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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婚:傲骨嫡女-第1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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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闪电,帮我找到她,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他抿着唇,一丝血红再次涌了出来。
  远处一行人闪躲在丛林之中,目露担忧地望着那一闪而过的月白身影,道:“头,主子这样下去可要伤身子,我们怎么办?”
  刘韬皱着眉头,他心头也是有些害怕了起来。难道娄锦小姐遭遇不测?
  “走,跟上去。看看再说。”
  黑云压城,没想到秋竟这么快就来了。寒风过后,一滴滴冰冷的雨水倾盆而下,砸在那本已经通体冰凉的人身上。
  闪电突然不走了。
  它站在那,茫然地望着前方,回头冲着顾义熙摇了摇头。
  下雨了,瓢泼大雨。阻断了一切线索!
  “走!”他咳嗽了声,墨发被雨水淋湿交缠在脖颈处,他纤长的睫毛上落下滴滴雨水。
  清冷的眼却绝望地闭了起来。
  些许沉默,他陡然喝道:“快走!”
  然而,闪电却不明白该往哪儿走?往哪儿走?
  雨点打在了林叶之间,刷地爆发出了砸豆子一样轰鸣的声音。顾义熙怔怔地望着前方的密林,耳边的轰鸣让他几乎晕眩。
  蓦地,他缓缓笑了出来,然后,是越来越大的笑声,带着肃杀和苍凉的味道,这雨声竟也越来越大,越发猛烈了起来。
  刘韬几人站在密林之中,都有些怔然望着顾义熙。
  有一人小声道:“爷,哭了。”
  刘韬望着顾义熙的背影,心头莫名阵痛。
  “没有,爷哪里有哭?”另外一人惊讶地望着那方才发话的男子。
  那男子坚定地点了下头,“若没有这雨,或许爷这辈子都不会哭。我们还是不要出去了吧。”
  丛林内,一阵沉默。
  唯有这雨声越发大了,似乎在宣泄着什么,覆盖住了尘埃。
  那握着马缰的手拽紧,发白的手指变得殷红,他突然道:“阿锦,永绝不成,生死相随。”
  萧匕安刚到之时便听着这话,他沉默地望着这场大雨,却望着天空,喝道:“老天,你最好是跟我们开了个玩笑!”
  噗通,前方一声巨大的震动,萧匕安看了过去,却见着顾义熙从马上坠落下来,昏倒在那泥泞之中。
  水花四溅,月白的长袍染上了点点污泥,他似乎毫无察觉,躺在那恍若睡着了一般。
  “爷!”
  “主子!”
  刘韬几人飞身上前,猛地拉起顾义熙,见着顾义熙前方衣襟的大片鲜血,都觉得脑袋发麻,手心都震颤不已。
  “找不到她,找找她。”他呢喃了两声,便沉沉地昏了过去。
  刘韬眼眶一红,忙点头道:“好,刘韬帮主子找,找她。”
  一人背着顾义熙,几人在身后护着,闪电跟着他们身后,走出了这个密林。
  萧匕安怔怔地望着这空有他一人一马的密林,一时间周身发冷。
  他猛地抽着马鞭,马儿飞驰出去,他的眼眸却毫无焦点。
  “锦儿,你最好给我好好活着,我萧匕安一定要找到你!”话一落,他眼眶通红,眉头紧紧蹙了起来。
  当夜,皇宫之中太医纷至华清宫中,便是皇上和皇后也都到华清宫中等着太医的消息。
  刘韬一身是水站在门外,一行人都累得几乎垮掉。
  他们跑死了五匹马才回到皇宫,主子却依旧昏迷。
  皇上下了令让他们去换身衣服再来。宫中暖和的炭火让人忍不住一颤,他们把当时的情况说过一遍之后,皇上便深深地盯着顾义熙,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太医们一番检查开药之后,便道:“启禀皇上皇后,三皇子悲伤过度,伤了心脉,这段时日要好好调养,明日一早若还未醒,我们要下重药了。”
  “重药?”皇上看了眼阮太医。
  阮太医点了下头,“三皇子并发了热症,这烧不退,内里又伤了,这要是继续昏迷下去,怕是会伤了大脑。”
  更何况,阮太医看了眼皇后,没再说出什么来。
  三皇子当初被巨石砸上,若是此时并发后遗症,后果不堪设想。
  皇上沉了下声,道:“去吧。”
  一众太医都退了下去,屋内仅有皇上皇后和顾义熙三人。
  皇后有些怪异,“娄锦死了?”
  刘韬点了下头,把那信的内容念了遍给皇后听,皇后一听,暗叹道:“娄锦这样的女子,大齐鲜有,少了,可惜了。”
  光是那诀别的两句诗,便可以看出怎样的她的才华和绝代风华。
  可是,没想到。
  皇后叹了口气,吩咐刘韬照顾三皇子,此时各宫都要上来探望,皇后除去安排,让三皇子有个休息的时候。
  皇上沉默地坐在了床头,那紧蹙的眉头久久没有舒展开来,他看了眼顾义熙的手,那修长的手上紧紧缠绕着一块玉佩,他瞥了眼那玉佩,胸口微微一震。
  果然有什么样的父亲就有什么样的儿子。
  “儿子,你太像朕了,如此,你要怎么办?”
