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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在大唐爱-第2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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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江采苹入宫,多年专宠六宫。逐日圣宠愈深,前朝后。宫对之交口荐誉者一年比一年多,人心所向。长此以往,中宫主位势必非其莫属,后。宫其她妃嫔早无与之分宠争权之力。换言之,倘使今时有个可造的女人晋献入宫,假以时日或许还可与之平分秋色,如此一来,武贤仪等人倒有时机扳回一局。隔岸观火之余指不准更易坐收渔人之利,未可知就不是新机。当然,在此之前,绝不容那翠裙舞姬心有二心才是,否则。一着不慎难保不不会弄巧成拙,引狼入室,届时少不得又在宫中为己置了个劲敌,反却不美。是以,须是先行静观其变为妙,若就此添了羽翼,由今而后又有南诏在背后鼎力相助,想来委实是一举两得之事,但也需慎之又慎才可。
反观那翠裙舞姬。面对李隆基试探的口吻,以及四下众人嗤鼻一笑的眼光,楞像犹未自觉刚才自己话里话外所给人以可笑之气的不济,一双深眸笑如弯月,毫未胆怯的直视着龙目,半晌。乖张的露齿一笑:“宫中梅妃盛名远播,妾身在南诏,早便如雷贯耳,今随蒙归义至长安,怎可错失一饱眼福?”
看着翠裙舞姬边说边在做比划,纤纤玉指又是指皎耳又是点深眸,像极生怕旁人听不懂其言下之意似的,江采苹明眸善睐端坐在李隆基身旁,忽觉这翠裙舞姬有些俏皮得可爱,不似宫中那般人心机极重,仔细端量下来并不像是个极富城府的女子。
尽管如此,江采苹却未急于表态,这翠裙舞姬既是在跟李隆基请旨,不曾征询过其本人的意思,今次倒要拭目以待李隆基少时作何决意,可会为这位才有过一面之缘的女子当众下谕命其献舞一比,与人一争高下。倘若李隆基今个为美色所动,是有其一必有其二,往后里只怕更要为她人一再割让,今下有舞姬扶摇直上,它日更会有杨玉环的取而代之,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是以,李隆基今日的定夺更是小觑不得。
然而,以李隆基一代帝皇的风流,色。诱近在咫尺,美人儿招之即刻揽入怀,不尽然全不会不解风情,况且皮罗阁尚在场,多少要卖南诏一个薄面,总不能伤了彼此的和气,毕竟,今番皮罗阁之所以晋献了三名舞姬入宫献舞,可想而知,绝非仅意在为千秋盛宴助乐而已,毋庸置疑,皮罗阁此行,十有九成是要晋献美人儿为李隆基充实后。宫而来,借此更意欲与大唐巩筑边疆和乐,互不侵犯,以求长年交和。
环睇皮罗阁,及出席在座的诸亲王、满朝文武百官,李隆基轩了轩入鬓的长眉,须臾凝睇翠裙舞姬,又是朗声一笑:“汝,既有此大志,不妨留在朕的后。宫,来日方长”说到这儿,伸手紧握了下江采苹的玉手,才又霁颜道,“朕的后。宫,从不缺一代佳丽,唯有梅妃的貌婉心娴,最慰朕心,汝可懂?”
