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婢不受宠-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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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凛然闭着的眼睛，没有言语，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睁开眼睛。
　　“提灯笼，我要到晗若的别院去。”一想到晗若那惊恐，没有血色的脸，雷凛然始终有些不放心。
　　“爷，你还是好好休息，而且夫人那面一定已经睡下，有什么事情还是明早再说。”姥姥的沙哑的声音，掺杂着一丝体贴。
　　雷凛然疲惫的半眯着眼，愣了一下，疲惫的点了点头……
　　***
　　清晨，天色还未亮，晗若的别院里就开始变得吵杂。
　　因为楚恺逸的到来，让守在外面的侍卫慌了神，因为煜祌在昨晚就对他们打了招呼，不准他接近晗若。
　　“你们当真的要拦我？”楚恺逸面具下的脸，已经有了怒气。
　　“楚爷，我们只是奉命行事，请不要为难我们。”
　　“真的不让开？”楚恺逸的语调已经变得威胁。
　　“这个大哥，让他进来吧。”晗若披着单衣，站在别院的门前。
　　她一晚没睡，脸色有些倦意。
　　楚恺逸的眼睛，上下滚动着，直到看见晗若身上没有任何伤口，他才松了口气。
　　“楚爷，你进来吧。”晗若淡笑，但却不知道楚恺逸这么早，到底要干什么。
　　楚恺逸走进别院，却发现过道上，全站着侍卫。
　　“看来昨晚的架势一定很惊险吧？”楚恺逸的语调有些嘲笑，他嘲笑雷凛然的过分保护。
　　晗若愣了一下，又想起了昨晚雷凛然肩头上的冷箭，心又是一阵烦闷。
　　“昨晚你一定被吓到了吧？”楚恺逸语调温柔，但话语中却有着担心。
　　晗若细眉微蹙着，依然没有回答楚恺逸的话语，她从昨晚开始满脑子都是雷凛然和他昨晚说的话。
　　晗若现在不得不承认，这么多年过去了，不管自己多么恨他，但他在她的心里，始终都还有着位置。
　　晗若晃神的走进自己的屋子里，早已忘记走在她身后的楚恺逸。
　　楚恺逸望着这样的晗若，以为她是被昨晚的阵势吓住了，他的嘴角噙上了笑意。
　　晗若坐在椅子上，脸上的神色依然没有放松。
　　昨晚他为什么救她，如果他弃她不顾，她或许还不会这样心烦也不会这样矛盾，晗若越想越理不清头绪。
　　她叹出一口气，突然耳边传来一阵童谣。
　　晗若惊讶的转头，看见楚恺逸正唱着秀木村的童谣，阴沉的音调，听起来却有些舒心。
　　晗若笑了笑，连忙为楚恺逸倒上茶水。
　　“这首歌你还记得吧？”
　　晗若点了点头。
　　楚恺逸望着晗若，眼神变得有些复杂，似乎迟疑了很久才开口。
　　“我的家乡也是秀木村。”
　　晗若略略的惊讶。
　　楚恺逸笑了笑，似乎觉得无所谓的摸出了放在腰间的一张泛黄的纸。
　　“你看了这个就明白了，本来该在五年前告诉你的，但看来我们终究是没有缘分。”
　　晗若一脸的不明白，这时久儿突然醒来，睡眼蒙蒙的望着晗若。
　　“娘，我要小便。”
　　晗若笑了笑，把久儿抱到怀里，然后走进里屋。
　　楚恺逸望着里屋那晃动的珠帘，他嘴角全是笑意，他把那张泛黄的纸放到了桌子上，然后有些迟疑的转身离开……
　　***
　　雷凛然醒来时，习惯的动了动手，一不小心碰触到了伤口，肩膀处硬生生的传来了疼痛。
　　“爷，你醒了。”凌依珞的眼角带着泪花，神色有些惊喜。
　　雷凛然望着她，剑眉微蹙着，眼里有些厌烦。
　　“爹，你的肩上为什么包着白布啊？”呈儿虎头虎脑的望着雷凛然肩上的布条。
　　雷凛然笑了笑，然后示意呈儿上床，呈儿听话的躺倒雷凛然的旁边。
