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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仙主宰-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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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秋跟在他的后面,虚心询问着:“看到了,这石头上的人名有什么说法?”
朱富贵笑了笑,笑的真心难看,道:“这二十六个人名,是那七大宗门年轻一代真传弟子中的佼佼者,他们要么天赋异禀,要么年少成名,已有一番作为,被七大宗门之中盛传他们的姓名。从第一名,到最后一名,也是根据实力排名的。”
朱富贵说完,话锋一转,道:“这二十六个人的人名,在刻上这石碑之后,便各自注入了一道神念进去。所以,你扛起的并非是那单纯的悬空石,还有那七大宗门之中,二十六个真传大弟子各自的一律神念!”
朱富贵的声音不算大,但是却在这山路之上,隐隐的回响起来。他背着那夯实沉重的悬空石的石碑,行走在山路之上,佝偻着腰,一步一个脚印,通往山下的路好似走不完一般,可他却一滴汗水也不曾有。
是了,这千岁寒峰上的诸多真传弟子,全部出自于唐渡厄的门下。他们修的绝非是造化,而是各自的道。就好比有人修的是心性,而朱富贵修的便是他内敛沉稳的性格!
所谓大道三千,说的便是一个人心中便有一个人自己的道。
“我的道又在哪里?”聂秋跟在朱富贵的身后,不知不觉,那佝偻着后背的憨厚男人越走越远,一直到消失在视野当中。
一直走到了山下,再次走到了那万妖之城的废墟中,断壁残垣的漆黑城邦中,一股妖风袭来,昨夜黑池边的那声音再次传入到了聂秋的耳朵之中。
周围风声鹤唳,煞有一种草木皆兵的感觉,聂秋站在那断壁残垣的之中,那远端阴影之中,残破诡异的荷花池塘中央,隐隐的一个沙哑的声音传出,随风飘进了耳朵之中。
第一百一十五章 无人知的水牢
偌大的万妖之城中,满是断壁残垣。.黑色潮湿的墙壁上,疯长的青苔将那黑色的断壁遮盖了大半。光秃秃的干枯树杈上,偶有几只寒鸦发出呱呱的鸣叫。
聂秋站在空旷的街道正中,本是晌午,日头正高的时辰,可天色暗淡的如同暗夜一般。传言那万妖之城建立之后,妖气弥漫整座十方山,终年不见天日。
聂秋行走在那冗长的古道之上,却并未退意。整座城市都好似变得不安了起来,蟋蟀鸣叫,壁虎从墙头翻过。不远处那漆黑如墨的古怪荷塘中央,妖气横生,渐渐昨日那声音再次传来。听上去,仿佛来自于九层炼狱的深渊。
“我在水里”
简单的一句话,好似魔咒一样,让聂秋朝前行走了几步,并未停下,只是放慢了脚步。他缓慢的朝着黑荷塘走去,停了下来,在一个他自己认为比较安全的位置。
然后冲着那荷塘,用并不太高的嗓门,说道:“谁把你困在了水里?”
聂秋的声音并不大,但是在落针可闻的寂静废城的中央,却能够听的一清二楚。
这周围的残破建筑并不多,只有几间残破不堪的破落妖族房间。在当年那金龙的怒火之中,已经烧的无法清楚辨认。聂秋只能通过那妖族独特的建筑风格,才能看得出来这房屋曾经是如何的高耸。
“因为这片池塘的下面是一处牢笼,一处能让人把牢底坐穿也出不去的牢笼!”
聂秋笑了,那笑容好似根本不惧那绞索会再从水中非出一般。他眯起眼睛,不晓得那牢底是谁,要把那牢底坐穿,只是笑容满是落井下石的幸灾乐祸。
“是谁希望你把牢底坐穿?你是如何作恶了?”聂秋继续说着,却不曾寸步前行,只是站在那黑色池塘远远的地方,说着。
“这不好说,小娃娃,你身上真气微弱。应该还未达到炼气吧?不如这样,我好些年月已没吃到过熟肉,你若是有心,以后每日给我送来一只整羊,要熟的如何?”
聂秋轻声嗤笑。
他如今心中有那神奇舍利子,进入神山修行,一日抵得过百日,何须跟着老鬼过多纠缠?他又能帮助自己什么?
