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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当道-第1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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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子的精神好了不少,吐出姜片,扯了抹笑:“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提了被给她掖了掖被角:“你在这慢慢想你女儿十七岁嫁到我家被我虐待的场景,我去给你准备碗红枣燕窝,等你补充完了能量,再给我乖乖的将我那万人迷儿媳生出来!”
  拉了个稳婆出来,关了门,压低声音问道:“情况如何?”
  “孩子先出脚,是难产。”
  转过身抹了把脸,深呼吸了几次,问出了极不想出口的问题:“母子平安几成?”
  稳婆只伸出了一个指头。
  “保母不保子几成?”
  稳婆想了想,多加了三个指头。
  蓦地盯住她:“为何只有四成?”
  “四成已经多算了,她之前受过巨大刺激,对胎儿造成了很大影响,再加上长途跋涉舟车劳顿的,一个孕妇又怎么受得了啊?倘若这样也就算了,要是好好休养一阵,调整好心情,调补一下身子,其实年纪轻轻倒也应该会复原个七八,可这身体尚未复原的过来,怎么能让孕妇再次受到刺激,而且还摔倒?那可是孕妇啊——”稳婆说到这,惋惜而遗憾的不住摇头。
  身体顺着门柱缓缓地滑坐于地
  一身医术又如何?学的又不是妇产方面的。即便所学的就是妇产方面的,那又如何?在要什么没什么的古代,如今这种情况,难道要给她剖腹产吗?嗤,讲笑话吗?
  医者,却救不了自己等待救命的朋友,不是讽刺是什么?
  “孩子在母体时间太长恐怕会憋得窒息,而母体的情况又不太妙,所以还是趁早决定保母还是保”
  挥手阻断了稳婆的话:“无须多言,保母,竭尽全力,想尽办法,无论如何也得让保证母体的安全。”
  “可是若是保子的话机会至少”
  “无论机会有几成,就算有十成,我也得保证母体的健康!明白吗?”
  稳婆欲言又止,最终叹了口气,颔首:“明白。”
  侧对着她疲乏的挥挥手:“去吧。”安子,但愿不要恨我
  冬日的夜,愈发的清冷了,草叶上的露水摇落,转瞬化作冰凉的霜。
  窗纸上人影不停地晃动,橘黄色的灯火明明是温暖的颜色,可此刻看在爷眼中,竟比天上那轮不近人情的冷月还要寒上几分。
  寒风顺着空挡的颈子直往身体里钻,真冷,冷的人直打哆嗦,可爷却不想裹紧衣服取暖,任由冷风予取予求,吹到最后反而不冷了,可能是麻木了吧。
  凌晨三点,卧室的门终于打开了——
  一个成型的女婴安静的躺在包裹里被抱了出来。虽然她皮肤皱巴巴的,但五官看起来蛮俏,没有哪一处都很像安子,脸型,额头,鼻子,嘴巴不知眼睛像不像呢?像,肯定像的,虽然她的两眼紧紧闭着
  安子,我的干女儿和我想象中的一模一样,除了没有呼吸
  两日后,安子终于从昏迷中清醒,看见身边躺着的女婴,空洞的笑着:“阿天,不用费尽心机的骗我,这不是我的女儿我的女儿生下来就没有声音,她,死了”
  安子再次陷入昏迷,昏迷中反复喃喃着女儿对不起,女儿妈咪不好
  请来了大夫每日来给安子请脉,打发了人好好照料安子,府里的事情交给了申志宇打理,暗里找人用一天的时间将密室门重新布置了一番,准备了不下十天的吃食,自第二日起就躲进了密室,扣好密室门,开始闭门不出。
  第一日,申志宇在密室门苦苦相劝,无果,回。
  第二日,申志宇连同其他两位长老一块来相劝,无果,回。
  第三日,第四日乃至第五日,三日依旧来相劝,依旧无果,回。
  第六日,三日连同身体稍安的安子一块前来相劝,一如往日无果,回。
  待到第十日,闭门不出的老申头按捺不住,终于出关,举着拐棍敲着密室门怒骂,无果,回。
  当日,老申头派人去寻当初来重置密室门的神秘人,一连三日无果。
  怒极欲动土拆密室,奈何当初建造密室是为了以防万一留条退路,坚固异常不可撼动,而且密室与整座申府的地基构建上牵连非常,毁了密室估计整座申府就要化为废墟。
  待到十五日,老申头已经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一边找人继续追查神秘人,一边派人火速通知申墨竹,另一边则遍寻天下能工巧匠,研究密室门解开之法。
  话说大兴京都这边,司寇殇带着儿子游遍了京都的大街小巷,时间虽耽误了不少,但司寇殇毫不畏惧,因为二十万大军驻扎城郊,他不信有那个有胆子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至于莫子谦和申墨竹,每日看着他们父子有说有笑的游玩京都,虽个中滋味个人知,但也都没有离开的打算,各自有各自的打算,常常一人手里提着一壶花雕,对坐在酒楼临窗,相顾无言,各喝各的,各从各的视角看着楼下玩的高兴的父子俩。
  “族长!”
