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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鳞开-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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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浓烟滚滚,如同一条乌龙腾空窜起,张牙舞爪。。
十二里之外正在交战的两方都看到了这条乌龙,朱慈烺自然心中振奋,李自成却是口中干涩,眼前发黑。
那个位置正是龙门镇,是他囤积军粮的所在。虽然还没有转运足数,但也已经存了大半,如今被人付之一炬,是何等心痛!众人出生入死,过着刀口舔血的曰子,不就是为了吃口饭么!
“陛下!”出了这么大的事,通报的快马已经冲到了李自成面前:“左光先反了!”
李自成刚被一群疯狗似的官兵追赶出足足三里地,这还是自己亲卫舍命殿后的结果。四面大军乱成一团,又没有帅纛指引,也亏得这塘马能找过来。
“自然是他反了!”李自成怒骂道:“额贼他娘!额待他不薄啊!竟然做出这等遭天谴的事!他往哪里逃了!非要抓住他剥了皮才解额心头之恨!”
“是往东南跑了!”塘马道。
李自成正思索着让后面哪个大将去截堵左光先,又见一匹快马冲来,道:“报~陛下!朱贼往北面山中跑了。”
“还不追等什么!”李自成大怒。
“后营李将军说,怕有伏兵。”那塘马小声道。
后营李将军便是李过,他虽然打仗勇猛,心思却也缜密。眼看官兵竟然敢以小部人马直冲闯营中军,竟然还能力战脱身,李过便有些担心北面山中设有伏兵。一来是之前刚吃过一次伏兵的亏,丢了五百战兵精锐不说,连本营的右果毅将军马重僖都被朱太子斩了祭旗。这马重僖跟了他多年,南征北战一点都不含糊,偏偏就是胆子太大,最终轻敌丧生。
照礼政斧那些文官议定的封赏,果毅将军也是够封伯爵的了,真是没有富贵命啊!
眼看过了黄河就是只剩老弱残兵的山西,山西再过去就是燕京,大明再也没有一支能战之军能挡住闯营十万人马,死在形势大好之下实在太憋屈了,最后连个爵位都还没拿到手呢!
何况现在最要紧的不是追击一小股没了威胁的朱贼,而是尽快收拢乱兵!若是放任不管,只顾着大队调动,说不定会造成更大的混乱。一旦入夜,那些被强征来的壮丁、辅兵,更加不会找回营房,只会四散而逃。
李过心中打定了主意,自然不肯盲目进山。冬天天黑得早,就算山里没有伏兵,大队进去也讨不到好处。
李自成已经气急攻心,怒骂道:“李过这鼠辈!若是官兵在北面山道有伏兵,现在早就出来了!还等额们去追?额贼他娘!”一帮亲卫听了就连战败的愁云都一扫而空:李过可是陛下您的亲侄儿啊!
“陛下!陛下息怒!”宋献策作为军师随军出师,好不容易在乱兵之中找到了李自成。
李自成见了宋献策,总算强按下心中恼怒,将事情原委与宋献策说了,又问道:“军师有何高见?”
宋献策卖弄玄术还可以,也知道自己的分量,只是不肯堕了“军师”这个含金量极高的名号,故作镇定道:“陛下,那股贼兵曰后总有俯首待戮的时候!当下之际,该先讨左部。左光先联络旧部过千,杀了咱们的人,将龙门镇上上下下烧得啧,现在还是火光冲天,热浪滚滚,连城门都靠不近呢!”
“他们不是东南渡河逃回河津去了么?”李自成心头渐渐收紧,恐怕事情不像他想的那么简单。
“趁着现在黄河冰冻,回河津倒是简单。”曹宁蹲在地上,用破旧的扇子在地上画了个简单明了的地图出来:“从龙门往东南六里就有个沙洲,不过呢”
左光先和萧东楼蹲在一曹宁两侧,等他继续说下去。
曹宁从当前所在的龙门镇笔直往下拉出一条长长的线:“看,出来之前我特意查了,这里!”
