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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在大唐爱-第2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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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理讲,今日既为李琎接风洗尘,前刻传召薛王丛、李亨及李瑁入宫陪席的圣谕是同时下达的,寿王府虽说不比李亨的东宫相距宫城近,但也与薛王丛的薛王府相差无几,无需绕远,李瑁楞是赶在了薛王丛之后才入宫来,委实令李隆基颇觉不快,但顾及李琎今日才回长安,也不便当着人眼前多做追究。
凝目下立的韦氏,江采苹浅勾了勾唇际:“想是这便是寿王日前才娶入府的寿王妃了,端的娇嫩丰盈,丰姿冶丽惹人怜爱!寿王好生艳福!”
“妾见过江梅妃。”韦氏点染曲眉,贝齿轻启,含娇凝了眸江采苹,低低垂下首,含娇睇了目李瑁,貌似十分的温顺如水,“江梅妃仙姿玉貌,般般入画,绝一代佳丽,妾心生仰慕久矣。”
VIP章节 第383章 夫唱妇随
韦氏一张嘴极甜,看似十为恭顺,天生一张巧嘴能说会道。
都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虽说江采苹并不为韦氏这三两句恭维话所动,但谁都爱听好话,即便明知只是面子上的事儿而已,却也喜欢被人像神一样的供着。至少不榆木得净惹人烦厌反感。
一场宴飨开席,李瑁与韦氏就坐在皇甫淑仪一侧,小两口正当新婚燕尔中,看上去琴瑟和鸣,夫唱妇随,举止间透着和敬。今日虽不过是顿家宴,在座的除却妃嫔就是皇子公主,可以说并无外人在,昔年杨玉环陪坐在李瑁身边时,却是嫌少见李瑁为杨玉环夹菜,而今刻李瑁却为韦氏不停地夹着呈上食案的膳食,一旁虽也有宫婢侍候着,韦氏却在为李瑁亲手斟酒,看在人眼里,二人当真有够举案齐眉了。
“时,汝阳王由惠陵得返长安,朕心甚慰。”一巡酒过后,李隆基环睇在席诸人,龙颜划过一抹凝重,“花奴今番入宫,苍桑不少,既回来,往后里便留在京都,承袭亲王封号。”
李隆基此言一出,在座人等的目光不由投注向李琎。有道是“君无戏言”,李隆基这番话,尽管寥寥几句,话意却重,已然将宁王府的大权全权交由李琎掌管,更将宁王李宪生前的一切权贵赐予李琎承袭,可谓莫大的恩宠。若仅由此作论,李琎这三年多在惠陵为双亲丁忧,换得今日的恩遇,着实划算极了。
“花奴谢主隆恩。”反观李琎。却有一瞬间的怔愣,才从坐席间站起身来,顿首谢恩。
李隆基一抬手,示下免礼。微霁颜道:“这三载半。尔安守在惠陵,自是少不了吃些苦头,饱受风霜。朕,无日不希期尔早日回来,更寄望尔及早为宁王府开枝散叶。”
李琎面上凝着一层沉寂,像极淡淡的愁绪,半晌无语,空首道:“花奴让陛下挂虑了。”
凝睇李琎,李隆基龙目微皱。示下李琎坐下身,睇目李瑁及其身边的韦氏,才又正色道:“韦氏乃韦昭训之女。日前已嫁入寿王府,念其与十八郎情投意合,朕已封其为寿王妃。”
见状,李瑁立时在旁示意韦氏道:“还不快些上前见过吾的阿兄。”
见李瑁冲自己使眼色,韦氏立马会意,赶忙笑脸相迎向李琎:“妾,见过阿兄。”
李琎才坐下身,但见韦氏欠身行礼,遂又拱手答礼。若说此番回来长安听闻到的最大的变故,莫过于李瑁竟又迎娶了新妃。原本李琎还有些不相信,以为这只不过是街头民巷里的道听途说罢了,但刚才听李隆基亲口说提此事,才敢确定杨玉环已然是李瑁的下堂妻。
