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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佛镇-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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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烟,倾刻间化作了无。
腾出身体的土坤不给正面的周通任何喘息机会,探背膀再抽出一支竹箭,右手握着竹箭,挺步朝前,箭随身行,身推箭势,“噗”准确无误刺入周通的心口。周通从喉咙里发出低哑的“KA——YA——KU——”,僵直地往后退了两步,直直地仰面倒地,右手还紧握着那一小截裸在外面的竹箭根儿。脸上巨烈地抖动着,长长地送出一口烂鱼生姜味的气体,紧接着从他们嘴角开始迅速焦黑腐蚀烂起,一片一片,一段一段,变黑变焦化成黑黑的浓烟……
大脚婆披头散发,两眼园睁,猛然张开自己的双臂,用两只脏呼呼的大手分别抓挠自己的眼睛、鼻子、嘴巴,然后用力一扯,仿佛一张忽然被扯开、扯大的饼,她那张脸变得极大,眼睛、鼻子、嘴巴被拉成了长长的一条条缝。
土坤一愣,不知道大脚婆这是要做什么。
“KA——YA——KU——”,大脚身子往前一纵,离土坤近在咫尺,她的那张阔大无比的极度变成大饼状的脸从左右包裹过来。如果土坤站着不动,她的那张“饼脸”就会将土坤的脑袋包裹融化在里面。
真是闻所未闻、想也想不到的怪异!土坤身体微微后撤,同时手里已多了那把无邪匕,他想也没想,径直向大脚婆刺去。“噗!”一个沉闷的回响。无邪匕刺进了大脚婆的肚腹,“KA——YA——KU——”,从大脚婆口腔里发出一声怪叫,她的身体突然膨胀,如充气的气球,那张变形的“饼脸”倾刻变成了个园园的大气球眼睛、鼻子、嘴如画在气球上一般,她的身体从胸到腹,鼓突而出,“嘭”一声脆响,土坤感到皮肉丝丝从自己耳畔划过,他本能地闭上眼,等眼睛再睁开时,大脚婆早已没有了任何痕迹!
土坤感到嘴角粘糊糊地,伸手一摸,抹下来几缕泛青的皮肉。
屋里沉寂下来。
土坤俯下身看了看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侯丙魁。他的两只眼睛,分别插着两根又黑又粗肮脏的木镌,因为木镌太粗,眼眶已经开裂,露出森森的白骨茬。在木镌子周围,溢着黑黑的体液。土坤从背后抽出一根竹箭,稍一侧脸,“噗”地刺入他的胸部,侯丙魁腾地坐起身,口大张,从里面吐出一滩粘液绿水,发出一股股恶臭。土坤强忍着恶心,把那根竹箭又往里猛地一推,侯丙魁肢体突然扭曲变形,紧闭的烂眼睛乍然大睁,两双手僵直地朝土坤伸过来。
土坤本能地站起身后退。
侯丙魁的胳膊重重地掉落地上,击起团团灰尘。他的脸、胸、腹迅速变黑变烂,随着一阵黑烟起,他的尸体也化作无。
他们再也不可能出现了!
土坤心里想着,抬眼看了看空荡荡的大殿,转身捡起那把大板手,跃出窗外。
天空阴云密布,似乎要下雨了。
土坤无心看天,短暂的格斗并没有消退土坤强烈的愤怒,他迈开大步,来到叶莲老师住室的门前,高高地举起板手猛然砸下去,一、二、三,那把锈蚀的铜锁哗当一声,开了。
土坤抬起脚,忽地将门踹开。
土坤满怀一腔怒火,脚上的力量自然非常大。老旧的门板在外力的作用下,“呼”地打开碰撞在墙上,反弹回来,相互嗑碰后再弹开,震动引起屋里卷起一片灰烟,地上乱堆的书有的还翻卷起扉页。
门板、门框、轴间发出激烈的“吱嘎、吱哑”声,远远传播开去。
土坤不顾一切,迈虎步跨进叶莲老师的住室,他仰起头眼睛瞪得大大的,死死地盯着叶莲当年上吊的地方,大吼:“叶莲老师,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害死这么多人?”
“你是凶手!你出来见我!”
“你不出来见我,我就把这幢房子烧掉!让你魂去无归,永不翻身!”
