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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委常委-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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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十来天了,在他的精心管理下,机关各部门运转紧张有序,不时还加班加点。眼看这段非常时期就要结束了,一切平稳、高效。

门卫老罗汇报说,昨晚一切基本正常,就是在晚8点多的时候,有个下岗职工喝醉了,来闹了一会儿,不过,由于给派出所打电话很及时,没有一刻钟,警车就把人拉走了。

正说着,昨晚值班的小靳走进门,又汇报说,后半夜桥梁厂工地塌方,有位工人被砸在里边。送医院很及时,但由于伤势很重,据说已无生还希望。劳保部部长马平带人接到通知后,已在第一时间赶到现场,着手调查事故原因。

眼下这类事情太多了,方军都麻木了,只是“噢噢”地敷衍着,便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值班室。一抬头,面对的正好是正厅那幅巨大的刻有“实事求是”四个金光闪闪大字的牌匾。平时,下面摆着一盆盆花草,不知怎么,眼下却都不见了,只剩下用三角铁焊成的花架子,显得有些破落。

他立刻喊来老罗问罪:“花都搞哪儿去了?”

老罗告诉他是以旧换新,花卉公司没有接替上。

“怎么搞的?胡闹!告诉办公室,以后新的没拿来,旧的不许拿走!否则,不就真成了‘实事求是花架子’了吗?”他脱口而出,本来是一脸的严肃,但说完,自己也情不自禁笑了。

来到自己的办公室,打开灯,将空调旋纽调到合适的位置。打开饮水机的热水开关,把那大号的保温杯里已经晾了一宿的水,兑成冷热适中的温水,先吸入一支高科技的蘑菇提取液,再仰脖将温开水一饮而尽。这是按报纸上说的,每天晨起第一杯水之后的第二次有效补水。对此,无论多忙,他从不含糊。

去年机关组织体检,验血发现,他的低密度脂蛋白偏高,特别是血黏稠度也高,这给他增添了不少心理负担。他知道,这种状况若不能得到有效逆转,那将有患中风的危险。本来方军是极重保养的,一种道家的养生长寿术已经练了近10年,每天半小时,风雨不误。没想到,竟然还弄个高血脂!这使他多少有点心理不平衡。思来想去,他最终认为,一定是工作节奏太快,再加上市工会迎来送往的饭局太多,每次陪客,除了那些高脂肪的东西,就是喝酒,很少吃主食。以前还以为这是什么好事,后来才知道,人的饮食结构,应该是谷物和果蔬占主体,这可倒好,弄反了!所以,近来一有“吃请”的事情,他就能推则推了。

坐在宽大的转椅上,望着天棚,方军不由得做了一个深呼吸,继而意识到,一天的紧张忙碌又要开始了。

再过一个多月,要召开市工会第十次代表大会。根据市总主席办公会议的安排,市总各部门全力以赴筹备会议。

首先是由他牵头,组成大会工作报告起草小组,其次要策划纪念画册、启动“创新立功大行动”和《工会法》大检查活动、组织全市职工运动会。别的事都好说,让下边的人去操作就行了,大不了的过问一下,主要是这个工作报告给他压力太大。他把办公室、组织部的人分成三个起草小组,再抽调其他部门的笔杆子补充其中,每组写一部分,然后由他统筹。他把这些人员带到风景优美的青湖山庄,徜徉于湖光山色之间五六天,既激发灵感,又有犒劳这些人的打算。此举深得大家赞许,觉得跟方主席干工作劳逸结合,既让马儿跑,又给马儿草,真好。于是每个人都绞尽脑汁,几易其稿,报告质量明显胜过以往,但方军还是觉得观点和思路还不够新、不够深。

5

不久前,市总工会常务副主席位置的空缺立时在机关、特别是在副主席和各部部长身上引起一场“立体波动”。

因为这意味着,空缺的常务位置,在工会十大上得有人接替,如果从现有副主席提拔,那还要有相应的一系列位置倒出来。所以有人说,上边动一个,下边动一串儿。不愿做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具备了升迁的条件和机会,不想升迁的干部也不是好干部。于是,凡是认为“有门”的人,很快表现出前所未有的敏捷、机智和热忱。

