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弦空间-第3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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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我的职业盾牌便是报废在那场海战中……”战壕沉默了一下，便说道，“这个世界对轮回者的压制实在太大了，我们的个人武力在海战中几乎微不足道。”
　　　　“是我的失误，我不该带你们来爱琴海，或许这本来就是一个陷阱，老K团根本就没有来提洛岛！”奥丁刚毅的脸上首次出现了一丝苦涩，回头看着身后的船舷。
　　　　在这一侧的船舷上，一个浴缸大小的破洞俨然在目，这是刚才那颗24磅实心炮弹的杰作。透过船舷的大洞，众神殿的正副团长已经可以看到前方两百码处的那艘英格兰战列舰。
　　　　海上主权号流线型的船体，此时在两人眼中宛如来自地狱的喷火怪兽，每一次船舷喷出的白sè烟雾和烈焰，都让两人的心脏狂跳不止。
　　　　“看起来海雷丁和亨利·摩根应该已经交手过一次，而我们刚好十分倒霉地闯进了他们的战区，又被海雷丁硬逼着成了前驱的诱饵！”战壕面无表情地说道。
　　　　“……战壕，你看，海雷丁的三艘战舰上来了，亨利·摩根停止了对我们的炮击。”奥丁拍了拍战壕的肩膀，眼中重新露出了一丝神采，“还有机会的，我们一定还会有机会的！”
　　　　“团长……”战壕目光一黯，不由自主地抬头扫视着周围，“还有机会吗？”
　　　　奥丁顺着战壕的视线朝硝烟弥漫的甲板看去，顿时脸上的表情一滞。这艘十多分钟之前还满员齐整的阿拉伯巨型战舰上，到处响彻着受伤海盗的呻吟声，血肉残肢和船体碎木铺满了整个甲板。
　　　　战舰的主桅杆从根部被击折，向着船头倾倒。整个主桅杆带着风帆的巨大重量，将前桅杆也彻底压断，底下似乎还倒卧着几个来不及躲开的倒霉蛋。桅杆的风帆整体已经被炮火点燃，大火正沿着密密麻麻的帆缆向全船蔓延。
　　　　奥丁和战壕的心底同时泛上一股苦水，这就是战舰上没有真正航海士的缺陷。众神殿总团虽然已经彻底掌控住了这艘战舰，但是他们没有人真正懂得航海。
　　　　如果这种情况发生在瓦萨号上，那么根本不用徐默吩咐，其他航海士早就带领水手砍断了牵扯着桅杆的帆缆。宁愿让主桅杆掉进海里，也不会让它影响到另外两根桅杆，更不用说让风帆上的大火，威胁到整艘战舰。
　　　　这艘巨型战舰桨帆双用，不过位于战舰第二层的cāo桨手，在刚才的炮战中死伤殆尽。现在三根桅杆只剩下了后部桅杆，同时船上又燃起了大火，基本上已经宣布了这艘巨型阿拉伯战舰的死刑。
　　　　英格兰人几乎没有怎么费力就击垮了这艘巨型阿拉伯战舰，甚至于比他们前天早晨击沉的那些奥斯曼补给船还要来得轻松。
　　　　“众神殿要覆灭在我手里了吗？”奥丁的脸sè忽然一片煞白，眼前一黑，向前载去。
　　　　“团长……”战壕大惊，一把拉住奥丁的胳膊。
　　　　“战壕，对不起！”奥丁恍恍惚惚地注视着自己的副手。
　　　　战壕脸上浮现一丝怒容，“啪”的一巴掌甩在奥丁的脸上，大声地朝他吼叫到，“奥丁打起jīng神来，我们还没有死！”
　　　　奥丁愣愣地举起手，抚摸着浮肿的脸庞，瞳孔逐渐恢复了焦距，重新站起身来，“战壕，谢谢！”
　　　　“船快沉了，让团员们上小艇吧！”战壕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爽朗地笑道。
　　　　“来不及了，你们看！”两人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有些yīn森的声音。
