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欠爱不还-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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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吗?我以前很讨厌你。」
「哈,知道。」杜咏维有些鄙夷地看着沈斯乔:「我以前也不太喜欢你。」
「我以为你是咏心的入幕之宾之一。」
「啧啧,真难听,我也以为你只是一个懦弱的白斩鸡。」
「结果你居然是安咏心该死的叔叔,呼。」
「我也没想到你虚伪、城府之深世间少有。」
两人一时间默然,然后似乎有种默契般一起低笑起来,沈斯乔叹口气:「我不知道她怀孕了,幸好有你,不然我会后悔一辈子。」
杜咏维沉默,却突然说出一句让沈斯乔震惊的话:「其实我倒希望,咏心的这个孩子就这样流掉。」
沈斯乔知道,这个世界上最爱安咏心的人,除了自己之外,莫过于杜咏维和慕弈天,所以他这么说一定有莫大的理由:「你是什么意思?」
似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杜咏维难得严肃地看着沈斯乔:「咏心有没有告诉过你,她的母亲是怎么死的?」
「没有。」沈斯乔仰着头无力叹息:「我只是隐隐约约知道,是杜盛礼和方眉害得她连自己母亲的最后一面也没有见到。」
「的确是这样。」杜咏维点头:「从我懂事以后,家里的争吵似乎就没有停止过,我大嫂因为我大哥的外遇,恨透了他,也恨透了我大哥的情妇安蕊馨和他们的私生女咏心,不管她们母女躲到哪里,我大嫂似乎总有办法找到她们,羞辱她们,让她们在生活的地方没有立足之地,只能无数次搬家来躲避我大嫂。
而我大哥为了自己的声誉,并没有正面阻止过我大嫂的行为,直到咏心国中那年,我大嫂再一次找到安蕊馨,在大庭广众之下羞辱她是个无耻的女人,安蕊馨有先天性心脏病,当初她爱我大哥爱得死去活来的时候,是冒着生命危险生下咏心的。那次,她却再也忍受不了那样的耻辱,受到刺激心脏病突发,她走得很快,前后不用十分钟咏心从学校回来的时候」说到这里,杜咏维像是回忆到什么了,突然噤声不语,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那个时候,是他第一次见到咏心,也是那一次,他决定不再让这个女孩受到任何伤害。
「不得不说,你大哥真混蛋,保护不了自己的女人,凭什么去爱?」沈斯乔没有注意到杜咏维的异常,只是嘲讽地说。
「呵,说得好,我也是这么觉得的。」杜咏维耸肩,跳过了这个话题说:「其实重点都不在于这些家族的丑闻,我想告诉你的是,安蕊馨有先天性心脏病,这种病的遗传机率非常之高」
沈斯乔眉头一凛:「你的意思是咏心」
「不,我每年都替咏心检查身体,我确定,她极其幸运的没有遗传到这个病症。」
沈斯乔松了口气,却听见杜咏维更残忍地说:「就是因为咏心没有,所以相反的她的隐性基因里携带这种病体的可能性就非常之高,也就是说,她肚子里的孩子有可能患有任何心脏病突发症,比如室间隔缺损、心房隔缺损、肺动脉高压、卵圆孔未闭等之前有过这种病例,孩子生下来,只活了一个月零三天。」
看着杜咏维再正经不过的样子,沈斯乔突然觉得全世界都在崩溃:「但是,你是这方面的权威不是吗?你可以救这个孩子的对不对?」
「对不起,我是人,不是神。」杜咏维似乎有些绝望:「我还不能跟死神抢人。」
「不对!」沈斯乔急忙说:「你说有可能,那也有可能不会得、可能孩子是健康的是不是?」
「没错,但现在孩子太小,还检查不到什么,初步成型的时候我才能检查出来。」
「如果说真的有你说的那种可能」沈斯乔听到自己的声音都在颤抖。
「那我建议拿掉,在立刻知道的时候拿掉,孩子越在、拿掉的危险越在如果不拿,咏心将要面对的会是更大的痛苦。」杜咏维靠着墙,闭上了眼睛,不让沈斯乔看到自己眼中的脆弱:「可是对于咏心来说,她绝不能接受是因为自己的原因而非失去孩子不可,她感同深受,她会爱这个孩子甚于自己的生命。」
沈斯乔挫败地抱着头坐在了地上,喃喃低语:「不会的,还没有检查出来,上天不会这么残忍地对待我们,我知道,不会的。」
「希望如此,但如果是你记住,在她身边,你是她最大的支柱。」
「不」沈斯乔摇着头,什么支柱,如果真的要走到那一步,他的痛苦绝对不会亚于咏心,他失去的不只是孩子,看着咏心承受那样的痛苦,他也会崩溃。
「沈斯乔,你如果是个男人就答应我,不管最终结果如何,你都要在咏心身边支撑下去,我不能代替你们作决定,只有你,一切只能看你」
「为什么会这样?」沈斯乔揪紧拳头,心脏撕裂般痛苦,看他?他能如何?「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告诉咏心这个事实?」
「还没有得到最终的结果,我们可以暂时什么都不要说等到我们确定了再决定吧!」杜咏维深深叹了口气,作为一个对生死已经麻木的医生,却对自己深爱的人无能为力,这种痛苦,谁能明白,只是他能不能也幼稚地期望,上帝不要开这样一个玩笑,因为他真不知道,咏心是否还能再忍受一次。
第九章
走进黑漆漆的病房,借着玻璃窗透进来的月光,沈斯乔摸索到安咏心床边的椅子处坐下,月光下,她苍白的脸上秀眉还紧蹙,似乎仍旧疼痛,他心痛地执起她的手紧握,落下自己的轻吻:「咏心,对不起、对不起」
这个刹那,他竟不知道自己对不起的是什么,她怀着他的孩子,他却什么都不知道,没有给予她足够的体贴和关心,他自以为都是为了她好,却忘了问她,她是否需要这样的好?