有的主动到有关领导那儿请示汇报工作,提前润滑一下关系;有的设宴与自己升迁用得着的人饮酒叙旧,争取民主评议票额;有的使出浑身解数,废寝忘食撰写高质量的文章在报刊上发表

方军今年45岁,出身贫民世家。祖祖辈辈,方家没有出人头地的。方军从小聪颖过人,颇有心劲儿,自然成了望子成龙的父亲所有的指望。他把自己的所有心思和家里全部财力都用在了方军身上,就是为了儿子今生今世能出人头地。尤其是在方军下乡插队后,为了他早日回城,全家人节衣缩食,硬撑着给村里头头脑脑送礼,而方军的姐姐方红却成了牺牲品。不仅吃不饱、穿不暖,甚至经常遭到父亲白眼和咒骂,学业当然也就不了了之。方红是随母亲改嫁到方家的,加之从小脸颊上就有一颗倒霉的黑痣,父亲一直认为这个丫头不吉利,横眼竖眼看不上。19岁那年,姐姐再也忍受不了这种生活,离家出走了,而且一走就是多年杳无音信。谁也不知道她到哪去了,也不清楚她是死是活。后来,方军费尽千辛万苦弄到一个保送上大学的名额,在省城一所著名大学念了四年本科,毕业后被分配到远离老家的S市总工会机关,终于成了一个月月有工资的公家人。

这些年来,方军仍然发扬插队时的好传统,从科员、部长到副主席,仕途越来越成功,眼下可谓风头正健。然而,每每想到姐姐的悲惨命运,他也有一种挥之不去的内疚感。是不是自己太过于自私而毁了姐姐呢?有时候,这种念头在他脑海中也就一闪而过。不过他也真有这样的决心:有朝一日飞黄腾达,还是要下点工夫找一找这个同母异父的姐姐。

在市总工会,不论是理论根底、文字水平,还是研究问题能力,他都可坐头把交椅,这一点,大家恐怕也自有公论。并且,他从科员开始就几乎年年被评为先进,去年还被评为省优秀工会干部。于情于理,不论从哪个方面说,这次晋升常务,他都理所当然。更为重要的是,经过多年摔打,他已经深得官场人际关系真谛,而这种情商,在职位升迁中尤为不可小视。

从副主席到常务副主席,也就是从副县级到正县级,虽只差半个格,却是一个“坎”儿,越过这个,在这个小城市来说,就可以称得上是“高干”了,关键是能带来一系列后续利益和附加值。按目前流行的说法,叫“五子登科”。因为市里有规定:房子,可以按120平方的标准;车子,再也不用向办公室现要那辆桑塔纳,有自己的专车,还是奥迪;票子,虽工资卡上添不了多少,但灰色收入恐怕要多得多,特别是很多个人消费都可以名正言顺的开发票报销,那种吃公家、喝公家、用公家的感觉真是好极了;至于妻子、孩子的很多事,自然也就迎刃而解。这就是眼下的现实。这些许多人可望而不可即的待遇,就要降临一个贫民后代的头上,方军一想起来,心潮难平。

他最担心是另一个副主席夏方田。此人已经五十有四了,按理说这个岁数,已经没有提拔的可能了。但他以性格憨厚和工作务实著称,上上下下口碑很好,尤其得到市委书记韩丰的多次表扬。

这难免使方军心里有点发堵。

6

方军坐在办公室里盘算着,蓦地,机关新给配备的漂亮诺基亚手机,发出蜂鸣般悦耳的铃声,一个陌生的号码令方军满脸疑惑:“哪位呀?”

