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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世繁华-第1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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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撇了撇嘴,没有理会他而是走进了对局室。李民泽早来一步,正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听到门响,他睁开眼,看到是我点了点头。
  因为这场比赛的特殊性——也迫于媒体的各种压力——三国杯赛主办方少有的禁止了室内观战,除了对局的两人便只有裁判,空出来的地方都摆满了直播的电视设备。
  李民泽的脸色平静如常,看不出外界喧闹翻天后对他的影响,我朝他也点点头,坐下,心想:如果受到影响他那个“佛”字外号怎么来的?
  “趁着还有点时间我们聊两句?”李民泽突然开口,用询问的语气道。
  这让我有些惊讶,在之前的比赛中,李民泽可是一言不发,惜字如金,难道外界的压力真的影响到他让他想到聊天的办法来舒缓压力?
  “别惊讶,外界那些媒体对我没影响。”李民泽淡淡笑了笑,看懂了我的表情。
  我也笑了笑,没有说话,等待他接下来的说话。
  “不论外界的压力如何,舆论如何,我想,该赢的棋你一定会赢,对吧?”稍微踌躇了会,李民泽道。看到我缓缓点头,他似乎松了口气,“这样我就放心了,我怕”说着他手指了指上面,又笑了,“我也会尽全力的。”
  与政治挂上钩的黑暗我当然懂得,笑着把它撇开,我道:“怎么说你都不会现在就给自己下结论,你说的这些话仿佛已经给自己烙上了输的字眼。”
  “认输并没有什么可耻的。”李民泽淡淡道,“经过前面与阁下的十四番对局难道还没看清楚我俩之间的差距吗?再说认输并不代表放弃。”
  也不知道李民泽说的是大众型的客套话还是自己内心的真实所想,我笑看着他,从他眼里只看到一片平静。不过,怎么说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是没必要说客套话的。
  “这次我是没有机会了,不过下次与王君交手的话,王君就不会赢得这么轻松了。”虽然说着毫不气馁的话,但我还是从他话里听出了就算是下次与我对局,李民泽还是没有必胜的把握的话。
  我想,就算明知道不敌,大多数人放话的时候是不会考虑下次是否真的具备了相等或者超越的实力,而是凭借着胸中那股气说着下次绝对将之击败的话。
  这或许是李民泽式的傲气吧!
  互相对望着,缓缓的,笑容在彼此脸上浮现。
  太极虎的精神中国人也有,可为什么世界上绝大多数,甚至可以说几乎全部的人都会认为这精神是韩国人特有的而非中国人所拥有,就算发现了也会加上一个前提,一个烙印?
  “你是我这一生碰到的最好的棋手之一。”
  简单的陈述,李民泽也没有认为我有丝毫夸大的成分。他知道这个最好并不仅仅指放到棋盘上的那枚棋,也不仅仅指落子时刻你前后盘算的思维,而是指一种心态,一种棋境!
  这盘棋李民泽抛弃了以往稳打稳扎、一丝不苟思索计算的下法,他的棋激情四溢,攻击犀利,这让所有通过电视直播看棋的人又是惊讶又是大声叫好,在这一刻他们看到了一个不同以往的李民泽。
  因为这种不同以往,或许有人只是想看一场精彩纷呈的对局;或许有人并不希望原来的世界第一就如此凄惨的完败;或许有人认为这是李民泽早就练就的秘密武器;或许也有太多的或许了!
  对于外界此时对他的揣摩,李民泽是不知道也不会去知道,他的心已经完全沉浸在这酣畅淋漓的进攻之中,他知道我守得住,虽然在外人眼里我仿佛是大海汹涌中的一叶孤舟,可在他眼里却是凭一己之力难以洞穿的泰山。
  可,他不在乎了!
  是的,不在乎了。在乎胜负吗?在乎攻击见效吗?在乎那一身名誉吗?在乎自己虽然以守闻名天下还能展示从不显露的攻击吗?