他的大掌轻轻覆盖上了她的小腹,心的窒痛加剧,那里有他们的孩子,却是个不确定的小生命,他多么期待他的到来,尽管他和咏心还那么年轻,没有做好当爸爸妈妈的准备,但是他相信,只要这个小生命能够健康地来到,他和咏心绝对会是天底下最完美的父母。
紧贴着她掌心的唇开始微微颤抖,沈斯乔第一次发现在生命面前自己变得渺小和懦弱,他害怕,害怕失去咏心、害怕失去孩子;不预期地,滚烫的泪从眼角滑出,落到了她的掌心,他轻轻用着只有自己才听得到的声音哽咽地祈求:「不要这么残忍,不要拜托,给我们一个健康的孩子」
良久,室内里环绕着沈斯乔若有似无的低泣,直到他埋在她掌心的头颅上,覆上一抹虚无的力量,给予他无限的安慰,声音若有似无虚软地响起:「乔」
沈斯乔惊了一下,连忙抬起头,看到了安咏心睁开的氤氲双眸,他迫切地握紧她的手:「你醒了?还疼吗?」
借着月光,安咏心似乎看到了他颊边闪着的光泽,心疼比身体上的疼更加猛烈,她嘶哑着声音问:「你哭了?为什么」
「没,我没有哭。」连忙抹去颊边的泪,沈斯乔探头拉近他们的距离看她:「告诉我,你有没有好一点?」
「骗人!」安咏心撇嘴也掉下眼泪,「你哭了,你明明就哭了,是因为我对不对?」
「傻瓜。」沈斯乔的唇贴上了她的额头,喉咙灼热得难受:「对,是因为你,我心疼你,看着你因为我而受苦,我快自责得快疯掉了。」
「对不起。」安咏心伸手贴上沈斯乔的颊:「你不要哭,我以后都会乖乖的,不会再惹你生气了好不好?」
「你没有惹我生气,都是我不好,不该瞒着你,还没有注意到你的身体。」沈斯乔抓着她的手贴着自己的脸,真切的说。
「不是的。」安咏心摇着头,虚弱地说:「我知道,我明明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好,你瞒着我也是因为害怕今天这种状况发生,是我霸道、不懂事,因为自己的私欲责怪你、气你,还说出这么多伤人的话让你难过,是我错了,你不要难过、不要伤心好不好?」
他知道,是她误会了他的泪可是他是那么珍惜她的话,他点头:「嗯,我不难过、不伤心,只要你快点好起来,我就不跟你生气。」
「都是我大意,才差点让孩子出事,乔我们有自己的孩子了,你摸摸,他在我肚子里。」
安咏心傻气地拿着他的大手抚摸自己的肚子,幸福至极。
而她不知道,这样的动作,对于沈斯乔是何等的钻心剜骨之痛,他努力笑着点头:「我感觉到了。」
「乔你喜欢这个孩子吗?我们要他好不好?」
听着安咏心这般小心翼翼的询问,他知道她潜意识是害怕他会不想要,可是他怎么会?他没有告诉她,他比任何人都爱孩子,他的感同身受不比她少,可是他多恐惧,是他们要不起这个孩子。
点着头埋在她的小腹处,不让她看见自己懦弱无助流淌的泪:「好我们要,我们要他。」
安咏心的手覆在他的头上,两人就这样静静地躺着,一个幸福地幻想、一个痛苦得绝望
沈斯乔从不知道,天堂和地狱的距离,竟是如此之短。
◎ ◎ ◎
第一次以杜盛礼的委托律师出现在杜家的时候,沈斯乔就知道注定会掀起轩然大波。
杜盛礼看着他的样子,犹如一个守财奴般防贼,「我向恒简打听过给我安排的诉讼律师,也看了不少杂志,我以为是同名同姓,没有想到真的是你。」
经过在恒简这么长时间的训练,沈斯乔早已不是当初的沈斯乔,面对任何状况,在外他都是一个有着优秀素养的律师,笑道:「所以呢?」
「我凭什么相信你会帮我?」
看着杜盛礼一脸防备的样子,沈斯乔淡淡地整理她手中的资料:「我没有强迫你必须相信,你大可随心所欲选择接受或不接受帮助。」
「如果我要求恒简其他金牌律师替我诉讼呢?」
「对不起,Boss的意思是由我全权负责这个案子,如果你不接受,那么就相当于恒简剔除这个案子,不再受理。」
「你!」杜盛礼似乎有些气结:「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一个什么案子都没有打过的毛头小子,你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跟我说话?」
听到杜盛礼的话,沈斯乔有些敛眉,沉声:「看来杜先生是不把恒简放在眼里了。」