“是方主席吗?我是盛达公司的贾茹。”对方声音甜润、亲切,仿佛是多年不见的老熟人。

“假如?”方军迅速搜索记忆,没有任何印象。

“方主席,我公司新进一批《清明上河图》烫金书画,是送人的上等礼品,您看看是不是订购一些。”

方军一下明白了,原来是推销,专门搞公款消费的!现在这些人为了挣钱简直是无孔不入,她是怎么弄到手机号码的?但又一想,别费那心思了,有钱能使鬼推磨,真想弄你电话号码还有什么难的吗!想到这,他便不耐烦地说:“好了好了,我们不买。”说罢就按断了手机。继而,本来就有些凌乱的心绪就更烦了。正愣着神,桌子上的电话又响了。他悻悻地拿起话筒,没好气地问:“喂,哪位?”

“哎呀,这当领导的记性可能都不太好啊!你猜!”

话筒里的女高音似乎很熟悉,可能是下面工会的,敢跟他这么说话的人,肯定不是一般关系,但一时半会儿,方军还真想不起来是谁。因为他在市总工会是一个点,面对全市的工会干部是一个面,人家记住他容易,他要记住所有的人可就难了。所以他只能含糊其词地应付:“哪能不知道,你的声,我还听不出来吗,挺好吧?”

“好是挺好,我到底是谁,你说呀!”

“啊嘻嘻!”方军只能傻笑着。

“看来你是没想我呀!我是于雅先!”对方的声音里,“想”字故意说得很重。

哦,这不是那个城建二公司的工会副主席吗?啥时说话变得比男人还大方!

“哎呀,于主席,我怎么能不想你呢,我想你想得”

“怎么样?”

“都想不起来啦!哈哈!”

“真是贵人多忘事!”

若是平常,方军还能跟她逗几句,但眼下这么多事压着,自然就没那个心情了:“说,找我什么事?”

“当领导的忙,咱也长话短说。”于雅先也正经起来,“咱们公司开始改制了,有90多人,面临着要跟公司发生劳动纠纷,非常需要市总工会的帮助,请您一定关照。”

“啊,可以研究研究,你在哪儿?”

“就在你们楼下。”

哦!方军本来是下意识地应付,万没想到,她近在眼前,只好说:“那你上来吧!”话一出口,方军就有些后悔了,真是越忙越打岔。

笃笃笃,三下低缓的叩门声。

方军打开门,令他始料不及的是,足有十多个身着蓝工作服的人出现在眼前!看了半天,他才慢慢认出站在眼前的于雅先。仿佛苍老了一些,有些憔悴的脸颊上,尽管有着很多人为的努力,但与脑门儿闪着光泽,一看就知道保养极佳的方军相对照,还是有很大的反差。

“怎么,问题有那么严重吗?”四目相交,双方不约而同伸出了手,轻轻地握了一下。于雅先边说边往屋里走:“方主席,工人到工会,也就是到家了,不用客套吧?”说罢,径直走到沙发坐下。这样一来,那些工人也蜂拥而入。

一丝不易觉察的不快在方军的脸上倏地掠过,继而又满面春风:“工会是职工之家嘛,大家不要客气,请坐!喝水的,这有饮水机和纸杯。于主席,我忙得很,一会儿还要到市委开会,你能不能简明扼要地把你们的事情在五分钟内说完?”显然,他说了假话。

于雅先更痛快:“不用五分钟,马上就可以说完。”

“有这么简单的事吗?”

“事情是这样。我们公司的改制方案,我们觉得有很多问题,希望市总工会能过问一下。眼下,最为急迫的是有90多工人因为补偿金,还有偿还职工集资款、补交养老保险、补发加班费等问题上,与公司发生了劳动纠纷。”

“是吗?”方军一脸茫然。

于雅先补充道:“想走诉讼程序,但一开始就卡了壳,市劳动争议仲裁委员会要求先收这些工人共5万多元的处理费才肯立案。这些工人,每月工资高的八九百元,低的只有六七百元。从去年开始,市里执行新的仲裁收费标准,对仲裁处理费作了新规定,在国家规定的鉴定、勘验、差旅、证人误工补助四项上,增加了咨询、翻译、复制、送达案件材料、文书费;鉴定人、翻译人员等因出庭而支出的差旅费,及其他应当由当事人承担的合理费用。并且,收费标准也从按实际开支收取改为按诉讼标的百分比收取。”

“对,这个没错呀!”

