蹉跎-第2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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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养今年十九岁，刚刚有了自己地婆娘和娃。就被征召进首批前往西南基地的开路队里，对此他到没什么怨言，西南基地地名头这两年可是相当响亮，如果不是路途太远，沿途危险又多，谁都想去那里混口平安饭吃，现在有了让婆娘孩子过上好日子的机会，张天养自然要出份力。
　　　　村口的枪声让张天养根本睡不着。索性抓起分配给他的突击步枪摆弄起来，同住在一起的一组队员也纷纷坐起，生疏地检查着手中的装备。
　　　　如果是老套筒、猎枪又或者是手枪等武器，这些平民多少还都摸过，对于战前陆军士兵的标准配枪，不光是组员没见过几次，就是天养也仅仅是拆卸过一把完全损坏的，他也是凭此得到了队长地位置，现在西南基地提供了如此精良的武器，先不说待遇如何。光是这份资本就够让人放心效忠的，更别提雪橇上的几挺机枪了。
　　　　“张哥，你说咱们这么强的火力，村口还打成这个样子，来的会是什么怪物？”或许是气氛实在压抑，一个叫毛孩的小家伙忍不住出声问道。
　　　　张队长知道此刻不能说软话，也并不知道刚刚的枪声不过是因为黑杀的一嗓子叫嚷罢了，冷笑道：“不管来的是什么，就凭咱们爷们手中这只好枪，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何况我还特意带了枪榴弹！你看，说话功夫枪声就停了吧，别担心，没毛事！”
　　　　“就是，毛孩，除了步枪，张队地宝贝榴弹，上面不是还发给了手雷吗？”接话的人二十多岁，叫童大牛，别人都叫他牛尾巴，原因是他身材瘦小枯干，一张小脸蜡黄蜡黄，跟大牛这个名字实在挂不上边，估计从来就没吃过一顿好的。
　　　　“牛尾巴这话说的对，刚刚打的激烈，听到手雷的声音没有？”张天养顺口说道：“没听到吧？这说明来的怪物数量不少，不过，没有能靠前的。”
　　　　“哦，对啊，还是张哥说的在理。”剩余几个组员纷纷点头表示同意，也不管他们是否真的听过手雷的爆炸声。
　　　　“我看今天晚上大家都睡不着了，咱们四队虽是临时成立的，这里靠着左边悬崖，可也不能马虎大意，我看这样，把弟兄们都叫起来吧，我记得除了咱们这座水泥二层，周围那几座破房子中，正好有三座小楼还有二楼没塌，大牛，你去旁边楼里传个话，就说我让的，从村口那个方向，依次安排三到七组上小二层楼防守悬崖这边，记得楼前点火堆，楼上准备火把，剩余的弟兄都给我上二层了望去，楼下用砖头瓦块给我堵上。”张队长说了这么一长串，这些队员多少听明白了，童大牛答应一声，转身钻了出去。
　　　　五十人聚集在一起，这个命令执行的很快，村口再次传来激烈枪声的时候，三个平均间距不超过二十米的独门小楼前都点燃了篝火，借助土柴油的便利还有队员事先拆卸下来的一些破木头烂树枝，这火看起来还算旺盛。
　　　　哥，这楼上不抗风啊，够冷的。”毛孩蜷缩在张天烤着火，还不时向外张望，“这次打的时间够长啊，看样子来的怪物不少。”
　　　　“看村口有什么用，别担心，不是说了么，没听见手雷响，没事！”张天养嘴里说的轻松，心里可有些紧张，因为他话音刚落的时候，那几声闷响就是手雷丢在雪地里特有的爆炸声，这说明怪物正在靠近！
　　　　“左右都听着啊！传话下去！手雷给我摆在明处！随抓随用！都给我警醒点！最少俩人看着外面！有响动先问，不答应就开枪！明白不！”张天养此刻也只能借助吆喝声减轻自己的恐惧感，似乎老天爷就等他这几句话，话尾音还没散，左边悬崖就传来惊叫和枪响！