说起杨玉环,其实李琎对杨玉环颇有些好感。且不说早些年的事。单是李宪、元氏相继离世那年,杨玉环在宫门前自请代夫跟随李琎一同去惠陵守孝一事。至今仍让李琎感怀于心。即使杨玉环当时只是信口一说,亦或是实非是出自杨玉环的真心实意,顶多是在人眼前做作的做个样子,杨玉环肯曲意唯李瑁言听计从,这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在李琎看来也已不凡,足可荡人心腑,怎奈世事难料,才不过三年之隔而已,今时李瑁竟是另娶了她人为妃。
想当年,武惠妃在洛阳为李瑁选妃,千挑万选独独挑中了杨玉环,并连日带入宫请旨赐婚,当日李瑁与杨玉环奉旨成婚时,李琎与父亲李宪还特意从边塞连夜赶回,以作参贺李瑁的大婚之喜。尽管早些年李琎也听说过种种李瑁婚后跟杨玉环不和的闲言碎语,就连李瑁不止一次地央恳武惠妃允准其休妻重纳之事,武惠妃也曾让人跟李宪捎过信儿,意在托李宪私底下多说劝下李瑁,毕竟,李瑁自小长在宁王府,武惠妃虽是李瑁的生身母妃,但在一些事情上,李瑁一般还肯听从李宪的意见。
当年武惠妃之所以将尚在襁褓之中的李瑁交予李宪、元氏抱养,对外只道是担忡李瑁又跟悼王李一、怀哀王李敏与上仙公主一样早夭,这宫里的孩子看似娇贵却也不易养活,想当初早在武惠妃之前,不知有多少妃嫔诞下的皇子皇女就那样人不知鬼不觉的夭折掉,最可悲的是皇嗣尚未足月就已胎死腹中。殊不知,武惠妃此举,实则不尽然只为顾及李瑁的安平那般单纯,更意欲借机跟宁王府亲厚些,以便在前朝后。宫权势壮大,况且那一年,李宪所进献入宫的莫才人也刚巧在新射殿悬梁自尽,弄了个一尸两命枉死在宫里,至于其中的原委,李宪却是洞察的一清二白,然而碍于武惠妃、武贤仪正得圣宠,李隆基既有圣断,身为人臣哪怕位极人臣是为皇亲贵胄,亦不宜在御前妄言置喙之言。
说白了,那年武惠妃实也是为防患着武贤仪与之争权夺宠,故才把李瑁交予宁王府抚养,且不单单如此,在此之前更让自个的陪嫁丫鬟一沾雨露承了宠,而武惠妃的这个贴身近侍正是后来的武婉仪。如此一来,不论是在前朝,亦或是在后。宫,武惠妃皆有人势比宫中的其她妃嫔更稳操胜算一筹,就连日愈与其心生嫌隙的武贤仪都将有人牵制,便可隔岸观火,坐收渔人之利。何况当年还未将王皇后扳倒,取而代之,大凡武贤仪不明目张胆的与之作对拆台,武惠妃倒也不急于那一时半刻也把武贤仪这个忘恩负义之人一举铲除掉,是以,在宫闱尚未引生变动之前,先行与宁王府交善才是长远之计,正所谓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而在那种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情势下,最一箭双雕的法子就是把李瑁送与宁王府,一来可拉近跟李宪的亲厚,其次,再不济还可充作人质筹码。虽说李宪打一开始就看巧了这一点,更识破了武惠妃的心思,终归却不能在李隆基面前直白的说破,唯有将李瑁安平的养大才不失为臣子之道,这更是何故在李宪病故之后,李隆基下诏,昭告天下李宪“恭谨自守,不妄交结,不预朝政”,故,追谥为让皇帝,并赐天子衣一付,附葬惠陵的缘故。想李隆基乃当今天子,何等的圣明,宫里宫外的事儿岂能瞒得过龙目,又怎会全然不晓得个中关戈厉害。
换言之,待李瑁长及弱冠之年,好不容易盼得李瑁大婚,武惠妃纵管对李瑁的一贯行事不满,又哪里舍得责斥只字片言,除却把李瑁几度动了休妻的心思软硬兼施的一再压下,也只有向李宪诉苦,毕竟,倘使要将李瑁扶上那张高高在上的宝座,它日还离不了李宪的从中帮托。正因此,李宪才请奏离京,甘赴西北边塞镇守边关,从而远离开长安城的人事争斗,对此李琎自也有其看法,但对于杨玉环,昔日李宪尚在人世时,李琎也曾跟李宪有意无意地商讨过,李琎迄今犹记得李宪再三告诫其的话,一家一本难念的经,万莫搅入旁人的家事中去,正因谨记着李宪的交嘱,在回京的途中当得知李瑁、杨玉环及韦氏的事后,李琎直至入宫面圣也未多做过问。尽管如此,但在李琎心里,却禁不止有些对杨玉环叹惋,怎说人心都是肉长的,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而这些年杨玉环在寿王府也算持家有道任劳任怨,非要鸡蛋里挑骨头找个茬或借由休了杨玉环,恐怕李瑁也有且只有一个说辞能勉强叫人体谅,那就是杨玉环自从嫁入寿王府,这十年来就一直不曾诞下过一男半女。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且不究旁的,眼下事已至此,已成定局,李琎心下纵然有所叹惋,但此刻当着李瑁、韦氏的面,又眼见李瑁与韦氏如此的琴瑟甚笃,又哪能当众泼人冷水,全无自知之明的拿此说事。