  李民泽式的骄傲决定了他不会。
  **
  “师傅,你是个大骗子。”刚刚结束棋局,我还忙着躲避记者时孟宇就打来了电话,随同的是让我摸不着头脑的结论。
  “我的朋友们都不相信你是我师傅,这不是最主要的,只要你来就能证明,可问题是你从来没有讲过你下棋非常厉害。”这句话听得我目瞪口呆,不知道该怎么回复,难道直接对他说:你师傅的确是天下第一的围棋手?
  先不说我敢不敢承认自己是天下第一,就算是我也不敢妄自尊大,目中无人。或许心中想着要去日本,要去韩国挑战世界上所有的名棋手,这本身或许可以解释为我的妄自尊大,可并不代表我就一定是小看天下棋手,心里面对他们没有一点尊重!就好比卫老说的那样,赢了固然可喜,足够轰动世界,但输了的话也是人生最难得的价值。
  “什么厉害不厉害的?围棋手棋力高低只是最肤浅的一面,真正的围棋手是看他的心境。”可以想象孟宇在电话那头竖眉瞪眼的样子,也为了避开他突然变大的声音,我将电话稍微拿离了耳边,“这个时候你师傅正躲着那群记者,你这小家伙就不要给我添乱了!”
  “记者?哈。”孟宇的声音一下得意起来,“要是记者采访我怎么办?虽然我是师傅的徒弟,虽然我不知道很多记者感兴趣的事情,就那么一点点,师傅,你说要是他们知道我只知道那么一点点会不会很失望?”
  “臭小子,居然敢威胁师傅?等收拾完这群记者就去收拾你!”对孟宇的威胁我自然不会放在心上,不过,既然他要做游戏的话,不陪陪的话还实在太不懂幽默了。
  “寒生你到哪去了,就等你一个人了。”走过一道走廊便碰到正四处张望的卫老,一见到我他便满脸喜色的拉住了我。
  “还没回国就急着开庆功会?”被卫老从心底散发的喜悦感染,我玩笑着说道。
  “庆功会当然是回国才开,等下要参加的是记者招待会。”卫老不在意的挥了挥手,让我惊讶的醒悟我居然忘了还有这事。不过既然有记者招待会那些记者怎么还想方设法的混进来,难道真的想拿点独家新闻?
  看到虽然开着空调却仍挤得满身是汗的记者们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想,当中还包括那些风马牛不相及的娱乐记者。很明显,我也很清楚,他们来可不是冲着这个第一,而是那个被新闻周刊引导的“与两位女老总的关系”。
  “这个第一的分量不重啊!”我轻声嘀咕的话还是被卫老听了个清楚。
  “什么重不重啊?”卫老掩饰着瞪了我一眼,“第一就是第一,要知道中国作为围棋大国,一直被日本韩国压在下面,拿世界第一的次数可不多”
  我苦笑着解释道:“卫老,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怎么这些娱乐记者也跑来了。”
  卫老顺着我的话瞟了一眼,神色如常,道:“别管他们,国内有些媒体就是这样,那些娱乐记者我来替你应付好了。”
  刚刚坐下,记者便开始了接二连三的问题,无非也是些夺得冠军有哪些感想,赢了世界排名第一的李民泽有哪些感想,对于本届三国杯赛有哪些感想其中也穿插着一些与三国杯赛不是很相关的话题,如:我是哪里人,在哪里学的棋,自认为棋力如何,为什么会突然参加三国杯赛等等至于到了后来,问的问题就脱离了围棋本身,如:我除了围棋的爱好有哪些,以后有什么打算,传说的与天之道天意这两家国内新强势企业的女老总是否有关系等等。
  过多的遮遮掩掩恐怕更会引起哪些娱乐记者的兴趣吧,虽然我也很清楚就算说是朋友关系也同样会引起这些娱乐媒体的关注,但怎么样也好过因为我不承认而让那些记者躲在暗地里报道要好;而且仔细想想,就算我拿了个第一,可毕竟不是那些娱乐性的明星,这些人的关注怎么都没有那么持久,话说明白了,也让他们跟着看一段时间,没有发现什么自然就会散了;再且,虽然我没有胆大到直接摆出妲己和褒姒都是我的女人的事实,但要完全否认的话,先不说她们两人看了报道后如何反应,光是其他我身边的女人因事触景也会觉得伤心吧!