感触着李隆基温热的大掌,江采苹但笑未语,李隆基此言又岂是单纯的在开解那翠裙舞姬,显是在跟其交嘱罢了。李隆基已是有心抱得美人而归,却又不无担忡江采苹心有不愿,故才套话声声夸耀江采苹在先,说白了,实也是不希在人眼前落个好。色的臭名。
“妾,曹野那姬叩谢圣恩。”翠裙舞姬即刻肃拜在下,深眸似有若无地瞟了眼一直未置一词的江采苹,“只望来日有幸一睹梅妃绝世风采。”
这下,倒颇有点出乎李隆基意料之外,四座顿时掀起一小阵儿嘈切,都道大唐女子风情,未期南诏舞姬风气更为开放,说难听些讲,毫不逊色于平康坊那些名妓,甚晓如何对男人施以勾魂摄魄之术。
江采苹颔首与李隆基相视一笑,越看越觉得,这名自称曹野那姬的南诏舞姬,由五官上来看不像是南方人,反而有三分西域女子的气貌,尤其是那一双深眸,那窈窕多情的身段,简直是个活脱脱的西域美人儿。只不知,这吐蕃女子究竟又是何故竟委身在了南诏,而今皮罗阁又将其晋献入宫,个中是否又有何不为人所知的隐情。
自公元729年大唐与吐蕃那一场兵戎相见以来,大败吐蕃,这十年里吐蕃与大唐相接壤之地常年存在极深的边患之忧,当年李隆基正是想减轻与吐蕃接壤的边患,才委派御史严正诲带兵援助皮罗阁一统各部落,今下南诏一举兼并五诏已有段时日,严正诲亦已班师回朝,难不成今时皮罗阁又在暗中与吐蕃有着某些不可告人的勾结,照今日大唐边塞的军力而言,开元盛世的表象下所隐藏的危机四伏,万一有朝一日西边的吐蕃真与西南的南诏联手举兵来犯,恐怕大唐根本应顾不暇。虽说安北一带近年消停得很,有道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谁又敢拍着胸脯担保长城以北的回纥多年受制于大唐的兵威就全未暗藏野心,全心甘于降服,如若西北的吐蕃、西南的南诏再加上安北的回纥三面夹击大唐边疆,意欲三分大唐天下,又蓄谋已久的话,一场兵祸之乱势必不可避免。
且不究这些无从凿定之事,即便是杞人忧天,来年即为天宝元年,天宝一开,开元将不复再,相距史载的安史之乱已无几年好光景可言,以李隆基的沉湎酒色荒淫无度,重用奸臣好战边疆再乱,大唐国势怎会不急转直下,又何止是把民生置于水深火热之中,流离失所之人不计可数,雄威一蹶不振之时,早已是任人瓜上一把的软柿子,想。硬都硬。挺不起来,坚。挺不起来,又哪儿里还有昔日的兵强马壮盛世年华可追忆。
江采苹心下暗暗忧忡的工夫,但见李隆基已然收回手,凝目曹野那姬,旋即面朝皮罗阁朗笑道:“时,云南王晋献于朕的这份大礼,既盛情难却,朕便却之不恭了。”
环目四下的朝臣,李隆基顿了顿,方又压低声朗声道:“且待回头,朕让力士为云南王多物色几个大唐美佳人,馈赠与尔,权当朕与尔礼尚往来。”
江采苹笑靥自若的拢了拢衣肩上的霞帔,美目流转,睇目曹野那姬,并未显现出一丝一毫的不予接纳之意。自古女人有的是男人用以换取荣华富贵的棋子,为国为家舍一己之身的女子更是屡见不鲜,名载于史,正如眼前的曹野那姬,今日既已成为南诏所晋献的一份大礼,背负重任也罢,身不由己也罢,李隆基都已将其收入后。宫,想必皮罗阁非但不会持何异议,多会求之不得才是,正中下怀。
殿上静极一时,氛围有分微妙,片刻,但听皮罗阁由坐席上站起身来,半躬着腰身朝上座行了一礼,毕恭毕敬道:“陛下慧眼,陛下的后。宫有仙姿绰约的梅妃,曹野那姬也为蒙归义身边颜姿无双的舞姬,蒙陛下厚爱,南诏荣幸之至。今日虽未有幸一饱眼福梅妃之舞态生风,但见其人,人如其名,已足以。陛下又待曹野那姬施以恩宠,蒙归义此番赶赴长安,已为不虚此行。”
听皮罗阁这般一说,李隆基不由开怀大笑,“蒙归义”三个字想当年可是其亲笔赐名皮罗阁之名,今时当着文武百官以及诸亲王、妃嫔之面,皮罗阁声声以“蒙归义”自称于殿下,怎不让人开怀。身为一国之君,有此丰功伟绩,使人心悦诚服的拜服在下,说来当真是要流芳千古了。
拊掌笑罢,李隆基端持过一樽美酒,示下赐瑞珍露赏与皮罗阁,与之共饮一杯,四座众人互视在座,李林甫适时起身,率然举杯在后:“陛下万岁,万万岁!”