察觉李琎在那面色微变,貌似有分呆愣,江采苹颔首环目四下,莞尔启辰:“本宫瞧着,汝阳王似有倦意,想是一路奔波劳累不已,今夜回去府上,可要好生休养些日子,保重贵体为是。”
江采苹这一打圆场,李琎这才回了回神儿,将杨玉环的事埋进了心底,忙就地礼道:“劳江梅妃挂怀,花奴铭感不已。”
“汝阳王这般说,岂不见外了。”江采苹启唇一笑,凝目李琎,适才乍一见李琎跟同薛王丛、李亨、李俶一道儿随驾而来,只见李琎多了几分苍桑,这刻再仔细端量才忽觉李琎已然不似昔日那般风趣,在惠陵守孝了三年,整个人也变得寡言少语起来。
顿了顿,江采苹才又浅勾唇际,端起斟于面前食案上的一樽玄酒,举樽向李琎:“汝阳王远在惠陵的这三载,本宫虽不及陛下日夜牵挂汝阳王,但也不时念想着汝阳王,今儿汝阳王回来,本宫自是满心欢慰。本宫以水代酒,敬汝阳王一杯!”
见江采苹举起酒樽,李琎尚未应声,但听李隆基朗声一笑:“梅妃一向不与人陪酒,花奴倒是备受梅妃另眼相待啊!”
VIP章节 第384章 故技重施
李隆基语带笑意,听似却是话里有话。
李琎立时空首道:“花奴惶恐。江梅妃蕙心纨质,花奴得蒙江梅妃这般厚睐,着是几世修来的福幸。”
江采苹端坐在旁,不动声色地付之一笑,先行一饮而尽樽中素酒,朝李琎示了下酒樽。李琎倒也未忸怩,随之也一仰头,饮尽端持在手里的瑞珍露。
皇甫淑仪陪坐在侧,见状,温声轻笑着看了眼对面的沈珍珠。沈珍珠与李俶并坐在一张食案后,身边还带有李适,见皇甫淑仪看过来,遂与皇甫淑仪相视一笑,亦未从旁多吱声。
临晋携着小县主仅次于皇甫淑仪在旁侧,倒是欢切道:“江娘娘一贯待人疼宠,幸蒙江娘娘见爱,儿今个才沾了汝阳王的光,在江娘娘这儿讨了个顿美佳肴!”
环目四下,李隆基朗笑了声,凝睇身旁的江采苹:“梅妃确是疼惜朕的一众儿女!”
凝目李隆基,江采苹垂首苦笑了下:“嫔妾福薄,未能为陛下诞下一男半女,幸有诸姊早为陛下繁衍子嗣,嫔妾理当加以照拂。”
李隆基稍侧了侧身姿,朝江采苹伸了伸手:“爱妃的贤婉,朕一早便知。朕乃一国之君,爱妃本应母仪天下。”
早年江采苹不是没有怀上过皇嗣,只恨皇儿尚未出世就已遭人毒害,痛失了腹中骨肉,李隆基自知江采苹心中隐痛所在,这些年也尽可量的避而不谈当年的事,然而心结难解。尽管事隔多年,江采苹至今仍未纾解开心里的这个结,是以近年李隆基多摆驾在金花落,间或传召其她妃嫔侍寝。譬如皇甫淑仪、董芳仪乃至常才人。至于梅阁,却日渐少去,以致在宫人眼里,梅阁这几年早已失宠,圣宠不复再。
殊不知,不管是李隆基留寝在金花落,亦或是其它宫苑,即便是宠幸着皇甫淑仪、董芳仪二人时,在其内里深处却无时无刻不烙印有江采苹的一笑一颦。挥之不去。甚至有几回午夜梦醒,李隆基差点将枕边的曹野那姬错当成江采苹,待一番缠绵过后才知怀里揽着的人竟是旁人。
今时细想来。若不是当初在金花落夜夜笙歌,踏歌接天晓,每每醉生梦死在曹野那姬一圈圈令人眩晕的舞裙下,醉意嗡然的被人扶上卧榻,李隆基又岂会醉倒在曹野那姬的温柔乡里,楞是声声唤着压抑在心中不得释放的心上人而让曹野那姬怀上了小公主。想来倘使不是曹野那姬,而是江采苹是为小公主的生身母妃,小公主的福祚想必更绵长一些,换言之,如若江采苹为人母妃。或许心底的死结亦可解开,重现昔年的浓情蜜意。只可惜天不遂人愿,造物弄人,今时的曹野那姬已然失宠在金花落,而今日江采苹却依可陪驾同席而坐。无论何时何地。凡是凡事李隆基都不曾忘却过江采苹的出席,说来也当真叫人感喟。不知到底谁人才更幸?