发疯般的土坤大吼之后,还不解气,他猛地推倒了一排书柜,踢得地上的书飞起落下,落下又飞起。屋里一片尘灰飞扬……
发泄之后,土坤冷静下来,他的胸部为刚才的冲动而大起大伏。土坤瞪着眼珠看着那个曾经有人安放玉佛手的地方,支着耳朵倾听。叶莲的阴魂在吗?她能听得到自己的责问吗?她敢不敢显身面对自己十六年前的学生?
寂静,周围是死一样的寂静!
什么也没有!什么也不可能有!叶莲老师怎么可能出现呢?发泄完毕的土坤突然像泄了汽的皮球,一下子瘫软下来。他感到浑身无力,胳膊和腿酸腿,他缓缓地转过身,慢慢地一步一步向门口走去。
忽然,院中一阵风起,刮得树杈绿叶乱摆。刚刚放松下来的土坤吃惊地瞪大双眼,他感到有一股强有力的风从自己的头顶、两腋穿过,进了叶莲老师的住室。还没等他回过神来,背后仿佛被人拍了一掌,他身不由己从屋内跌出来,踉跄数步后才站稳脚跟。
一双皓腕,一对玉臂,两只纤长绵软的手!
土坤猛然扭回身,发现那门不知是何时虚掩上了。
此时,从叶莲老师住房里溢出一团一团圣洁的白雾,随风飘扬,飞上树梢、飞过檐角,消逝在阴暗的天空中。
第64章 原凶
每一个生命原本都是值得尊敬的,无论谁都无权剥夺他人的性命。为人不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门!好好想一想,自己是否昧着良心做过对不起他人之事?吃亏事小,坏良心事大,行凶作恶罪不可赦。是否有人对自己恨之入骨?千万不要以为所做邪恶之事没人知道。公平自在人间,终有一天,厉鬼异怪找来,将带着吸管的长长的牙插入你的脖项,死亡降临,悄无声息。
……
一个神秘的黑雾缭绕的房间,没有门,就像一个方方正正密封的盒子,或者一个密封的——黑暗的棺材。
“HA——YA——KU——”“HA——YA——KU——”
“HA——YA——KU——”“HA——YA——KU——”
莫名恐怖的声音,仿佛一个人粗重的喘息。
曹华栋身穿白大褂,带着白手套,握着手术剪和手术刀。面前,是一张独立的手术床,石佛镇鬼协会的秘书长、孔庆东的父亲、孔家老玉店的老板孔令白赤裸裸紧闭双眼躺在那里。
曹华栋用手在孔令白的肚腹上比量,似乎在估计下刀的位置。手术刀从孔令白的胸口开始往下划,刀非常锋利,闪着寒光。然而,刀划在孔令白的皮肤上,并没有如割豆腐那样深深地划进去,只是浅浅一道划痕。
曹华栋狐疑地看了看手术刀,又摁一摁孔令白那白白的大肚皮。他又一次用力地划下去。
“滋——”孔令白的肚皮被划开。仿佛一直紧绷着的皮肉,郝然向两边翻开,足足有十几厘米。曹华栋放下手术刀,十根戴着雪白手套的白晰的指尖儿,紧紧抓住那翻卷起来的刀口肌肤,用力往上、往外提拉。就像平常人家里用的保鲜膜,孔令白最外面一层薄薄的毫无血色的皮肤,与肉体一点点脱离,没有血,甚至连一个小小的血斑都没有。
那层皮被揭至背部与手术床接触的位置,停下来。放在手术床上,可以隔着这层薄皮看到下面白白的床单。
曹华栋又拿起手术刀,用力从孔令白的肚腹上划下去,就像在剖开一个厚皮的冬瓜,这一次刀锋深深插入孔令白的身体,那肚腹上的皮肉被彻底翻开了。
曹华栋冷静地放下刀,用力抓住翻开的厚厚的皮肉,慢慢地往上、往外撕,腹腔被打开,可以看到里面跳动的心、伸缩扩张的肺、蠕动的肠胃……红红绿绿的腹腔呈现在曹华栋面前。
忽然,一股热腾腾的鲜血“哗”地从腹腔里溢出来。
曹华栋像第一次操刀那样,把那翻开的皮肉搁在手术床上。腾出左手托住那棵跳动的心脏,右手拿过手术剪,轻轻一剪,手术剪发出铁刃相交的“嚓嚓”声,心脏跳动着脱离了人体,托在他的手掌上。曹华栋小心翼翼地把跳跃的心放在旁边的托盘上面。
曹华栋拨开孔令白腹部,肺、胃、肝、脾,他极具耐心地一件一件剪下来。他似乎是在找某件东西,可是孔令白肚腹中几乎所有零件都取出来了,仍然没有看到他想找的东西——那枚只有手指肚儿大小生长在人体内的超能质,数千万人中才有的那么一个超能质啊!几十年来曹华栋一直在等,现在他终于等来了,却为何找不到?
