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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情仇-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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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我决不会改变初衷的。”

  张淑宜断然说:“无论你到天涯海角,也不管你还不还俗,我这一辈子都决不再离开你了。”

  彭小魁顿觉啼笑皆非:“这这怎么使得,我已是个出家人,怎能带着个年轻貌美的大姑娘到处跑?”

  “彭大哥”

  张淑宜破涕为笑:“你这是言不由衷吧?我好像从未感觉出,你的眼中会认为我年轻貌美呢!”

  彭小魁怔怔地说:“这淑宜,别开玩笑了,我决不能带着你走的。”

  “如果我也出了家呢?”张淑宜笑问。

  彭小魁被问得不知如何回答:“唔唔”

  “好啦,我不为难你就是了。”

  张淑宜说:“既然我们不期而遇,总算有缘,我只希望能够与彭大哥相聚一两日,这个要求不算过份吧?”

  彭小魁不便坚拒,只好勉强同意了。

  他们一个出家人,一个年轻大姑娘,不方便进城去招摇过市,令人侧目,招致无谓的非议。

  于是,找了处山头,坐下来畅谈别后的一切。

  眼看时近黄昏,张淑宜忽然提议:

  “彭大哥,我中午在岭下小镇打尖,只吃了小半碗面,发现那几个家伙色迷迷地盯着我看,我就匆匆结了帐出店。他们果然不怀好意,一路紧紧追上来,用暗器击毙我的坐骑,一拥而上向我围攻,幸好遇上了彭大哥。

  这会儿我倒有些饿了,我去镇上买一些吃的回来,让我们为异地重逢好好干上几杯,好不好!”

  彭小魁忙说:“你在这里等着,由我去买吧!”

  “不行,不行!”

  张淑宜摇摇头,调皮地笑着说:“彭大哥如今是出家人吃素,我可要吃荤的,而且还要买酒,店家恐怕不会卖给你这和尚呢旦”

  彭小魁一想也对:“那就偏劳你了。”

  张淑直站起身,郑重其事说:

  “彭大哥,如果你趁我去买吃的不辞而别,那么不久之后,就会有人发现这里躺着一具年轻貌美的无名女尸!”

  彭小魁暗自一惊,忙说:“绝对不会,绝对不会!你放心好啦!”

  张淑宜这才嫣然一笑,欢欢喜喜的离去。

  彭小魁趁机打起坐来,排除心中一切杂念,不知不觉便逐渐入定了。

  不知过了多久,忽听身边响起张淑宜的娇笑声:“彭大哥,你果然守信,没有不辞而去!”

  彭小魁睁眼一看,面前站的竟是位年轻比丘尼!

  “你”他为之一怔。

  张淑宜却笑着说:

  “附近一带没有尼姑庵,我只好在镇上买把剃刀,选购一身现成的袍子,自行落了发。你看我像不像个尼姑?”

  彭小魁真是啼笑皆非了:“淑宜,你你实在是太胡闹了。”

  张淑宜放下双手提的大包小包和酒坛,在他面前转了两圈:

  “这件袍子虽不是尼姑穿的,但颜色和式样很近似,不致被人识破的。彭大哥,现在我们两个都是出家人,走在一起就没问题了吧!”

  她已落了发,彭小魁还有什么好说的。

  打开大包小包的,竟然全是素食,两人不禁相对大笑,坐在地上吃喝起来。

  彭小魁忽说:“淑宜,僧尼虽同为佛门弟子,但毕竟男女有别,走在一起诸多不便,且易遭非议”

  “没关系!”

  张淑宜耸耸肩头道:“你走前,我跟后,保持距离就没问题了,以后我们就以兄妹相称!”