　　　　这可比村口传来的枪声明显许多！
　　　　张队长一激灵，手中的突击步枪立刻端了起来，刚刚还有嘈杂声的几处小楼也都没了声息，所有人都睁大眼睛努力将目光投放在隐约可以看见篝火的悬崖处，这里距离悬崖一百多米，那堆孤零零的篝火旁应该守了二队的七个人，此刻只能隐约看见那堆篝火和清脆而零星的枪声，紧接着对讲机里传来二队那个麻子组长的哭喊，再就没了声息。
　　　　张天养看着位于小楼三十多米外的照明火堆，心里嘀咕，不管什么家伙能爬上十多米高悬崖，力气就不小，希望不是活人，不然冲到小楼后面的阴暗处，想对付就难上加难，至于四队能不能顶住就看命了！
　　　　“全体戒备！有东西过来就打！留在楼里还能活命！要是乱跑，死了活该！”张队长这一嗓子多少给几个打算逃跑的家伙提了醒，这时候随便跑出楼外，黑灯瞎火，没准死的更快，包团在一块还有活命的机会！
　　　　因为恐惧，所以挣扎，因为怕死，所以拼命！
　　　　眼见着几个灰白色的壮实身影在篝火边撕扯完相对渺小的尸体，咆哮着向火光处冲来，张天养只能暗自说道：“听天由命吧！”
　　　　突击步枪骤然颤抖，枪口处喷溅出火光！
　　　　枪声就是信号，四队这条脆弱的防线开始发挥作用。
　　　　张队并没有战斗经验，就是枪玩的比一般平民好一些，见到一梭子子弹打过去，起码打中几枪，那只强壮的大白身影然挣扎着前扑，张天养的脑袋中立刻变成空白，直到北极熊轰然倒地，从它身后又冲出一只，这才反应过来，掏出挂在屁股后面的枪榴弹手忙脚乱地拧在枪口上，还别说，沉闷地爆炸暂时惊住了这些白色野兽。看到榴弹的效果也不明显，张天养立刻意识到这些东西不是他们能对付的，应该马上呼叫机枪支援。
　　　　“听起来是看守左侧悬崖的队长，就是那个麻脸的家伙！估计是完蛋了！”龚茄子毕竟比黑杀熟悉情况，听出对方的身份。
　　　　“茄子，这里交给你，我回去调人增援！对讲机联络！”黑杀也很干脆，知道这里刚打退一次‘进攻’，应该可以安全一会，他现在比茄子更适合补漏这个角色。
　　　　黑大个跑出去五十多米，刚联络上在营地内巡查的二队队长与五名参与撤退行动的强化战士，就听到左侧营地的枪声瞬间猛烈起来！
　　　　“四队已经与怪物接上火了！暂时守住左侧山崖前的四个驻扎点！请求支援！”张天养的声音多少让黑杀有些安慰。
　　　　“干！四队干的漂亮！所有人都给我听着！这里是绝地没地方跑！今晚守不住，大家一块玩完！”黑杀纂紧手中的突击步枪，抹了把凝结在额头的霜雪，在无线电频道里大声吼道：“李青！你手头的人与强化战士带上照明弹！跟我去悬崖边上最高的废墟处抵挡一阵！三队长立刻支援四队，守住二道防线！绝对不准一只变异生物进入营地中央！七队、八队支援右侧悬崖！五队、六队居中策应！所有队伍都要安排起码五个人对空防御！都把手雷给我准备好！收到命令依次回话！”
　　　　“三队收到
　　　　“五队明白
第二百一十二章　险胜？（上）
　　　　杀这么做也是没办法，一旦这些北极熊突破防线进入废墟固然是这四百人的屏障，又何尝不是这些猛兽的掩护？只要脑袋正常一点的人都不会愿意在钢筋水泥的残骸中与这些生活在雪原冰川中的变异生物打近战，那将是这四百人的噩梦。
　　　　黑大个此时顾不得许多，赶到可以勉强充当了望台的建筑废墟顶端，强化战士与李青等人比他早到几十秒，二话不说，架起便于移动的三管机枪、狙击步枪，同时将四发照明弹打上半空！
　　　　没有了火光的干扰，黑杀很清晰地看到左侧悬崖已经爬上不下二十只北极熊！那组负责防御的平民连根骨头都没剩下来，全都填进了北极熊的肚子，如果说他们做到的唯一贡献就是用尸体诱惑了饥饿的变异生物，延迟了这二十多只北极熊进攻营地的时间！