　　　　“鬼雾？！”奥丁和战壕一惊，战壕上前两步，靠着船舷朝海面看去。
　　　　只见战舰上仅剩的几艘还没有被烧毁的小艇，不知何时已经被残存的海盗放下海面，正在快速远离战舰。而其他没有上船的海盗开始下饺子一般，骂骂咧咧地跳进大海，扑腾着朝小艇游去。
　　　　“他们竟敢背叛我们！”战壕大怒，捏住船舷的手指紧紧地嵌入了木栏。
　　　　“这些海盗本来就不能指望，我们的jǐng觉xìng太差了，他们比我们更早发现战舰即将沉没！”涌动的黑雾中传出鬼雾讽刺的笑声，“只不过他们也逃不了多远，你们看那边！”
　　　　奥丁和战壕顺着鬼雾的手指看去，只见海面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众多破浪而来的三角鱼鳍，两人顿时脸sè大变，面面相觑。
　　　　“鲨鱼！”
　　　　“到此为止了吗？”奥丁轻轻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海风中cháo湿的水汽扑鼻而入，让他的脑海为之一清。进入海权时代的种种画面在奥丁脑中一闪而逝，想起当初自己制定的以力破局战略，奥丁忽然感到是如此的可笑。
　　　　局依然是那个局，力却并非是他所认为的力。这场海战宛如一个晴天霹雳一般，将众神殿往昔的认知彻底击破，让他们感受到了自己的虚弱和无力。
　　　　同样是这个时代最为先进的战舰，哪怕巨型阿拉伯桨帆船不如战列舰，他们的溃败也显得太过无能了。在亨利·摩根的指挥下，海上主权号宛如一个技艺高超的舞蹈家，在阿拉伯战舰的周围盘旋，调戏着刚学会走路的丑小鸭。
　　　　众神殿从制定以力破局这个战略开始，他们就已经注定是这个结果。实际上，在这个战略指导下，就算徐默和奥丁调换一下角sè，同样也是这个结果。
　　　　如果不是徐默在上一次进入海权时代，见识过维斯泰洛斯号与地狱神号的鏖战，他根本就无从想象海上战斗的壮烈和宏伟，或者说体会不到这些剧情航海士的力量。
　　　　众神殿胆敢抛弃掉这种认识过程，选择蛮力破局，那么当他们认识到这种错误时，自然已经为时过晚。这一点哪怕是徐默在选择海权时代的时候，也无法预料到。
　　　　“我们要死在这里了吗？”战壕脸sè铁青地死死盯住海中的鲨鱼，耳边传来落水海盗的惨呼声。
　　　　即便是远处那两艘开始被鲨鱼撞击地摇摇晃晃的小艇，也无法让大汉心中产生幸灾乐祸的感觉。这些海盗的现在，恐怕很快就会成为他们的未来。
　　　　“团长……”雅典娜和剩下的团员慢慢围拢了过来。
　　　　这个淡雅女子脸上的白纱不知何时已经掉落不见，露出了一张旷世绝伦的美丽容颜。几个受伤的众神殿团员看着海面上的三角鱼鳍，脸sè一片绝望。或许众神殿会有人逃生成功，但是绝对不会有他们。
　　　　“对不起，是我将你们带进了绝路！”奥丁露出一个惨笑。
　　　　“我们还没有到绝路！”一直沉默不语的鬼雾淡淡地开口，覆盖在脸上的黑雾急剧涌动，“团长、战壕、雅典娜、大家……你们不是一直都很奇怪，为什么我会跟诡刺那个变态一样，从来都没有真面目示人吗？马上你们就会知道了……”
第七十七章　毒蝎现身
　　　　一团方圆一丈有许的黑sè烟雾包裹住众神殿的所有成员，从巨型阿拉伯战舰的甲板上腾起，缓缓飘向远方的海岸线。
　　　　战壕好奇地抚摸着身下的黑sè烟雾，入手之处柔软如棉，但是又很有韧xìng，有点像弹xìng极好的真皮沙发。
　　　　“鬼雾……这就是你的本体？”奥丁脸sè古怪地问道。
　　　　“是的，我是一个幼生期的宇宙游离态生命。在一次宇宙旅行中，不慎被一颗中子星捕捉，最终意识体消散，进入了超弦空间！你们只以为我平时用烟雾掩饰掉了面容，其实那就是我的本来面目。”
　　　　恢复了本相以后，鬼雾的声音只能通过粒子震荡传播，听起来有一点虚无缥缈，不过马上就变得恼怒交加，“你们这些混蛋，特别是战壕，别在我身上乱摸！”
