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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得太逼真-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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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将头靠在玻璃窗上,两眼无焦距的看着车窗外黑茫茫的世界,脑海里上映电影似的将她和外公外婆的事放映了一遍又一遍。
E城隔L市的距离不很远,但由于下雪,还是开了六个小时,抵达L市协和医院时已是凌晨一点多了。
子瑶下了车急急地往急救室跑去,雪已停了,可地上很滑,一不小心差点滑倒在地。
远远看到坐在急救室外面的外公和小姨,她突然就没有勇气往前跨上一步。
倒是程筱和外公都听到了脚步声,将头转向楼梯处。
他们之间的距离不到十米,可这十米的距离像一像宽阔的河流一样横亘在她们的中间。就像七年前,她第一次见到外公外婆,明明很近很近的距离,可那一瞬间她明白,什么叫咫尺天涯。
从一开始,她就没打算走近他们,因为她无法原谅他们。
外公起身,程筱也紧跟着起身。
她举步艰难地朝他们走去。
每迈出一步,都如踩在时间的刀尖上,时间隔开了他们的距离,中间已然千山万水阻隔,她不知道如何才能跨越。
这么多年来,她内心拒绝着他们,任他们怎么对自己,她都不想领情,一再的忽略他们的讨好与弥补,甚至恶心的冷嘲热讽。而他们也习惯了拿热脸去贴她的冷屁股。所以,她更理所当然的认为他们是亏欠她的。
“你回来了?”外公颤着声音道。
一句你回来了,让她硬住呼吸。她的内心深处有些坚硬的东西在渐渐变软。
这个世界上,不管她去任何地方,不管她有多么不愿意接受,而她唯一的家只能是在L市,这里有她在这个世上最亲的也是唯一的亲人,也只有眼前这个风烛残年的老人有资格说:“你回来了。”
她啥着眼泪点头:“我回来了。”
“回来就好。”程笑生点头微笑。
子瑶却异常的难过,是因为有了腹中的胎儿,才让她开始明白人生的艰辛。她曾经对他们出言不逊,对他们冷摸无理,对他们视着仇敌,可不管自己做错了什么,他们依然发一种宽衡的态度迎接自己。这就是亲情,这就是伟大。
“对不起,外公——”这是这么多年以来,她第一次在外公外婆面前说对不起三个字。
65。
林南音刚好替子瑶拿了件厚外套上来。在车上开足了暖气不觉得冷,她脱下了外套,一到医院,她就急着下车忘了放在车上的外套。
当林南音看到程笑生时肃然起敬。他认识程笑生,是L市以前的老市长,却没有想到他是子瑶的外公。
他对子瑶所了解得太少,只知道她十四岁就失去双亲,唯一的亲人就是程筱,在一起时也从未听她说起过自己还有外公外婆,直到今晚才知道。
“这位是?”