怎么可能?明明应该有啊!曹华栋额头上冒出冷汗,汗珠儿越结越大,“叭、叭”滴下来,砸在他的手术刀上,水花四溅;滴在孔令白敞开的腹腔里,与那红红绿绿的体液搅和在一处。
没有!没有!
曹华栋焦灼地皱起眉,难道我走错了门,看错了人?这里不是自己特设的那间3号单间病室吗?这个被剖腹的人也不是孔令白吗?曹华栋诧异地抬头四顾,陌生的房间,没有窗口,没有门,没有他熟知的隐藏着只有自己才知道的卫生柜。天啊!我这是在哪里?在一个黑黑的棺材里面吗?这个被我剖腹的人究竟是谁?曹华栋感到了窒息,“HA——YA——KU——”“HA——YA——KU——”原来是从自己喉咙里发出来的怪异的声音!
曹华栋慢慢转过头朝床上男人的脸上看过去——躺在手术床上的根本不是孔令白,而是另一个男人!
这个人曹华栋认识——叶洪升!
此时,紧闭着眼睛的叶洪升突然睁开两只大大的空洞的眼睛,脸上的肌肉一条条崩裂开来:“曹大夫,找到你想要的东西没有?”
曹华栋吓得大叫一声,扔了手术器具扭身就跑。在一个黑黑的棺材里面,他能跑到哪里去?他能跑脱吗?
叶洪升从手术床上坐起来,敞着流着红白体液的肚腹,紧跟在后面就追。每走一步,他那空洞的腹腔就仿佛薄薄的纸一般呼扇一次。叶洪升像裹外衣一样,将那尚没有脱离的两层皮肉胡乱拉在一处,没有心肺肝胃的腹腔明显地凹陷下去。叶洪升两只手拼命往前伸着,从他大张的嘴的深处,发出嘶哑的声音:“曹华栋,还我——命——来!”
曹华栋拼命逃跑,可是他的双腿如灌了铅,沉重异常。任自己如何努力,两条腿也很难向前迈。没有退路,也没有出路。因为,前面,根本就没有门!
棺材里怎么可能有门呢?
曹华栋急得浑身是汗,呼呼直喘。他猛然扭回头,看到叶洪升伸过来的手一把抓住自己的肩膀,那双手关节粗大,指甲缝里满是黑黑的污泥。如果这双手握住自己的脖子,脖项“咯嘣”一下就会立即折断。
“不,不——”曹华栋彻底绝望地大叫。
“砰、砰”一阵敲门声。曹华栋猛然睁开眼,发现自己坐在书房的沙发上,他惶惶四顾,没有棺材、没有手术床,没有孔令白,没有叶洪升!刚才的一切只不过一场噩梦。他长长地舒一口气。但是,叶洪升这个名字,已深深刻在他的脑海。
“谁?谁——呀?”曹华栋衣服已被冷汗湿透,他努力稳住怦怦急跳的心,抹了一把脸上的汗,定一定神问。
“爸爸,是我,是玉娟!”女儿曹玉娟的声音。
原来,曹玉娟和纪桂香坐着三轮车离开石佛二中,径直赶往富春堂,进门碰上赵姨,纪桂香急忙问:“赵护士,见着白娃没有?”赵姨迷惑地摇摇头说:“没有啊,不是到学校去了吗?”
纪桂香的眼泪就落下来。
还有一线希望,就是富春堂洋楼后面曹华栋的住处。平常日子,有时候白娃也会跑到富春堂小院后屋,到曹华栋的书房去看玩耍。曹玉娟和纪桂香同时想到了这里,她们转身走富春堂北侧门进去,穿过小院,径直来到那三间起脊房前面。堂屋的门关着,曹玉娟上去轻轻扣门。
“我,爸爸!婆婆来了。白娃在这里吗?”曹玉娟抱着最后的希望,希望紧闭的屋子里突然响起一个清亮的声音:“妈妈,我在这里呢!”