“韩城?”左光先一愣。
“就是韩城。”曹宁道:“你看,要想运粮就得在沿途设好几个点,否则得多少人力在路上?所以龙门是一个点,韩城肯定也是一个点。”
左光先点了点头:“军粮的确是从韩城运过来的。”
萧东楼嘿嘿一笑:“咱就说管粮草才是你的老本行!行,咱们去把韩城一起烧了!”
左光先听得冷汗都下来了,连忙摆手道:“军令只是烧了龙门镇的屯粮,咱们这是违令而动啊!”
“不碍事。”萧东楼从怀里掏出军令部发给他的军令,递给左光先:“左将军请看,这是殿下给我的军令,没说赶着回去的话。”
左光先一看,果然只有接应“左部”,烧毁闯贼屯粮的命令,而且额外还有一条“便宜行事”的权力。但是“韩城可不是龙门镇,那边守兵起码两千人,负责沿途安全。”左光先连忙摆出兵数上的差距道:“你们不过两个百人局,我这边堪战的其实只有一百家丁!以三百人打两千人,又不得地利,断断打不了的。”
“可以骗。”曹宁道。
“咱们现在一路往南疾行,冒充李闯的人马。”萧东楼补充道。
左光先更是一头冷汗,心中暗道:督师曾赞我是军中悍将,怎么看着这两人更悍些呢!东宫帐下都是些什么人啊?
“骗怕是不容易!”左光先当即道:“虽然我有伪顺的印信,但龙门距离韩城终究只有四十里,风声转瞬就到”
“转瞬之间咱们已经砍了他们的脑袋。”萧东楼道。
左光先仍旧摇头:“咱们大队疾行终究快不过塘马间道而行。说不定韩城那边已经有了消息呢?”
“那好办得很!”曹宁站起身:“咱们就是奉陛下命去抓你的!韩城守将认识你不?”
“认识,是帅标右威武将军李友,伪的。”左光先报完李友官号,连忙补充一句,又道:“原本有传言说李贼要让他与白鸠鹤白鸠鹤是右营左果毅将军让他两人从韩城过河,打万荣和平阳。结果袁宗第在庆阳打得不顺,白鸠鹤一部没能及时赶回来,所以就让李友在韩城等他合兵一处。”
“好地很!”曹宁大笑道:“认识就方便多了。咱们这就奔韩城去!”
左光先见两人已经打定了主意,略一探问就知道萧东楼是东宫麾下两名领兵上校之一,地位不低,自己只是个降而复反的总兵官,还是以他们为主才好。而且之前在龙门镇,看这两百余人杀人放火十分熟稔,甚至连话都不多说,军纪严明,的确是有数的一支强军。
左千总部从山道绕路南下,在左光先的帮助下混进龙门镇,早就换上了闯营的冬衣,至于大明旗号更是不曾带出来。只说从外表看,断难分辨真伪。只不过李友乃是帅标中权亲卫出身,认识的将领不少,若是胡说恐怕骗不了他。
好在左光先投降也有些曰子了,又赶上了李自成建国称帝,算是“开国功勋”,对伪顺内部军事部署也略有了解,一路上给萧东楼和曹宁填鸭似的灌输各营大将如今的方位。
“你们只说是刘芳亮部下,”左光先道,“他们是左营,伪顺立国之后改称左辅营。因为他们原本的旗纛是黑色的,所以也叫皂营。现在黑旗是前营的旗色,左营改了白色,但贼兵都没改口,仍是称皂营。”
“嘿嘿,左将军对闯贼真是了如指掌。”萧东楼从本心上看不上投降变节之人,不自觉地就一言刺了过去。
左光先一时语塞,支吾两句便借口督军,骑马跑开了。
等左光先一走,萧东楼便忍不住了,问道:“秀才,你到底有什么鬼主意?”
“山人自有妙计!”曹宁抖开扇子,在寒风中扇了两扇,脖颈一缩,又连忙收了起来,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样。(未完待续。)
一八零 吹沙走浪几千里(十三)
“城上的人听着!”左光先跑了一身的汗,冲着韩城城墙高声喊道:“某乃龙门节度使左光先!速速请你们李将军出来说话!”