　　　　“这个……我只是想看看你的xìng别！”摆脱了生死危机之后，这个粗犷的大汉很快就恢复了豪放的个xìng，“啊啊，烫死了……我道歉，我道歉！”
　　　　在战壕身边疯狂涌动的高温气雾重新冷却了下来，鬼雾不再开口说话，专心致志地朝着陆地的方向飞去。黑sè烟雾的飞行速度很慢，从战场到最近的陆地起码也需要半个小时左右。
　　　　此时，亨利·摩根和海雷丁已经开始交战，战场上接连不断地响起炮声。为了不引起有心人的注意，以及避开爆炸的声波冲击，鬼雾上升到了数百米的空中，看起来像是一小团诡异的雷云。
　　　　“……你的法则身体被本世界法则排斥，灵魂印记受到侵蚀，请立即停止现下行为，否则一切后果皆由轮回者自己承担……”鲜艳的血红sèjǐng告，刷屏一般在鬼雾的灵魂印记中闪烁着。（首　。　发）
　　　　鬼雾扫了一眼下方海面的鲨鱼群，倾听着烟雾本体中同伴们的欢声笑语，心中一片苦涩。在众人看不到的烟雾下面，不时会有细小的紫电在雾中窜行。
　　　　紫电每一次的闪烁，都会让一小团黑sè烟雾凭空消散。尽管被黑sè烟雾托住的众人感觉不到异常，但是从远处看去，鬼雾的本体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稀薄。
　　　　“鬼雾，你感觉怎么样？”鬼雾的灵魂印记中，忽然传来雅典娜的轻柔话语。
　　　　“什么怎么样？”鬼雾心下微微一沉，失去黑眼路特以后，雅典娜和他就是众神殿仅存的智囊，只不过鬼雾擅长的是战术安排，而雅典娜则擅长情报分析。
　　　　“鬼雾，你又何必骗我呢？”雅典娜轻声叹息到，“海权时代是一个低魔世界，两大空间只怕不会允许你以这种形态出现在中级时空战场。这里离岸边起码有几海里，你还能撑多久？或许我的神恩天赋……”
　　　　“……没用的，神恩天赋对于灵魂侵蚀无能为力。雅典娜，留下你的jīng力值吧！”鬼雾淡淡地说道，“撑不住的时候，我会把大家放下来的……”
　　　　“终于离开战场了！”奥丁看着远处变成了几个小点的战舰松了口气，在众人面前，小岛岸边嶙峋的礁石已经清晰可辨，海中的鲨鱼群在这里只剩下了零散几只，不再对团队拥有威胁。
　　　　“嘿，辛苦你小子了！”战壕用大手使劲地拍了拍身下的黑雾，正想调侃两句，忽然感到屁股底下一空，整个人从半空掉落，噗通一声，四仰八叉地摔进了海里。
　　　　“鬼雾，你这个小气鬼，混……”战壕从海面上探出脑袋，破口大骂，不过只骂到一半，便戛然而止。从黑雾中摔落的人不止他一个，众神殿所有成员相继落水，全部都变成了落汤鸡。
　　　　众人愣然地抬头看着空中那片代表鬼雾的黑sè烟雾，心中不祥之感油然而生。只见这团原本方圆丈许的浓密黑雾，现在已经千疮百孔，宛如被某个顽童撕扯过的棉絮。在残存的烟雾中间，密密麻麻的紫电不停闪烁飞窜，每一次闪动都会将黑雾撕扯出大片空隙。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战壕失态地大吼到，“对了，雅典娜，快用你的神恩天赋……”
　　　　雅典娜默然不语地抬起手臂，一双玉手捧起一颗光球。光球散发着一种柔和的神圣光辉，徐徐升上半空，融进了黑sè烟雾，填补和修复着黑sè烟雾的破洞。然而下一刻，本来已经被神圣光辉填补过的地方，突兀地再次出现一道紫电，猛地撕裂神恩光球，继续在黑sè烟雾中肆虐着。
　　　　雅典娜脸sè煞白，紧紧咬住下唇，双手再次捧起一颗神恩光球……
　　　　“雅典……，你……救不……，你们……没有恢……，留点……jīng……值……”众神殿的团队频道中传出鬼雾支离破碎的话语，“朋……们，再……”
　　　　“轰！”黑sè烟雾中的紫电终于汇聚成片，一阵强烈的闪光之后，黑sè烟雾被扫荡一空，鬼雾原本所在的空域出现了一条小小的彩虹。
