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蹉跎-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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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只有两把双筒猎枪和十多发普通霰弹，以及两发冰冻霰弹，再就是放在长毛男手臂空间中的一条绳索与四把匕首。
王平并不担心他和野猫一出地下室就回被围上来的蚂蚁撕碎，因为城市里已经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道，其次是野猫本身对气味的敏感性使她并没有接触太多的昆虫激素，再次则是接触激素最多的太岁已经变成了铁箱子里的‘小东西’，而长毛男则连头发上都粘满了粘稠的酸臭泥浆，什么激素都掩盖的无影无踪了。现在两人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尽快恢复太岁的躯体，然后走与他们进城的相反方向，那些狼蚂蚁除了被血腥气味吸引外，还会根据他们沿途散发的昆虫激素寻觅到这里。虽然他们四周都是蚂蚁，不过王平清楚，再傻的人，也不会在把蚂蚁引到一定范围后还让身上残留着激素满地溜达，所以他觉得，只要不往来路走，遇到蚂蚁的可能性不大。可惜长发男忽视了一件事情，在这个时代，洗澡是一个很奢侈的事，一个人一辈子可能就那么几块破布当衣服。
还没有出地下室，惨叫声已经逐渐稀少，但是也变的清晰可闻，说明狼蚂蚁到了附近。
出了地下室，王平立刻知道自己错了，血腥的杀戮与可口的食物已经将这些狼蚂蚁严重地刺激到了，恢复后的模拟嗅觉虽然无法做出详细的分子分析，不过辅助计算机还是告诉他，空气中激素大分子的含量超过正常水准的六万多倍，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能用蚜蚊子分泌物来解释的问题，唯一合理的推测就是，这些狼蚂蚁在吃尸膏的同时，也在兴奋的散发着进食信号。当然，这只是王平一相情愿的想法，如果他知道两个帮派做的事情，就绝对不会这样想了。
今天无风，有部分狼蚂蚁因为足够浓度的强壮剂挥发雾变成了巨型狼蚂蚁，也幸好今天到现在为止没有起风，否则这么高浓度的昆虫信息素传播出去，方圆上百公里内的狼蚂蚁可能都要聚集过来。
王平和野猫面前是一条不太宽阔的街道，坑坑洼洼地路面两旁是长满杂草的人行道，有几辆残破的汽车堆积在已经没有顶棚的房子边，充当危墙的支撑体，街道上已经没有几个人在叫喊奔跑了，满地的残骨尸液。
残酷的事情，王平已经见过太多了，修罗的地狱，太岁随时都能模拟出来，就是野猫，杀起人来也绝对不会眨一下眼睛，这些，就是在这个时代所有挣扎求生的人类与非人类共同的宿命，无可逃避，只能接受，在人性无尽的扭曲中努力寻找短暂的心灵平静，哪怕为此蹉跎一生。
可是这种空荡荡的街道，散发着浓烈臭味的尸体碎块，某个不知名角落里偶尔传出的喀嚓声音和断然中断的惨叫声，都让王平和野猫感觉几丝超越残酷的恐惧。辨别了方向后，王平带着野猫和天狼星往北城区前进，他并不知道那里是最先被狼蚂蚁突破的地方，只是凭借着辅助计算机的探测，方圆三点一四平方公里的范围内，只有那里的生命迹象是最稀薄的，换句话说，也只有那里的蚂蚁数量最少。
