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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波逐流之一代军师-第1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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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娘之间感情淡漠也会装出欢喜之色的,更何况越青烟本是越文翰唯一的嫡亲妹子,而且据说兄妹之情十分深厚呢。李显的目光流转,看到了更多的不寻常之处,南楚的两个使者神情都有些古怪,副使伏玉伦神色有些紧张惶急,而正使陆灿却是神情悠闲从容,唇边带着淡淡的笑意。
就在新婚夫妻摆了天地父母之后,即将被送入洞房的时候,突然新娘的兄长越文翰高声道:“侯爷,小侄有一件事情想请您作个决定。”
东海侯姜永愣了一下,不悦地道:“文翰,不论是什么事情,总要等到成礼之后再谈吧。”
越文翰冷冷一笑,英俊冷漠的面容上露出讥诮的神色,道:“这件事情还是当众谈一谈的好,毕竟这件事情想必大家也都很有兴趣知道。”说罢他的目光从堂上众人身上一一掠过,有资格站在堂上观礼的人并不多,除了大雍、北汉、南楚的使者之外,只有东海侯的一些亲信属下和越家的人,就连海氏叔侄也因为身份不够而在堂外。这堂上众人都是身份显赫,久经战阵官场的人,怎会被他的气势压过去,若非是碍于东海侯的面子,只怕早就出声斥责了。姜永的神色变得冷沉,再也不是原本那个只是欣喜爱子成家立业的父亲,此刻的他已经变成了东海群盗的首脑,东海的霸主。他轻轻一挥手,所有参加观礼的东海众人有默契地控制了各处门户角落,将堂上众人隐隐包围起来。姜海涛原本喜气洋洋的神色变得十分冰寒,他甩开了手上的红绫,退到了父亲身后。可是这样的局势,处于弱势的越文翰却是似乎毫不在意,冷冷道:“越氏乃是以海运起家,要是有人作我们的对手,越氏自然也不会畏惧,可是海氏突然兴起,迫得我们越氏苦不堪言。海氏之所以占了我们的上风,不过是因为他们掌握了造巨舟的技术,而且还有姑夫的海上劲旅为他们护航,也难怪他们顺风顺水,姑夫不念昔日越氏暗中支持之恩,小侄也不敢挟恩图报,越氏也不贪求,只要海氏交出造船图和这几年绘制的海图就可以了,越氏自信还有可以力量可以保护船队。”
姜永没有作声,看了一眼姜海涛,姜海涛会意地道:“表哥这话可就不对了,做生意讲究的是各凭本事,海氏有本事造出大船,与越氏有什么相干,若是越氏想要和海氏合作,理应和海爷私下商量,为何却要搅闹小弟的喜事?”
越文翰脸上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道:“天下谁不知道海氏船行的后台就是姑夫大人,海氏独霸海运只怕就是姑夫的期望吧,若是青烟和你完成了大礼,你们或许会看在亲戚的面子上给越氏一些好处,可是却绝不会平白将造船图给越氏,到时候小妹已经成了你们姜家的人,形如人质,越氏岂不是白白吃亏,还不如事先谈个明白的好。”
姜海涛怒道:“这算什么,这里是我东海,不是你们南闽,表哥若是想插手这桩生意,也应该拿着真金白银,和我们坐下来谈个清楚明白,这样子强词夺理,莫非越氏的生意一向是这么做的么?”
越文翰冷冷道:“所谓强权即是真理,只索要造船图和海图,这还是小侄看在姑夫重义,不肯轻易出卖盟友的情分上呢,若是按照总执事的意思,早就要请姑夫和我们联手瓜分了海氏,何必靠着人家的残羹剩饭过活,牢牢的掌控住发财的路子不是更好么?”