一时之间,花萼楼内随之响和起好一阵儿山呼万岁之声,阵阵不绝于耳,直冲云霄,久久回荡在宫城上空,宛似天幕上最璀璨的星辉,划过一道道耀射人眼的星光。
正文 第321章 分立
次日,南诏派人快马加鞭传来密报,皮罗阁遂即日起程赶返太和城。
临行之际,李隆基登上兴庆门为皮罗阁饯行,并厚赐了一箱银铤、三箱珠玉金银及五箱绫罗绸缎装满车权当馈赠之礼,又命高力士传下口谕,急召了早已卸甲归田两年之久的严正诲入宫带兵出城相送,一路护送往南诏国边土。
皮罗阁此番北上,赶赴长安参贺千秋盛宴,此行可谓满载而归。当年严正诲曾两次奉旨率兵施援南诏兼并五诏,一统各部落,战场上曾与皮罗阁配合的天衣无缝,昔年严正诲久征沙场,所向披靡,皮罗阁亦有勇有谋,胸怀雄才大略,二人曾经生死与共,是为生死之交,是以,李隆基委任严正诲代为送行,之于皮罗阁而言,自也是极大的恩典。
金银珠玉,世人所甚贵,及遇凶年却不及菽粟,钱财虽是身外之物,但那一整车的厚赐,也是价值连城,李隆基之所以毫未吝惜的加以恩赏,无非是为了回谢皮罗阁所晋献入宫的舞姬——曹野那姬罢了。李隆基原是想让高力士近日多物色几个大唐的美人儿,赐予皮罗阁带回南诏,说来也算礼尚往来,始料未及的是皮罗阁竟急需连日赶回太和城,事出仓促,这才换以整车财帛做为馈赠之物,自古财帛与美人儿不失为亦是一种等价交换,实也屡见不鲜,自是无可非议。何况女人多被视为红颜祸水,财帛却可最大限度的满足世人的利欲熏心,又何乐而不为。
至于曹野那姬。在随驾恭送皮罗阁一行人马离开宫城之后,就此便留在了宫中,暂赐金花落为宫苑。当日跟同曹野那姬一道儿被皮罗阁晋献入宫献舞踏歌的另外两名南诏舞姬,也与之一块儿委身于大唐后。宫。不过,这两名舞姬仅是以曹野那姬侍婢的身份留于宫中,专伺曹野那姬。
虽说皮罗阁提前返程。千秋节却还处在欢歌热舞中,设于花萼楼前三日三宿的教坊舞技出演,仍在继续之中。尽管只剩下这最后的小半日而已,终场登台表演的却是教坊长入艺人的顶杆之舞,且主教是当年曾轰动长安城一时的长入艺人赵解愁。
提及赵解愁,其最拿手的舞技就是顶杆,更堪称教坊一绝。“八月平时花萼楼,万方同乐奏千秋。倾城人看长竿出,一伎初成赵解愁。”,诗可以观,仅由这首被后人快口称谈之诗上。已足可见赵解愁的顶杆有几多出神入化。正因此,教坊总管范安及故才特意从中操办请旨让赵解愁最后上台,以作今年千秋节的压轴戏。顾念今年的千秋盛宴上皮罗阁亦在席,且是头回亲至长安觐见,李隆基于是允准下范安及所奏,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计划不如变化快,竟白费了一片苦心安排,皮罗阁竟未能有此眼福。先睹为快大唐教坊的顶杆之绝。
皮罗阁虽未观赏见赵解愁的顶杆表演,长安城却是万人空巷争开眼,赵解愁尚未登台,花萼楼前的宫门处已然人头攒动,时候虽早,后。宫众妃嫔以及诸亲王亦已就坐。只待尽情赏心悦目。
因才送皮罗阁出城,为免薄待了曹野那姬,坐席上江采苹与曹野那姬遂一左一右并坐在了李隆基身边,宁王李宪、汝阳王李琎父子二人则与薛王丛、皇太子李玙、广平王李椒及十八叔寿王李瑁等亲王、皇子皇孙入座在左,李林甫、裴耀卿等朝臣亦同坐在下,后。宫其她妃嫔则端坐在右,其中自是以武贤仪、董芳仪、皇甫淑仪为上,杜美人、常才人、郑才人、阎才人、高才人等人位居在后,诸公主及其驸马中,只有齐国、咸宜、临晋、信成、昌乐五位公主携了各自的驸马张垍、杨洄、郑潜曜、孤独明、窦锷在席。