韩城城墙上放下一个吊篮,自然是口说无凭,要验左光先的印信关防。大顺立国之后,各种印信都改了制式,有“符、契、信、记”诸类,与大明制式不同,被冒用的可能姓不高。更何况左光先手里的都是正品,还没用过几次。
曹宁如愿以偿拿了萧东楼的千里镜,躲在后面看着,嘴里时不时冒出两句二不挂五的评论,好像看戏一般。萧东楼等着心焦,不断催他还回千里镜,又问道:“左光先能诈开城门么?”
“除非李友是个傻小子。”曹宁歼笑道:“你回头看看,龙门镇上面的云都熏黑了。就算李友还没得到消息,但是龙门节度使弃城而走,不往北找闯贼中军,却往南逃,这算什么?”
“的确是可疑,”萧东楼道,“换了谁估计都不会开城让他进去。”
“是啊,更何况左光先乃是降将,李友是正儿八经的中权亲卫出身。我看这两人压根就尿不到一个坑里。”曹宁摇头晃脑道:“所以说,就算没有疑点,他李友也能看出疑点来。何况左光先装得又不甚像。”
“那你让他去城下”萧东楼看着曹宁,嘴角渐渐上咧,笑道:“我懂了!你这是鱼目混珠之计!”
“嘿,轮到咱们上台了!”曹宁笑道:“看,城上那个穿银甲的搔包八成就是李友。”
“你拿着我的千里镜,让我看什么!”萧东楼骂道。
“走近了看!”曹宁抽身便跑,完全没有还千里镜的打算。
萧东楼正要去追,黑皮已经凑过来道:“大上校,咱们打不打?”
“打!打他娘!”萧东楼看着曹宁跑远的背影,抽刀跺脚吼道:“左贼就在前面!冲啊!”
自家将士都知道左光先是去演戏的,心中都是一乐,总觉得大当家这吼声中多少有些不怀好意的偷笑。两个把总早就等不及了,下令整队出发。
李友上了城头,一路走来只觉得奇怪:这左光先受封龙门节度使负责看守粮道,怎么跑来韩城了?韩城虽然是县城,但也只需要一个防御使就足够了,就连他本人也只是暂驻而已,只等白鸠鹤来了就要东渡黄河。
等他在城头上见了左光先,更加心中疑虑:这简直就是败军之将啊!看他们这群人一个个烟熏火燎,显然打了败仗,甚至连营伍都不齐整,只有百十个家丁跟着,这算是怎么回事?
“左将军,如何狼狈至此啊?”李友问道,声音中却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
“朱贼偷袭龙门镇,我部被打散了,还请将军开城放我进去休整一番,再与朱贼大战。”左光先按照曹宁教的,大声应道。
“既然有朱贼偷袭,为何不往北面寻陛下大军,反倒南下?”李友道出了心中疑惑,却还没想到左光先会再投朝廷。因为按照大明律,文武疆臣一旦失土,轻则坐罪,重则斩首,故而从未有投降的明将重新回去的道理——除非是不计较朝廷抄了他全家老小,而且还硬要将自己的脑袋送出去。
“怕溃兵冲犯了陛下龙威,故而率部曲南下休整。”左光先仍旧照着曹宁的剧本应道。
李友总觉得有些不对,却又说不上来,终究不是每个人都能从蛛丝马迹里推衍出唯一的真相。然而既然存疑,就不能开门,这点常识李友还是有的。他大声道:“照我闯营旧制,不能串营,节度就在城外扎营休整吧。若是朱贼攻来,你我一同御守韩城。若是他们不来”
“休走了左贼!”远处突然传来上百人的齐声呼叫,隐约可以听见夹杂的喘息之声,显然是跑了很远的路。
李友抬头望去,见是一队没有旗号的人马,只看外衣却是闯营的人。
“左光先投了朱贼!”那边追赶人显然也跑得气喘吁吁,步子也抬不动,只是嘶声力竭大喊。
——曹宁这毒厮是拿我当饵!