“但,一个直接后果就是很多人交不起仲裁费,劳动纠纷无法进入法律程序。”于雅先随手拿出一份仲裁收费单,“你看,一位家住河东区的女工请求仲裁,一下就要被收1000多元仲裁费,而她的单位也在河东区,仲裁员不存在出差的可能这笔钱收得是不是不合理市总工会能不能和我们一道去质疑仲裁委?”

“那怎么可能,工会只是个社团组织,哪里有权干涉仲裁委的事情。”方军一看于雅先咄咄逼人的阵势,立刻把口封得很死。

于雅先无奈地说:“那这帮工人只能以经济困难为由,向仲裁委申请缓交处理费了。但是,按市有关规定,出具困难证明的权力在工会的手里,所以,就劳驾您批准给他们开个困难证明。这是市劳动仲裁委的受理案件通知书。”

方军接通知书时,瞥见有个工人正用他挂着衣架上的毛巾擦着什么,这让有洁癖的他不由得皱了下眉头,不过在这样的场合,他还是能控制自己的情绪的,他将怒气按捺了下来,把目光渐渐收拢到受理案件通知书上:

收取总额为3。38万元,处理费最低的为320元,最高的是1500元。

他知道,早在两年前,市人大就通过了一个《职工权益保障条例》,其中第4条给这些工人的减免申请提供了法律依据:对于缴纳仲裁费、诉讼费确有困难的职工当事人,经本人申请和由用人单位所在地县级以上地方工会证明,可以批准其减免或者缓交。

他说:“不错,是可以申请减免,但市总工会不办理这项证明,应该到企业所属地的区总工会办理,而且工人必须出示低保证明。对此,市总工会有补充通知。”

“恰恰是市总工会的通知让我们必须来找你们!”于雅先说:“方主席,你看这些四十七八的人,点子多背呀!”文革“,正是该学东西的时候,下课;青春好年华的时候,下乡;快干不动了,该吃老本的时候,又下岗!唉,真是上有老,下有小,难死了啊!”

“要知道,我们可都是纯粹的全民职工啊,不是大集体、合同工、临时工。”几个工人附和道。

方军看了众人一眼,不动声色地说:“在《职工权益保障条例》生效后,市总工会以通知的形式,针对第4条规定,做出了解释,对困难职工的界定,如何出具证明,以及应该由哪些单位受理等问题,也做了规定。第一,第4条所称的困难职工,是指本市行政区域内,由当地民政部门和街(镇)核发享受城市居民最低生活保障线标准的职工;第二,职工要求减、免、缓有关诉讼费用时,应向工会提交申请,并出具当地民政部门核发的最低生活保障金证,以及有关部门出具的正在享受低保的证明;第三,申请一并交由职工单位所在地的县区级以上工会办理。”

方军一字一板,滴水不漏:“公事公办,规定在先,不太好办。尽管我十分同情这些工人兄弟,但,毕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解决的。”

于雅先有些忍不住了:“我就不明白,市总工会也不具备对人大条例补充的资格呀!”

听方军这么一说,两个工人也嚷道:“你可怜可怜咱们不行吗!”

明显感到有飞沫陆续落到脸上,方军一忍再忍,略沉吟了一下,说:“不是不同情大家,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对困难,应该有一个界定的标准嘛,否则大家都说自己困难,岂不乱了套?工会的职责就是依法维护职工的合法权益的。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们,我们市工会工作,可以说,一直走在全省的前面,主要体现在近年连续出台了几部维护职工权益的地方法规,而在每部法规的起草过程中,市总工会都发挥了重要作用。这其中就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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