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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牌保卫战-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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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高桥还沉浸在对爱情的回忆中时,他的小队早已全部进入了韩大狗所带领的伏击圈。
韩大狗从来没有感觉到过,他和鬼子竟是这么近,近得几乎可以看见鬼子脸上的汗毛。韩大狗就从他们之中找他们的头儿。找他们的头儿其实很简单,韩大狗从他们的装备和神情上,很轻易就看到了那个年轻的头儿。韩大狗看清楚了这个年轻的指挥官,脸上生动的表情。
当他看清了这个年轻的军官时,韩大狗的眼睛突然一黑。韩大狗的眼睛突然被军官脸上那颗红红的肉痣遮住了。韩大狗看不见了阳光,看不见了眼前的绿色,看不见了那个人身前身后的鬼子们耀武扬威的模样儿。
韩大狗看到了仇恨的火焰。
韩大狗简直不敢相信,这个脸上有着一种可爱神情的鬼子军官,竟会和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联系在一起,会和那个用机枪扫射他妈的魔鬼划上等号。
韩大狗对肖亚中说:“我今天撞到鬼了!”
肖亚中说:“我怎么觉得你在发抖。”
韩大狗说:“我看到了杀我妈的那个鬼子!”
肖亚中说:“太好了,可你要沉着,你的一举一动关系到全连人的生命!”
韩大狗说:“老子当兵就是来找他的,老子出来也就是来找他的,老子找他找了快两年了,今天他自己钻进了老子的眼睛,老子不会让他逃掉的!”
肖亚中说:“这么想就好,你可千万要冷静,不能让他逃了!”
韩大狗在肖亚中的话语中,安静下来。韩大狗压住心里的仇恨,开始认真看起他的杀母仇人来。
韩大狗先从他的脸上看起。让韩大狗疑惑不解的是,他看到了这个魔鬼脸上有一种美好或是善良在激荡着。韩大狗看着看着,有那么一刻,他竟产生了怀疑。他想,这个骑着大白马,挂着战刀和手枪的日本人怎会是自己的杀母仇人?他的脸上那么清晰地写着一种人类所共通的爱意。甚至,有这么一刻,韩大狗有了一种自己是不是搞错了的疑问。他不能因为自己的错误亵渎那种神情。这么想着,韩大狗似乎感觉到那个日本人还在轻声唱着什么,他那红润的表情,就是随着他轻轻哼唱的歌,一股股地往外涌出来的。还有那么一刻,韩大狗看着这位军官的神情,竟然想到望水芳,竟让他的心开始轻轻唤着望水芳的名字。
肖亚中用肘子碰了他一下。肖亚中轻声用口底说道:“全部进入了伏击圈,可以打了。”
韩大狗像没听见似的,自言自语地说:“老子现在一句话就可以把他们全部打掉了。”
韩大狗连忙又说:“再等等,他们还没有全部进到最佳射程。”
肖亚中说:“你真出了毛病,他们快踏到口底士兵的脚尖了!”
韩大狗无奈地说:“那就打吧。那个红痣让我亲手对付!”
韩大狗就开始瞄准。在瞄准的时候,韩大狗的手在发抖。他的脑子不听使唤。韩大狗想到第一次上战场,第一次射杀那个飞天蝗一样的鬼子,想到他第一次受伤。韩大狗还想到他在攻打峡昌时的黑暗和恐惧,想到他一次又一次地急行军,一次又一次地在战场上与鬼子肉搏。
他甚至想到自己爬到那棵柿子树上想妈的情景,流泪的情景。韩大狗想到了他的老爷爷,想到了他在那个清晨,在伍婿庙的土地,“叭”地一声跪倒在地上的情景。
韩大狗在想这些时,他的眼睛模糊了。
韩大狗擦亮了眼睛,才从牙缝里狠狠地喊道:“打!”