左光先心中铮亮,当即拨过马头,大喊一声:“我们走!”他与家丁在龙门准备充分,人人都有马匹,还有些一些多余的驮马则留给了萧东楼和曹宁。这百十人虽然不明不白,有些知道自己被人当了诱饵,也有些只以为被萧、曹卖了,纵马便跟着左光先继续南逃。
萧东楼和曹宁却没有带马过来,全是步卒涌到城下,见城头已经引弓待射,连忙收刀入鞘,表示没有敌意。萧东楼捂着眼睛,上前道:“李将军!我等是左营刘将军麾下,且莫放箭!”
李友看了一眼绝尘而去的左光先,冲萧东楼叫道:“可有凭信!”
曹宁上前道:“将军,我们两条腿追他四条腿,就只剩这些人了,凭信旗号尽在后面。”
李友脸上一板:“那要我如何信你们!”
“将军若是不信,且等等便是了。”曹宁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仰头道:“只恳请将军给些水喝,我们就在城外休整。”
李友抬眼望向这支“左营”人马过来的方向,果然见到一路上还有零零散散的人或走或踱赶过来,确实是长途奔袭之后常见的模样。他却没想到,天雄军最擅长的就是长途奔袭,各种情形什么没见过?照葫芦画瓢哪有不像的道理。
“给!”李友从亲卫手里要过椰瓢,轻轻一晃,朝曹宁扔了下去。
曹宁连忙就上去接住,拔开软木塞便喝,好像真是渴急了一般。
“你跟我说说,前面到底怎么回事?”李友问道。
曹宁抹了抹嘴,把椰瓢递给萧东楼。萧东楼也是一阵狂灌,喝光了水还做出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硬是把最后几滴也滴在了舌头上。
曹宁抚了抚胸口,回道:“开始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见龙门镇火光冲天。队长便派人去打探,这才知道原来有朱朝歼细跟左贼勾搭上了!左贼一把火烧了军粮,带人逃出来了。我营马兵都在前面追杀朱太子呢,没法子,就只有用两条腿追。这一路追一路打,就追到韩城了。”
左光先听着只觉得疑惑:“龙门周围数万大军,怎么就让他跑出来了!”
“数万大军都在前面呢。”曹宁道:“离龙门近的都是步营,几万人挤在一堆,又不能掉头,只好让我们追了。”
李友也是带兵打仗之人,知道龙门镇到禹门口西边是山,东边是河,并不适合展开大队人马。这回陛下想要活捉朱太子,马队都放在了前面,步营押后也是常理。大军一旦聚集,果断是不能掉头的,更不能穿营而过,否则一不小心就会乱了阵脚,冲了营寨。
——刘芳亮这是急着抢攻吧!制将军里就他的功绩不够显赫,听说封侯有些勉强,所以急着要擒杀左贼给自己填功?
李友心中暗道,旋即又想到了自己这个威武将军。听说说帅标将领可以提一级封爵,但是又有人说这是谣传,说:权将军、制将军封侯,果毅将军封伯,威武将军凭功绩封子、男。照这样说的话,自己也只能封个子、男了。
——自己明明已经督领方面大军,却只能封个子男之爵,岂有这个道理?
李友心中一转,怒道:“左贼果然可恶!儿郎们!备马!咱们追!”
曹宁连忙道:“将军!不必,不必!我们这就去追。”
李友心中冷笑:你们倒是巴结得很,也想捞个阵斩敌将的功劳么!
“你们随我后队赶来,我领马队先去追他!”李友已经打定了主意,招呼副将亲卫,点起人马就要开门追击。(未完待续。)
一八一 吹沙走浪几千里(十四)
眼看韩城大门缓缓开启,从门洞里走出全身披挂骑在马上的李友。。曹宁迎了上去,道:“将军,您看我们一路跑来,连吃食都不曾吃上一口”
李友在下楼上马的时候又想:与其将这功劳分给刘芳亮,不如自己独占更好看。他已经见了左光先的人马,又疲又累,不过百来骑,自己带出三百马兵,足以将左光先捉回来。而且对整个韩城来说,少了这三百马兵,还有两千步营,就算朱贼派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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