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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丘 by越影奔宵(古代 清水)-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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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没有找到阮霁昃,又去问店小二。
  “欸,那个漂亮的小公子?”小二停下手上的活,仔细回忆着。
  “是的。”阮霁昃的表情有些焦虑。
  “客官您别急,他没离开。”小二安慰道,倒是很能理解他的心思,这么漂亮的一个孩子,还真是让人放不下心,生怕被人拐了。不过这孩子的父亲兄长也长得极好看,虽然是和那孩子是全然不同英俊,这样推算,那位母亲,绝对是一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吧。
  在心里八卦着,小二还是很有职业道德地没有问出口。
  阮凤岐也知道自己多虑,阮霁昃就算年幼,也不是没有自保能力小娃娃,在他和关逸情的□下,只要没遇上太厉害的对手,都不会有什么问题。
  “啊,对了,今天小公子说您要椒酒,过来拿了一坛。”
  他不记得自己有要过酒,而关逸情,似乎对这一类酒向来敬谢不敏。
  没有露出多余的表情,他朝小二道谢,朝关逸情的房间走去。希望不要是他想的那样。
  走近了,听到屋里传来两人的对话,关逸情的声音是一种压抑了的平稳。
  “椒酒?”他问,带着些出乎意料的无措,“你还在里面放了什么?”但更多的,是好奇。
  “辛夷,白芥子,阳起石”
  “这么多壮阳药”关逸情的声音很是无奈,“你就不怕我对你出手?”
  “你不会有这个机会的。”
  总觉得对话会偏向很奇怪的方向,阮凤岐踹开门,终于看到了房间里的情况。酒壶摔碎在关逸情脚边的地上,他虚弱地半躺在椅子上,嘴角有血渗出,看见他,眼睛亮了起来。
  同样的,阮霁昃也很兴奋,他手上拿着匕首。匕首泛着蓝光,是之前关逸情送他的那把防身用的匕首。
  “凤岐,带我离开这里。”关逸情低哑的声音响起,他直直地看进阮凤岐的眼中,重复道,“凤岐,带我离开这里。”
  阮凤岐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打转,没有能够做出决定。
  他没有想到阮霁昃所谓的方法居然是这样的,但看关逸情的样子,却是难得的,逃离他的大好机会。阮霁昃得意地笑了起来,匕首□关逸情的腹部,关逸情表情抽搐了下,露出一个狠戾的笑。
  阮凤岐的身体在大脑做出决定前先一步行动,一把拉过呆住的阮霁昃,然后一脚把惊讶的关逸情踢了出去。阮霁昃躲在阮凤岐的怀里,冲着关逸情露出志在必得的笑。
  关逸情站起身,踉跄了下,又吐出一口血。
  “凤岐,带我离开这里。”他再度这么说,惨白的脸对着阮凤岐,语气已近乎恳求。阮凤岐看着在自己怀中颤抖的阮霁昃,向后退了一步。
  “凤岐”关逸情呢喃着,朝前走着。
  “你早就可以去死了!”鲜血淋漓的样子让阮霁昃感到恐惧,他吼着,掷出手边的东西。那坚硬的东西正正打在关逸情额角,他停下脚步,晃了晃,摔了下去。
  阮霁昃担心地看着伏倒不动的关逸情,忽然醒悟过来。
  “孟翔,怎么办?”他好似才发现自己做了什么一般求助地看向身后的阮凤岐,阮凤岐无奈地叹了口气,阮霁昃果然比他们都要疯狂。
  但是,这也许是他的责任。
  这么想着,他淡淡地说:“去买副棺材,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他好歹是你的师父。”

