蹉跎-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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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动，冲了出去。
　　　　六分钟之后，这两辆车已经来到了监狱围墙外，太岁抗着他那个硕大的LG榴弹发射器直接冲进角门，最后一声轰鸣为前来支援的众人指明了方位。
　　　　转过两栋灰色带有回廊的建筑，残破地战场展现在大家眼前。
　　　　一架站在小楼正门处的金丝猴，后腰部位插着野猫的钢刀，肩膀上的榴弹发射器还冒着青烟，它的左边二十米处躺着生死不知的阿水，面前则是处于跪姿地大地，右手臂整个削飞了，全凭左手支撑着才没趴下，三楼窗户里探出半个金丝猴的残骸，而它的下半身正立在花坛上，脚边躺着下半身血糊一片的天空，至于阿海，从现场飞溅的尸体碎块来看，恐怕他是被金丝猴的榴弹正面击中，尸骨无存。
　　　　第三架金丝猴的左手正卡在长毛男的脖子处，而它的右手明显因为野猫的刀割而失去了作用，软软地垂在身体一侧，野猫的后脑流血，似乎她自己都没意识到，正死死地抱着金丝猴的脖子，想努力从它的合金骨架上咬下块电磁肌肉，她自己的左小腿也正呈现着奇特的扭曲状态，第四架金丝猴完好无损，看样子是刚刚越过大地，进入小楼的大门，只是不知道为何站立不动，似乎是处于休眠状态，丝毫没有动静。
　　　　“快！把他们拉开！解除那几个机器人的武器！”暗割首先反应过来，大声吼道：“太岁把榴弹给我准备好！只要门里面那个稍微动一点，就轰它娘的！”
　　　　几个人分工合作，先将长毛男放到地上，然后拉开处于惊慌状态的野猫，又查看了阿水与两个强化士兵的情况。
　　　　阿水似乎是头部被撞击导致昏迷，却没外伤，大地的右胳膊是被激光刀削掉的，高温的激光瞬间就将血管糊死了，连缝合手术都不用做，至于天空，两条大腿接近齐根的地方被轰的稀烂，生殖器看起来还没什么事情，这下他也只能当个人样子了。
　　　　王平的整个腹腔被打穿，里面保存的卫星道标算是彻底报废，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人工改造的脊椎没有被打碎，但是他的右腿算是彻底完蛋，被激光刀擦过，虽然合金骨骼没有问题，但是电磁肌肉束从膝盖关节处被割断，没有纳米机器人的情况下，想要修复是不可能的，只能找替代品。
　　　　受伤最重的是野猫，她的小腿复杂骨折，幸好不是粉碎性的，不过看着样子，就算恢复能力强悍，想养好骨头也要三四个月，后脑被榴弹片削掉了一块皮肉，头骨是否受伤还说不准，暂时没看出脑振荡的迹象。
　　　　“先别问我发生了什么，赶紧，留下几个人看门口，如果再有机器人过来，别硬拼，往楼里撤，找两个人跟我去地下室，估计段天星该醒了！”王平让黑杀与太岁抬着，往地下室跑去，暗割留下来带着剩余的五个人处理现场，布置简单防线，同时照顾受伤的几个同伴。
　　　　“四台金丝猴机器人，你们能活着真是奇迹！”太岁的嘴就在这时候最让人讨厌，但是险死还生的长毛男听来，却感觉无比的亲切。
　　　　“你们来的真巧，要是早一分钟就能欣赏到我们被机器人杀的屁滚尿流的英姿了。”王平苦笑着说道。
　　　　劫后余生的感觉很不错，虽然有少胳膊少腿的，起码只死了一个人，这年头不想成疯子就要万事往好了想，何况私底下那几个小鬼与强化战士在王队长心中的重要性肯定不如野猫，也赶不上段天星。
　　　　人，总是有私心的。
　　　　“那些机器人怎么不动了？”黑杀也是久经生死的人，并没有被阿海的死亡影响战时心态，低声问道。
