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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婚:傲骨嫡女-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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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娄阳与藏空相士一并走了进去,洪娘子紧随其后。
  嬷嬷一见娄阳便道:“老爷,你快去看看。老太爷正对那大夫发怒呢。”
  娄阳一听,忙快步走了进去。
  尚未入屋,就听到流翠的哭声,屋子内几个嬷嬷丫鬟的哭声混杂在一起,听地人心头郁闷,忍不住窜起熊熊烈火。
  门帘打开,一簇耀眼的光打了进来,流翠哭地红肿的双眼抬了抬,只看到一个高大的阴影站在那,她抱着怀中的孩子,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流翠给老爷请安。”
  她怀里的孩子没有啼哭,只安静地闭上双眼,看过去应该是睡着了。
  可流翠的脸色苍白如纸,只低着头,对上孩子的脸挨了上去。哭着道:“大夫说,孩子没救了。”
  她那话刚好传入刚刚入门的洪娘子的耳朵里,她身子一颤,脸色刷地白了下。怕让别人看出端倪,她尽量让自己镇定下来。
  娄阳一震,忙走上来抱住孩子,孩子的呼吸很是微弱,若不是挨着他的脸,几乎都感觉不到这孩子浅薄的呼吸。
  “大夫呢,大夫去了哪里?”
  他近乎歇斯底里地喊着,那一张秀气俊雅的脸上狰狞着,俨然看不出之前的那一派温和模样。
  流翠哭地更大声了,这是她好不容易保下来的孩子啊。就这么没了?她紧紧抱着他,心头疼痛难耐,直觉得那地狱里万恶的魔鬼要剜去她心里的一块肉啊!
  “我的余哥儿,娘舍不得你,娘舍不得你啊。”
  洪娘子沉默着没有说话,她看着那个孩子毫无反应的模样。想着,她并不是想让这孩子死,只是一点一点增加药量,让这孩子就这么体弱病着,奈何今日手不小心抖了点,这药就猛地下了个狠。
  “老爷,大夫在耳房,白太姨娘晕了过去。”
  娄阳看了眼怀中的孩子,这是他唯一的儿子啊。现在,娄锦他硬生生地送给了萧家,蜜儿他又给了羊氏家族。他名下的孩子就这么一个,就这么一个了。
  他慌乱地环视了下四周,在见到藏空相士之时,才想起来藏空的医术。忙把孩子递给藏空。
  “相士,快帮我看看,还有救没有?”
  娄阳的手微微有些颤抖,他仰着头,期盼地望着藏空,心里恍若那溺水之人等着他人拉他一把。
  藏空接过孩子,在孩子的手腕上把了下脉搏。
  流翠与娄阳紧紧锁着他的动作,眉宇深深皱了起来。
  “这孩子已经夭折了。”其实,早在孩子在娄阳怀里的时候,孩子就已经停了呼吸。尽管藏空医术高明,可也没有让人起死回生的本事。
  这一道晴天霹雳打了下来,流翠的身子一晃,便直直倒了下去。
  几个丫鬟忙过来扶了她。
  藏空把孩子递给了发愣的娄阳便压了下流翠的人中。
  醒过来的流翠呆愣愣的,她看了周围一圈,最后在看到娄阳手中的孩子之时,一声凄厉的哭叫声破空而出,响彻了整个院子。
  耳房那刚刚醒来的白太姨娘听着这声音,也愣了半晌。突然,她掀开被子,也不管丫鬟婆子们阻挡,飞也似的跑了出去。
  流翠的声音越发清晰,她的哭声让丫鬟们都哭了起来。
  “我的余哥儿,我的余哥儿啊!上天不公,当初万氏不让我怀上孩子,我千方百计躲过一劫,为何现在还是不放过我。”
  洪娘子愣住了,孩子果真是死了?
  她低下头,脸色暗沉不已。
  窦氏赶来的时候正好听到了流翠的这话,见娄阳跪在那沉默不语,她忙走到流翠身旁,道:“二姨娘节哀啊。你还年轻,往后还可以再生的。”
  流翠哭着摇了摇头,她的丧子之痛别人何以了解。她猛地撇开众人,来到了耳房,拉出那被娄世昌骂得狗血临头的大夫,也不看娄世昌的脸色,走了出去。
  “我要你说,我儿子为什么会死?你不是说吃了你的药调理好身子,往后就会好的吗?”
