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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孽缘-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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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妹妹是要自己喝,还是要本宫来喂你。”皇后凑近了脸,素蝶透过她的目光清晰地看到了□裸的狼子野心。
  一个婢女端着汤药步步上前,似索命的诅咒向她欲渐逼近。素蝶试图向后逃避,却被人紧紧牵住不得动弹半分。
  目光落在那一碗红花之上,她知道,一旦那红花下肚,索取的,不仅仅只是她腹中之子,还有她的命。
  她紧紧抿住了嘴唇,不让她们找到丝毫入侵的细缝。
  忽然,耳边传来一声再收悉不过的声音,“住手。”
  宛若久旱逢雨,素蝶释然一笑,放下了压紧胸口的巨石。只见乾隆疾步上前打翻药碗,随后直径走到皇后跟前,未等她说一句话便扬手打在了她的脸上。
  “啪。”一声脆响回荡在空旷的大殿中,乾隆面色铁青地看着皇后,怒不可谒道,“贱人。”
  “皇上,娴妃肚里怀着的是狐妖,你竟然为了偏袒她而置大清江山不顾。”皇后没想到乾隆竟一点颜面都不顾,他从未打过她,即使她犯下大错也从未挨打。如今,他竟为了这个新宠,置他们二十几年的夫妻情意而不顾。
  心中的傲气顿时激怒,皇后脸色通红,目光阴冷,仿佛恨到了极致。
  “你从一开始就加害娴妃腹中之子,如今黔驴技穷便想出这样的招数,你简直是无药可救。”见皇后没有悔改之意,乾隆一脸恨意,怒目横视,眼中除了恨便再无任何感情,“来人把东西拿上来。”
  几个奴才疾步上前,将手上的东西放置地上后漠然退下。当目光停在那些东西上之时,皇后顿时僵住,方才还底气甚足的脸渐渐变得苍白。只见那地上摆放着一块巨大的白布,一只死去的狐狸和几条绒毛,全是她用来装神弄鬼陷害娴妃的用具。
  她的脸色顿时惨白如纸,那狐狸不是早就已经被她埋了吗?为什么?
  “你还有什么话说。”乾隆冷声质问。皇后神色苍白,说不出一个辩解的字来,等于是不打自招。乾隆见状,更是怒气横生,他转身扶起娴妃,背对着皇后冷冷出声,语气里的怜惜仿佛已经殆尽,“皇后失德,传朕旨令,圈禁景仁宫,无召不得踏出半步,违令者死。”
  皇后没想到会是这个结局,她处心积虑地某后策划,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仿佛是不肯接受这个结果,她向后倒退了一步,浑身似被抽干了力气,无力坠倒在地。
  素蝶透过乾隆看着落败而归的皇后,眼里迅速闪过一丝得意之色。她早就料到皇后不是什么精明的主,却也不曾想到竟愚鲁至此。
  有勇无谋,再狠再毒也不过是莽夫一个。
  皇后估计怎么也想不到,这招还是她在紫鸢离开之前故意旁敲侧击地透露给她的。当她知道紫鸢归顺皇后之后,她便料到了紫鸢会向皇后献计。既然如此她便顺水推舟帮她一把,好让她的新主子彻底得失去圣意。
  但她知道,只要她还是皇后一日,便会有东山再起的那一天。
  凡是不能心急,若想得宠并不是很难,难的是如何去守住这份恩宠。路要想走得踏实,就只有步步为营,才能长久抓住君心。否则,来得早走得更是容易。
  皇后连败两局,而且每一次都赔了夫人又折兵,只怕接下来圈禁的日子里,她可要好好养养身子了。
  见乾隆挽着自己的手,素蝶顺势扣住他的十指,再拥入他的怀中,腼腆一笑。