“你好,外公,我叫林南音,是子瑶的——”
“我朋友,晚上坐不到火车,他开车送我回来的。”子瑶赶紧接过话来。
“穿上外套,晚上很冷。”林南音将外套放在子瑶手中。
“谢谢。”
医生这时从急救室里出来。几个人都急切地拥了上去。
医生摘下口罩,满脸疲倦地摇摇头:“你们进去看看病人吧。”
四颗心咯噔一声全沉了下去。
“不可能的,医生。这不可能。”子瑶不愿接受,上前一步拉着医生,满眼衷求地看着医生。
“黎市长,我们尽力了,这是突发性的心肌梗塞——”医生真诚而歉意地解释。
“子瑶——”程笑生揽住子瑶的肩膀,压抑着满腔悲痛平静地说道:“我们进去看外婆。”
进入病房后,子瑶才发现外婆身上插满管子,嘴上套着呼吸机。病房里各种仪器都在闪烁着微弱的信号。
子瑶两年没有见到过外婆,这一刻怎么也不敢相信躺在病床上满头白发的是自己的外婆。
她屏息敛气地走过去,低低叫了一声外婆,那声外婆一出口,整个人都似要分崩离析了。
外婆弥留之际隐约听到子瑶的叫声,缓慢地睁开双眼,看清是子瑶后,抬了抬手,示意摘下呼吸器。
程筱红着眼睛替她摘下了呼吸器。
子瑶知道大局不可挽留,内心更是悔恨无边,她伸出手拉住外婆那只爆满青筋已经没有温度的手,泣不成声道:“外婆——”
“子瑶——不要怪你小姨——是你妈错在先。”
子瑶愕然,但这时也知道外婆时日不多,不管她说什么也只得点头,泪正落在外婆的手背上。
“子瑶,对不起你的是我们——筱筱——好好照顾子瑶”她又抬抬眼皮,看着子瑶身后那个英俊的男人,朝他伸伸手。
林南音上前一步,哑着嗓子喊了一声:“外婆。”
外婆嘴角微微一咧,伸手抓住他的手,慢慢放在子瑶的手背上,子瑶和南音两人面面相觑,子瑶很快将视线移到外婆脸上,只见她缓缓闭上双眼,唇角还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微笑,那只盖在南音手上的枯手,慢慢滑了下去。
“外婆——”子瑶心里一紧,情知她已经走了,伏下去大喊道:“外婆,外婆,对不起,对不起——”
程筱开始还在一旁默默垂泪,看子瑶这样明白母亲仙逝,忍不住扑上去放声痛哭起来。
瞬时,病房里哭声一片。
子瑶只觉撕心裂肺,痛恨和后悔自己这些年来的乖戾冷漠,任性妄为,到现在连个补救的机会都没有了,越发得哭得快要昏过去。
林南音见状,心里痛极。上前抱住子瑶的肩,让她依在自己怀里哭。子瑶神智迷离,已经分不清是谁抱着自己,只哭得昏天暗地。
程笑生一声不吭,内心却无比悲怆,这一生,她和他自己相依相伴,年轻的时候两人开玩笑,他说希望老了的时候,她能先他而去,这样她就免了爱人离去的痛苦,现在竟一语成籖,现在只遗下他孤独回味在一起的时光。
这样也好,人总是要走的,何况他们也活到了七十,该满足了。活着被病痛折磨更让人揪心难过,不如早点解脱。
猛然间,林南音觉得怀里一沉,哭声也没有了,低头一看,子瑶已幽幽昏了过去。
子瑶是第二天下午四点醒过来的。医生说是身体虚弱加上伤心过度才导致昏厥,并无大碍,多注意休息和营养就好。
醒来第一眼看到的是林南音。
林南音正怔怔地看着自己出神,眼神近乎贪婪。见她醒来也没有像以往一样飞快地逃开她的视线。
才醒过来,大脑开始是钝重的,没有痛,没有快乐,没有任何意识。
渐渐,所有的意识都朝她聚拢,痛失亲人的感受如当空一拳击在她的心脏上,她胸口一痛,眉头拧在了一起,眼睛闪过不安。
“别太难过。”林南音见状安慰道。
“外婆怎么样了?”
“上午已送去火化了。”
泪水刹那浮了上来,子瑶掀开被子要下床。
“医生让你多休息。”林南音想制止住子瑶。
“你觉得我还能休息下去吗?”
“子瑶,你为什么要骗我?”
子瑶一愣,旋即明白过来:“怀孕是我一个人的事,关你无事。”
“现在我知道了,它就跟我关。”
“那你想怎么样?”