今下李玙被册立为大唐名正言顺的皇太子已有四年之久,在外人眼里,李玙已是稳坐太子宝座,齐国公主与李玙是一母所生,母妃都是杨贵嫔,纵然杨贵妃香消玉殒的早,未能盼见今时李玙的荣贵之日,得以母凭子贵,但齐国与驸马张垍近年却未少沾了李玙皇太子的光。何况当年齐国下嫁的张家也是权贵之家,多人为当朝重臣,也曾荣盛一时。至于咸宜与驸马杨洄,寿王李瑁既出席,又怎可少了咸宜,自武惠妃薨后,便余下这姊弟俩相依为命,现下自当同进同退,才不致遭尽人白眼相向。
昨日李隆基在花萼楼设宴款待皮罗阁时,常山与驸马窦绎、高都与驸马崔惠童、建平与驸马豆卢建几人亦曾出席,今日却未见其等人影,只见那边的坐席上空落落的空闲着座位。齐国、常山素与咸宜不和,彼此间的纠葛其实源自唐昌,当年原本应是唐昌下嫁张垍,不知何故,待嫁在即却改成齐国下嫁张垍,唐昌却在同年五月下嫁给薛锈,薛锈乃睿宗女鄎国公主和薛儆之子,当时薛锈之妹正是废太子李瑛的正妃,因缘际会之下,开元二十五年,武惠妃一举铲除李瑛、李瑶、李琚三亲王时,薛锈亦被牵罪长流瀼州,不幸至蓝田驿赐死,从此唐昌就一直下落不明。齐国与咸宜的仇结由此深埋心中,毕竟,当年一事咸宜的驸马杨洄难辞其咎,若非杨洄屡进谗言,武惠妃又岂会那般早筹谋欲除李瑛而后快,而今武惠妃已薨,李玙却被立为皇储,当年武惠妃处心积虑发动的宫变反却被李玙白白坐收了渔人之利,今时今日齐国更是有了与咸宜相抗衡的势力,新仇旧恨又岂是轻易即可化干戈为玉帛的,想来齐国也是后怕,倘使当日其未与唐昌换亲,当年丧夫家破的人不可免除会是自己,又怎会不心存芥蒂,积怨久矣。
至于高都与驸马崔惠童、建平与驸马豆建卢今个之所以缺席,显而易见。十有九成是因那年的家宴上所发生的黄女一事,两位公主生出嫌隙,就连昨日的盛宴上高都与建平亦冲对方摆着张冷脸,尽管席位相邻。自始至终却未说笑一声,索性今日借故不再入宫反而眼不见心为净,省却臭脸相对更是无聊。信成、昌乐二位公主则秉性了阎才人、高才人在宫中的低调作风。行事上一向不充出头鸟,大凡宫宴,唯有阎才人、高才人差人出宫通传过,信成、昌乐才会与驸马孤独明、窦锷一并入宫拜谒,如此乖张,倒也不处处惹人嫌怨,自开元二十五年出嫁以来。小日子反倒过得美满,既远离了宫中这几年的是是非非,又与宫里宫外的任何人与事皆相安无事,着实未少让人由衷叹羡。
直至酉时,赵解愁的顶杆才表演完。宴散之余,群臣才纷纷叩辞,不消一刻,花萼楼前的盛宴已曲尽人散,李宪携子李琎先行礼拜在前,趁着夜幕未笼罩下来,先行一步出宫打道回府,看上去李宪的精气神儿并不怎好,李隆基也未多作挽留。不多时,李玙及李椒与薛王丛一同步上前来请辞,一场盛宴至此告以终结。
当夜,李隆基在梅阁与江采苹对弈了一盏茶的工夫,就移驾金花落宠幸了曹野那姬,对此江采苹自是不敢有何怨言。新人总比旧人美,曹野那姬既已被收入后。宫,一沾雨露只是迟早的事,又何必枉做小人。既在深宫高墙藩篱之中,此生即已注定要甘于寂寞,如若不然,悍妒成性,只会过早失宠,恩宠不复再。
一夜酣寐,独卧枕榻,倒也睡得安香,翌日一早,天空就开始濛濛细雨,牛毛细雨霏霏,屋檐瓦棱滴滴答答和着大珠小珠落玉盘的脆响,只一夕之间,月前的的暑热已然尽消,铺天盖地染上瑟瑟秋意。
江采苹一觉酣睡至日禺,步下榻对镜梳妆时,窗外已是日上三竿。晨早迷迷糊糊间,并未听见“圣人至”的通传,千秋节后的三日均无需上早朝,想必李隆基今刻还身在温柔乡中。
彩儿、月儿一如往日的早早备下了早膳,但见江采苹一直酣寐得香,才未入阁聒吵江采苹的梦乡。这会儿江采苹径自转出珠帘来,云儿连忙唤过月儿奉上早食,又沏了一壶清茶一并呈上。
凝目阁外雾蒙蒙的细雨,江采苹小用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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