韩大狗枪里的子弹,呼啸着冲出枪膛,越过春天茫茫的水气,越过那片绿绿的草叶,“哗哧”一声划断了一根树枝,然后,再飞越一片没有任何防范的空气,穿越那片没有防范的阳光,朝着仇恨的高桥那片眉心飞去。
韩大狗的话刚刚落地,枪声就大作。
突然爆发的枪弹声,就连高桥骑着的那匹久经沙场的大白马,也在那突暴的战火里受了惊吓,它突然腾起前腿,一下子就把高桥掀翻起来。高桥顺势一滚,抬眼再看那马,只见马的眉目之间,被爆开一个深深的枪洞,接着一股红黑的马血喷射而出。
高桥的战马倒地毙命。
韩大狗的话刚刚落地,枪声就大作。
韩大狗将那军官一枪撂掉下马。那匹该死的白马在关键时刻挺身一跃,为他挡住了致命的一枪。韩大狗看到如此训练有素的马,他像做梦一样,看着军官把两腿一蹬,顺着那马背突然向上一腾,翻滚下地,一头钻进那绿色的草地里,进了一道自然掩体。这时韩大狗仍然能清楚地看到他的脸,他那憨憨的脸上,爱情的神色还没完全褪干净,就已经被一种深深的恐惧所取代。
就是在这一瞬,高桥同样也看到了那双一直让他惊恐万分的眼睛。那眼睛射出的光芒,就如当年在柿子树一样清晰锋利。一种从背脊骨钻进的冰冷,让高桥打了一个寒颤。
高桥在韩大狗的眼睛里消失了。
埋伏在两面山上的战士,每个人变成一条吐露火舌的枪口,向公路上的鬼子扫去。轻重机枪,步枪子弹雨点般地射向乱成一团的鬼子。一时间人翻马仰,鬼哭狼嚎,杀声震天,刚才还威风凛凛的鬼子兵,被这突如其来的打击吓得屁滚尿流,四处乱窜,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在长达两公里的路上及田野里,他们东奔西突,甚至相互践踏,首不顾尾。
韩大狗在混乱的人影之中始终没有再找到高桥。
战斗大约进行了一个多小时,除高桥和少数鬼子得以逃掉外,大部被歼灭。韩大狗部除下山收捡鬼子的枪支弹药时,被负伤的鬼子射杀了三个人之外,几无伤亡。在伏击战接近尾声时,曾岗一支鬼子骑兵队正在驱赶逃难的老百姓,他们听到仙女庙枪声大作,便丢下老百姓赶来,结果只见到他们的同伴死伤枕藉的场面。鬼子不知道中国军队去了多少人,感到这里不是久留之地,便一溜烟儿地逃回驻地报丧去了。
战斗就这么结束了。
鬼子那狼败逃窜的样子,让韩大狗打心里觉得好笑,让肖亚中也觉得好笑,让他们的兵在心里觉得好笑。韩大狗朝着那一溜烟逃走的鬼子兵说:
“恨就恨让那个肉痣逃掉了!”
肖亚中自言自语地说:“自己亲手杀出来的血,怎么就看着不晕了呢。”
韩大狗说:“按鬼子兵的脾气,他们一定会增兵报复。我们必须迅速撤出阵地。”
韩大狗和肖亚中就带着队伍立刻撤出了阵地。他们经五龙村向古老背方向返回。路上,韩大狗想,这次战斗,共歼灭鬼子兵三百多人,打死战马一百多匹,回去又可以记一个大功了。
韩大狗来到江边,天已经暗了下来。韩大狗和他的队伍在一片林子潜伏下来,等待晚上的渔船来接应。因为战斗很激烈,士兵们一进入潜伏点几乎都进入了梦乡。夕阳照着那些可爱的脸时,韩大狗想,这次袭击简直太顺利了。
043功亏一篑
顺利往往隐藏着危险。
对着太阳光,肖亚中觉得自己的右眼皮开始不停地跳了起来。肖亚中觉得太阳穴也开始灼痛起来。肖亚中就从地里挖出一坨泥,敷在太阳穴上,可是疼痛仍然止不住。
天色在夕阳里渐渐晚了下去。暮色像烟一样弥漫开来。江里的河水变得黑黑的,茫茫的。整个江面没有一只船影。
直到第二天太阳又升了起来,渔船始终没有出现。
韩大狗急得用拳头直砸地。地上被韩大狗砸出了一个深深的土坑。
望着那红红的日头,韩大狗说:“我要砍那帮狗日的头!”