　　“爹的这个白布条，代表英雄的标志。”
　　“呈儿，爹累了，不要和爹闹了，和娘一起回去吧。”凌依珞柔声的说着，脸上全是关心。
　　雷凛然转头望向凌依珞，眼里全是冷淡。
　　“你先下去吧，我和呈儿说些话。”
　　凌依珞的身子瞬间变得僵硬，她缓缓地从凳子上起来，微微欠身，才走出房门。
　　她打开房门，却看见姥姥站在门外，寒着一张脸。
　　“跟我来，我有话问你。”
　　凌依珞冷笑了一声，跟在姥姥的身后。
　　“昨天那些人是你叫的吧？”
　　凌依珞慵懒的笑了笑，然后说道：“是我。”
　　“你最近到底要干什么？！”姥姥的脸全是愤怒。
　　“不干什么，我要让看不起我的人，生不如死。”
　　“你的目标不是晗若吗？怎么这次还加上了雷凛然？”姥姥的语调都变得气愤。
　　“既然他不爱我，我也不打算再在乎他，如果他一走，我不就会是正正当当在这里的主人，而不是什么都不是的人。”凌依珞的话一落，姥姥失笑出声，眼里都出现了泪水。
　　“凭你？”
　　“凭我肯定不行，我忘了告诉你，楚恺逸已经答应和我合作，所以你赶快解决那孽种和那女人。”
　　104　暗涌
　　姥姥冷冷的笑出了声。
　　“你就这么肯定的认为楚恺逸会和你合作？”
　　“昨天的刺客就是他派来的，你以为我会有什么本事去找着这些刺客？”楚恺逸的红唇画出自信的笑意。
　　姥姥挑了挑眉，脸上却出现嘲笑。
　　“凌依珞你虽然够心狠，但却不聪明，你以为楚恺逸会有今天的实力就是和你这样的人合作得来的？”
　　凌依珞愣了一下，神色有些迟疑，但又无所谓的笑了笑。
　　“但你也别忘了，我今时今日还能呆在这里，就证明我比你更有能耐，姥姥，你终究还是老了，很多事情你已经不行了。”凌依珞的话语一落，还笑了出来。
　　姥姥的神色变得凝重，对于凌依珞的嘲笑她并未放在心上，虽然有很多很多的担心，但最后还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对于凌依珞，她真的有些无可奈何……
　　晗若望着桌上楚恺逸留下的那张泛黄的纸，她的脸上有着惊讶，有着不可思议，更有着无奈的笑容。
　　一张定亲的字约，签着她和楚恺逸两方父母的名字。
　　晗若没有想到自己居然和楚恺逸会有婚约在身，虽然她对秀木村很多的记忆已经淡忘，但仿佛的记得，总有两位爹的朋友在小时候嘲笑她，说她以后会是他们家的媳妇儿，现在想起来，或许就是楚恺逸的爹娘吧。
　　如果没有那场瘟疫，她就不会进相国府，也不会出现在塞北，更不会遇见雷凛然……更不会把自己变成这样。
　　唉……终究还是造化弄人。
　　只是让晗若迷惘的是，她依稀记得，在第一次遇见楚恺逸时，他仿佛并不知道她是晗若，那他会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晗若摇了摇头，不愿意再想，因为想来想去，很多事情都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意义。
　　就算有了这一纸婚约，她和楚恺逸现在也不会结为连理。
　　现在想来楚恺逸对她的关系，也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脸色这么苍白，昨晚没有睡好吗？”一只大手突然拂过晗若的额前的青丝。
　　晗若的身子莫名的颤抖了一下，她连忙收好放在桌子上的纸。
　　雷凛然望着她的这一举动，眉宇间有了怒气，他不喜欢她对他隐瞒着什么。
　　晗若抬头，望着雷凛然的包扎着的手，眼里还是有着一丝情绪。
　　“昨晚没吓着吧。”雷凛然淡笑，眼里有着无限的温柔。
　　晗若摇了摇头，神色有些不自然，因为在昨夜之后，她似乎已经不能像前段时间那样对他装出冷淡。