  大夫支支吾吾地,他看了眼那孩子,道:“我说的绝没有错,不信你去问京城任意一位大夫,遇到公子这情况,是不是都是我这药方这么开的。按理说,那不会有事的。”
  流翠骂道:“你这庸医开的这药方,竟然还如此振振有词!”
  这时,藏空相士开了口。“药方给我看看吧。”
  屋内的人一愣,随即看了眼那大夫。大夫递出了药方,便沉默了。
  娄世昌从屋里走了出来,顾太姨娘走了过去,扶了一把,见他颤抖着手,便道:“老太爷,节哀。”
  白太姨娘一听,双眼阴森地眯了起来。她孙子死了何须这贱人到这里来惺惺作态!想着娄阳这么多年才有了这么一个儿子,而正德都快到议亲的年龄了。她顿觉得这世道对娄阳太不公平了。
  可这公平,往往是求之不得的。
  藏空看了那药方,道:“这药方确实没有错。用量上也很小心。”
  大夫终于舒了一口气,可那头洪娘子却是屏住了呼吸。
  藏空朝那药罐子走去,把药渣倒了出来,一一检查过后,道:“药也是按着药方拿的,这也没有错。只是这里有一味药下地多了。”
  众人一听,便知道,这事与那大夫没有关系。是谁没把握好药量?
  白太姨娘立马看了眼负责煎药的丫鬟红儿,红儿早前是万宝儿送给流翠的。万宝儿死后,红儿还是回到流翠身边。难道是因为前主子记恨了这新主子?
  红儿颤巍巍地跪了下来,忙摇头道:“不是奴婢,不是奴婢弄的。”
  可一直看着那火候,负责煎药的就是红儿。
  流翠疯了一般走过去,狠狠踹了红儿一脚。“当初我以为你悔改了,才留你在身边。本以为万氏死后,你也能安分一些了。真没想到,你竟然如此忠心!”
  红儿哭了起来,她本也是欺善怕恶的一类。她知道流翠在万宝儿死前给了万宝儿一个狠狠的教训,才知道流翠得罪不起。怕回了府之后再无好果子吃,便一路来伏低做小,在流翠面前不敢再有一分嚣张。更不敢说为了万宝儿而要害死小少爷啊。
  “奴婢没有,奴婢敢对天发毒誓,绝没有伤害小少爷。”
  可她这话,却没人信了。流翠以为万宝儿死了,府中的人心也该匕变了,没想到,不过就是她痴心妄想罢了。
  “老爷,把这贱人拉出去乱棍打死!”
  她这话一落,娄世昌也眯起了眼,不顾那红儿几番哭喊,几个家丁走了进来,拉了红儿便走了出去。
  一切恍若陷入平静了,流翠却是坐在了地上,望着依旧在发愣的娄阳,心中痛苦不堪。
  娄阳抱着怀里的孩子,闭上双眼。他一直没有忘记锦儿的那句话。
  “娄伯伯,你这一辈子除了娄蜜,再无别的孩子了。”
  呵呵,他忍不住笑了出来,众人愕然,见他如此,还以为老爷疯了似的。
  然而,他这笑却不再收敛,而是疯了一般,狂笑而出。紧接着,他跪在地上,一掌狠狠地打在了青砖地上。
  “诅咒!这是诅咒!”他现在就连娄蜜都不敢肯定,这孩子还会不会继续做他的孩子。身子剧烈地颤抖了起来,他觉得这四周都变得黑暗了起来,甚至隐隐有着某种恐惧不断地向他靠了过来。
  他摇了摇头,却是死死地念出了让大家惊讶的名字。
  “娄锦!”