  突然出现的黑衣人打断了两人沉默喝酒的气氛。
  似乎对黑衣人的突然出现也有丝诧异,眉微微敛起,放下酒壶,正色问道:“何事?”
  黑衣人微微扫了眼对面的莫子谦,莫子谦仰脖喝了最后一口,扔了酒壶举步欲离开,此刻申墨竹示意黑衣人讲,黑衣人凑近申墨竹,一手遮盖,在他耳边小声叙述。
  本来不想听的,可功夫底子极好的他无意听到三个词——‘难产’,‘少主’,‘死’!
  猝然回头看向申墨竹,见申墨竹果不其然的脸色丕变,刹那间莫子谦的脸色也刷下苍白如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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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宝篇】 第四十六章 元宝失踪
   “这么大的事怎么才通知我!”摔了酒壶,申墨竹难得怒形于色,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也等不及黑衣人开口解释,推了椅子他大步流星的转下了楼梯,仓促的脚步声里充满了迫切和担忧。
  黑衣人起身追去,人影一闪,魑魅一般无声无息。
  天地间似乎一瞬间黯淡了下来,一阵毫无预兆的冷风夹杂着残雪突然灌进来,巨大的风力刮得开启的上等楠木打造的雕花镂空窗来回扇动,不时发出破碎的哀叫声,也刮得墙壁上的名家字画凌空翻卷,撕碎般的低鸣
    小儿闻声赶来,连连向三楼包了整场的贵客道了歉,然后快手快脚的收好价值不菲的名家字画,心疼的看着其中被毁掉的几幅珍贵画卷,再心疼的瞅着被吹刮的将要报废的昂贵木窗,几次蠢蠢欲动想要动手去关窗户,可待看了泥胎雕塑立在窗边的华服男人,不禁想到了掌柜的吩咐,这个了不得的大人物他小小人物是惹不起半分的
  快打烊时,小二上楼收拾,却差点被窗边的黑影吓得丧魄!
  可能是他的惊悚的叫声惊扰了窗边静立的人。
  窗边僵立如死一般沉寂的人终于有所反应,慢慢动了动手扶上窗沿,似乎是想转身可僵硬的身体却仿佛拒绝配合,刹那间整个人直挺挺的往前扑去,好在小二人够机灵,千钧一发时刻跑过去将他扶住。尚未靠近时,小二已觉寒气逼人,待扶住男人时浑身打了好几个寒颤,误以为自己掉进了冰窖。
  “滚开!”沙哑的嗓音嘶吼着,一把推了小二一个踉跄,而他自己也扶着桌腿踉跄的爬起来,一言不发的从吓坏了的小二身边走过,经过时带起的寒气冷的小二打了好几个寒颤
  他莫子谦果真是天底下最犯贱不过的男人!
  接过缰绳的那刹,自嘲的讽笑挂上了他落魄的脸上,他真的试过了,试过了从记忆力抹去与她相关的一切痕迹,试过了忘记彻骨的思念重新开始,试过了冷静心神不再被她所左右,试过了僵硬着心不去管她的死活他本以为他可以的,可一听到她出事,他千疮百孔的心就恐惧的颤栗,哪怕心口未结疤的伤口尚汩汩淌着悲伤的血,也不管不顾不停的催动他的双脚奔去她身边这不是犯贱又是什么?
  可终究还是做不到潇洒的放下啊——
  ‘天荒地老,再无会期’,说出容易,做到却何其艰难?