  刘韬站在那,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皇上这话什么意思?
  幽静的湖边,花房中百花开放,竞相争艳,那碧青衣袖的女子站在花房之中,春日灿烂,徐徐洒在她衣袂墨发之上。
  光可鉴人的长发随着她一弯腰坠入她的胸前,她眉目弯弯,红唇明亮,轻裾飞扬,神情脉脉,笑意盈盈。
  “顾义熙”
  那靡软的嗓音似乎带着欢愉,就那般站在粼粼的湖边,风姿旖旎若一株冬日里的红梅,却又飘渺轻盈。
  远山的雾气轻扬,她似乎就如那薄雾一般从他身旁飘去,朝那湖水里走去,幽兰之中,恍然若梦,朦胧如烟。
  他追上去,一把抓住她,将她揉在怀里,疼地一颗心都软了,吻着她的额头,道:“阿锦,我在这,在这。”
  她突然抬头,笑得灿烂如花,却一瞬间消失在那远山之外,湖水之中。
  他冲上去,见着天空的彩霞曼妙席卷,将她卷入其中。
  她朝他笑,又从那彩霞中走出,她拿出一坛蜂蜜,挖了一勺送到他的唇边,顾义熙的心都要碎了,他张开双臂,再次将她拥入怀中。
  然而,这一次,竟是一场虚空,怀里她的笑渐渐变成了雾岚,消失了。留给他的只有那云卷云舒的烂漫彩霞,还有那无边的风月,以及那一坛子空空的已没了温度的蜜坛子。
  空中,她靡软的嗓音传来。
  “悼良会之永绝兮,哀一逝而异乡。”
  他悲从中来,只能望着那湖水,手上的玉佩虚冷,他在那花房旁奔跑,追寻,一遍一遍地呼唤她的名字,然而,那个影子再没有出现过,便是一个虚空的怀抱也再没有了。
  “阿锦。”
  他猛地张开双眼,一双悲痛欲绝的眸子对上那担心的凤眼,他环视周围,竟才发现那只是梦。
  可,手中那苍凉的玉却在提醒着他,那个梦是假亦真。
  他喃喃地唤着阿锦,一时心如刀绞。
  皇上看着心头却疼地厉害,他所做的一切还是太迟了吗?义熙竟然伤心如斯。
  许是出于自责和疼爱,他道:“娄锦没死。”
  一声低低的闷雷在屋中炸开,那双清冷的眸子如电般望向皇上,皇上与他对视,竟没有丝毫躲开的意味。
  “她在哪?让我见她!”
  果然是他的好儿子,竟已经猜到了这事是他做的。
  “你见不到她,她已与我交易,为了她的家人,放弃了你。”
  皇上冷静的话语让顾义熙周身一寒,他抬眼,道:“竟也是你抓了萧县公和方芸儿?”
  皇上点了点头,“你和娄锦,不可以。”
  顾义熙深深地望着皇上,唇角几不可闻地一勾。原来父皇之前说的话竟只是警告,他不听,父皇便以实际行动告诉他,没有任何后悔的余地!
  “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
  “因为朕已经给你安排了婚事,那是你自小定下的婚约,你难道要违背约定吗?”皇上目光微微一闪,却也只是一闪罢了。
  “父皇,我知道我自己所有的承诺,我没有婚约。就算父皇说什么我小时订过的,父皇为何还会在围场狩猎说出国子监第一的女子将会成为三皇子妃?”冷静的态度,过人的判断力,这便是三皇子。
  皇上本还想着借口一个小时定下的婚约,没想到还未出口便被推翻了。
  他肃了脸,道:“朕不与你多言,你好好养好身子,忘了娄锦!”
  “父皇!”他从床上走了下来,单薄的衣袍下,一双脚踩在了青石地板上,皇上眉头一皱,他还在发烧!
  方才昏倒过后,周身力气都被抽了去,他这一动作过快过猛,他有一瞬间晕眩,却站直了身子。
  清冷的双眸坚定地望着皇上,“四海裂国,千秋万载,我只要一个阿锦。父皇赐我这个义字,当知道,义之于我,天下可也,为何就容不下一个阿锦!”
  刘韬在一旁听着,一股从心底涌上来的澎湃气焰一下子将他的心都震颤开来。
  这便是三皇子。
  这便是他的主子。
  微微抬眼,见着三皇子一手扶着床柱,可那眼中浑然的坚定让他此时犹如天神一般,神圣不可侵犯。
  皇上胸口一撼,只觉得鼻端一沉,他沉默了会儿,道:“你是在质疑朕?你当真要如此执着,担起这不孝之名?”