　　　　此刻黑杀的位置正是在四队防线靠近村口的侧面，也就处于这些北极熊的侧翼，除了少数废墟遮挡处外，整个战场形式尽收眼底。
　　　　从黑杀的角度看来，这些猛兽已经十分接近四队的驻地，有几只甚至正和四队的平民近身缠斗！不时有平民以各种血肉横飞的姿态离开这个黑暗世界，也有的平民被北极熊直接撤裂身体的一部分，惨叫着在雪地上勾画出红黑白三色的混乱涂鸦！其中有一个肚子被豁开，捧着肠子在那里不知所措的家伙连反应地时间都没有，就被北极熊直接啃掉了脑袋！
　　　　在夜晚遭受攻击对于黑杀来讲也算有好有坏。起码那些半瓶子醋的战士不会因为眼睁睁见到自己的战友被活活吃掉而丧失战斗的信心，造成溃败地情况，当然，害处就是黑色地夜幕也给了这些残忍嗜血的猛兽更好地进攻机会。
　　　　依靠着照明弹。面对二百多米外的那些北极熊。黑杀简单地吼了一声：“打！”
　　　　黑杀吼出这一嗓子地时候，张天养正面临有生以来最危险的时刻。
　　　　作为最大也是目标最明显的二层建筑。张队所在的小楼成为北极熊特别照顾的目标，楼前的空地上已经聚集了正好十头北极熊。旁边一座小楼已经被攻破了，平民短暂而凄凉的叫嚷声让幸存的人全都红了眼，谁都怕死，只有拼命！
　　　　“所有人给我用手雷！往下丢！炸掉入口！”张队长声嘶力竭地吼叫着，手中枪管发烫地突击步枪正拼命想院子中射击，那些北极熊纷纷中弹，依旧前仆后继向楼里冲过来！
　　　　众人杀的性起，早就将黑杀那句小心空中的话丢到九霄云外。等到张天养发觉有东西从头顶飞过，刚想大叫小心的时候，屁股上刚好挨了毛孩一脚！
　　　　张队长脚下打滑，一头碰到水泥墙上，额头出血不说，肩膀也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凌空划出个豁口，那么厚实的破烂棉祅都没抗住！
　　　　“六子！新雨！”
　　　　张天养听到手下的惊呼，转头一看，火光中自己两个手下已经头破脑出，白色的脑组织被甩出颅腔。正拍在自己脚下，摔成一滩白花花冒着热乎气的白面饼！
　　　　事出突然，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光顾着对空盲目扫射，无形中正面泼向怪物的弹雨就减少了一多半！这些猛兽正是趁此机会冲到小楼前，更有两只撞穿腐朽的合金窗框跳进了一楼，正从楼梯狂吼着向上扑！
　　　　“大牛！毛孩！你们盯着天上！”张天养眼见两只大白熊钻进一楼，也没多想，甩手就是一颗手雷丢进楼梯口！
　　　　他这一颗手雷下去不要紧，接着就是四、五个和他一样发慌家伙也都纷纷向楼下丢下手雷！
　　　　等到张队长反应过来这么做不妥，也已经晚了。
　　　　那是手雷，不是鞭炮！
　　　　这些小楼不过是民居，在结构上并没做过加固，被酸雪酸雨侵蚀地房顶都塌了，刚刚两只熊撞近来地时候连窗框都轻易撞掉，又能结实到什么地方去？近距离的手雷爆炸确实将两只北极熊解决掉，又吓退了其余四、五只还没死的，可是二层楼也轰然垮塌！十多个队员全都摔了下来！
　　　　幸亏有那两只北极熊垫底，四周用于防御的矮墙又没多高，这十多人骨折受伤的比比皆是，死掉的却一个都没有。
　　　　黑杀的重机枪终于被倒塌的巨大轰鸣所吸引，连续两个扫射，将那几只企图扑过来的北极熊逼退到篝火映照的范围之外，三队此时也从后方冲上来接替了四队中央阵地的防御任务，一顿手雷将北极熊炸的嗷嗷惨，叫这才让张天养有时间组织人包扎伤口，暂时休息一下。反复两次拉锯战之后，爬上悬崖的北极熊都被消灭干净，似乎那些变异生物也清楚这些
　　　　好对付，纷纷退入黑暗中，枪声再次稀疏下来，直到
　　　　“各队统计伤亡情况，第一时间向龚茄子汇报。”黑杀松口气，随便找了块石头坐了下来，抬口看看天色，应该是后半夜一点左右，这一仗断断续续地竟然打了将近三个小时，负责防御的那几队人马虽有死伤，幸好从总数来看不算大，而且也没出现临阵脱逃的，总体来说，表现不错。