  他这一去,岂不是要亲手推翻他的‘豪语誓言’?那世人岂不是都要笑他莫子谦说话如放屁?
  业障啊业障,她这辈子果真是向他讨债来的——
  黑色骏马冲出城门那刻扬蹄嘶鸣,长长地啸声划破夜幕的宁静,徘徊在成千上万的火把上空迟迟不去。数以万计的火把将黑夜照的犹如白昼,火把下,一排排的甲胄士兵将他们一人一马团团围住,森冷的刺刀密密扎扎的闻困的他半寸移动不得,紧随其后的是一排排弓箭手,排排长弓拉到极限,森凉的箭尖朝着一人一马的方位,蓄势待发!
  马上的莫子谦不动声色的观察突如其来的一切,眼尾扫罢一圈,审视而质问的目光定在了队伍中央面色狰狞而狂乱的男人脸上。
  心念千回百转,那个男人心思诡谲难测,虽也恨他入骨却不是冲的之人,这番大张旗鼓的与他正面交锋,瞧这情形,莫非了是出了什么事?而能值得他兴师动众的莫非是
  “姓莫的,你这个卑鄙无耻之徒,竟然和那个假和尚篡谋拐跑本汗的儿子!你触着本汗的逆鳞了,这次,本汗饶不了你!”扛起长弩,套着黑色牛皮手套的手自箭筒抽起三支淬毒的箭,放好在三个矢道上,后拉弓弦挂在钩上,侧放长弩,使得三支毒箭分别对准莫子谦的颈、胸、腹。
  果然!
  司寇殇的话令莫子谦心里咯噔一下,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
  若真是申墨竹将人掳走,那倒也出不了什么大乱子,可依照今傍晚申墨竹那不似作假的急乱神态,看来那个女人是真的出事了,焦急之余申墨竹只怕恨不得能立刻赶回家中,又岂会有心思考虑其他?更何况,在司寇殇眼皮子底下偷人,就算被他得手,他又岂能轻易躲过那二十万大军的围堵?
  若是申墨竹不着急归家那他倒也有可能搏上一搏,可问题是他归心似箭,又岂会给自己惹上这麻烦而耽误了行程?鼠崽与她的儿子,要申墨竹选,绝对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前者。
  不是申墨竹做的,而司徒更不会,那剩下的可能若真是那几方人做的,只怕结果会凶多吉少!
  一瞬间百感交集甚是复杂,虽然那个孩子是他心底的一根刺,但他也从未想过让那孩子消失,毕竟那孩子身体里还留着她的一半血,那孩子的笑脸隐约也有她的影子,对那孩子下手不异于对她下手,他怎舍得?
  透过层层叠叠跳动的火把看向那个笼罩在火光中,犹如燃着地狱之火的罗刹,又仿佛燃着复仇烈焰的修罗的男人,看着那男人隐忍着心底深处绝望的颤栗,仇视着,痛恨着,不顾一切势必将他逼到绝境的狷狂,莫子谦突然有种感觉,司寇殇似乎已经知晓他儿子的失踪好他们这些人无关,但正因和他们无关却成为司寇殇痛恨他们的理由!他儿子落到他们任何一个男人手里,至少会保证他儿子的生命安全无虞,因为那是那个女人的儿子,更因为他们放不下那个女人!可若是落在敌对手里,想那些因司寇殇近年来屠城屠国而恨之入骨的人,只怕杀了他儿子祭旗还算是轻的,又怎会留其小命?
  只怕司寇殇也想到了这层,心里却不愿承认这残忍的可能,反而恨上他和申墨竹,恨为什么不是他们掳走了他的宝贝儿子?不要怪他司寇殇想的这么扭曲,只是见了司寇殇一心想要他陪葬的架势,他不这么想也不成。
  心底冷冷一笑,嘲且讽,自个丢了儿子却怪上来他们,果真是疯了开始乱咬人了。
  “请问阁下,你儿子丢了与在下何干?”
  妖魅的脸隐约有癫狂之色:“姓莫的你少装蒜!不是你和那个假和尚合谋掳走元宝还能有谁!”
  “你口口声声说是在下和申墨竹拐走了他,可若在下没记错的话,申墨竹离开的时候,你儿子还坐在你肩膀上看猴戏吧?你亲眼看着申墨竹离开的,难道不是?”
