　　　　“兄弟来了。”原野笑着站起来。

　　　　“三哥。”

　　　　“小火来了？”

　　　　“给义母请个早！”火魔拱手向厨房的方向说道。

　　　　“嗯，你们哥俩先吃着。”江芯忙碌在厨房中。

　　　　“昨日，你与焚影”原野担心地问道。

　　　　火魔抬起手打断他，道：“三哥刚与义母见面，这段时间不提这些事。等你们母子熟悉了，我们再找时间说此事。”

　　　　

　　　　十日后，火魔坐在从海面上凸起的一块礁石上，他赤色短发被海风吹拂着，正孤身一人坐着垂钓。

　　　　倏地，他甩动鱼竿，一条银色枪鱼，当即落入他手中，他手上倏地升腾起一朵火焰。继而，一股鱼香飘飞出来。

　　　　这时，一道黑色身影掠过，他抬起头，看见原野背着三源刀，飞掠而来。

　　　　落到他身边，原野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道：“大哥最近怎么样了？”

　　　　“他本身正在鸿蒙树中修养呢。”火魔将烤熟的鱼吹了吹，然后咬上一口，道：“估计，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出来。”

　　　　原野取下酒囊，拔出塞子，将酒囊递给他。

　　　　“上次，在鱼牙星上我损失了一条命。”火魔喝了一口酒，平静地说道。

　　　　“大哥的掌控者之盾，被焚影破了？”原野大惊道。

　　　　火魔点了点头，什么话都没有说。

　　　　“那焚影的掌控者之盾呢？”原野急忙问道。

　　　　“他没有掌控者之盾。”火魔神情凝重地说道：“在他身上，也出现了大哥对付黑翼时的现象了。”

　　　　“什么意思？”

　　　　“鱼牙星一战，我的护盾被他破除，但是他脑袋也被我劈开了。”火魔说道：“诡异的是，他脑中没有丹核。一直以来，我都以为他的唯一弱点，就是他的丹核如此一来，他就真的没有弱点了，似乎也拥有了不死之身。”

　　　　“既然如此，那他为何不早对付你？”原野问道。焚影与火魔是死敌，两者对抗了千万年，每一方都无时不刻想杀了对方。如果，焚影真的拥有不死之身，就算他实力欠缺一点，硬耗也可以把火魔耗死了。

　　　　“这也正是我疑惑之处。”火魔说道：“目前，我所以想到的，只有他那双黑暗号角。”

　　　　“将丹核隐藏在号角中？还是他的号角就是丹核？”原野问道。

　　　　即便神帝再强大，可以使用道悟之威，但他们还是有弱点的，那就是丹核。一个没有丹核，还可以存活，并拥有强大心智的家伙，那就几乎等于无敌了。这种西东如果真的存在，那战斗就没法打了。

　　　　“对了，焚影为何大张旗鼓去鱼牙星追杀你？”火魔不解地问道。纵然原野是继承者，可是冒然离开，焚影还是有被击杀的可能的。结果，他却毫不犹豫地冲了过去。

　　　　虽然，这一招被火魔化解，但他却损失了一道保命护盾，还窥探到了焚影没有丹核的恐怖一面。

　　　　可以说，火魔用第二条命保住了原野，焚影却只损失了三头十字星魁，本体毫发无伤。

　　　　若非六叶神帝是继承者（原野），一般来说，十命六叶神帝的命，都换不到一道掌控者的本源盾。

　　　　失去了掌控者本源盾，火魔就等于直面危险了。

　　　　原野仔细想了一番，道：“难道是，我差点毁灭了天羽星？”

　　　　“不可能。”火魔笃定地说道：“天羽星对他还说，没有那么重要。”

　　　　“对了。”原野突然想起来一件事，道：“我在天羽星上，吸收大量死亡之气后，变得丧心病狂、失去理智。其间，我挣扎过一段时间，再一次出现了与黑翼见面的幻境。”