「我、我没有这个意思。」杜盛礼当然知道恒简的实力,它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律师事务所,它的人脉关系广大无可衡量,白道黑道都畅通无阻,他还没有笨到跟恒简作对:「你确定你可以赢?」
「这不就是你选择恒简的原因吗?」
杜盛礼眯眯眼眸,他的确小看了这个小子、也小看了恒简的律师,说话无懈可击,沉声:「咏心知道这件事情吗?」
沈斯乔墨黑的眸闪过一丝不耐:「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从医院回到家,安咏心用了很长一段时间恢复好身体,但是她没有再问过关于这个案子的任何问题,乖巧听话地在他身边支持他,他知道她害怕他生气,害怕他会不要她,真傻气!这辈子他的心碎在她的身上,无法再拼凑起来给任何人了只是,他担忧的事情渐渐接近,他必须带她到医院去检查
甩甩头,思绪似乎有点远了,他听到杜盛礼有些难为情地说:「她是什么反应。」
「你期望她能有什么反应?」沈斯乔漠然地反问。
「你明知故问,她应该很生气你帮我。」杜盛礼有些怒气。
「杜先生,这么说来,明知故问的人似乎是你」沈斯乔挑眉,扫开资料:「我想,我没有必要跟你谈咏心,我的工作只需要跟你谈离婚诉讼。」
沈斯乔感觉到了邢简恒的话是对的,对于杜盛礼,他终于有了主动权,这样的感觉并不坏,他可以理直气壮地保护咏心,不屑于杜盛礼的挑衅,他不可能是他们的威胁。
气结,杜盛礼却无法反驳,他只好回归主题:「你觉得我们的胜算是多少」
「你们根本没有胜算!」一声尖利的话语响起,伴随而来的是一抹火红的身影。
沈斯乔抬头,首次看到了传说杜盛礼的原配夫人方眉,一身火红的洋装嚣张跋扈,还算保养得当的脸上尽是恶毒的笑意,他似乎能够深深体会到安蕊馨和咏心受到过什么的痛苦了,看着方眉,他的耐心骤然降到了冰点。
「方小姐,您似乎应该有基本的礼仪,看到我们在谈话,应该避嫌吧?」
方眉怒瞪着沈斯乔,尖声细语:「你算个什么东西,敢这样跟我说话?什么方小姐,我是杜太太!」
沈斯乔礼貌地一笑:「至于是方小姐还是杜太太,很快就可以见分晓,您何必这么着急呢?」
杜盛礼起身怒吼:「方眉,我已经受够你了,我忍受了你这么多年就是希望你能有所改变,没想到你变本加厉,我们这婚离定了!」
「哼,你说离就离,你以为就你能请到恒简的律师,我就请不到好律师?要离婚,你作梦吧!想把自己的财产留给那个小狐狸精,下辈子!」
似乎了解到方眉口中的小狐狸精是谁,沈斯乔很难接受:「方小姐,最后结果还没有出来,您何必把话说得这么满,我们法庭上见分晓不是很好吗?」
斜睨了沈斯乔一眼,方眉像是想到了什么:「噢你就是那个小狐狸精的男人吗?哎哟哟,居然是大律师呢!怎么回事,大的是狐狸精,小的也有样学样了?」
「你!」杜盛礼气得头晕:「方眉,你不要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的是你!我嫁给你这么多年,你心心念念的还是那个狐狸精,我不会让你称心如意的,还有你!死心吧,我绝不会跟杜盛礼离婚的。」
「离不离不是由您说的算的,最简单的一条,我想你们分居应该不只两年了吧,光是这一点,你们的婚姻实质上早就不在了。」
「我谁说我跟他分居两年的,我不承认。」
「轮不到你不承认,我手中的资料足以证明。」
方眉看着沈斯乔墨黑的眸中闪过一丝猎豹般捕食的阴鸷,有些胆战心惊:「你们、你们走着瞧!」。
杜盛礼看着方眉离去,挫败地坐回了沙发上,一瞬间似乎苍老了不少,「我究竟是造了什么孽?」
居高临下地看着杜盛礼,莫名地有丝丝同情他,其实这个男人,很可悲。
「沈斯乔」杜盛礼突然出声。
「嗯?」
「拜托你,好好的对咏心千万不要像我蕊馨是个好女人,是我辜负了她,咏心也一定会是个好妻子,请你,好好照顾她。」
「我会的我不是你,我不会走到那一步。」
默默地承诺,沈斯乔却有些不敢确定,真的不会走到那一步吗?
◎ ◎ ◎
安咏心窝在沈斯乔的怀里,两人坐在阳台上乘凉,沈斯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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