  章十二

  但是,这也许是他的责任。
  这么想着,他淡淡地说:“去买副棺材,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他好歹是你的师父。”
  那匕首上淬着剧毒,正常人绝对活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因此两人都没有特意去检查尸体,直接把人搬进了棺材里,找了处林子埋了。都不是干这活的人,土仅仅在棺材外附了薄薄的一层。
  “孟翔。”阮霁昃像个闯祸的孩子,在阮凤岐身后哀哀地叫着他。
  阮凤岐停下脚步,等着他上前。
  “孟翔,我喜欢你。”
  “我也是。”否则怎么会在你杀了人后还留在你身边。
  “不一样的,孟翔,我爱你。”阮霁昃激动地反驳着,表情却像是视死如归那样。阮凤岐好气又好笑地看着他,摇了摇头。
  “你才十二岁,懂什么爱?”他说,摸了摸阮霁昃的脑袋,小孩子的头发极其柔软,又很光滑,犹如最好的绸缎。阮凤岐想,没有人会不喜欢阮霁昃这样的孩子,美丽又聪颖,就算有些小小的毛病,也只是可爱而已。
  “孟翔,和我在一起,不要离开我。”沉默了半晌,终于,他这么说。
  阮凤岐慈爱地搂着他,笑道:“当然,现在只有我们两个。”
  他们决定在这里过完年再走,一来是没有多少人愿意在这个时候出远门,二来是阮凤岐觉得准备了这么多年货不应该浪费。他出生在大户,不知为什么,却是习惯节俭的人。
  阮霁昃自然是听他的,自此他杀了关逸情向阮凤岐表白后,他一直很乖,小心翼翼地做着好孩子。阮凤岐叫了几个菜,他们两个的厨艺都不怎样,特别是他自己,还是不要祸害众生比较好。
  难得的元旦,两人吃着比往年单调许多的团圆饭,都有些怅然。
  “凤岐”
  仿佛听到关逸情的声音,叫着他的名,亲昵地,悲伤地,憎恨地。阮凤岐以为自己恍惚到睹物思情,就没有理睬,而他对面的阮霁昃却绷紧了身体,戒备地看着门口。
  “凤岐”那声音近了,阮凤岐意识到不对,也看向门口。
  门被打开了,关逸情穿着那日的衣服,狼狈地走进来。干涸的血迹,污浊的衣摆,憔悴却温柔的神情,要不是被火光投影下的黑色影子,阮凤岐都无法分辨他到底是人是鬼。
  阮霁昃已经被吓到了,他害怕地看着那个从地狱而来的男人,呆立在原地。
  关逸情冲他微笑,眨眼间来到他的身侧。
  那把曾经在他身体里的匕首现在在他手上,刀尖顶着阮霁昃的背部。
  “霁昃,你真的很棒。”他柔声说,声音里透出丝丝寒意,“我都不舍得杀你了。”
  阮霁昃猛然转身,料想关逸情最多恢复了两成,一拳打在他的手腕上,将那匕首打飞出去。果然,关逸情连两成都没有恢复。
  他打算乘胜追击,但对于关逸情的惧怕却再度浮现出来,那男人像是要同归于尽般再度朝自己扑了上来。还是无法避开。就算关逸情的内力不到两成,他还是无法和他硬拼。
  往日如葱般的十指也脏污了,但在下一瞬,阮凤岐就没有闲暇再发出这样的感叹了。那双手像那日掐住揽月般,放在了阮霁昃的脖子上。
  捡起匕首,站在关逸情的对面。
  “凤岐”关逸情看着他,低低地呼唤他的名字。阮凤岐避开他的眼,不想去读取里面的各种感情。他握紧了手上的匕首,思考着最快速的战法。
  一击必中,否则,很难预料会发生什么。
  “凤岐”关逸情用和他动作不同的温和声音呼唤着,阮凤岐却想到了那日他在杀了揽月前的话,也是这样的温柔,犹如对情人一般的声音。这个男人是恶魔,将他带入万劫不复的恶魔,打乱他人生的恶鬼。
  “唔!”一直安静着的阮霁昃发出一声痛呼,阮凤岐骤然朝着关逸情发动进攻,他的招式都是关逸情教的,但是有一种,是关逸情也不知道的,士兵的打法。
  没有料到阮凤岐的动作的关逸情不可置信地看着那张文士般俊雅忧郁的脸,忽然笑了起来,他拼尽最后的力气,想要绞断手下阮霁昃的脖子。