  就这样,他们当夜就下了峰顶,开始相偕云游天下。

  又过了半年。

  江湖中突然出现了绝情剑手仇大魁。

  当时他们正途经鄂州,风闻绝情剑手仇大魁向北鄂七友挑战,造成七友四死三伤,专程折往鄂北走了一趟。

  听说挑战者不仅剑术高明,路数诡异狠毒,且善使飞刀,他们立时就想到了小黑。

  尤其仇大魁这名字,分明含有驾凌彭小魁之上的意味。

  于是,他们决心一查究竟。

  可惜绝情剑手仇大魁的行踪飘忽不定,忽而东而忽西,走南闯北,专找江湖上成名人物挑衅。

  当他们闻风赶往前去、总是去迟了一步,始终未能堵上。

  而此番仇大魁带了辛小娟,前来翡翠谷找上安姥姥,事关重整六合门,消息却不陉而走。

  彭小魁和张淑宜探得风声,始急急联袂赶来。

  虽然未能在造成伤亡前赶到,确也已证实所料不差,这位疯狂的杀手果然正是小黑。

  彭小魁不便出面,更不愿亲自出手阻止,最后决定找上了纪明秋。

  尽管彭小魁自认很有把握,以纪明秋的武功基础,加上家传的地行术,再经他花两天时间,传授了几手克制小黑的剑法,这个年轻的小伙子必能出奇制胜,使那疯狂杀手知难而退。

  但张淑宜却自告奋勇:

  “大哥,解铃还须系铃人,我看不如由我去见小黑吧!”

  “不!你不能去!”

  彭小魁加以反对:“他见了你,更会激起他炫耀和报复的傲气,那样反而弄巧成拙,到时候那个局面就更难收拾了。”

  “唉!”张淑宜只有叹气,一时也没了主意。

  这时,穴道受制的纪明秋已按捺不住了,躺在地上大叫:“喂,你们两个是不是把我忘啦!”

  彭小魁这才走回去,正色道:“小施主,翡翠谷的三十多条人命全在你手中,你拿定主意了吗?”

  “不是我拿定主意没有的问题!”

  纪明秋反问他:“而是你真有把握,花两天时间教我几手剑法,就能对付得了那疯狂杀手?”

  彭小魁充满自信:“贫僧一生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

  “哦?”纪明秋似信非信地说:“那那我这两天都不能回家了?”

  彭小魁笑笑说:

  “这个不用耽心,贫僧可以亲自跑一趟,就说城里经阁寺殿舍的雕花有几处毁损,请你去赶工整修一下,你的家人一定会相信。”

  纪明秋不禁苦笑:“你这位大师父真行,似乎把我的一切都打听清楚了呢!”

  彭小魁也笑了:“否则我就不会找上你了。”

  “好吧!”

  纪明秋终于同意:“我已经踏上了贼船,还有什么话可说的,一切一切就听从你的计划了。”

  于是,彭小魁蹲下去,伸手为他拍开了受制的穴道。

  时间宝贵,一刻都不能浪费。

  彭小魁当即找来两支树枝代剑,开始传授纪明秋剑法

  口口 口口 口口

  翡翠谷内,处于山雨欲来风满楼中。

  整个隐庐如临大敌,男女老少三十多人个个神色凝重,心情紧张,被一股强大压力压得透不过气来。

  安姥姥独自坐在小厅内沉思。

  一位中年妇人端了热茶进来,放置在一旁的茶几上。

  “姥姥!”

  她恭立一旁劝慰:“您不用太烦心,船到桥头自然直,他们不过是一男一女,咱们有这么多人,难道还保不了隐庐?”

  安姥姥轻喟一声:

  “如果不是顾忌辛小娟,别说是一个仇大魁,就算来上十个八个,也休想踏进翡翠谷一步!”

  中年妇人很不以为然地说:“我真不明白,辛爷被誉为山东武林之豪,又曾任京师振远镖局总镖头,称得上见多识广,江湖阅历丰富,怎会把爱女嫁给那位冷血杀手?”

  安姥姥沉吟一下,叹了口气:“我想辛胜兴不是个糊涂的人,其中必有不得已的苦衷吧!”