听到了聂秋的笑声,那水中的老鬼似乎也是明白聂秋所思所想,便道:“若是我没猜错,你是那泥犁宗的弟子吧?第几代真传?”
“三十六代真传。”聂秋也不避讳,回答道。
“那你师傅是那赫连燎原还是董承西,亦或者是那光明顶的大祭酒?哼,不管是谁,终归是那泥犁宗七个贱人的门徒。”
也不管那水中老鬼可能看到,聂秋只是下意识的摇了摇头,道:“都不是,我师父乃是泥犁宗千岁寒刑堂长老唐渡厄。”
此言说完,那水中沉寂了许久,之后幽幽的传来了那沙哑的声音。
“你小子到是一有个有福气之人,能拜入唐渡厄门下,比起赫连燎原,董承西那些贱人,此人倒是还算正直。可惜修为造化就差了点儿意思。你小子跟着他学不到什么东西。”
那水底的沙哑声音说起唐渡厄,却也是满口的鄙夷,好似一万个看不上唐渡厄的修为一般,更好像他自己几乎已经堪称了陆地神仙一般的造化,其他人都是那尘埃中的蝼蚁一般渺小。
聂秋皱起眉头,倒不是才来泥犁宗几日就已经生了泥犁宗的护短之心,听不得旁人说那泥犁宗的不是。
而是唐渡厄对自己有救命和知遇之恩,听到旁人这般诋毁,聂秋却是有些不乐意,隐隐的心中更是有些怒意。
“啧啧啧,这还生气了?年纪轻轻,脾气倒是不小。你那执掌泥犁宗刑罚的师傅唐渡厄,肯定不会教你,生气是本能,收着脾气才是本事。也对,他这人就是这般执拗,不然修为应该还能进精一些,仇家也能少一些。”
“你好像很熟悉我师傅?”聂秋挑着眉毛,冷笑道。
“没见过,怎能算熟悉,只是知道他的一些事情而已。”聂秋听着这番话,都能够想象得到水滴那老鬼自信的表情。
“你困在这水中,却能知道外面的事情?吹牛谁不会,只是你这牛吹的有些大了。有人困你在水底,想必是一定有许多禁制不得出水。有人想让你把牢底坐穿,你却还这般豁达轻松?殊不知这一生都要在水底度过不成?”
“哈哈哈!”
水里传来了一阵放肆的笑声,那老鬼大笑,却好似根本不怕旁人听到一般。
“我在这水中这么久,连我自己都忘了有多少年月。终日和那泥泞之中的鲶鱼泥鳅为伴,但是这十方山,这万妖之城的事情,我却了如指掌。比如”
那老鬼的声音顿了一下,过了三息之后,再次幽幽的传来了他的声音:“比如,你来泥犁宗的当日,是乘的那唐渡厄的坐骑灰鹰,你三师兄苗千秋接待的你。你屁股下的那头巨鹰,飞过万妖之城上空的时候实在憋不住拉了一泡屎,离我这黑荷塘只有五十步之遥!”
聂秋愣住了,实实在在没有想到,这被人困在水中,要把这水牢坐穿的老鬼竟然真的什么都知道!
聂秋考虑过是其他师兄弟之间见面的恶作剧,但是仔细想来,昨日的那从水中飞出的铰链。若是真的恶作剧,苗千秋不会不知道,将他一掌拍碎!
“我无心伤你,只是嘴馋了,想吃些香的。你送一些来,我便答应你一些事情。”
虽然看不到那人的表情,但这三言两语说的,却是能让聂秋听得到那老鬼语气中的些许谨慎小心。
“不想伤我?不想伤我却怎的昨日飞出的绞索要把我拖入那水中?”
“哼真是无知!”那人冷笑一声,不屑的说道:“倘若我真的想伤你,那碗口粗的铰链,绕是我如今不到半成功力,也能轻易的把你这小家伙绞成肉泥。你现在站的地方自以为很安全是吗?”
轰!
突然的,一声巨响,聂秋只觉得脚下突然一震!再看那黑色荷塘中央,突然飞出了一条诡异的黑影!