  “凤岐”他感到力气被抽离身体,阮霁昃被阮凤岐抢回身边,视线模糊起来,他看着那个坚定的背影,低声呼唤着。没有回答。
  阮凤岐给他的是一把火,和那日燃烧着阮府一样的大火。
  真是的,那一刀都插在了心脏的位置,虽然还差几分,但用力和角度都已经可以出师了。炽热灼烧着他,耳边却传来不同于火焰炸裂的声音。
  “嘭——啪——”
  “噼里啪啦——”
  啊,原来今日是除夕,此刻已经到了子时,家家户户都祈愿着美好的来年。
  这爆竹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吵,但是他也几乎听不到了,难道要死了?关逸情这么问自己,应该是吧,否则他怎么会看到那个许久未见的人,怎么会觉得这声音,一点也不讨厌?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甘心这样死去,但他还是笑了。
  所有的人都拿爆竹作为他往生的庆贺,这样的待遇,可不是一般人享受得起的。就算是那个人,也不可能会有这样的待遇吧。嘴角泛起一个嘲讽的弧度,不知是对着谁。
  火焰已经烧到他的衣服,那破破烂烂被雪水浸湿的衣服只有这个时候才有些好处,关逸情胡乱地想着,慢慢合上了眼。
  阮凤岐抱着阮霁昃在街上飞奔着,为了救阮霁昃,他只能这么做。
  已经顾不上周围的那些人,在这样一个合家团圆的欢乐夜晚,会被祝融夺去生命。他的本能告诉他最好的做法,终于,他如同关逸情所说的,放任了自己的举动。
  一个自己重视的人的性命比起许多和自己无关的人的要值钱许多。
  “孟翔,我们去哪儿?”阮霁昃小声地问他。
  “京城。”他轻轻道,满是缅怀。

  章十三

  “孟翔,我们去哪儿?”阮霁昃小声地问他。
  “京城。”他轻轻道,满是缅怀。
  再度回到京城,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阮凤岐看着熟悉的街道,微微垂下眼。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他离开此地近四年,却有种过了一世的味道。
  “孟翔?”
  “我从这里回去给峙儿过生日。”他看着那恢宏的皇城,目光并没有对上。阮霁昃安静地看着他,眼底露出复杂的情绪。他们一路过来,用了大半年的时间,从一开始的急行,到后来慢悠悠地打探,阮凤岐从来都没有在他面前露出这样的表情。
  那个阮凤岐,和他记忆中的那个温柔又冷漠的男人无法重合。
  “你呆在这里,我去”阮凤岐说着,却被打断。
  阮霁昃嘟着嘴。“我和孟翔一起去。”
  他坚持地看着阮凤岐,等了一会儿,阮凤岐点头。
  “不要乱来。”他吩咐着,率先朝着酒楼走去。酒楼和妓院,都是打探消息的好地方。虽然不想承认关逸情的话有道理,但他还是从中获益。
  一进酒楼,目光就集中在了他们身上,阮霁昃长得实在太漂亮。但是在那些目光中,还有几道惊惧的视线。阮凤岐对此皱了皱眉,他可不想什么都没开始就惹上麻烦。
  “孟翔?”
  “没事。”对于忽然变得极其听话的阮霁昃,他有些不适应,但是却很喜欢。如果现在他还要时刻管着阮霁昃,他实在是没有足够的经历。
  就他一路打听到的情况,阮尚书的评价并不是太好。正确来说,是毁誉参半。
  阮霁昃看着又陷入自己思绪里的阮凤岐,苦笑。他极恨关逸情,无论是他妄图控制他还是他将阮凤岐当做自己的所有物,但他也不得不承认,关逸情帮他们挡住了许多东西。
  至少之前的阮凤岐并没有散发出这样强烈的气势,也不会时不时走神,完全陷入自己的世界之中。让他觉得,自己离他很远。
  阮霁昃对于阮凤岐有种错误的估计,他以为他是个博爱的人,只是对于关逸情不好,但事实上,现在表现在他面前的阮凤岐才是他的本性。
  “孟翔。”他再次叫他,阮凤岐迷惑地看过来,才想到现在是什么情况。