姜永脸色变了又变,听到这里冷冷道:“海氏是东海的盟友,你这是让我们姜家背弃盟约,出卖盟友么?想不到你竟是这样的人,罢了,看在你姑姑的份上,你们越家这就走吧,青烟你们带回去,我们姜家不敢要越家的女儿做媳妇。”
这时候,两家的争吵早已经惊动了整个岛屿,越家护送新娘的家将近卫都已经逼近了喜堂,他们早有准备,身上更是暗藏了兵刃,而姜家的属下负责保护整个岛屿上面的安全,也都是全副武装,双方在喜堂外面对峙起来,姜家乃是统兵之人,疏散宾客婢仆,安排贵宾们带来的近卫在两侧偏厅内暂歇,十分迅速明快,除了越家的人因为早有准备已经到了喜堂之外,其他的人都被软禁保护了起来。
越文翰对这样的局势仿若未见,反而冷冷一笑,高声道:“我越家的女儿尊贵得很,就是姜家想娶也未必可以娶得到呢,青烟,既然姜家看不中你,你就回来吧。”
一直肃立在一边默不作声的新娘微微欠身,然后一只欺霜赛雪的玉手扬起,摘下了盖在凤冠之上的红绫帕,露出绝美的容颜,那一双明澈如同秋水,冰冷如同寒江的眸子轻轻一转,已经将堂上众人看的清清楚楚,她低首敛眉,走到越文翰身边站定。
一直含笑不语的越无纠道:“侄女,既然姜家无情,我们也不用留手,还请侄女为自己讨个公道吧。”
众人听了心中都是一凛,若是越无纠下令让在堂外的越家随从进攻,众人倒是可以理解,可是越无纠却让越青烟出手,这可就匪夷所思了,越氏的女儿,那是名副其实的千金小姐,怎么可能会有攻敌的手段。不过他们也都提高了警惕,既然越无纠这样说,那么越青烟一定是有什么特殊的本事。
越青烟的目光转向越文翰,越文翰淡淡点头,越青烟眼中闪过一丝凄然,闭上了双目,就在这一瞬间,守在喜堂门口的那些东海的卫士,突然各自惨叫一声,软倒在地,昏迷过去。
姜海涛大惊,随手拔出一个卫士的长剑,扑向越青烟,口中道:“妖女敢在此地用毒,受死。”
姜永皱眉道:“涛儿不可鲁莽。”
但是这时姜海涛和挺身拦阻的越文翰交手起来,越文翰武功平平,姜海涛不过数招就已经将他逼开,他冲到越青烟身边,正要举手点了越青烟的穴道,越青烟睁开双目,那曾经明亮如同清泉的眼睛却已经变成了血红色,她露出一个冰冷的微笑,姜海涛只觉得五内如同针刺火烧,惨叫一声,跌倒在地。越青烟缓缓环视厅内,她的目光一落到某人身上,那个人就觉得头晕目眩,栽倒在地上。一身红衣的越青烟彷佛地狱烈火中的罗刹一般美艳,也如同罗刹一般令人魂飞魄散。
齐王李显突然一字一句道:“同心蛊,你用的是同心蛊。”
越青烟的目光落到了齐王身上,通红的眼睛带着哀莫大于心死的神情,然后她轻轻蹙眉,一滴冷汗从额头滚下。
李显冷冷道:“越姑娘不用费心了,同心蛊虽然厉害无比,可是本王身上有可以辟邪的珍宝,你的蛊毒是伤不到本王的。”
越青烟眉头又是一皱,道:“天下可以辟邪辟毒的宝玉并不多见,王爷身上的是‘辟邪紫玉’还是‘苦海菩提’呢?”