　　“久儿呢？”雷凛然望着一直不愿意开口的晗若，有些无奈的开口，现在他在她面前，似乎只有他不停地照着话语，才不会看见晗若脸上的冷淡。
　　“姥姥来后，他又睡下了。”
　　雷凛然点了点头，突然眼睛深邃的望着晗若。
　　“久儿好了以后，你可以不走，对吧？”雷凛然的声音似乎有了一丝卑微，她不愿意相信，现在他做的种种，晗若会没有感觉。
　　晗若扯出笑意，没有回答。
　　因为这个话题不用回答，他或许也会知道答案，就算她留在这里，她在世上的日子也不会多，就算她不带久儿离开，久儿也不愿意留在这里。
　　这里从始到终，都不是她晗若该呆的地方。
　　雷凛然的脸上出现了挫败，以为在昨日，她至少有那么一丁点，会对他有了改变，但最终还是他错了。
　　“对了，你回山庄那么久，或许还没有去过花园吧，那园子现在的样子，你或许会更喜欢。”雷凛然话语一完，他看了看晗若，见他脸上并没有多大的情绪，他又继续开口。
　　“我们一起去看看吧。”雷凛然伸出手，想拉住晗若的手。
　　晗若本来想着要拒绝，但望着他那手上的伤口，她却什么也说不出口了，只有任凭他拉住她的手，超花园走去。
　　正值初夏，花园里的任何植物都开的繁华。
　　晗若左右的看了看，并未发现花园与她离去时有什么不一样。
　　知道雷凛然淡笑的把她牵到一处单独的院子时，晗若望着那院子的门时，他的眼睛闪过了惊讶。
　　那院子独立的门上，提的名却是“晗竹林”。
　　雷凛然打开了房门，里面如同那名字一样，全是竹林。甚至还有长在盆子里的云轩。
　　“这院子是在三年前建好的，是单独为你建的，奔向前段时间就带你来看，但我却有一丝害怕……”雷凛然没有把话说完，他怕自己说完，晗若会在心里嘲笑他，因为他是害怕她冷淡的拒绝，他才不敢开口，虽然今日依然害怕，但至少他有了一丝把握。
　　晗若缓步走进去，虽然进门前，脸上有过一丝惊讶，但进去之后，脸上却冷淡的让人心寒。
　　因为现在在她看来，有很多事情，只要错过了时机，在做了都是无用功，就像现在，她的心里虽然荡起了涟漪，但却没有了激动。
　　竹林里修着庭院，庭院里放着还未开封的棋盘，望着这些绿绿葱葱的竹子，晗若知道，在修建时，不管是设计还是栽培，都花了心思，因为里面有好几株竹子，是在塞北不能生根发芽的，
　　“最初修它，是因为我想念你，但现在我却想把你留在这里，我想在那里建一座阁楼，以后我们就住在这里。”雷凛然说得有些痴迷，仿佛在说一场他的美梦。
　　但晗若的嘴角却挂着了冷笑，她突然喃喃的开口道：“雷爷，你知道我为什么入戏的喜欢竹子吗？”
　　雷凛然的眼里出现了惊喜，这是晗若在回来后，第一次主动开口对他说着久儿意外的话。
　　“因为时间很多东西都会凋零，但竹子却一年四季都长青着，而且滥贱的不用你去细心栽培它，它都能长得茂盛……我常常想，如果我一生美好的东西都能像他一样长青，那该多好，但我却没有任何美好的东西值得我去记得，除了久儿……”晗若说完后，严厉的冷漠更加的明显。
　　她伸手抚摸上竹轩，她还记得在一次下雪的夜晚，就在他带凌依珞回来时的那个夜晚，他站在她身后为她披上斗篷，那一刹那间，他有一些苦涩的想着，如果他对她的温柔如同竹子一样长青，那该多好，但最终也只是她的幻想罢了。
　　雷凛然冷冷的站在原地，脸上一瞬间的惊喜变成了黯淡，他听明白了她的话语，他懂得她的想法。
　　他有些着急的开口：“曾经你说过，十年修得同船度，千年修得共枕眠，就算原来我对你的中指让你无法原谅，但我们终究是有缘的，就像那天我在江南遇见你一样，今生谁也不会离开谁。”
　　晗若扯出苦笑，原来他至始至终，都明白他曾经对她的无情，只是现在在说他与她有缘，也只是变成了嘲笑，也只是印证了娘曾经说过她福薄的话。
　　“雷爷，不要再和我说这样的话语了，我有些倦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们谁也不要再去想了。”晗若再次抬头看了看竹林，呼出一口气，然后转身，但预料中的感觉到手被他拉住。