　　　　“黑头，我是茄子，听到请回答。”龚茄子的呼叫让黑大个将思绪收回来，举起对讲机问道：“什么事？”
　　　　“切换到备用频道，咱们谈谈。”茄子所说的备用频道只有他和黑杀的对讲机支持，当初是为了防止战场窃听用的，没想到真用上了。
　　　　“切换了，你是不是想调整防御线？”黑杀毕竟是久经沙场，茄子还没开口，他就知道这家伙要说什么。
　　　　“没错，刚刚一共损失五十三人，伤十四人，一队死了七个，二队死掉十五个，四队挂掉三十一人，剩余的基本都受了伤，如果再来这么几次，人就死光了。”茄子的声音听起来也很焦虑，“这些熊既然能爬上悬崖，就意味着咱们需要承受三方面的攻击，这样消耗太大，是不是收缩到村子后面的山上防守？那边的地势比这里还险要，宽是宽了一些，咱们只要顶住一面攻击就成，不用象现在这样被动。”
　　　　“也罢，冻死总比被怪物咬死强！就听你的！”黑杀琢磨了一会，接着用对讲机公开频道下命令道：“所有队长注意！五、六队立刻带物资撤离到山坡角落处，架设火堆，依托石头建立防御线，其余各队利用剩余的手雷在防线上设置绊雷，然后都给我撤到山坡上去！动作快！不要惊慌！我黑杀最后撤离！给你们殿后！”
　　　　黑杀的语速很快，那五个强化战士多半都没听明白，不过最后撤离几个字倒是理解，作为曾经只有编号连名字都没有资格获得的战士，几个家伙对于西南基地的忠诚在火眼牺牲后也已经上了个台阶，既然以前的老大都能把性命交出去，这几个智力一般性子却很直的战士也没那么多想法，新首领怎么说就怎么是了，纷纷开始收拾重武器和弹药准备转移阵地。
　　　　黑杀看出李青的犹豫，他带来的那七个手下多半也有些脸色不对，最后撤离的风险谁都清楚，或许可以给北极熊迎头痛击，能否撤离才是最大问题，那些家伙跑起来不比人慢，一不小心就要把命送在废墟里，黑大个也不为难他们，说道：“李青，你是二队队长，现在带人去收拢二队其它人员，按我刚才的吩咐准备撤离，这是命令！”
　　　　李青犹豫了几秒，又看看刚刚成为他手下的平民，一咬牙说道：“黑头，那我走了！”
　　　　年轻人对生的渴望还是压倒了其他想法，何况是在面对这种非人的威胁时，李青最终选择了尽早撤离，对于队长的选择，这些平民队员也都暗自松了口气，反正一会被龚茄子追问为什么不殿后，也有人背这个包袱。
　　　　只是那些白人战士丝毫不演示地鄙夷神色，还是让这些多少心中有愧的平民感觉不自在，走出去二十多米后，其中一人终于忍不住爆发了一点阿Q精神，“干！装什么英雄！一会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哎呀！”
　　　　李青一脚踢在那人裆部，咬咬牙，说道：“你们撤离！我要回去！”
　　　　“是，队长。”剩余五个人连想都没想，架起已经只知道哼哼的‘阿O有几句话传来。
　　　　“一个代理队长，不知道天高地厚。”
　　　　“发两句牢骚罢了，下那么狠的手。”
　　　　“那么多怪物，还想让人送死怎么的，白痴！”
　　　　李青装做没听见这些人因为惧怕而说出的伤人话，抓紧手中的突击步枪，似乎这件并不太起作用的武器能给他力量一般，大步向黑杀等人出现在楼门口的身影追去，“黑头，等等我！”
　　　　黑杀听到喊声知道是李青，也没转身，只是站住等他过来，听脚步声知道李青到跟前了，这才说道：“以后叫我黑哥。”
　　　　李青一愣，忽然明白这是拿他当兄弟了，赶忙叫了一声，“知道了，黑哥！”
第二百一十二章　险胜？（下）
　　　　是殿后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