  “走吧。”他们走到一处靠楼梯的位子坐下,阮凤岐点了几个菜,要了一壶酒,慢慢喝着。他刚才看到了几个熟悉的人影,也不知是不是错觉。
  先朝他走来的却不是那几个他感到熟悉的身影,一个挺拔俊逸的青年拿着个酒杯,走到他们桌边,笑了起来。
  “在下唐哲修,字敏远。”他笑容有些羞涩,却很干净。
  阮凤岐也笑了,举杯道:“阮凤岐,字孟翔。”他又看了眼对面的阮霁昃,继续道,“家弟,阮霁昃。”
  他那许久未见的笑容让阮霁昃有了种恐惧,他惊疑不定地看着两人。很快又收起了表情,对唐哲修问候道:“我是孟翔的弟弟,阮霁昃。”
  年轻的男子朝他微笑,一举一动无懈可击。
  “孟翔兄打算在哪落脚?”唐哲修问。
  阮凤岐看了他一眼:“此地。”他注意到唐哲修浅淡的高兴,于是并没有责怪他的失礼,这样一个干净明快的人任谁都很难对他生气。
  “敏远,打完招呼快回来,我们都等了很久了。”不远处的一桌上有人喊着,阮凤岐和唐哲修同时朝那边看去,一个着宝蓝色华服的青年正咧嘴笑着,留意到投在自己身上的视线,也满不在意地挥了挥手,“啊,原来是孟翔,好久不见了。”
  他站起身,走到这边来。
  “你不该出现在这里。”他在阮凤岐耳边小声说,然后拉了唐哲修回到自己那桌。无视了唐哲修投向他的困惑目光,男人笑嘻嘻地扯开话题。阮凤岐神色复杂地看着他,很想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这人看起来豪爽又不正经,却是聪明人。
  极其透彻的聪明人,他有幸在某次外出时遇上他。承蒙他照顾,一路上省了许多麻烦。没想到会在此地再度见到他,欣然之余,也对于那谜样的话百思不得其解。
  算了,晚上再去找他问问。
  这么想着,也就平静下来。
  哪知晚上却来了不速之客,唐哲修拎了一个食盒找上门来。
  “孟翔兄,这是在下的一点心意。”他略带点羞涩,却并不扭捏,阮凤岐没有推辞,小心接过放在桌上。
  “敏远找我有何事?”他开门见山,想着如果能快些打发走这个青年,还有时间去找蓝萦问问情况。唐哲修像是没有看出他的不耐,温柔地看着他。
  “孟翔兄,蓝公子让我给你带一句话。”唐哲修说,表情有些困惑,“他说你最好把那孩子送走。”其实他听到蓝萦说这话的时候是很开心的,毕竟阮霁昃是那么漂亮的孩子,很容易让他有危机感。
  阮凤岐微笑向他表示感谢,一面回味着这句话。
  “如果有什么问题,我一定会帮你。”唐哲修这么说着,认真地看着阮凤岐。他那张略有些青涩的脸上表情总是很生动,而又诚恳,像是在急切地表达着主人的内心,但是阮凤岐却能感觉到他不只是一个王公子弟,那种锦衣玉食却不知人间疾苦的人蓝萦是不会与之相交的。
  阮凤岐朝着他礼貌地微笑:“那就先多谢敏远了。”
  既然蓝萦找人给自己传了话,就表示他并不想见自己,这种时候,就算他再怎么想要和他交谈,也不可能找的到他的人,蓝萦就是这样的家伙。
  唐哲修对于他客气的表情有些郁闷,但也只是礼貌地谦虚着。
  寒暄了片刻,他似乎找不到什么么留下来的理由。
  “那么在下告辞了。”
  “敏远,如果不嫌弃,要不要留下来一起吃饭?”
  “怎么会?”唐哲修眼睛亮了起来,“求之不得。”

  章十四
  “敏远,如果不嫌弃,要不要留下来一起吃饭?”
  “怎么会?”唐哲修眼睛亮了起来,“求之不得。”
  送走唐哲修,阮霁昃拉住了打算回房的阮凤岐。
  “孟翔,不要离开我。”他颤抖着,无助地说着,抓着阮凤岐的手青筋暴起。精致的小脸露出恳求的表情,死死地看着阮凤岐。
  “你在说什么?”阮凤岐看着他,面无表情。他其实心软了,但是他并不想草率地给他答案,因为连他自己都无法分辨他到底想不想把阮霁昃送走。
  “孟翔,他是来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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