为了警惕随时可能出现的狼蚂蚁，他们走的并不快，王平也在到处搜索可以让太岁恢复正常的尸体等东西，虽然扫描器显示多数狼蚂蚁还聚集在东南西三个方面，还没有往市中心前进，但是零星的狼蚂蚁已经将能找到的活人或者尸体吃了个干净，幸存的人也都躲在隐秘处，虽然王平可以轻易的找出他们，而且没有什么绝不可以乱杀无辜的信条在约束自己，但是一来这样会浪费时间，二来，王平也确实在潜意识中有着不到万不得已不能乱杀无辜人类的原则，在进入研究所之前，这条原则还不明显，只是长毛男心底善良的一个体现，但是经过王老二的维修后，连长毛男自己都不知道，半人半机器的他，已经被王老二动了手脚，虽然机器人定律无法完全约束王平的行动，却可以在潜意识层面影响他的某些瞬间决定，这也是王老二找机会‘测试’王平的原因，他也想知道王平的精神抗性到底有多强，应该做出多大的潜意识影响才能让一个拥有残破但是可以运转的半人半机械怪物，尤其是结合了当年最高科学技术结晶的家伙，不会精神错乱，乱杀无辜。
走过街道转角，微弱的呼救声引起了王平的注意，那是从一个铁锅下传来的，看那个被酸液锈蚀的都是小窟窿的铁锅，辅助计算机忽然提醒他，里面有一个人类生命信号，跟以往记录中的未归档极近距离生命信号中的一个吻合，当然，这种精确的生命信号检验，也是王平在软件升级后的新功能，用处不大，只能在极近的距离下使用，而且周围的生命信号还不能超过一定数量，否则还是会对比失败。
王平踌躇了一下，他在三八市里接触过的人少的可怜，示意野猫和天狼星在周围搜索一下是否有残余的人体组织后，王平走过去，掀开了扣的严丝合缝的大铁锅。
是那个给他们带过路的妓女。
看情况她被狼蚂蚁围攻，躲到了铁锅下的时候，被蚁酸喷到，那双腿已经成为狼蚂蚁的美食，而剩余的那点粘稠的融化组织液体封闭了她的下身血管，丢掉双腿的妓女身体正好放进铁锅里，这让铁锅严丝合缝地扣在地上，这才苟延残喘到现在。
王平看到妓女的上半边脸因为沾染到蚁酸，两只眼睛已经烧瞎了，只能凭借声音来分辨周围的情况，既然她能存活的可能性不大，不如干脆用做太岁的食物好了。出于无聊的怜悯心或者说对于结束这个有性格妓女生命的一点补偿，王平问道：“你有什么遗愿没有？”
“帮我照顾我的孩子，我瞎了，也不知道你是谁，我知道自己快不行了，趁我还没死，尽力让你快活快活吧，只要你能让我的孩子多活哪怕一会也好，可以吗？刚刚他哭闹的很厉害，不过现在已经被我哄睡着了，不会再引来狼蚂蚁，我会尽力让你快活的。可以吗？”妓女用一只手抱着她的孩子，那是个三个月大的婴儿，然后另一只手摸索着将身上破碎的衣服丢在地上，接着把婴儿放到衣服上，尽力在被蚁酸腐蚀的有些恐怖的脸上露出一个微笑，说道：“我知道现在我很难看，你可以把我的脸挡上，一会我伺候你的时候，记得在最舒服的瞬间掐死我，这样你就能有飞上天的快感，好吗？我们管这个叫最后的奉献，今天你走运了，不用在我奉献给你前按规矩管我一顿饱饭。”
王平只是平静的等妓女把所有的话说完，看着她还算丰满的胸部和依旧干瘪带着点枯黄茅草的小腹，将铁箱子里有些蠕动的太岁组织拿出来，说道：“我只要你的命。”
“随便。”妓女说道。
王平将组织丢在妓女身上，看着太岁的组织在那里融合吞噬，也眼看着妓女的神情变的满足而淡然，耳边传来她意识中最后的遗言：“我的孩子……”
王平有些犹豫，那孩子早在妓女之前就已经死了，铁锅缝隙中露进来的蚁酸正掉在他幼小的嘴中，半个下巴都化没了，长毛男本来想找地方把他埋掉，但是随即就将那个孩子也放进了正在渴求营养的太岁组织中，就让他们母子在太岁的身体中再次团圆吧。
运气不错，天狼星和野猫带回了一具比较完整的帮众尸体以及被打死的狼蚂蚁尸体，看来两个家伙是同归于尽。太岁的组织在恢复了常态后，迅速演化成了他平常的样子，唯一不同的是，他的脸竟然和那个妓女一模一样，在王平和野猫探询的目光中，太岁笑道：“那个妓女对孩子的感情太强烈了，她的记忆虽然没有什么用，但是对这个孩子的记忆片段却是最完整的，也算是打动我吧，用这个样子纪念她一下。”