“你说我能怎么样?”林南音为她隐瞒自己而生气了一宿,到天亮时,看着她沉沉昏睡的可爱模样才慢慢消了气,告诉自己她如果不爱自己,又怎么可能会隐瞒自己,又怎么想将孩子生下。
所有的怨怼在云开见日的那刻也烟消云散了。
说话间,程筱已经进来了。
“子瑶,该办的事都已经办妥了,只是时间太过仓促,还没来得及选墓地,这两天我和南音一起去办,你还是多休息休息为好。”程筱也没有料到子瑶有五个月的身孕了,所有的事扎了堆似的凑成一起,她满脸疲倦。
“我不要紧。”子瑶只想为外婆做最后一点事:“我和你一起去选墓地。”
“不要紧?自己有身孕了还这样操劳,孩子掉了怎么办?”程筱严厉问道:“你一生乖戾,任性,已经做了很多的错事,你对不起大人就算了,你至少也要对得起你自己吧。”
换在以往子瑶早已咄咄反诘,可是事到如今,她已经不想再去辩解。
“南音,这两天要不要急着回E城?没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回的话,你替子瑶尽份孝心。”程筱看着林南音道。
“小姨,有什么事我自己去做,他妈身体不好,正需要人照顾——”子瑶一边心挂着外婆这边,一边休恤李玉莲。
“我没事,小姨,E城的事我会安排好,只是子瑶你要乖乖的听话,配合好我,不要让我浪费时间。”林南音虽语气轻松,但不难听出警告与威胁的成份。
“我说你们俩个怎么回事,孩子都五个月了,怎么还没结婚?”程筱就怕林南音是个纨绔子弟花花公子,怕和子瑶在一起久了,就开始三心两意了,现在带孝期间,更是没有可能结婚的,不免为子瑶担忧。
林南音有苦难言,子瑶更没有想出什么好的藉口。
对于往事,他们都难以启齿。
对于未来,他们一筹莫展。
林南音在电话里跟李玉莲说了一下子瑶这边的情况,说可能还要在L市呆两天,交待她没事就多活动活动,不要老呆在家里,过两天他就回去。
李玉莲在电话里来不及细问,只觉有些蹊跷的是子瑶的外婆出世,他需要呆在那边两三天吗?但毕竟去世是大事,可能子瑶那边人手不够,需要儿子留下来帮忙也难免。何况她也照顾了自己一场,自己也从心里依赖子瑶,她也就没有再问,只说希望他们早点回E城。
接下来的几天,林南音陪着程筱选墓地,他找风水先生挑了一块风水不错的宝地,价格也不菲,这些都是由他付的钱,程筱本想拒绝,可想想他和子瑶都已到了这地步,尽孝也是应该的,替子瑶减轻一些罪孽,就不再挣执。
下葬那天,子瑶也去了。
素颜,一身黑裳,显得楚楚可怜。
这是冬日里难得一见的晴好阳光,白晃晃的照着墓地,一眼望去,无数排列整齐成阵的墓碑在阳光下显得异常的森寒孤独。
子瑶也觉得身上身体的冷。
程序一道一道下来,每个人脸上肃穆忧伤,盖棺的那刻,子瑶整个人一震,想扑上前,却被林南音死死抓住。
子瑶挣扎了一会浑身虚脱般依着林南音,双眼发直却哭不出声来。林南音知道她难过到哭不出声音来,比哭更糟,只得紧抱着她的肩膀,让她有所依靠。
“子瑶,别太难过,你外婆去了天堂,在那里没有病痛也没有琐事纷扰,也许比活着还要开心。”程笑生安慰子瑶道。
这些天来,程笑生不语不言不吃不喝,人瘦了一大圈,但精神还好。
等最后一捧黄土盖上,子瑶缓缓地跪下。
也不知跪了多久,程笑生和程筱劝了好几次,她不言不语也不哭位,仿佛魂魄已不在,只留着一具肉身。
过了良久,她才嗫嗫道:“小姨,你和外公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呆一会。”
66。
程筱是知道子瑶的脾气的,再劝慰也没有用,程笑生的左脚有风湿,不亦久站,程筱心痛老爷子,也不再劝慰,看了看林南音,示意他好好照顾子瑶,林南音会意地点头。
他们走了之后,子瑶一直是跪着的,跪到林南音有些发虚,这样下去,她娇弱的身体承不承受得了。
他缓缓蹲下/身子,轻柔地说道:“子瑶,我们走吧,我带你去兜兜风。”
子瑶转过头,木然地看着身边这个跟她说话的男人。
隔了半晌她才道:“林南音,你不恨我吗?”