　　　　“不清楚，不过这些家伙再继续运行三十秒，恐怕我们这几个倒霉鬼都要等你们来收尸了。”长毛男低头看看肚子上的大洞，还有闲心抹了吧正在渗漏的肌肉润滑剂，回答道：“应该和段天星有关吧，刚刚机器人停止运行的时候，所有的干扰也都消失了，如果是他及时停止了这些机器人，控制住局面，还真要谢谢他。”
　　　　几句话的时间，三人已经来到了地下室的门口，刚过转角，黑毛与烂牙的状态着实吓了三人一跳，整个走廊布满了烧焦的痕迹，两个人全身焦黑，一个人躺在地上，另一个应该是出事地瞬间拼死挡在门口，双手抓住门框，保持着这个姿势僵立在那里，太岁与黑杀下意识地抽枪的抽枪，伸展触手的伸展触手，被两人摔在地上的王平顾不得埋怨，挣扎着以卧姿抽出突击步枪戒备。
　　　　过了十多秒，王平将步枪放下，说了句：“是蜻蜓类型的机器人干的，好象还有两架，不过都停止运行落在地上，扶我起来吧。”
　　　　三人的心情有些沉重，分别检查了两个新入伙的家伙，令人意外地是，这两个家伙竟然还有气，看样子都是昏迷，真是不可思意，只能说他们的皮下装甲板抵挡了一定的高温，爆炸时两人并没有处于中心地带，这才救了他们，只是付出毁容的代价，也算是走运了。
　　　　反应堆控制台前的段天星仍然保持着最初的僵硬状态，爆炸产生的高温将他的身体表面靠近门口方向的伪装毛烤的有些发黑，天狼星变成了阴阳狼。
　　　　“我这里有数据线，帮我连在这家伙身上，或许我能让他醒过来。”王平从胳膊上拽出连接线，让太岁帮忙接上。
　　　　“你确定？现在看样子已经搭上个段人狼，我可不想一会野猫将我挠个稀巴烂。”太岁有些迟疑。
　　　　黑杀在一边却说道：“王平是队长，该听他的，我看事情没这么简单，一个破监狱怎么会冒出这么多金丝猴机器人，夜长梦多，还是想办法摸清情况比较好。”
　　　　“对了，最后一件事情。”王平突然想起段天星曾经提到的那几个侵入他的虚拟空间，却被强行拔除连接的倒霉蛋，连忙说道：“无论任何情况，别拔线。”
　　　　“任何情况？”太岁问道：“你确定？总要定个时间吧？”
　　　　“如果我不能自动醒来，可能永远也醒不来了，但是别告诉野猫，就说我随时都会醒来的。”王平沉吟了小会，说道：“就三个月吧。”
　　　　将王平放在段人狼旁边，黑杀刚刚将数据线插如天狼星裸露出来的数据线扩展口上，长毛男眼前一黑，周边的一切都消失了。
　　　　这种感觉很奇妙，王平知道自己有意识，有思维，却无法感受到人造躯体，也无法感受到周围的情况，连这种感觉持续的时间都无法估计，或许只过了几秒，有或许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王平的眼前一亮，他出现在一间房间里！
　　　　确切的说这是一座旅馆的大厅，金碧辉煌，华贵无比，光滑的大理石地面凸显了王平的窘迫，他没有穿衣服，赤身裸体，怪异的是，周围的人对他这种情况视而不见。
　　　　“我就知道你会来的，王平。”说话的正是段天星，他又恢复成人的样子，穿着一身黑色西装，坐在大厅角落里的沙发上，悠然地说道。
　　　　“首先我想那些金丝猴是你弄停的，然后你最好给我解释一下这里是什么地方，如果又是你弄出来的，趁我还没因为没穿衣服而发火之前，最好给我弄件穿的。”死伤惨重让王平没有任何心情与段天星多说。
　　　　“我思，故我在。”段天星站起身的时候，已经从西服变换成了唐装，然后在迈步走想王平的几秒中内，又转换成了长衫的样子。
　　　　王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等他再将头抬起的时候，身上也已经穿上了与段天星一样的衣服，几秒之后，又换成了战斗用迷彩服。