  这与理解不理解无关
  就在我准备开口的时候卫老抢先一步回答道:“首先,王寒生同志是中国棋院的棋手,而且,他本身好象暂时没有要往影视行业发展的迹象;其次,这次记者招待会是专门为这次三国杯赛而召开,所以,为了不影响我们冠军获得者的心情,请大家不要提与围棋不相关的问题。谢谢。”
  他的话引起所有记者的哄堂大笑,自然,这也是因为卫老平时是很少跟记者开玩笑的原因,同时也因为卫老在国内的地位,这些记者倒没有多过为难,笑着便将问题放开了。
  “从我们获得的资料看,王先生还非常年轻,并且这还是第一次参加国际性的世界围棋赛。通过这次大赛我们都看到了王先生的棋力”一名记者笑意盈盈的站起来,侃侃而谈,“嗯,那是非常的高。刚刚王先生回答的问题中也说了以后会一直在围棋领域拼搏,虽然本人围棋水平不高,但非常喜爱这项竞技运动,知道这项竞技运动不仅要考人的思维,还要考人的体力、精力。我想问一下,王先生是否会考虑到自己体力、精力、思维因为年龄增长而逐步下降这个不可避免的情况后,有没有可能象前世界第一的李民泽先生一样,尽可能的在一两年之内将围棋界的荣誉尽皆拿到?”
  虽然他已经尽可能的婉转,虽然他在问这个问题时加了诸多前缀,但听到这样的问题不仅仅是我,就连身边的卫老也不可避免的眉头一皱,脸色微沉。
  “这位记者同志,我想你很显然是弄错了其中的关键。”或者说要是对这些制造事端,挑起话题的人生气显然是不明智的,不管有意还是无意,我说道“围棋本身是作为一种文化,然后才作为一种竞技运动而存在的,完全为了荣誉的棋手是不可能登上棋坛顶峰的。”
  “那王先生你的意思是李民泽先生没有登上棋坛顶峰喽?”那记者只稍微一愣便口齿伶俐的反驳道,或者说挑拨也不为过。
  “这位记者同志的确是非常喜爱围棋。”心里对这记者实在反感却又无可奈何,身边的卫老偏偏还不说记者招待会到此为止,我望着那记者,道:“任何一项竞技运动的选手在比赛中是不会过多考虑荣誉这个问题的,只有安心比赛,就算赛前定下了目标也一样。而是不是达到某个领域的顶峰,那都是旁人或者后世人来评价而不是任何一个人亲口说的。至于李民泽先生登没登上棋坛的顶峰这个问题,一,我不是后世人;二,我末学后进,根本没有资格评论他人。”
  我的回答让大多数记者叫好鼓掌,那提问的记者只好讪然笑了笑。趁着这机会我忙向卫老递了个眼色,示意他快点结束这记者招待会。这一刻卫老终于醒悟过来,宣布结束的同时我也大大松了口气。
  “我都忘记那些记者有多厉害了。”当记者完全走散后,卫老才干笑两声说道,“没有的事都可能被他们捕风捉影的写上那么一段,刚听到那记者问你的后面两个问题,我的心都玄起来了。”
  我不以为意的笑着摇了摇头:“我知道他们心里想什么,不会上当。我们国家是非常讲究谦虚的,可现在的社会形态却又杂合了西方的一些思想,在某种程度上认同个性、特立独行,但大部分时候还是会将这些当作是狂妄,目中无人,骄傲自满等贬义来解读。我要真照着他们的提问回答了,明天报纸啊,电视啊,估计所有的媒体都会对我口诛笔伐,那我下半辈子估计什么也不用做了,安心扭转人们对我的形象看法就够了!”