与李隆基四目相对的一刹那,江采苹心下也忍不住巍巍一动,有那么一瞬间仿佛看得见龙目凝有一抹深情,但一眨眼间却又让人觉得凛濯。感触着李隆基温热的大掌,江采苹心中却隐隐泛凉,连半点余温都摸不到,忽觉再也找不回往日的迷醉,这后。宫三千佳丽,显贵也罢,卑微也罢,哪个不是伤了心的女人。
睹着李隆基与江采苹的含情脉脉,如此的相看两不厌,李亨、薛王丛、李俶等人坐在下,一时皆未出声,不过,李瑁却微微变了脸色,只因李隆基刚才那一句话,当众称叹江采苹本应母仪天下。仅就今下宫中妃嫔之间的权贵而言,江采苹在宫里的礼秩已是位同皇后,毫不比当年武惠妃逊色,尤其是在李瑁看来,江采苹早就足可跟其母妃——武惠妃相提并论,不止是在宫中的权位,就连在李隆基心里的分量,江采苹亦只会比自己的母妃所占的重,今刻李隆基竟又在家宴上有此一说,恐怕是真要坐定决意欲册封江采苹为大唐名正言顺的皇后,母仪天下了。
若果如是,李瑁自觉往后里自个的地位将越发岌岌可危,今下李亨早已稳坐皇太子的宝座,若再册封江采苹入主中宫,试想,江采苹一向待沈珍珠礼遇有加,而沈珍珠已嫁入广平王府有些年头,在外人眼里更是李俶的贤妻美妃,如果江采苹就此跟李亨、李俶交亲起来,由今而后哪儿还留有李瑁的容身之地。就算李隆基刚才只不过是一句戏话而已,这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何况大唐的中宫之位也已玄虚多年,这国不可一日无君,后。宫同样不可一日无主,后。宫永无宁日前朝势必生乱,册立一个皇后早就是迟早之事,放眼看去,整个后。宫有且也只有江采苹一人有此资格担当,更别说江采苹执掌凤印原就不是一日两日的事了,而照今下的情势看来,此事更当尽早排除异己以防生变,只是应从何着手尚须从长计议一番,少不得又要登门相府商酌下。
宴飨才开场不大会儿,就见小夏子急急地从阁外奔入,一脸的慌张不已:“启禀陛下,金花落适才派人作禀,说是曹美人那儿出了大乱子了,欲请陛下移驾一观。”
听小夏子一禀,龙颜微沉:“究是何事?”
江采苹蛾眉轻蹙,也看向小夏子,小夏子平日行事上虽不及高力士那般成稳,但在御前侍奉了多年,也不是个全无分寸礼度的人,这会儿竟这般神色慌张的直奔入阁来,想必金花落定是有事发生。
但听小夏子禀道:“回陛下,仆也不知,曹美人差来的婢子只道金花落闹出了乱子,至于其它的,仆未敢多细问。”
睇目小夏子,龙颜越加沉重了分。察言观色的龙颜,高力士在旁侍奉着,连忙朝小夏子使了个眼色:“还不快些去查问,到底出了何事?弄白了再行赶紧地来回报。”
小夏子赶忙躬了躬身,转即压着碎步又疾奔出梅阁去。看着小夏子离去,高力士心下才暂松了口气,却也对小夏子不无怨尤,小夏子也不看看今个是何等重要的大日子,连事情都还未搞清就冒失的冲入阁内禀报,怎不扰圣兴。说来小夏子跟着高力士在宫里为仆没个十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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