　　　　“你很聪明吗，朋友。”段天星转身带着王平坐回到大厅角落的沙发上，继续说道：“长话短说，刚刚我通过核聚变的控制台登陆了一个内部网络，咱们所看到的监狱，在战争前确实是监狱，不过它的下面却是当时国内最先进的仿生躯体研究机构，我也没想到，毕竟这些机构相对来说都是保密并且独立的，而我进入网络的举动纯粹是意外，这座反应堆也是研究所的备用能源系统之一，只要开始运作就会激活基地的外围防御系统，除非手动停止，否则它会自动攻击任何未知的活动物体与机械，幸好我在五分钟内就取得了外围防御系统的控制权，及时关闭了那四台金丝猴，不然你们的麻烦会很大。”
　　　　“现在也已经够大了，死了一个小家伙。”王平的脸色依然沉重。
　　　　“我知道光一句抱歉解决不了外面那帮兄弟的怒火，他们受伤的情况我多少也知道一些，还好活着的人仍有挽救的余地，刚刚我破解基地外围防御系统的时候多少估计出了这个基地的能力，但是麻烦的问题不在这里。”段天星正色说道：“现在咱们所处的空间，是基地最后一层防御系统，也不知道是哪个变态高人想出的点子，利用生物计算机的能力直接模拟了一个空间出来，可以通过脑波读取反馈技术或者虚拟眼镜之类的东西帮助使用人进入这个空间，我想自然人除非接受脑改造，否则多数会选择后者，这两种情况进入后，接入者的思维都可以随时退出不会受到伤害，但是如果你想再进入基地的控制中枢，取得最高控制权，或者根据自己已经有的权限执行一些指令，就要在这个空间里做出一些事情，简单来讲，可能是动作，也可能是说几句话，又可能是抓住柜台上那个虚拟美人直接提枪上马，总之，一切皆有可能。”
　　　　“好吧，这个稍后讨论，你知道怎么离开这里吧？”王平听的脑袋发炸，对于这种高难度的任务，他还是决定交给段天星去做，既然确定这家伙没事，而且不会再有机器人杀出来就足够了，至于监狱下面的基地等等问题，长毛男还没心情去想，他只想退出这里去看看野猫怎么样了。
　　　　“知道，我刚才也说了，咱们只是进入这个空间，这里除了咱们两个思维，其余那些都是只会讲几句话，做简单事情的情绪程序，虽然咱们是使用脑波反馈的技术进入这里，确切说你是这种技术，而我则是利用虚拟工具进入这里的，不过结果都差不多，咱们的思维权限在这里是最低的，无法产生导致大脑自身陷入死循环的自我意识世界，简单讲这里并不是以往在六号基地我说的那种虚拟环境，因此最简单也是唯一的办法，拔线。”段天星说完，苦笑着坐回到沙发里，喝着咖啡。
　　　　其实人狼前面那几句，王平是一句都没听明白，就知道最后一句的意思，拔线。刚刚自己的小心竟然闹出了这么大的笑话。
　　　　“这里的时间与外界同步？”王平不死心地问道。
　　　　“同步。”段天星反问：“你和他们说等多长时间拔线？”
　　　　“三个月。”
　　　　然后可怜的长毛男也只能无奈地躺在沙发上，顺便还将旁边正在看报纸的男士踹飞了出去，果然，那个男人若无其事地站起身，走回到沙发上，又开始看报纸。
　　　　就这样两人默坐了三分钟，王平突然翻身坐起，说道：“只要做对事情就能退出吧？”
　　　　“没错。”人狼将永远也喝不完的咖啡放下，继续回答道：“可你也看见了，这是个虚拟世界，你可以在里面做任何事情，刚刚你进来之前，我已经尝试寻找任何基本的指令说明，还尝试过自杀，他杀——将保安的手枪强行塞到他的手中轰碎我自己的脑袋，将女招待扒光企图引来虚拟警察，全都没有用，死后还会出现在这个大厅里，因为我没有引发‘退出’这个指令，我估计新进入的人则会自动生成一个替身形象，至于权限当然是最低级的，以往这个空间的使用者在这里也都有个替身形象，可就算咱们找到拥有最高权限的替身形象也没有用啊，他的主体思维不在这里，你能让一个没有灵魂的空壳做什么呢？杀了他也没办法让咱们拥有退出指令，所以我说这个防御系统的设计者绝对是个变态中的变态，这么变态的方法也只有变态才能想象的出来。”