“没了？”王平看出来太岁没说完。
“那孩子不是她亲生的。”
说话间，探测器显示有几十只狼蚂蚁已经往这边聚集，按照方位判断几个人已经被包围，王平的探测器只能探测生命信号而不是地形，三人决定还是在比较宽阔的地带先将这几个蚂蚁解决掉再说，太岁演化成战斗形态，猫女拿着缴获的猎枪先在旁边屋顶上隐藏起来，王平则直接将旁边破屋露出来的长钢筋掰下两节握在手里，充当手棍。
来的蚂蚁中没有那种巨型的，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现在三人正站在十字路口的中央，左侧应该是个商业大楼，被某种炮弹削掉了一半，残骸将这一侧道路两边的房屋压垮了大多数，右边前方则是几栋保存完好的五六层左右的居民楼，后面则是个装饰古怪的夜总会，残破的霓虹招牌上还隐约可以看出香迪两个字样。
蚂蚁就从前、后、右侧聚集了过来，最先动手的还是天狼星，黑狼的身躯往后坐了一下，接着猛然向前弹出！瞬间将速度加到极限，黑影闪过，前方冲在最前面的狼蚂蚁已经被它的利齿咬碎了脑袋！剩余十几只狼蚂蚁显然不知道什么叫害怕，立刻喷射出带着腐蚀功能的蚁酸！天狼星咩咩叫了两声，侧跃躲过这些酸液，立刻往三只蚂蚁中靠左边的那只扑去。
“王平，你怎么不叫王老二将天狼星也调整一下啊？咩咩叫让人听了多丧气啊。”太岁左脚的骨盾正砸在一只狼蚂蚁的身上，由于这些蚂蚁的高度只到正常人的小腿，太岁干脆将左脚外侧转化出骨盾，右脚则生成尖刺，左挡右刺，真是十分的惬意，百分的潇洒。
“我说了！”王平两脚可没太岁那么灵活，他只是用钢筋不断的将蚂蚁戳死在地上，电磁肌肉以及更换一新的仿生皮肤，都是当年存留下来的最新产品，别说是蚁酸，就算是高浓度硫酸也只能很缓慢的溶解它，何况这里又没有巨大化的狼蚂蚁，所以王平随意地让那些普通狼蚂蚁喷吐着酸液，不躲不闪很准确有效的一只只解决冲过来的蚂蚁。
“那怎么没做？”太岁干脆耍起了花样，用右脚挑起一只蚂蚁到半空，接着回旋飞踢，直接在空中将接近一米长的蚂蚁踹成碎片，落地后哇哦了几声，还摆出李小龙的经典格斗动作。
“他说他现在只能控制医疗电脑，什么时候我有办法打开维修区，才能将天狼星修好。”王平用铁钎将最后一只蚂蚁插死在地上，习惯性的伸手擦擦额头，当然不会有一滴汗水，接着说道：“附近一百米内是没有蚂蚁了，不过探测器显示五百到一千米的环型地带的蚂蚁正在逐渐分布均匀！该死，难道蚁后的智力这么高？知道将咱们合围后再干掉？”
“你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啊？别把问题想复杂了，市中心本来就是三家帮派都不太管的地方，所谓的公共区，除了宠屋店等中介店铺，不是帮会的人到这个地方来是得不到相应保护，所以人也就少很多，那些蚂蚁在被蚜蚊子激素招揽过来后，整个城市都覆盖在激素的范围下，狼蚂蚁没有了明显目标，自然是哪里人多去哪里，因此才会形成你所说的包围圈。”说话间太岁已经将能触摸到的狼蚂蚁逐一吸收进身体里，“叫野猫过来，我有最简单的办法带咱们逃出去。”
第三十五章 伪装
人骨、人发、人
看着野猫很希奇地摆弄着手中一块块带着人发的头皮，王平知道自己恐怕永远不会习惯野猫能带给他的‘惊喜’，不过，随时有点惊喜也不错，他看着正在全力拟态的太岁，说道：“上次变蜘蛛，这次当然是变蚂蚁了。”
“你说你笨蛋可以原谅，我太岁也有笨的时候，要是刚才在城外，那些蚂蚁也象这里如此分散就好了，吃它几只，是变成超级巨型狼蚂蚁，你们趴在我太岁的甲壳里不就轻易逃出去了？”