  卫老哈哈大笑,笑了之后却又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我本来还担心你没参加过这样的大赛事,应付不来这样的场面,现在看,你回答得这么得体,倒真不象是小地方出来的人。不过,就你刚才那样的回答也讨不了多少媒体喜欢,明天报道出来的话,没什么大骂估计也没什么好话给你增光。”
  我耸了耸肩,道:“图那些东西干什么,有句老话不是说:不求惊天动地,但求问心无愧。媒体爱说什么就让他们说,没人理会折腾不了多久。”
  卫老一愣,却道:“可你接下来要做的事,不让他们折腾也不行啊?”
  我也一愣,想了想才明白过来,也不知道是后悔还是别的,说不出话来。
  去日本,去韩国挑战围棋高手,去挑战围棋头衔,原本就是要借助媒体强大的宣传攻势,为我想做的事做个极好的铺垫,现在这么反着想了,一大半问题倒是在刚刚结束的记者招待会。
  **
  清晨的鸟鸣声唤来了第一道阳光,其实,这已经是早上九点,一个月的连续下棋着实也让我感觉到了一丝累。伸了个懒腰,打了一半的哈欠顿住,我有些惊讶的看着推门而入的褒姒。
  “今天没去上班?”借着褒姒拉开窗帘我从床上起身,挠了挠头问道。
  褒姒轻轻摇了摇头,转身看着我,那透过玻璃映射过来的阳光仿佛将她镀上了一层金黄,长长的睫毛忽闪着,洒出一片绚丽。“要过去方便得很,只是难得给自己放一天假,再说,爷的事情还不能让我找个借口吗?”
  我愣愣的看着她,有些惊异她何时变得伶俐的口齿,在我记忆中,她仿佛永远是那个胆怯的窝在我怀里,含泪为我掬上一抹倾国笑容的小女子
  傻丫头我拉起她的手,轻柔的将她圈住,你要陪着我难道还要找什么借口吗?
  就这么静静的靠着,褒姒的秀发如丝般,散发着一缕淡淡的却沁人心肺的清香,她的手轻轻的搭在我的手臂上,点点热力温柔的渗透着,交融着,指掌交接处的小旋涡忽隐忽现。
  一会,她的手微微用力:“哎,我真是忘性,爷起来一定饿了吧。”她扭了扭腰,脱开我的怀抱,有些羞意的看了我一眼,去替我张罗早餐了。
  看着她背影从我视线里消失,我笑着摔了摔头。
  等我洗漱完从房间出来便闻到客厅里飘来的香味,我鼻子一耸,深吸一口,立刻肚子咕噜做响起来,不由说了句:好香。听到我的声音褒姒急急忙忙的从厨房里小跑出来,她戴着厨师帽,身上围着兜巾,一手拿着锅铲一手还拿着双筷子。
  “有包子,有馒头,还有面包,喝的有牛奶、豆浆,看爷喜欢吃什么。等会还有一个荷包蛋,要是爷想吃面,我这就下。”跑了两步停在厨房门口,褒姒一边说着一边注意着厨房里的动静,看样子,显然是因为她刚说的荷包蛋。
  我有些忍俊不禁,半笑着朝她招着手:“好了,褒姒,这些足够了,别忙了。”
  “都说早上一个荷包蛋最营养。”褒姒的声音从厨房内传来,下一刻,她便举着锅铲满脸笑容的从里面走出来,那锅铲上有一个黄澄澄的荷包蛋。
  “你还没吃早饭吧,陪爷吃点。”等她坐下,握了握装牛奶的杯子,感觉已经不烫,便推到她面前,又将装荷包蛋的碟子推到她面前,做完这些便看着她。
  将全数推回到我面前,褒姒静静看着我,眼里含着浓浓的柔情,她略微摇了摇头:“我吃过了。”
  “吃过了可以再吃点。”我笑着将荷包蛋分成两半,“荷包蛋你肯定没吃,我听说现在的女孩子都流行减肥”
  褒姒一愣,随即醒悟过来,低头浅笑起来,反驳道:“哪有,家里的女孩子可没那种忌讳,再说,有五妹这个大医师在,她说的话可比外面那些广告有用多了。”
  轻轻咬着馒头我心中长叹了口气。想着家里这么多人,我少有关心,虽然名义上是丫鬟,是侍女,但这么多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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