没有接应,韩大狗和肖亚中不能在江边久留,只得带着部队原路退回,在五龙村隐蔽起来,以待时机,重新渡江。
凌晨的鸡飞狗跳,惊动了驻扎在五龙村附近的鬼子。高桥带着刚刚新组的队伍,追到五龙村,包围了又饥饿又疲劳的韩大狗部队。没有一点儿弹药补充的韩大狗,带着一连战士奋勇突围。
最终,大部分士兵被枪杀在五龙村的村口。
韩大狗和肖亚中带着一身血,和不到三分之一的战士突围出来,抢了两只船,回到了江南。
徐国耀到了解一四一师,就盼着打仗,好报那一箭之仇。
徐国耀一心一意地盼有一场仗打。徐国耀不打仗,心里就发痒,就像一千条蚂蚁在心尖尖上爬。
就在徐国耀心里有一千只蚂蚁,在心尖尖上爬行的时候,长沙攻击战爆发了。徐国耀像听得到枪声在湘江边上,在那个老城上空响着。徐国耀不仅听得到枪声,他还像看得见湘江边上,那个老城上空亮着的火光,夹着狼烟向天空直窜。
日军把攻下长沙看作是一件孤注一掷的事情。日军那全力以赴的架势在那狼烟和火光里闪耀。接着日本从峡昌抽调了三分之二的兵力去支援长沙。接着峡昌就成了一座空城。
峡昌成了一座空城,徐国耀就觉得打仗的机会来了。可是,徐国耀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会倒在临进峡昌城的那一刻,而且是倒在自己人手里。在他倒下去的那一刻,徐国耀心里似乎才明白,原来自己根本就不是为这场战争而生。
这一切,仿佛都是命中注定的事情。
陈言眼看着时机来了。
就在陈言眼看着机会来临的时刻,总司令部会于9月30日下达了作战命令:“长江抗日新军趁日冠大军向湖南进犯时机,乘虚收复峡昌,支援湖南作战。”
陈言接到命令,急调六个军的十五个精锐师,亲临前线,从长江南北两岸围攻峡昌。徐国耀所在的师团,主要任务就是反攻盘踞在峡昌龙泉铺和土门垭一带的日军。徐国耀率部为尖刀营。
徐国耀知道,所谓尖刀营,就是敢死队。
想到如此重任落在自己的肩上,徐国耀浑身热血沸腾。
徐国耀激动得浑身发痒。徐国耀觉得,要是再不打仗,他徐大炮的外号就会被忘掉。他徐国耀行程几千里,从东北那片黑土地上来到这片江南水乡,就显得没有意义。现在有仗打了,徐国耀觉得自己的骁勇,自己的意义才会得到充分显露。
出征前天晚上,天特别黑。
在黄花场那个低矮的民房里,燃着一盏昏暗的马灯。师参谋主任朱静波专程到团部来召开战前形势动员会,连职以上军官都参加会议。徐国耀规规矩矩地坐在一个昏暗的角落里。徐国耀看着这个烟雾缭绕的会场,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师参谋长朱静波的嘴角,在烟雾里翕动。
徐国耀在思谋着自己的营该怎么打。
朱静波的脸上全是皱纹。朱静波一说话,那些皱纹都跟着扯动。朱静波还用那两根发黄的手指夹着一枝烟。朱静波抽烟时,那双光亮无比的眼睛总是眯成一条缝,吸完之后,那眼睛又在一瞬间睁得大大的,像一汪清泉。徐国耀听到朱静波抽着烟说:
“土门垭是日军的心脏,一颗活蹦乱跳的心脏。这颗心脏南面面临浩浩荡荡的长江,北面背靠精心建筑的封锁线,西面是敌占中心区峡昌城,东面有荆汉援军,而且离鸦鹊岭日军交通锁要也很近。打土门垭,可谓是四面临敌,兵法上称这种地势为死地。从整个局势上来看,这儿是真正的死地!
“但是,我们新军以重兵从大江南北、峡昌东西四面出击,形成战略包围,这种死区的局势很快就会瓦解。只要突破日军一条封锁线,形势就会变得极为有利,可谓是牵一发而动全身。此次出征反攻,我部担任敢死队的重任。所以,我师全体官兵,要不遗余力,志在必胜,死而后已。这实乃我辈军人报效祖国的大好时机!”