  “娴妃这个贱人,竟敢暗算本宫。”皇后回宫后勃然大怒,虽然事情已经收场但她的恨意却再难平复。真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娴妃看似柔弱温顺,却是满肚子的城府心机。
  “娘娘别动怒。”紫鸢跟在身后,出声劝慰,不料惹怒了皇后。她目光阴冷如冰,转身恶毒地看着紫鸢,忽然扬手打在她的脸上,“贱婢,若不是你给本宫出计,本宫也不会中了她的道。”
  “奴婢该死。”皇后下手不轻,紫鸢的脸顿时红肿了大块,她想也不想便立即下跪,垂首不敢再看皇后一眼。
  “你说,现在本宫失宠失势,本宫该怎么办?”皇后看着紫鸢,想起她曾经的身份,心中不禁多了几分戒备。防人之心不可无,何况还是来自娴妃身边的人。莫不说她莫名其妙地被打入杂役房,连出的计策都与娴妃相互吻合配合得天衣无缝,难道
  目光一凛,她正欲出声,只听紫鸢恭敬开口,“娘娘,如今宫里形势早已不如当初。各宫娘娘之中,唯独娴妃与燕嫔得宠正盛,何况燕嫔还孕有一子,风头一时无量。娘娘若是想要重获圣意,对付娴妃,何不利用燕嫔来为己争宠。”
  “燕嫔。”皇后若有所思地看了紫鸢一眼,眼中的愠怒之色褪去几分,心中觉得她的话不无道理。
  与其自己出手,不如假借他人,东窗事发之时也能推得一干二净。何况燕嫔本就是梅妃的棋子,多年来为梅妃所用,早已心存不满。与自己合作,一来可以巩固地位,而来可以多一个靠山,不至于有朝一日陷入孤助无缘的境地,不论出于什么愿意她都应该愿意与自己合作。
  此刻窗外天色渐晚,只剩下残缺的夕阳支撑着最后一点光明。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章 步步惊心沉浮落(1)

  夜阑更深,月照高楼,暗沉夜空之下不见一丝星辰。
  延禧宫中熏香弥漫,烛影摇红,四周明灯高挂,将整个宫殿照如白昼。
  燕嫔神色懒散地躺在软榻之上,身旁站着一个贴身侍婢持扇轻摇,送出缕缕凉风,不温不火,适度缓和,令她渐渐感到有些倦意。
  双眸轻闭,她正欲小歇片刻,却不料门外忽然传来一声通报之声,“皇后娘娘驾到。”
  眉头轻拢,她不由面露疑色,她与皇后从来都是各自为政,多年来井水不犯河水,就连自己诞下龙子皇后也只是命人送了贺礼潦草敷衍,怎么如今倒舍得纾尊降去,亲自拜访了?
  “本宫身子乏困,就不去亲自迎接了,去请娘娘进来吧。”她不紧不慢地对身旁的宫女轻轻吩咐了一句,那宫女便面色暗晦地点了点头,随后脚步轻稳地离开了房间。
  吟秋是她一手□出来的宫女,也是她最相信的心腹之一。她天资聪慧,做事伶俐,只要她吩咐一句,她便知道下面该的事怎么办。
  思绪回到皇后身上,她始终想不透,皇后深夜拜访,究竟欲意何为,有什么事是不能等明日请安时当着所有人的面公诸于众的?
  莫非是眼看自己得宠正盛,所以想来拉拢自己。但令她不解的是,论恩宠论家世,娴妃都要胜她一筹,皇后去拉拢她不是更靠谱。
  再说,自己入宫数十载,一直都被人视为梅妃党。皇后若有心拉拢,早在十年前就应该动手。
  除非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看似拉拢自己,实则觊觎她的孩子。
  皇后承宠多年却一直膝下无子,就算她能稳坐后位终老也只能与他人共享太后之位。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丝念头,一丝威胁的气息直逼胸口,难道她想杀母夺子。
  心中越来越凉,宫里的争斗厮杀她不是没有见过,深宫之中人人恻隐,她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皇后对她的目的并非别有居心。