李显淡淡一笑,伸手从胸前拉出一条细细的乌金丝链子,链子上面系着一块紫色的巴掌大的佩玉,雕刻成辟邪的形状,宝气隐隐,玉色明净。
李康惊叫道:“父皇竟将此玉赏了给你。”他眼中闪过怒火。
林碧笑道:“早就听说辟邪紫玉功能辟毒驱邪,想不到齐王殿下竟然带在身上,看来我们还是有些福气的,越姑娘,你的同心蛊虽然可怕,可是在辟邪紫玉面前却无用武之地,而且同心蛊使用起来伤人伤己,越姑娘不若收了起来吧。”
越青烟的目光落到林碧身上,闪过一丝残狠,正要催动蛊毒,越无纠高声道:“二小姐,你怎会使用天下共禁的同心蛊,少主事先可知道么,宗主可知道么,怎么此事却不告诉为叔。”
越青烟露出嘲讽的笑容,停止了催动林碧身上蛊毒的动作,道:“不,爹爹不知道,大哥却是知道的。”
越无纠脸色一变,道:“属下身为总执事,真是无能失职,少宗主有意吞并东海,在下劝阻不成,只得从命,想不到公子竟然和小姐串通,使用同心蛊害人,属下虽然是臣属,也不敢服从乱命,公子小姐不若束手就擒,随属下回去向宗主请罪吧。”
他这一番话说的言辞恳切,那些挡在堂门口的越氏高手面面相觑,有人排众而出道:“少主,总执事所说极是,还请公子和小姐不要用蛊害人,随我们回去请宗主责罚吧。”
越文翰和越青烟脸上同时闪过一丝了然的神色,越文翰冷冷道:“你们都是越家的属下,这里没有你们说话的余地,青烟,若是有人敢不从命,你取了他的性命就是。”
越青烟微微一笑,本已经变成黑色的眼睛再次变得血红,同时,刚才排众而出说话的那个越家高手仆倒在地,面色狰狞,气绝身亡。所有的人都几乎吸了一口冷气。越青烟冷冷道:“所有人都放下武器,自束双手,违命者死,齐王殿下,你虽有宝玉护身,可是也只能护着自己,你的兄长属下却是一个都不能活,你若乖乖束手就擒,我还可以暂时留你们一条活命。”
林彤眼中满是惊惧的神色,轻轻拉着姐姐的衣袖问道:“姐姐,什么是同心蛊啊?”
林碧望向越青烟,越青烟别过头去,林碧叹息了一声道:“同心蛊乃是南疆蛊毒中最奇特的一种,这种蛊生性好洁好阴寒,只喜欢服食少女鲜血,别号蛊中之王,因为只要中了这种蛊毒,就再也没有挽救的可能了。想要养同心蛊,需要一个刚刚及笈的少女,每日里以鲜血和药喂食,还要将蛊王放到身边,日夕肌肤相亲,不能懈怠,时间需要三年至七年,这要看那少女的体质和资质了。数年之内,蛊王养成,此蛊就寄生在主人心口,人蛊合一,心灵相通,只要蛊主一动念,蛊王就可以在任何可以看到的人身上种下子蛊,之后只要那蛊主有心,对那中蛊之人,就可以主宰他的生死。这种毒蛊还有特异之处,若是中了子蛊之后,再服下蛊主的药物,中蛊之人就可以和蛊主心意相通,不论千山万水,都不能阻绝他们的心意相会,所以才叫做同心蛊。越姑娘想必是体质绝佳的鼎炉,只过了两三年蛊王就已经养成了,恐怕越姑娘废了不少心血吧?”
林碧说罢,惋惜的看了越青烟一眼,又道:“彤儿,此蛊最可怕之处就是不仅可以伤人,还会伤己,此蛊每日都需要服食主人的鲜血,分量与日俱增,而催蛊伤人之后更是需要数倍的鲜血。越姑娘气血不足,容貌如雪,想必就是这个缘故。这还罢了,要知道蛊毒虽然可怕,可是还有克制之法,若是越姑娘死于刀剑之下,那蛊王就会破体而出,将越姑娘身上精血全部吸食干净,然后这蛊王就可以自由自在的活在世上,它存身之处,方圆十里之内,绝对不会有人畜可以存活。就是越姑娘死的时候没有见血,蛊王没有机会破体而出,而是和越姑娘同死,那么所有越姑娘下过蛊毒的人也都会同时死去。这还是越姑娘可以控制蛊王的情况呢,若是越姑娘鲜血供养不足,那么这蛊王就会反噬主人,所以就是越姑娘也不能控制这种同心蛊的危害,这也是天下共禁同心蛊的缘故,只是这同心蛊早已经失传了,想不到竟还会有人修炼。”
越青烟脸上一片漠然,右手却忍不住抚向左腕,那里系着的丝巾之下,那是她每日用金针放血之处,伤痕宛在。
林彤痛惜地道:“哎呀,越姐姐,这同心蛊这样可怕,你,你有多少鲜血可以供养它啊,还是早些想个办法除了它吧。”
越青烟眼中闪过一丝暖意,她方才任凭林碧述说,原是因为想通过林碧的说话,让大家心中惊惧,这样也方便自己控制众人,可是林彤这样的关切,倒让她心中十分感动,心道,不论如何,我都不杀你就是了。她的目光落到姜永身上,淡淡道:“姑夫,你还不交图么?”