接着团长表态。
团长表完态接着营长表态。
徐国耀说:“此次出征,我们抱着壮士一去不复返的决心,以死相拼,绝不败退。上级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兵力部署,我全营官兵,愿以死报国!”
徐国耀觉得这是自己说得最文皱皱的话了。但是徐国耀在说这句话时他还是觉得自己心底里,有一股豪气在激荡。
这种豪气一直冲荡到他的脑壳皮子上。
日军重兵盘踞在龙泉铺和土门垭。
土门垭附近山峦起伏,一个山夹着一个开阔地带。日军控制着各个制高点,在山上筑有永久性和半永久性工事。他们由山峦向山下深挖壕沟,壕外架设带刺铁丝网,外三层里五层。每道网上,都悬挂着密密麻麻的罐头盒和警铃,在铁丝网的四周铺设了大面积的地雷。
白天里,鬼子在山上轮流了望。夜间都龟缩在工事内。整个山岗一片死寂。一遇有紧急情况,工事里就不断用标定的夜间射向,进行警戒性射击,还不时发出曳光弹、照明弹,利用探照灯交叉进行照明,防止中国部队夜袭。
徐国耀伏在侦察阵地上,万万没有想到会是这样。
天一亮,整个反攻就要开始了,徐国耀必须在反攻之前,拿下土门垭这个心脏。否则,战友们就会血流成河。
徐国耀的阵地上一片墨黑。日军阵地上却灯光血亮。
徐国耀用手电照着一张军事地图看了很长时间,然后按灭手电,对身旁的士兵轻轻地喊了一声:“抛!”
五六个黑乎乎的东西被抛向日军阵地上的铁网。随着一阵猫子的喊春般的惨叫声,鬼子西边阵地铁丝网的警铃和罐头盒响了起来。接着一排火舌从鬼子的工事里喷射而出。那几只野猫在火光里跳跃、奔跑了几下之后,变成碎肉,横呈在铁丝网下。
徐国耀看着那些死猫,嘴角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等到鬼子的警戒射击歇下来之后,徐国耀一个排的人马,分成六组,一个连一个,像一条扭曲的蛇一样,朝鬼子的阵地爬去。就在他们缓缓地爬行时,又有几只野猫被抛向鬼子的阵地,鬼子的火力照样又响了起来。射击网像罩子一样罩到每个士兵的身上,但是都贴着他们的脊背扫了过去,丝毫没有伤到他们一点皮毛。
徐国耀看到自己的杰作成功了,笑着的嘴,咧得更开了。
已经有三个组顺利通过了鬼子的外围铁网。
接着,徐国耀听到了那些清晰的刀与骨肉相互交错的声音。就像那野狗在抢噬着一只动物的大骨大肉。一切都进行得悄声没息。为了让这个排的人干得更畅快,徐国耀让绕到西地的另一排打响了正面的枪声。
进了鬼子阵地的这个排,像一个个在黑暗里割着麦子的农民,干完了一个制高点,又移向另一个制高点。
当黎明来临的时刻,徐同耀心脏开花的反攻计划得以成功。
徐国耀让全营官兵伏到工事里,等待反攻时刻的到来。
反攻战于9月28日清晨打响。
朱静波带着第十团官兵由宋家嘴集结出发,攻击凤凰山之守敌。预备师和第六师之一部向双莲寺突击,到30日展开了全面进攻。31日一四一师在炮兵营的支持下,向龙泉铺北面据点展开攻势,10月2日,第二军开始强攻丰宝山之敌。
七十五军,三十二军,二军,与进攻峡昌的十军一二一师遥相呼应,在峡昌东北向绵亘约二十公里的日军防线上开始了持续了九天的大规模进攻。
三十二军两个师在艰苦地鏖战,从10月3日至8日,多次向敌据点猛攻,7、8两日最为激烈,一方面一三九师七一七团宋济刚带部挺进跑马岗;另一方面一四一师七二二团魏宝昌率部向龙泉铺强攻;七二三团长刘宗荣通过龙泉东侧挺进土门垭
徐国耀带领全营官兵,实施中心开花,沿着土门垭,向龙泉铺的重部杀将过去。
龙泉铺的日军是一个大据点,日军用公路经过土门直达峡昌。龙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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