那影子不算大,却是直奔自己面门而来!惊的聂秋双脚几乎发软。但当仔细看去,却看到只是一条已经翻了白眼的鲶鱼!这死鱼飞出的速度虽快,但却只是落在了聂秋的跟前便停了下来,果真并未伤了自己。
“这水底碎石块垒无数,随便一个都能将你脑袋砸出个窟窿,杀你?碾死个把的蚂蚁有什么乐趣?”那人口气依旧骚的不能行,那种自信满满的语气,让人觉得他绝对是身怀绝技的高手,隐隐的让聂秋赶到了一丝丝邪气,也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
他的声音沙哑,就好似双肺被人扯出来烧过一般。听的嗓子里更好死被卡了无数粘痰一般,听得让人浑身不舒服。可偏偏隐隐的就是有那么一股子一将功成万骨枯后的气度。虽说在那远端的水中,却有一股妖气横生,让人好不舒服。
可饶是如此,聂秋还是往前走了些许,不知不觉,却也走到了那荷塘的边缘。
荷塘漆黑,周围无风,可那水中已经干枯的荷花却仍然肆意摇摆。漆黑的水面,偶有涟漪,却是那吃腐肉烂泥的鲶鱼尾巴划过睡眠留下来的。不知道是那万妖之城妖气横生,导致那天空暗淡,所致水面漆黑,还是那天色无光。
那沙哑的声音就好似诱惑着自己的魔鬼一般,听得让聂秋双脚都好似不听使唤。那黑漆漆的水下到底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老鬼?漆黑如墨的水面,就好似那一团迷雾一般,勾着聂秋去拨开迷雾,看到那迷雾之后藏着的是什么。
当!
当!
当!
就在这时,突然天空传来一阵巨大的钟声!
那钟声雄浑粗犷,听上去应该是那十方山上的某一处星峰之中传来。钟声不缓不急,隐隐听上去每敲击一下,整座十方山的花花草草都好似被唤醒了一般!
聂秋虽然未到炼气境,但却也知道,敲钟之人的修为最差也是炼气境,否则无法能够将这钟声传遍在这整个十方山中。
“小子,别犹豫了,十方山的黑角金钟敲响,必然是有大事。所有真传弟子都必须到场。今儿就到这儿吧。你若是早日脱离这淬体废渣蚂蚁一般的修为,明日晚上便给我送来一只整羊。你若是想学一些本事,以后每日送些熟肉,我便给你指一条旁人梦寐以求也得不到的修为造化神通!”
这声音不大不小,却是诱惑力十足。就好似一个守护宝藏的魔鬼,为你敞开了那密室大门的一条缝隙一般。饶是聂秋却也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你人在水中,为何能够说话呼吸?你又怎么活下来的?”
“这等事情本就不是难事,你若答应我的条件,我教你也无妨。况且,我在这水中呆了无数岁月,早已忘记了今朝是何年。我忘记了岁月,那十方山中如今也已是三十七代的真传,那七大长老,包括那光明顶的泥犁宗大忌酒,怕是也已经忘记了,这万妖之城中,还有这么一处水牢,水牢之中还有一个要把牢底坐穿的老鬼。哈哈哈!”
那声音传来一连串的笑声,声音之中透着一股沧桑和无奈。大有一种英雄迟暮的悲怆。
聂秋眯起眼睛,长出了一口气:“罢了,你想吃肉这件事儿我会考虑,现在我要上山了。”
转过头,便一溜烟的跑开了这黑池,朝着十方山的星峰急速跑去。
第一百一十六章 遗落荒冢
十方山上的泥梨宗白岩峰,所属二十七星峰之中第九峰,高度仅次于光明顶。.