姜永眼中闪过一丝痛惜,道:“青烟,你本是千金小姐,为什么要练这种残狠的邪功,你可知道,就是你如今威风凛凛,可是却是昙花一现,终不久长,是谁,是谁让你练了这种功夫的?”
越青烟神色间露出一丝决然,道:“姑夫,对不住了。”说罢就要催动蛊毒,这时,突然门外金鼓大作,守卫在喜堂门前的那些越家侍卫惨叫连连。众人望去,只见那些侍卫身上都被翎箭射穿了要害。越无纠眉头一皱,到了门前向外看去,只见百步之外,重重叠叠的盾牌掩护下,一些身穿东海水军服饰的弓箭手正在引弓待发,一个大汉高声道:“里面的人听着,这里四下已经被我们围住,我们东海别的没有,若论弓箭可都是神箭手,如果你们还要放肆,休怪我们箭下无情。”说罢那个大汉举起长弓,射出了一支鸣镝,而千百支利箭随后而至,越无纠大惊,连忙踢上了厅门,避到一旁,只听见如同冰雹落地的一阵声音,那门板已经被利箭射穿。门外传来那大汉的喊声道:“侯爷,请你下令,若是有人敢不听从,一刻之后,我们就要放火烧屋了。”
越无纠神色惨变,道:“侯爷,听说东海水军每一队中都有若干神箭手,百步穿杨,取人性命,势如雷霆,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还轻侯爷下令让他们暂时退后,否则,若是伤了青烟,只怕我们都不能逃过蛊王的追杀了。”
姜永淡淡道:“这是东海,本来就不是别人可以作主的地方,青烟侄女,你是不是可以收手呢,先收回海涛身上的蛊毒如何?”
越青烟面色更加苍白,看了一眼越文翰,越文翰冷然道:“姑夫,事已至此,我们已经是无路可退,而且只要给青烟片刻时间,那些弓箭手也不会逃过蛊毒的暗算的。”
姜永笑道:“青烟若是催动蛊毒,可是需要耗费心力鲜血的,你不怕她被蛊王反噬么?”
越文翰淡淡道:“若是如此也没有什么不好,此间玉石俱焚,能够和这么多达官显贵死在一起,文翰和舍妹死也无憾。姑夫,你应该清楚,若是青烟身怀同心蛊的消息泄漏出去,只怕来兴师问罪的人车载斗量,不迫得舍妹投火自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天下的人都是我们兄妹的敌人,多死几个也没有什么不好,若是姑夫不肯令属下放下弓箭,只怕小侄只能得罪了。”
李显突然纵身过来,一招就将越文翰拍倒,然后将腰间长剑拔出,指住越文翰的咽喉,他这几下十分迅捷,众人都在投鼠忌器,哪里想到李显这样大胆,虽然他有宝玉护身,可是这里的人各个身份贵重,若是真死了几个,只怕李显也不能交代的过去的。果然越青烟见状神色一变,立刻发动了蛊毒,庆王李康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李显却是神色不变,笑道:“越小姐可是糊涂了,什么时候你听说过帝王家还有亲情在,只要我李显一身平安,哪里管得别人死活,小姐兄妹情深,若是肯束手就擒,李某倒是可以保证,不会伤害你们兄妹,而且小姐就不想摆脱那蛊王反噬的命运么,若是小姐愿意,本王可以上书陛下,召集天下名医为小姐诊治,虽然可能只有一线生机,也胜过这样坐以待毙啊?”
越青烟神色有些动摇,可是转而又恢复了平静,冷冷道:“我不信你的话,你连兄长的生命都不顾,我怎知你会信守承诺呢?”
李显心中一喜,越青烟已经动摇,这就好了,他面上神色不变,道:“越姑娘,你既然和海涛有婚约,想必也知道我李显的为人,本王也没有什么别的好处,可是从没做过不守信诺的负义之事,只是本王的性子古怪,若是有人迫我,我就偏偏要和他为难到底,姑娘今日就是在我面前杀了我的三哥、表哥和侄儿,本王也不能低头求饶,可是本王立誓,姑娘若是下了狠手,我就会单身突围而去,到时候南闽越家终有落到我手上的一日,我也不诛姑娘的九族,只是将南闽越氏的族人全部贬为贱民,让他们生生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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