  洪娘子猛地退开了一步,以为事情即将暴露的时候,藏空相士走到娄阳身侧,把娄阳打晕了过去,才抱着孩子递给了娄世昌。
  谁都以为娄阳魔怔了,可他是痛恨道了极点。他不信那娄锦的话,可是那话就和诅咒一样,深深地刻在他的心上,强硬地打上了烙印。
  娄府一下子沉溺到悲伤的气氛中,娄阳从棺木店里买了一个小棺材,并厚葬了这年仅一岁的儿子。
  此番,娄阳受了不小的打击。府中之人路过书房的时候,时常能听到他喃喃自语,恍若说什么,你说得对,她就是个祸害。
  只是书房之中,除了他一人别无他人,也不知道他与谁说着话。不少人只觉得老爷变得神经兮兮,让人看了害怕。
  得知余哥儿死亡的消息已经是第二日了。
  今年的天气怪异地很,这个时候竟已经开始融雪了,融雪的时候,格外地阴寒,娄锦刚出了门,一阵冷风就肆无忌惮地要从她的领口灌入。
  她深吸了一口气,才把雪白的狐皮帽子戴上,朝身后的流萤道:“车马准备好了吗?去娄府看看吧。”
  流萤点了下头。她低着头走到娄锦身后,有些话欲言又止。
  一切怎么会那么巧,小姐让人唤了洪娘子过来,本以为洪娘子只是随口说说,没想到那孩子真出了事,孩子才一岁啊。这会不会是小姐早就命人下的手呢?
  她惊疑不定,可是她认识的小姐何曾这般心狠手辣了?
  娄锦看了她一眼,好一会儿才道:“你以为是我杀了我那弟弟?”
  被娄锦这么一问,流萤忙把头低地更低,她摇了摇头,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娄锦也不说话,只觉得一双脚虽然是用貂皮靴子包裹着,却还是冻地慌。
  她不禁把暖手火炉子往身上靠了靠,这才微微舒服了些。
  路上,流萤思前想后,终究还是摇了摇头。小姐最近的命令都是通过她的,这件事必然是不可能的。更何况,小姐这些日子也偶尔去看望邱铁山的女儿邱雪。
  她知道,小姐大可以不必救那女子,可小姐还是日夜看那医书,寻找救人的方法。
  她长舒了一口气,便也不再多想。
  融雪的时候,马路上难免有些滑的。马车行驶地慢,车夫也是冻地慌。娄锦把那车夫通红的耳朵看在了眼里,便也不说话。
  心里却翻江倒海了起来。
  她想着流翠的模样,心里隐隐有些哀戚。人总不能选错方向的,一旦错了,便不好回头了。并非每一个人都可以得到上天垂怜,再重获一次。她甚至也分不清自己这重生是梦呢还是现实。
  可她知道,若是流翠没有背叛自己,她定会给流翠寻找一个好婆家,而非入了那深院。好日子是用鲜血和教训堆积出来的。就算流翠逃过了万宝儿的算计,可也逃不过洪娘子的嫉恨。
  娄锦不免唏嘘,她当初不也是选错了方向,对世事不闻不问,以为逃避便可以不知道这“野种”二字,以为武世杰不会与他人一般,以为多年的感情抵得过世俗。
  她呵地一笑,好一会儿,才道:“流萤,上次让你帮忙找的草药找到了没?”
  “找到了,这草药极不好找,后来是乌嬷嬷找了人在雪山上找到的,说是抓来了一只雪蛤,这对邱姑娘真有帮助吗?”
  娄锦点了下头,太医说是没有救了,可这事并不见得全是如此。
  娄锦读的医书,可以说是旁门左道。并非正统。她这近两年内买的多是与毒术密切相关的书,只有全然了解了毒这种东西,她才知道如何救人。
  若说前世她对诗书礼仪没什么兴趣,但对医书却很是看重。人道不做良相便做良医。她前世有些基础,但这一世却是研究其毒素来了。
  想到早上起早了,娄锦便眯起了眼,打算睡一会儿。流翠也不打扰,只看着娄锦,心里也胡思乱想了起来。
  她想起昨儿个她去照看了下三皇子送来的追风,见追风背上的一片红,便笑了起来。那时候匕安少爷走了过来,只盯着追风看了会儿,就走了出去。
  她还记得匕安少爷的眼神略带着点阴郁,不知道他是不是不喜欢小姐这突如其来的妹妹。
  追风倒是有趣,早上小姐去看追风的时候,追风一个劲地要跟着小姐出去,那马缰她看着都觉得扯着疼呢。
  只是,三皇子与小姐之间
  她没有忘记,小姐上次设计之人正是三皇子的亲舅舅,万征战。若是三皇子知道了,该当如何?三皇子与小姐之间点点滴滴她都看在眼底,他们二人简直羡煞旁人,可万不能被他人破坏了去。
  此时,车子停了下来。
  娄锦睁开了眼,掀开门一看,那朱红色的大门上赫然写着娄府二字,依旧是她熟悉的门第,可那屋檐下的白绫以及那黑色的奠字却是刺了她的眼。
  下了马车之时,她把暖手炉递给了车夫,也不管那车夫拒绝与否,只道:“这天气冷,暖暖手,搓搓耳朵。”
  车夫听此,弯着身子点了下头,接过了暖炉。
  门童们见到娄锦的时候显然是愣住了,他们不知道这会儿要唤什么名字?娄小姐?萧小姐?