封顶却不在那雪线之上,从三千刃往上开始,便有三座在悬崖上开凿起来的雄伟宫殿。分别是云霄,琉璃和白顶三座宫殿。万年之前,妖族未曾覆灭,并且尚还占领在这十方山的时候,这里便是那妖祖大鹏后裔的所居宫阙。
那绝顶的白顶峰上,有楼宇金殿一座,是在那妖族覆灭之后,泥梨宗花了数年岁月,搬来石料修建而起。数万年的岁月也不曾侵蚀了这个名为白顶的金殿。
这里的建筑通体如同鹅蛋一般结拜,宫阙如同宝珠一般,闪烁在那十方群山之中,明亮如光。
此时正直晌午,上百泥梨宗的真传弟子悉数到场。围在那白顶宫之外,身上穿着那新旧不一的道袍。他们整齐划一,身上的象征着泥梨宗的玄黑的道袍,在阳光的照耀下,让这些年轻的真传弟子,好似黑金一般闪耀,他们一个个腰杆绷直,挺拔如松,不规则的站在大殿四周,眉宇之中散发着些许的紧张神色。
白顶宫的中央,则悬挂着一口黑金大钟,吊顶玄黑,大钟四周有龙纹雕刻,四角漆黑如墨。这黑角金钟上面纹路清晰,饶是岁月却也并未这黑金大钟,虽说留下了些许的瑕疵,但却看上去仍有一种古朴厚重的感觉。
七大长老环立在那大殿四周,神色凝重。聂秋寻找了一圈,便看到了三师兄苗千秋等人,就在不远处,和周围人一样,他们也是站的挺拔如松,目光凝重的看着白顶大殿的中央。
“借过,让让,不好意思。”聂秋侧着身从众多真传弟子之中走过。一边走着,一边小声的对周围人说着。穿过人群,来到了苗千秋的身侧,聂秋低了头,尽量的把声音再次降低一些。
倒不是出于完全的礼貌,而是在于苗千秋距离七大长老,以及那远端大殿中央的大忌酒,足够的近,聂秋害怕自己的声音太高,而引起别人的注意。
“师兄,出什么事情了?”聂秋压着嗓音,声音自然有些变化。苗千秋往日被人称为小渡厄,自然而然的是他那苦瓜脸,不爱笑,常年眉头紧锁,少年老成的样子。
如今聂秋凑上前去,不知道是犯了什么泥犁宗的规矩,还是这苗千秋有略微的洁癖。总之他又皱了一下眉头,但看了一眼刚入门的小师弟那一脸真诚询问的眼神,却好似又生不起那不耐烦的情绪,便道:“半月之前,我泥犁宗派了九位真传弟子,以及二十名门外弟子前往先民荒冢。今日回来了一个”
苗千秋话说到了一半,却把最后的话语全部卡在了嗓子眼里。好似有万般的不愿意继续说下去,只是眼镜看向不远处的白顶大殿的中央,轻纱帐幔之中,隐约传来一声声粗重的喘息声。好似有人伤的很重一般。
“师兄,到底怎么了?”
就在这时候,朱富贵不知从哪里冒出了头来。那满脸褶子,一脸憨厚的农民表情,却丝毫没得苗千秋的讨喜。好似这苗千秋对谁都是这么一副死人脸一般,看着朱富贵,不愿意有过多的话语。
那朱富贵好似也习惯了苗千秋这般万年苦瓜脸,却也是憨厚一笑的挠了挠头,看着聂秋。那张憨厚朴实,少年老成厉害的皱纹脸上,微微露出了一抹更加浓厚的笑容。
聂秋习惯了泥犁宗里出现各种各样奇怪的人物,对于一个苦瓜脸的三师兄和一个包子一样满脸褶子的十一师兄,聂秋也是早已习惯了。
然而就在这时候,突然的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音从那大殿中央的轻纱之中传来!
整座白顶大殿,响彻起来那撕心裂肺一般的沙哑声音,余音绕梁,经久不息当中,却有着一股绝望的呐喊,一种对死亡的本能抗拒。
聂秋听到如此撕心裂肺一般的惨叫,却也是不免的感觉到浑身上下一股寒气遍布全身。浑身的汗毛瞬间立了起来,让聂秋不由的打了一个冷颤。
这哪里像是人的声音,更像是一个鬼!
聂秋看向一旁的苗千秋,他发现三师兄的表情也好不到哪里去。眼睛看着那轻纱幔帐,宽松的长袖之中拳头紧握,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
“师兄,那前往先民荒冢的师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非要敲响这黑角金钟?”聂秋诧异的问着。
说起先民荒冢,聂秋却是之前在朔州书院的时候,看过中土地理志,自然知道先民荒冢的由来。
那是大约一万年前,妖门和魔宗还未从那西海渡海而来的时候。先民占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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