  “姥姥的意思,辛爷是被逼的?”中年妇人好奇地问。

  安姥姥一脸茫然:

  “这很难说,近二十年来,隐庐已跟外界隔绝,辛胜兴最后一次来探访老门主,已是二十五年前的事了,那时小娟尚未出生。

  要不是惟中常在外走动,带回些江湖中的消息,我根本就不知道,江湖上近两年出现了绝情剑手仇大魁这么个疯狂杀手。”

  “姥姥”

  中年妇人忧形于色:“姓仇的受伤并不太严重,至多养息三两日即可痊愈,那时他必会再找上门来,为了顾及辛小娟,咱们就任他为所欲为吗?”

  安姥姥似已胸有成竹:“那倒也不致于,只要不伤及辛小娟,你们尽管放手对付那姓仇的。”

  中年妇人欣然说:“有姥姥这句话,我们就放心了,我这就去通知大家。”

  安姥姥微微把头一点:

  “顺便看看惟中回来了没有,回来了就叫他来见我。”

  “是!”中年妇人印冰而去。

  安姥姥口中的惟中,即是纪明秋所称的姜叔。

  倏而,姜惟中来到了厅内,上前执礼甚恭地向安姥姥禀报:“姥姥,那五个人的尸体已经埋葬妥了。”

  “惟中。”姥姥问:“知道他们的身份来历吗?”

  姜惟中已探听清楚:“两个男的是绝魂双煞,三个女的是凤阳三艳,他们大概是为寻仇追踪而至,却未料到姓仇的武功如此之高,且心狠手辣。结果仇未报成,反被他来个赶尽杀绝上

  安姥姥又问:“你可看出他的剑路?”

  “没有”

  姜惟中摇摇头:“当时我的藏身处距离太远,无法看得真切,尤其他出剑之快,简直不可思议,就算在附近也很难看清楚。”

  安姥姥失望地一叹:

  “若能看出他的师承派别,对付起来就容易多了。”

  姜惟中灵机一动:“姥姥他受伤回城去养伤了,我们何不派两个人去,趁机把他”

  “绝对不可以!”

  安姥姥的脸色一沉:“六合门自开山百余年以来,历经了七位门主掌门,一向秉持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之原则。如今既已解散了二十年,岂可反而趁人之危?万万不可以,万万不可以!”

  姜惟中力辩:“可是,这是他先找上门来寻衅,且撂下狠话,伤愈后想必”

  “不要说了!”

  安姥姥厉声喝阻,顿了顿说:“他若再来犯我隐庐,情形全然不同,那时我们为了自卫,名正言顺,理直气壮,自可全力以赴。但趁他受伤,派人前往下手之举则不足取,亦非我堂堂六合门中人的作为。没事了,你下去吧!”

  “是!”姜惟中恭应一声,只得怏怏而退。

  安姥姥斥退了姜惟中,随即起身,从右侧拱门走出,穿过长廊,来至尽头门上加锁的房前,用挂在腰带上的钥匙将锁打开。

  进入房内,只见一张长供桌上,排列着历代门主的牌位,并有烛台香炉,但似已久未点烛燃香。

  安姥姥双膝跪在桌前蒲团上,喃喃地说:

  “六合门历代门主在天之灵明鉴,弟子谨遵第七代门主遗训,自本门三十年前宣告解散日起,除每年九九重阳六合门创立之日,用三牲四果及香烛奉祭,以示对历代门主之崇敬与追思,平时不得有所供奉或任何仪式举行。

  如今,强敌当前,逼弟子同意立下凭证,交由本门中两个野心勃勃的不肖弟子重整六合门,兹事体大,且有违第七代门主解散本门遗训,弟子自当恪遵。惟姓仇的杀手武功太强,若不从其意,隐庐恐将遭到一场空前浩劫,造成惨重伤亡。

  弟子生死早已置之度外,为维护七代门主遗训,虽粉身碎骨,死而无憾。但隐庐三十多人的生死,全在弟子一念之间,使弟子苦思终日,实感左右为难,想不出个两全其之计。尚祈历代门主在天之灵庇佑,能给弟子明示,安然渡过这难关”

  突门一阵急促奔跑脚步声,使安姥姥猛然一惊,霍地起身出了房外。

  门尚未及锁,那中年妇人已从长廊奔来:“姥姥,有两个陌生人求见”

  安姥姥顿时脸色不悦:“隐庐已二十年不见任何外人,你们怎么让他们进各的?去告诉他们,就说我不见!”