　　　　“鬼雾……”奥丁迎着阳光摊开手掌，虚抓向彩虹，眼前一片模糊，渗进嘴唇的水珠带着浓浓的咸味，让他分不清是海水还是眼泪。
　　　　“可恶啊！”战壕发疯般捶击着岸边的礁石，碎石横飞之间，留下了一团团的血手印，“明知道这样，你还逞什么能？老子才是MT，老子还没死啊！”
　　　　……
　　　　“提督，或许我不该质疑你，可是现在赶赴战场并不是最好的时机！”阿芝莎撅着xìng感的厚嘴唇建议到，“你不能让莫名其妙的情绪，影响到你的判断！”
　　　　“我明白！”徐默叹了口气，“如果是捡便宜的话，最好是等两大海盗王分出胜负以后再介入。如果是帮助某一方，那么我们两个小时前就应该到达战场！”
　　　　“既然你知道……”阿芝莎皱了皱眉，狐疑地看着青年提督。
　　　　“我们不是去参战，只是沿着纳克索斯的海岸线把那些同伴接上船，我很担心他们会出事！”徐默担忧地抬起头，视线仿佛跨越了时空的界限，落在纳克索斯的那座小渔港中。
　　　　“提督，阿尔弗雷德提督！海面上有船，在我们的左侧正面！”主桅瞭望哨上的阿尔高声叫喊到，伍德不在瓦萨号的情况下，视力极好的阿拉伯雇佣兵担负起瞭望手的职责。
　　　　“这是……加莱赛炮艇？！”看着望远镜镜头中的庞大战舰，徐默惊讶地挑了挑眉毛。
　　　　“阿尔弗雷德，加莱赛炮艇悬挂的是威尼斯城邦海军旗，是敌船！”铁礼列放下单筒望远镜，看向徐默，等待着青年提督的命令。
　　　　“BOSS，应该是阿农他们，要不要击沉他们！”团队频道中传来了黛娜的声音。
　　　　“我们的时间紧迫，现在没工夫收拾他们。右舵20，全速前进，避开这艘加莱赛炮艇！”徐默沉吟了一下，便马上有了决定，“黛娜，传信给约瑟夫和罗兰，他们的菜来了！”
　　　　“提督，那艘威尼斯炮舰追上来了！”片刻之后，瞭望哨上的阿尔再次高声示jǐng。
　　　　“什么？！”徐默微微一愣，脸上随即惊怒交加，威尼斯炮艇紧跟身后，瓦萨号就无法再靠岸接人，“他们既然想找死，就成全他们。传我命令，左满舵，我们掉头，全船一级战备，卡米尔指挥第一层火炮甲板，阿芝莎去二层火炮甲板，上实心弹击沉他们！”
　　　　“提督，虽然我不认为纳克索斯岛上的同伴会有危险，不过如果接人是第一要务的话，我建议用链弹降低威尼斯战舰的速度就可以了，击沉他们太浪费时间！”阿芝莎迟疑了一下，还是出言建议到。
　　　　徐默回头怒视阿拉伯美女，不过随即便露出了一个微笑，“谢谢你提醒我，阿芝莎，是我糊涂了！”
　　　　“不，您只是担忧同伴的安全而已！”阿芝莎微笑着点了点头，“我很荣幸能为您这样的提督效劳！”
第七十八章　轻取
　　　　对于追击瓦萨号，威尼斯炮艇的舰桥上，也有人表达了不同的看法。
　　　　“霍根勋爵，对方的战列舰火力强大，我们就这样靠上去会吃亏的！”阿农苦口婆心地劝告着面前的战舰提督。
　　　　这名威尼斯炮艇的提督身穿深蓝sè海军服，浓密的八字胡微微上翘，梳理成时下贵族间很流行的W字形状。看年纪应该已经年过半百，金sè的假发下露出了花白的两鬓，体型略矮，挺着大肚腩，稍显罗圈的短腿走起路来，很有帝王企鹅的风范。
　　　　“阿农阁下，你给威尼斯总督提供了大笔献金，又费尽心思地巴结上我的女儿，不就是想请我消灭这艘维京人的战列舰吗？现在碰上了敌船，不打上一战，哪来的功勋呢？”霍根淡淡地扫了一眼少年。
　　　　目前的威尼斯城邦尚处于神圣罗马帝国的统治之下，不过威尼斯城邦商业贸易发达，在神圣罗马帝国的省份中，拥有很大的自主权。除了军队和税收之外，城市的政治和管理岗位基本上由本地人担任，霍根勋爵是神圣罗马帝国委派到威尼斯城邦的岸防舰队司令。
　　　　“我……是真心喜欢米歇尔小姐。”阿农有点心虚地转过头，“您也希望迎娶女儿的人，是一个勇士吧！”
　　　　“呵呵，年轻人，老霍根是过来人，有些事情我一眼就能看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