林南音没有想到子瑶会突然在这个时候问起这个问题,沉吟了一会才说:“恨过,但是我想,如果你不这样做,你也没法给自己一个交代。”
子瑶心一悸,内心流过一丝暖意。
但一这生,她罪孽深重,她自己都难以原谅自己,何况别人?
她起身,双腿早已发麻,身子越发的沉,林南音怕她摔倒,小心地扶着她。她摇头示意没有关系,等站稳了,朝墓碑深深鞠了三个躬。
“我们走吧。”
林南音也朝墓碑鞠了三躬。
两个才徒步下山。
这一天是元旦前夕,新的一年又要来了。
阳光真好,坐在车内的子瑶看着阳光普照的L市,心生恍惚。
车子开过子瑶上初中的学校门口,她忽然开口:“林南音,我想下去走走。”
林南音慢慢将车停在路边。
“你先回去,我一个人就好。”
林南音也不作声。
子瑶下了车,沿着两旁长着高大香樟树的学府路,慢慢行走。
学府路总共只有一公里多,因为有四五所学校在这条路上才叫学府路,现在是上课期间,也没有到放学的点,记忆中,这条路是纷拥嘲杂的,因为她对这条路有所记忆,只在上学和放学间,那时是人最多的时候。而印象里,学府路两边的白色墙壁长年都是森绿的,爬满浓密的爬山虎,分外的幽雅。
现在是冬天,香樟在冬天不掉叶,但爬山虎只剩褐色干枯的藤,阳光透过茂盛的香樟叶在白色的墙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有种说不出的箫瑟,心情愈发怅然。
L市一直不是她的城市,虽然她在这儿读了初中高中,生活了四年,某种程度来讲这里还有她在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可是她很难融入这座城市。
现在想起那些青春岁月,内心荒芜。
十四岁那年,发生了车祸,失去了双亲,在医院住了半个月就被外公从E城接到L市。
外公外婆这两个名词对她来说是异常陌生的,记得八岁的时候有一次在饭桌上她突然问妈妈:“妈妈,你没有妈妈和爸爸吗?”妈妈没有想到她会突然问这个问题,猝不及防中眼泪就涌了出来,然后飞快地背过身去擦拭。爸爸有些理怨地看了一眼子瑶,从口袋里拿出手帕给妈妈,拍着她的肩说:“没事没事。”转过头来严厉地对子瑶说:“以后再也不许问这样的问题。”
儿时的她思想还单纯,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到底被爸爸的严厉给吓住了。再大点以为是外公外婆不在这个世界上了,所以妈妈太伤心,不愿别人提起。
但外公外婆存不存在是不重要的,重要的是和爸妈在一起,享受他们给予的宠爱。
十一岁那年,有一个女人来学校找她,那个女人和妈妈长得有五分像,却比妈妈看上去要年轻一点。
女人见到子瑶时眼神流露出很复杂的东西,又是高兴又是难过还有一丝幽怨。她怯怯地立在女人面前,不知道这个女人想干什么。
“你是子瑶?”女人微红着眼眶问她。
她迟疑地点点头,眼睛睁得老大。
“过来——来——”在得到肯定后,女人朝前走了几步,伸出手中的一个大礼品袋,这一举动让子瑶本能的往后退了几步,看着礼品袋很坚定地摇摇头。妈妈从小就教育她不能随便接别人的东西。
“不要怕,子瑶,我是你的小姨,是你妈妈的亲妹妹。”女人怕自己的鲁莽吓到子瑶,很快收回自己的脚步,刚刚还有些激动的语气缓柔下来,眼里全是恳求,恳求子瑶相信自己。
妈妈从来没有说过自己有爸妈和兄弟姐妹,但是这女人让子瑶相信了,血缘是个很奇怪很难解释的东西,她确实很像妈妈。
那个下午她才知道自己是有外婆外公有小姨的,太阳底下舔着冰淇淋问小姨为什么妈妈一说到外婆外公就流眼泪。
小姨抚摸着她的头,慈爱温和地笑:“有些事情等你长大后就会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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