  “那又如何?”硬邦邦的说着,司寇殇赤红着双眼,情绪激动的难以自控:“就算不是你们做的,我儿子还是不见了,失踪整整三个时辰!元宝他一向很机灵,若不是有相熟之人给了他什么暗示,他断不会一声不吭的偷溜出去,还躲开了暗卫!我想了又想,别说整个大兴都成,就算是整个大兴,元宝认识的人能有几个?而能让元宝在意的事,还不惜瞒着我,也无非是他娘的消息,而与他娘相熟之人除了你们我再找不出其他任何人!不是你们以他娘的消息做诱饵引他出来,又会是难道那个女人来了?”
  “不可能!”
  莫子谦斩钉截铁的否定让司寇殇刚腾起的希望落空,阴霾的抬高弓弩:“为什么不可能?难道你就这么希望我儿子死?”
  丢了儿子的男人果真是不可理喻的,担忧着临江府里的那位不想再呆在这里浪费时间,可如今的架势却逼迫的他不得不多费唇舌。
  “鼠崽她出事了”
  “小天天出事了?!”声调翻高,司寇殇惊得放下弓弩,可下一刻就重新抬起,质问:“该不是你为了脱身找的借口吧?”
  莫子谦怒了:“你当我莫子谦是什么人?贪生怕死之徒吗!简直岂有此理!”感觉自己的人格被情敌侮辱,他越想越窝火,分明是不把他看在眼里,分明是轻视他,简直不可忍受!
  若是对着别人他或许不屑解释,但对着司寇殇这个情敌,还是个劲敌,他可不想落于下风从此被他看扁!以折扇劈开了抵在他脖子上那圈碍眼的兵器,握着扇柄指着管道:“你以为他申墨竹马不停蹄的匆匆离去所为何事?你又以为能让我莫子谦顶着寒风连夜奔波又是何事?姓司寇的,你儿子的事在下深感遗憾,但在下今夜实在有要事在身,你要发疯要找茬,请改日可否?在下到时定奉陪到底!”
  出事了?她出了何事?
  司寇殇只觉得此刻脑中一团乱,同一时刻,儿子失踪尚,儿子的娘出事,想去临江却又放不下儿子,想在这里寻觅儿子却又放心不下临江那位,纷纷扰扰砸的他脑袋几欲爆裂。
  整齐划一的踏步声由远及近,铠甲磨蹭声更是震耳欲聋,城门一开,黑色铁胄犹如黑色铁水一般汹涌而至,在号令中迅速一字排开,与城外的大军成对峙状态而立。
  一马一人自队伍自动分开的过道中缓缓趋近,司徒绝扫了眼煞气腾腾、气势汹汹,素有死亡之军之称的草原铁骑队,略带关心的询问被刀剑包围的莫子谦:“子谦,还好吧?”
  莫子谦勾勾唇:“托福,还没死。”
  司徒绝指节叩着膝盖,犀利的眸色带着质问射向举弩相向的司寇殇:“汗王,你这是何意?”
  隐没在树影中的脸看的不真切,只见他似乎抬眼瞄了下,接着不紧不慢的放下肩上的弩,开始慢条斯理的拆接着弩上已经装好的箭矢,语气中没了先前的竭斯底里,反而带了丝诡谲的笑意:“没事,跟莫大人开玩笑呢。”
  慵懒一挥手,架在莫子谦脖上的利剑刷下收回,弓箭手也瞬间收弓,步调一致的退后。
  摸摸空无一物的脖子,莫子谦高挑了眉毛:“汗王给在下的礼,在下铭记于心,改日定加倍奉还。”
  司寇殇全神贯注的擦拭着弓弩,对于莫子谦的挑衅闭口不答。
  莫子谦也不以为然,回头朝司徒绝抱拳告辞,扬鞭欲走,孰知鞭声未落,正前方男人突然抬手伸一指下劈,百名弓箭手迅速上前拉弓放箭,飞蝗一般的箭矢顷刻间风驰电掣而至,几乎无一废箭的全部刺入了莫子谦胯下的那匹骏马。
  哀叫声尚噎在喉中,身插百箭的骏马来不及托他主人最后一程就不瞑目的倒下,四蹄挣扎了几下后,马体停止了抽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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