　　晗若转头，眉头微蹙着。
　　“就这的没有机会了？”
　　晗若看了看他，淡笑的摇了摇头。
　　雷凛然的手，徒然的放开了她，脸上的挫败再也不想掩盖。
　　做了那么多，说了那么多，到头来什么都没有。
　　“如果第一次在相国府遇见你，没有把你当做相国千金，你没有代嫁，或许我和你就不会是这样了。”
　　晗若点了点头，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她再次移动自己的脚步，但她的手再次被他抓住。
　　“但我始终还是没有忘记你送我荷包时的那一脸娇羞，或许那是我们之间是真的有过感情。”
　　晗若扯开了笑意，柔声的答道：“那时是晗若吃啥了，也是晗若高攀了雷爷……很多事情晗若已经忘记了，因为只有忘记，晗若才觉得轻松，所以我希望爷还是不要在晗若身上做无用功了，晗若也谢谢您昨日的相救。”
　　望着晗若的冷淡表情，雷凛然徒然失笑出声。
　　“雷爷，我先退下了。”晗若欠身，转身的快步离去。
　　但走出院门的时候，她的身体因为心里的那些一起上涌的情绪颤抖着。
　　手拂过自己的脸，原来曾几何时，他和她的心事真的在一起过的……但还是时间不对了。
　　若在当年她吃啥的付出时，他说出这些话语，那她一定会为他现在的种种喜极而泣，可终究伤心太久，而且现在的他，也不只她一个唯一。
　　在以后的日子里，山庄也算太平了下来，但侍卫的警惕依然没有放松。
　　晗若用着左手熟练的作者女红，当年为了生存，用左手绣花，整整练了好几个月。
　　久儿在一旁安静的写着字。
　　晗若抬头望着久儿笑了笑，然后转头看了看窗外的竹林。
　　自从那日过后，雷凛然就不曾在踏入这座别院，也不曾叫人送来东西，也少了嘘寒问暖，看来是死心了。
　　晗若放下手上的女红呼出口气，这样也好，至少他不用再为他说出的话心起涟漪。
　　“看来你的女红已经达到完美了，居然用左手也能绣出花来。”楚恺逸阴沉的声音在屋外响起。
　　晗若愣了一下，看见楚恺逸站在门边。
　　晗若的脸，微微变得尴尬。
　　自从那婚约之后，晗若面对楚恺逸，总有些不好意思，或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是来和你道别的。”
　　“楚爷，要走了？”晗若略微惊讶。
　　楚恺逸点了点头：“但我们或许过不了多久就会再见的。”
　　晗若笑了笑，不明白楚恺逸话语中的意思。
　　“侍卫已经在门外准备好了，我也不便多留，我就先离去了。”楚恺逸拱手，面具吓得脸色变得有些复杂。
　　“楚爷一定要保重。”
　　楚恺逸点了点头，准备转身的时候，晗若突然叫住了他：“楚爷算是我们秀木村的奇才，曾经我们祖祖辈辈都没完成的心愿你完成了，终于秀木村也出了有权势的人。”
　　楚恺逸嘴角的笑意放得更大，他摆了摆手：“过不了多久，我带你去曾经的秀木村。”
　　楚恺逸的语调异常的坚定，仿佛就像在表明，明天他就要带她去一样。
　　晗若笑了笑，连忙让久儿出来跟楚恺逸道别。
　　当楚恺逸看着久儿时，脸上的笑容减少了许多，他僵硬的转身，快步的离开。
　　望着楚恺逸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晗若觉得有些怅然。
　　晗若久久的站在原地，望着早已经没有人影的别院大门，神色有些恍然，突然一阵尖锐，惊恐的叫声，打破了四周的宁静……
　　雷凛然伸出手，用力的打在侍卫的身上，顿时侍卫的嘴角吐出了鲜血。
　　“你们到底是怎么做事的，居然还发生这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