  “可是”

  中年妇人郑重说:“他们说此事非常重要,非见姥姥不可,否则绝不走!”

  安姥姥怒哼一声:“岂有此理,你可看出他们是什么来头?”

  中年妇人恭声回答:“普通商旅打扮,未带任何兵刃,但脸上风尘仆仆,一看就是经常行走江湖的人物。”

  安姥姥沉吟一下,当机立断:

  “好!老身亲自去赶他们走。”

  中年妇人不敢擅自作主,目的就是希望安姥姥亲自出面,这样他们才没有责任。

  安姥姥锁上门,回小厅取了寿星杖,带着中年妇人匆匆赶至隐庐大门口。

  姜惟中等男女二十多人,正如临大敌地戒备着,将来访的两名壮汉阻于大门外。

  安姥姥一走出,众男女立时分向两边退开,让出一条路来。

  两壮汉忙趋前施礼:“在下常恩、常德,拜见安老前辈。”

  “不敢当!”

  安姥姥脸色一沉:“隐庐已有二十年不欢迎任何访客,你们行走江湖应有所闻,为何执意要见老身?”

  常恩双手一拱:

  “此事关系重大,情非得已,尚祈安老前辈见谅!”

  “哦?”安姥姥眼皮朝他一翻:“有多严重?不会比隐庐的存亡更严重吧!”

  常思郑重其事说:“如果安老前辈能相助一臂之力,非仅隐庐可保无虞,咱们兄弟亦可为亡友报仇雪恨,岂不两全其美。”

  “这话是什么意思?”安姥姥沉声喝问。

  常恩从容不迫说:“实不相瞒,咱们兄弟二人,与绝魂双煞乃是生死之交,此番接到他们的讯息,带了几位道上好友,特地从太原急急赶来相助,打算合力除掉绝情剑手仇大魁那厮。

  可惜途中耽搁,以致来迟了一步,他们与凤阳三艳已不幸悉遭毒手,如今那厮受了伤,正在县城下榻的客栈休养,纵然能奋力再战,也必威力大减。

  这是难得的天赐良机,倘若能蒙安老前辈相助一臂之力,定可以趁机除此江湖大患,抚平众人之心。”

  安姥姥未置可否:“那岂不是趁人之危?”

  常思强自一笑,愤声说:“若论江湖道义,近两年来,黑白两道被他所杀的成名人物,那一个跟他结有深仇大恨?那厮的所作所为,已是人神共愤,对他那种丧心病狂的杀手,根本不必顾什么道义!”

  安姥姥神情肃然,义正词严:

  “你们两个听清楚,六合门虽然非武林名门大派,但自百余年前开山立门以来,即本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尚武精神,严禁本门弟子在外招惹是非。如今遵照第七代门主遗训,二十年前已解散六合门,岂可”

  始终保持沉默的常德突然上前,双手一抱拳:“安老前辈,恕在下直言,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今日若不趁机除此疯狂杀手,非仅贵庐难保,且将为江湖留下日后大患,尚望安老前辈三思。”

  安姥姥无动于衷,断然回绝:“不必多说了,惟中,送客!”

  说完话,她扭头就走。

  “是!”

  姜惟中恭应一声,作了个送客的手势:“二位请吧!”

  两个壮汉无可奈何,只好一脸失望地怅然离去。

  他们出了翡翠谷,谷外等候的几人急忙迎上,一见两人沮丧的神情,已然料到了是怎么回事!

  “老婆子不同意?”一名中年壮汉急向。

  常恩摇摇头,沮然叹了口气:“看来我们只有靠自己了。”

  中年壮汉忧形于色:“这绝魂双煞加上凤阳三艳,尚且不堪一击,凭咱们这七人,岂不更是以卵击石?”

  常思神色凝重说:

  “那厮若末受伤,要动他的念头我连想都不敢想,但如今他受了伤,正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天赐良机,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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