  正思量着,门外忽然传来吟秋的声音,“皇后娘娘请进,我们娘娘正在歇着呢。”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燕嫔收起脸上的阴冷之色,嘴角扯出一个不带温度的笑意,似一泓静水般令人看不出任何情绪。
  喜怒莫形于色是她在宫廷厮杀之中学会的最有效的自保方式。
  “参见皇后娘娘。”燕嫔慢里斯条地从软榻上起身行礼,看似恭敬,但语气里却听不出分毫的谦卑之意。两人心里明知道,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即使在背后千方百计地处处提防也要做足表面上的功夫,阳奉阴违的戏码在宫里可谓是最常见不过的。
  “妹妹快请起。”皇后作势将她扶起,待两人各自入座后,皇后才轻描淡写地开口,“本宫深夜造访,搅扰了妹妹的清梦,妹妹因此怪本宫吧。”
  “臣妾怎么敢责备娘娘,娘娘是六宫之主,自然是福泽绵延,姐姐肯亲自来访才是妹妹三生求来的大幸呢。”燕嫔故作谦恭地笑了笑,眼中却若有若无地多了几分轻讽之色。
  梅妃与皇后早已水火不容,再愚鲁迟钝之人也能听得出这不过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比起妹妹,本宫哪里用得上福泽两个字。”皇后听闻,只是淡淡一笑,仿佛没有看到燕嫔眼中的不屑,“妹妹如今诞下七阿哥,又备受恩宠,才当真是福泽祥瑞圣宠眷顾呢。”
  “承娘娘吉言。”燕嫔不知口否地勾唇一笑,脸上的表情非喜非怒,令人摸不透。见皇后遮遮掩掩,不禁心生不耐,开口直说道,“娘娘今日来,不会只是为了向本宫道喜吧。明人不说暗话,这天已经够黑了,本宫可不想再听到一些装神弄鬼的话。”
  “既然妹妹如此直率,本宫也就没有必要左弯右拐了。”皇后神色微微一变,但很快恢复成一贯的笑意,“妹妹聪慧,想必也看出了如今宫里的形式了吧?”
  “本宫不明白娘娘在说什么。”燕嫔神色微变,却隐忍着不让自己露出一丝异常。
  “如今纵然妹妹备受恩宠,但比起娴妃所获得的恩宠,妹妹也不过是屈尊第二。”皇后直勾勾地看着燕嫔,似洞悉她所有的弱点,一字一句直刺她的死穴,“如今娴妃怀有龙嗣,待他日诞下皇子之后,只怕今日的旗鼓相当要演变成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了。”
  燕嫔脸色渐渐变得铁青,身子不可抑制地抖了抖,她试图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缓一些,“皇上是当今天子,天底下所有的女人都是皇上的子民,皇上要做什么,岂是我们后妃们可以干涉的。”
  这句话,听起来仿佛在理,但只要懂得深宫险恶的人,就知道所谓的宽宏大度不过是掩饰失宠的借口罢了。
  “那妹妹有没有想过,若是有朝一日娴妃独霸后宫,皇上爱屋及乌让她的儿子秉承皇威,到时候只怕妹妹想要干涉也无从下手了吧。”见她有些犹豫,皇后加重了语调旁敲侧击道。
  只要燕嫔有贪念,就越是容易控制。在宫里,有了子嗣就等于有了最明显最致命的破绽。
  燕嫔果然面露惊慌之色,她的手紧紧握成拳状,心口似被巨石压着不得喘息片刻。半晌,她逼着自己冷冷出声,“皇上不会这么做的。”
  “不管皇上会不会这么做,妹妹你都应该未雨绸缪,否则真等到了大厦将倾的那一天,只怕临时抱佛脚也救不了自己和七阿哥。”皇后咄咄逼人地看着她,不让她有分毫退缩的余地。
  “妹妹是聪明人,想必知道额娘的恩宠对皇子的将来多么重要。”见燕嫔一步步走入自己的圈套之中,皇后语气中的得意不禁比方才多了许些,“本宫多年来膝下无子,若是妹妹肯与本宫结伴,一同对付娴妃,一来能巩固妹妹在宫里的地位,二来七阿哥的将来也有了保障。妹妹精打细算,不会想不透该怎么选择吧?”