　　　　“我想总会找到些什么有用的，那些拥有最高使用权限的人，恐怕除了系统管理员就是基地的控制者，象你说的，那些机器人属于外围防御系统，而你在获得这些权限后才进入这里，那就说明，内在的东西更重要，如果咱们不能离开这里，为什么不尝试取得系统的控制权呢？或许取得高级权限就可以关闭这个防御或者查到说明书什么的，作点什么总比不做要好。”王平一把拉起太岁，然后冲着太岁的脸猛踢一脚，说道：“天星，最好不要再开这种低级玩笑，你知道，野猫受伤的时候，我的心情一向不怎么好，出门转悠转悠吧。”
　　　　段天星从地上爬起来跟着长毛男走出大厅，伸手从脸上拽下张假脸皮，嘀咕着：“真没幽默感。”
　　　　“天星，我可以这么叫你吗？你不出声就当默认了，对不起，我知道这件事情并不怪你，刚刚你是想让我轻松一下，可是我的心情实在不好，但我还算承受的住这些事，你不用担心。说实在的，这个世界很真实啊，只是那些人都太木头了。”王平走在大街上，被汽车尾气熏的有些不舒服，这里模拟的完全是战争前的世界，就连喜欢老式汽油汽车的家伙都被模拟出来，他喘了两口，可以喘气的感觉确实不错，接着说道：“我对电脑不懂，不过我想除了建造这里的家伙，恐怕经常使用的人也不太懂得这些，对吧？如果我在某个该死的基地里做着‘囚犯’，当然也喜欢没事情到这种地方来逛逛，问题是，除了逛，他们还能做什么？”
　　　　城市空间虚拟的很不错，很有真实感觉，仰望天空，蓝天白云的，而且，还有日期显示，如果这个虚拟空间在一直运行的话，那么这个时间恐怕就是世界上少有的标准时间了，王平顺手抄起一份报纸，上面清楚的写着：二二零四年一月二日，除了日期，其余部分就是一片空白。
　　　　如果仔细观察，其实也能发现这个空间的缺陷，因为再高级的计算机也无法同时应付虚拟整个世界的运算，哪怕是整个城市也无法做到，所要构筑的物件太多，属性太庞杂，因此只会使用即时演算的功能，当进入者走到一个地方，会根据进入者的情况构筑这部分空间，这样做所要消耗的资源就小很多，唯一的问题就是有些时候需要等待上一两秒的时间，比如进入一家餐厅，会有瞬间的空白感，如果思维速度够快，就可以感觉餐厅先出现了围墙，然后是桌椅板凳，接着是侍应生，最后才是细小的装饰物品以及同步的声音，光影效果。
　　　　“在这里和虚拟女性干那种事情，只要你喜欢，就能做到，而且我觉得会很真实，恐怕事先要准备好纸巾。”段天星走在王平身边回答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上帝说过，走过，必留下痕迹，所以你想找找那些使用这里的家伙是不是在空间里留下些什么，对吧？”
　　　　“总有线索的，如果你是系统管理员，拥有这样一个世界，即使你不是基地的控制者，那么你在这个虚拟世界中会做些什么呢？”王平不死心地诱导着段天星，希望他能有‘思维的火花’，然后大叫一声，我想到了！
　　　　“别诱导我了，你能这么想，不如想想如果你在这个基地里，虽然不太懂电脑却拥有最高权限，又是这个相当于防御系统的虚拟世界的一员，你会做什么？”段天星反问道。
　　　　“其实当老板很轻松的，活都让手下干了，不过在这样的基地里工作，就算是老板也不太可能满世界乱跑，因此如果是我，肯定会去玩游戏或者看电影消磨时间，但是能当上基地的头，岁数不会太小，除去两种选择，恐怕就只有看书了。”王平随口说道：“既然是老板，恐怕总要有些特权的。”
　　　　两人对视一眼，段天星伸手一招，凭空出现了一张城市平面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