“这里蚂蚁分散也和地形有关系，你什么时候看到野外的蚂蚁如此分散行动的？”其实王平也早想到了这种看起来稳妥逃生的办法，城外那些蚂蚁太密集，被抓到城内，刚才太岁的组织又太少。没办法实施这个想法，他知道太岁是想让野猫和自己别太担心了，能否伪装逃出也是未知数，随即笑骂道：“你以为我没想过你的办法？再说，刚刚在野外，咱们的目标太明显了，就算变成狼蚂蚁，恐怕也会被‘同类’撕碎。”
“好了好了，难得你抓住我太岁的思维漏洞，不过有一点你肯定没有想到，咱们这样可以从蚂蚁最密集的地方穿过去，或许车里的装备还有残留下来的，别废话了，走吧。”说话间太岁已经模拟完毕，野猫和王平并排趴在太岁身上，让二层甲壳把他们包装上，至于天狼星，它的速度可比蚂蚁跑的快很多，而且更灵活，跟在太岁身后自由行动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透过太岁特意留下的通气孔，王平知道太岁没往蚂蚁少的北城区前进，而是转向了蚂蚁最密集的方向，刚开始太岁尝试着在蚂蚁群外围溜达了一会，随即又逐渐接触到蚂蚁群，看起来这些蚂蚁只是根据自身分泌的昆虫激素来分辨敌友，太岁吞噬了那么多蚂蚁，这点伪装还是做的到的，进入蚂蚁密集地区后，很并没有引发这些头脑简单的杀手有什么骚动。
在距离宠物店不远的破烂民房上，趴着两个人和一个大木箱，嗨帮里的两个老头子，他们的名字和身份已经不重要了，就算他们曾经是嗨帮第二，第三把交椅，现在，被蚂蚁围困的死亡海洋里，这两个老头子也不过是马上就要沉没的船。
“老二，这次咱老哥俩可要去见老帮主了，你就说你害怕一次成不？”说话的自然是排行第三的那位。
“老三，你什么时候看哥哥我怕过？再说，这几年雪白干的不错，咱们又能养养老，要酒有酒，要女人有女人，知足吧你，哥哥我今年五十了你知道不？五十了！有几个能和哥哥我这样的比？”老二满脸的皱纹都要笑开了。
“有啊，早年不是有过几个据说有长寿基因的家伙吗？听说能活过一百多岁呢！”老三抓住老二的话尾巴说道：“我记得你当年给老帮主抓了三个，后来跑了个叫乌龟的是不是？你还很自责的要扎自己两刀，被老帮主拦了下来。”
“哎呀，你小子这时候记性那么好干什么？那都是三十多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咱还不叫嗨帮呢，就数跑了的那个岁数大，不过他好象记性很差似的，我看啊，就算长寿，多半也会变成他那样，半疯不痴的。”老二叹了口气，说道：“咱们拌嘴了大半辈子，这次你让让我，成不？”
“不成！杀人越货挨枪子，从来都是咱，摸狗偷鸡找婆娘，历来先让你，最后一次用这个好家伙，可要我先来！”老三嘿嘿笑道：“放了接近上百年的老东西，要是威力还在，就算炸膛我也认了！”
“胡说什么呢！”老二笑呵呵的低声说道：“别聊了，看看咱们老哥俩能不能撞上大运吧。”
“你看！是不是那个？你看啊！”老三忽然拽着老二，指向二百米外的一个大蚂蚁。
“没错，能这么大个头肯定是狼蚂蚁的蚁后！乖乖，看起来能有三米往上，怪不得能生出一米半多的大蚂蚁，你看它背上的大包没有？里面肯定都是蚂蚁蛋！嘿嘿，只要弄死它，没准这些狼蚂蚁就能散去。”老二赶紧把掀开旁边的木箱子，边忙活边说：“咱这里是死地，不过我看只有那些大蚂蚁能爬的上来，一会开完火，如果有大蚂蚁上来，能杀一个算一个吧，你把家伙准备好。”
老三拍拍手里的六管转轮机枪，笑着说道：“老哥哥，我的臂力你还不知道吗？旁边四万发子弹，足够咱们过瘾的了！”
老二没回答，他已经将木箱子里的东西抗在肩膀上了，那是一具单兵多功能火箭筒，锈蚀的筒身只遗留下班驳稀少的绿色油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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