  说了这么多终于说到了最重要的话,燕嫔冷笑一声,方才的惊慌都已化为平静,“原来如此,说了那么多原来娘娘早有了打算。都说良漆则木而漆,娘娘今日来找本宫,想必已经认定本宫是良漆,也就是说,你我二人之间,只有我有选择的余地。但未在证明你是朽木还是神木之前,皇后娘娘凭什么认为本宫会答应你。”
  斤斤计较得多了,就算想装成心无城府也不会令人相信分毫,这种把戏还是用来哄骗那些涉世未深的新宠吧。
  仿佛料到她会这么说,皇后眼中掠过一丝残忍之意,向她逼近了几分,故意压低了语气道,“因为本宫与妹妹同样都是恨娴妃入骨之人。”
  说完,她得意一笑,垂首间略去了眼中的残忍之色,仿佛方才的那一幕只是她的错觉。
  “本宫也不急着要答案,本宫今日的话,妹妹还是好好考虑一下吧,本宫先回宫了。”说着,皇后也不等燕嫔回应,自顾自地走出了延禧宫中。
  大殿内,只剩下燕嫔一人独坐在木椅上,仿佛还未从方才恢复过来,目光空洞地看着前方,不知在看着什么
  夜深人静,承乾宫中静寂无人,奴才们都已经就寝,四周安静的仿佛可以听到尘埃移动的声音。
  素蝶卸去晚妆,露出那一张不施粉黛却天生丽质的面孔。只可惜女为悦己者而容,而她的悦己者,却也是伤她最深的人。
  “娘娘,让奴婢扶您就寝吧。”宫女敏潋单纯地一笑,见素蝶颌首同意,眼中顿时变得晶莹剔透。素蝶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感慨,这样心思单纯的女子,恐怕在宫里见不到几个了吧。
  自从紫鸢投靠皇后之后,便一直由敏潋照顾她的衣食住行。她年仅十六,为人聪明伶俐,一点就通,虽然不如紫鸢那般沉稳,却也颇令她满意。
  素蝶缓缓起身,每一个动作都做得异常小心,生怕有分毫的疏忽让他人钻了空子。这几日肚中明显比之前沉淀了许多,恶心作呕的情况也随之而来。女子怀孕就如形同从鬼门关走了一趟,十月怀胎的背后形同腹背受敌,处处防不胜防。
  宫里明争暗斗层出不穷,子嗣更是关系龙脉相传的国家大事。当然,在后宫之人的眼中,所谓国家大事也大不过让自己的儿子登上九重之位。
  宫里历年来都有身怀六甲的妃嫔无端夭折或小产,这背后是巧合还是密谋已经说不清,清楚的是孩子一旦小产,便会让很多后宫之人松一口气。
  敏潋搀扶着她走至榻前,并伺候着她上床就寝。离去之前,她还特意留下了一盏微弱的烛火,她知道素蝶不喜陷入黑暗的感觉。随后毕恭毕敬地行礼一番便悄然退去。
  夜入更深,万籁俱静,窗外似死寂般沉默,平日里喧闹不止的皇宫之中,此刻只能听到鸟鸣虫啼之声。
  素蝶睡意浅薄,兴许是身怀有孕的关系,这几日她总觉得心神不宁,成日诚惶诚恐仿佛生怕有人加害于她。四周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真切,无形中却仿佛有一双眼睛在身后直勾勾地盯着她,不,确切地说是盯着她日渐隆起的肚子。
  朦胧中,她仿佛听到了许些喧闹之声,似人群攒动之声,隐约间似乎还有点点星火在轩窗外飘摇。一切都好似一场梦,她欲起身一探究竟,不知为何今日觉得特别乏困,昏昏沉沉中就这样昏睡过去。
  待她第二日醒来之时,已经过了辰时。方才睁开双眸,只觉得身子乏困异常,只能用手支撑着身子才能勉强从榻上直起身子。她向门外唤了几声,“敏潋。”
  四周空荡荡的一片,似空谷之中丢出了一块石子般不见踪影,只能听到自己的回音。心中起疑,一股不祥之兆瞬间涌遍心头,她又试着提高声调唤了几声,“敏潋,敏潋!”
  房门忽然被人推开,敏潋一脸仓惶地跑了进来,忙慌下跪,只见她双目发黑,眼袋浮肿,仿佛一夜无眠。
  “帮本宫梳洗一下。”素蝶正欲起身,敏潋忙上前将她扶住。素蝶匆匆看了敏潋一眼,只见她脸色苍白,神情恍惚,却也并未多心,只当那是宫女之间相互受了什么委屈。
  敏潋心不在焉地搀扶着她向梳妆台走去,素蝶向四周扫了一眼,似感觉到了什么,敏感地开口,“跟你一起伺候本宫的那个宫女去哪了?”
  今日的承乾宫似乎显得异常安静,安静到令人感到一阵阵无端的恐惧。
  敏潋仿佛思绪游离,听得她发问后,反应慢了一拍,才力不从心地开口,“奴婢不知”
  “发生了什么事?”素蝶满腹狐疑地开口,见她神色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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