　　　　“是何内容？”火魔不由停下手中啃了一半的鱼，抬头盯着原野。

　　　　“他想让我不停吞噬死亡之气。”原野说道：“他希望我变成越来越强大的、失控的狂魔。”

　　　　“你一旦彻底不受自己控制。”火魔说道：“我们将很难把你拉回来，他却可以使用死亡之力控制你，关键时候，他还可以吞噬了你的力量。这一点，大哥在很早之前就有顾虑了。”

　　　　“之后，我从新找回自己，摆脱不受控制的局面。”原野说道：“察觉到了一点东西。死亡确实不会再死，如果黑翼被死亡之道反吞噬了，那他将不再是生灵，也就真正不死了。”

　　　　“如果真是这样，他也应该控制不了自己了吧？”

　　　　“不错。”原野说道：“不过，他与大哥杀战那么多年，明显是一个极有谋略的家伙，不像失控的样子。而且，他还亲口说了，是他一直控制着死亡之道，未被反噬。”

第1089章　银发的命令

　　　　“只要是生灵，只要有生命，就一定会死？”火魔盯着原野，极为认真地说道：“你确定？！”

　　　　原野点了点头，道：“除非，生命之道或死亡之道，有一种被彻底抹消，扰乱了宇宙秩序，令天地变得一片混沌。不然，是生命就一定会死！”

　　　　如今，宇宙中有两大派：黑翼一派，以及银发一派。原野是银发这一派中，唯一一个窥探到死亡之道端倪的成员。他的邪道从死亡之道中诞生，拥有诸与多死亡奥义相通的东西。他在失控时发现，万千道法一直是存在着的，即便没有发现它，它依然存在于冥冥之中。领悟其中一种道法的人，可以被称为道祖。

　　　　道，不管有没有被发现，都是宇宙中的一条法则，是不会灭亡的。不过，道祖却不是不死不灭，除非他们被道法反噬，化为道法的一部分。但是，那样他们就不再是生命了，也控制不了道法的运转。

　　　　黑翼肯定不会让自己被死亡之道吞噬，不然，他将是在死亡之道失控、无限膨胀之前，第一个被其吞噬的生命。

　　　　“大哥刚成为掌控者时，牧星人就告诉他，宇宙中的道法是不会混乱的。一旦那千千万万道法，出现了一条崩溃，便会导致整正宇宙崩塌。”火魔沉声说道：“可是，后来的死亡起死回生，化为黑翼。令所有人都难以置信，都以为死亡真是的不死不灭。如此说来，黑翼应该就是黑翼，他和你一样，是从死亡中诞生的，只是你领悟到了邪道，而他继承了死亡之道牧星人与大哥，都不太自信了，竟然被这样一个谎言欺骗了那么久。”

　　　　只需要一个不死的生命出现，死亡之道就破了，整片宇宙也会随之毁灭。但是，宇宙至今未灭，就说明还没有出现这样的事。

　　　　“大哥他当初将死亡之血融入我身体中，目的应该不是让我破了死亡之道吧？不可能把道法彻底从宇宙中消除，即便是杀了道祖，它们还是会存在的。”原野说道：“他是想让我窥探到死亡之道的秘密，破解黑翼不死之迷吧？”

　　　　“哈哈，不管大哥是怎么想的。”火魔振奋地大笑起来，道：“反下，他的计划奏效了。”

　　　　火魔心中极为激动。当意识到对手杀不死，谁都会绝望，哪怕是掌控者，哪怕是牧星人。可是，如果能确定一件事：是生命就会死！这就无疑是一件异常振奋人心的事。这等于告诉你，你的对手也会死，只是你还没有找到他的弱点罢了。

　　　　“原来，黑翼是怕你将这个秘密告诉大哥，才派焚影不择手段去捉你。”火魔大笑起来，道：“本来，损失了大哥的本源盾，却没杀了焚影，让我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