  娄锦淡淡地看了他们一眼,道:“就报说娄锦来见。”
  此时,恰巧窦氏正要去买点冬日的棉裘,见到娄锦的那一刹那,她双眼一闪,接着笑着迎了出来。
  “锦儿回来了。”
  娄锦见到窦氏,唇角微微一勾,面上带了三分笑,“婶婶这是要出门?”
  “哪里是要出门,这不是府中正在办丧事,出来透透气。你也别在外头站着,来者是客,快进来。”
  窦氏哪里还需要去买什么棉裘了,如今要打入将军府,一是要说服固伦公主,二自然是要说服娄锦。
  她拉过娄锦的手,亲热地拍了拍。“舅老爷身子可好些了?”
  娄锦不动声色地低下头,脸色却不见得好。舅老爷?当她还是娄府的姑娘?
  “身子应该是好些了,只是有些事记不住。”
  窦氏见此,忙道:“叫方瑶莫要过于伤心,她现在在国子监念书,正德也在。我会让正德好好照顾她的。”
  这话,就连流萤都听出了火气。方瑶何须娄正德来照顾?这话若让旁人听了去还以为方瑶与娄正德有什么关系来着。简直是在毁方瑶的名声。
  窦氏面上依旧挂着笑,见娄锦并没有接着她说的话往下接,笑意就凝在嘴角,暗暗咒骂了句,养不熟的白眼狼,也不看看当初若非娄府收留,你这野种也能等到认祖归宗的时候?
  更何况,娄锦在府中被冤枉之时,窦氏也说了不少好话,就这般忘恩负义了去?
  娄锦扯了下嘴角,有些话她不需要说出来,什么态度一摆出来,大家心知肚明。
  她抽回了手,道:“婶婶,我想去看看流翠。”话落,她便行了一礼,带着流萤走了进去。
  不用回头,也知道窦氏那张近乎扭曲的脸。娄锦不欲看去,只怕一早吃的饭全都吐了出来。流萤却是回过头去,见窦氏恶狠狠的目光,便立马回过头来。
  “小姐,可是明日去拜访左相家?”
  娄锦扑哧一笑,就连流萤都忍不住了。看那窦氏的模样,娄锦眯起了眼。窦氏,是不会轻易罢休的。
  走到正厅的时候,一片白绫看地人心沉沉的。
  白太姨娘从厅里走出来,在看到娄锦的那一刹那怔住了,反应过来的时候,便是破口大骂。
  “该死的小贱人,脏污的女人肚子里生出来的野种也敢回来了,我这娄府干干净净的地方,容不得你这污秽之人踏足,还不快给我滚回你那肮脏的地方,少来玷污了我孙子升天的路。”
  她骂骂咧咧地说着,话是越发难听了起来。
  她可没忘了娄阳抱着余哥儿说念出了她的名字,还说了诅咒二字。若非是要上早朝,娄阳这会儿定还是在书房里神神叨叨,她已经失去了一个孙儿,可不能再失去一个儿子。
  这一切,她自然都怪到了娄锦身上。
  “天杀的人啊,忘恩负义既然敢诅咒我们家,是谁养你到大的,你当初还唤我一声奶奶啊。那是你亲弟弟啊,你狼心被狗啃了,这小贱人,小贱人!”
  “够了!”娄锦冷冷说了声,她的声音不算大,却带着刺骨的寒意,饶是这融雪之际,都比不上她陡然看过来的冰冷目光。
  流萤气得直跺脚,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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