门“吱哑”一声开了。
开门的曹华栋脸色苍白,满头大汗,头发有些乱蓬蓬的,这在一向注重仪表的曹华栋来讲是少有的。“白娃不在这里!亲家,你过来了!”曹华栋心不在焉地说。
“妈呀,这是怎么了哇!”纪桂香一下瘫在门口,号啕大哭起来。
曹玉娟急忙搀扶起纪桂香走进堂屋,她的眼圈也红起来。
曹华栋愣愣地看着她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这,这是怎么了?玉娟,你快说。”
曹玉娟把公公白军儒神秘失踪,白娃从昨天已经不见人影的事儿简单说了。曹华栋心内惶惑,但强作镇定说:“光天华日的,大活人怎么可能说没就没了?白娃这孩子虽说以前从来没有在外面单独过夜,也可能她一个人去悦来客栈找她的爸爸了?白啸天去省城是不是回来没有?有没有他的消息?”
纪桂香抹着眼泪说:“白啸天手机电话一直打不通,总不会也出了什么事?他们要是出事了,我就没法活了哇!”说着又哭起来。
“亲家莫哭,实在不行给刑侦处打个电话报警,让侯建龙他们帮助找一找。”曹华栋安慰着。
曹玉娟搀着纪桂香说:“婆婆,你先到楼上客房休息,我再托人去找公公和白娃!”
纪桂香无奈地点头,此时她心乱如麻,早乱了阵脚,只能听凭曹玉娟安排。
送纪桂香从转梯上富春堂的三楼客房,安顿好之后,曹玉娟又急匆匆地回到曹华栋的书房。此时,曹华栋一个人还坐在那些里为刚才的噩梦发愣。曹玉娟进门说:“爸爸,有件事我得告诉你,我今天早上遇到了吸血鬼!”
“什么?你说什么?”曹华栋瞪着眼:“那些东西你也相信?”
曹玉娟耐心地说:“今天早上,病人都走了以后,我把护士小宋、小齐叫到诊室里想问个明白,可是她们突然向我扑过来!幸亏诊室里有土坤送给我的竹箭,是专门对付吸血鬼和阴魂的!”
曹华栋:“后来呢?”
曹玉娟:“我把竹箭刺进了她们的心脏,她们就好像被泼上了某种神秘的化骨消蚀液,顷刻消失,连一件衣服布片儿都没留下!没有任何的痕迹!还有,昨天下午,土坤和阿萍他们在野猫岭也遭遇到吸血鬼的攻击!土坤特意来告诉我,我原本不相信,信手把他给我的竹箭放在了诊室。现在,我信土坤的话了。爸爸,你好好想一想,昨天石佛镇上那么多奇怪的病人来到咱们富春堂,今天一大早,他们又都莫明其妙地离开!难道和吸血鬼没有一点关系?你认为究竟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似一道闪电再一次从曹华栋的脑海划过。石佛镇鬼协会的孔令白明明已经死了,今天一早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又活生生地走出3号单间病室。曹华栋僵坐着,又想起那次与白军儒的私密对话,更应该说是白军儒在他面前的一次心灵忏悔。16年前,他奸污了一个叫叶莲的女教师,后来那个女教师上吊自杀。在忏悔中白军儒提到——叶洪升。这个名字对于他曹华栋来说,如一枚隐形的炸弹突然炸响!如果石佛镇果存在吸血鬼、阴魂的话,那么白军儒的失踪很可能与叶莲有关!那么,白娃呢?富春堂医院的两个年轻护士呢?还有哪些患了怪病的石佛镇珠玉商人?最让他曹华栋不可思议的是孔令白的死而复活!
一个人应该死了,可是他还活着!
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怖袭击了曹华栋!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如果这世间真存在因果报应,恶鬼索命的话,他曹华栋最大的冤家就是叶洪升!曹华栋双腿眼睛里充满了越来越多的恐惧。“孩子,你说得对!最近的确发生了许多奇怪的事情!白军儒可能真的就消失了!”
“啊!爸爸,你怎么知道?”曹玉娟没想到一向讲究科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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