  “儿子不孝,可儿子这话一定要说。”他咳嗽了声,苍白的容颜上,殷红的唇微张。“我爱阿锦,不求天荒地老,没有来世可依。我若当真不能与她同衾共裘,也要为她斩获自由。还请父皇放了她。”
  皇上眯起了眼,放了娄锦?如此他们二人不是还和之前一样,这种情况如何杜绝?
  “你既知道朕不会让你们二人在一起,谈什么放了她?”
  顾义熙微微抬眼,唇边划开一抹笑意,那是极为清冷的一朵鸢尾花,极美,极美。
  “我愿意服下忘忧水,只求父皇放她回来。”她一人在外,一定孤单地很。至少,回来后,她还有家,还有爹娘,还有这里的一切。
  只是,没了他。
  “爷!”刘韬一震,忙上前一步,忘忧水,皇室秘药,那是会忘却最为心爱之人,从此以后,也会性情大变。
  爷当真要服下这药?
  皇室几乎怔住,他望着儿子那苍白的脸,心竟也提了起来。
  “你?”
  “父皇不是就为了让我们二人再无瓜葛吗?我服下忘忧水,你放阿锦回来。”他再次咳嗽了声,长风灌入,墨发飘卷,墨发飞扬,遮住他那双坚定的眸子。
  他眼眸一低,唇角却缓缓笑了起来。
  阿锦,回来,我很想你。
  一番思量之后,皇上点了下头,“你当真不后悔?”
  沉默在二人之中徘徊,然而,他再也无法支撑自己的身子,沉重的眸子在闭上之时,他便轰隆倒在了床上。
  “不后悔”
  刘韬早已经泪流满面,跪下来望向主子,胸中恣意疼痛。这世上有一人何其幸运,得到主子如此的真心相待。
  刘韬在想,有那么一刻,他想下辈子换个性别,如若有幸,或许可以见到主子。
  “太医!”皇上焦急地跑过来,拉着三皇子的手,我紧张地叫唤了起来。
  太医们战战兢兢走了进来,再次诊治了起来。
  萧府之中,萧县公和萧匕安站在书房内,二人沉默对视了许久,最终萧县公道:“是皇上。”
  萧匕安一愣,惊诧道:“怎么可能是皇上?”
  萧县公点了下头,“府中我已经戒严了,所有人只能提娄锦出门旅行了。”
  “所以,锦儿便是连一个像样的葬礼也不能有?”萧匕安冷着眼看向萧县公。
  萧县公摇头,“锦儿死了,如若这时候芸儿听到消息,人和孩子能不能保住尚不能说。而且,我怀疑锦儿并没有死。”
  “没有死?”萧匕安猛地站了起来。
  “恩,锦儿虽在百姓中富有盛名,可皇上若真要她的命,怕也不难。如此做法,怕是要锦儿妥协。”他沉默了许,就怕锦儿脾气硬起来,冲撞了皇上。
  但他没说出来,生怕匕安激动。
  萧匕安双眼微微一亮,“如此,我便去找她,只要我比他更早找到她,便是如何,我都不会把锦儿让给那人。”
  “匕安?”萧县公惊讶道。
  “是,我想要她。”他斩钉截铁。
  萧县公蹙眉,“可她是你妹妹。”
  萧匕安摇头,嗤笑了声,“我没有妹妹。爹,你可以对外公布,我并非萧家的儿子。”
  “你在开什么玩笑?”萧县公猛地站了起来,摇头道:“你疯了吗?”
  要知道,就目前萧府而言,萧匕安是萧府未来的希望,便是他肯,大哥肯吗?
  再说,脱离了萧府,匕安除了军中的职务,便什么都没了。
  “我不想比他差,他能为锦儿做的,我也可。”桃花眼微微眯起,冷厉的目光从中迸射出来,他身子一转,徐徐走出屋去。
  临出门槛之际,他道:“爹,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我的身份我迟早会查清楚,可我还是会叫你爹。”
  大红的长袍恣意飞扬,那颀长的身影扬长而去,萧县公摇头叹息,儿子竟也生了这心思,那锦儿如何想的?
  夜漫漫过去,第二日,朱红的日头挂在树梢之上,乌鸦的叫声在空中盘旋,华清宫中,一人推着轮椅进来,他静静地坐在那盯着床上之人,脸色阴鸷地笑了起来。
  “三哥,没想到,那贱人竟得到了这样的下场,可怜我的一条腿,母妃的一双眼睛。”
  刘韬刚进来就见到五皇子在三皇子床边,忙恭敬地行了礼。
  五皇子冷冷地看了眼刘韬,便推了轮椅出去。
  刘韬不觉看了眼他的背影,觉得五皇子怎么一副阴阳怪气的模样。
  床上的人的脸色略是好了些,可眉头紧蹙,不知道是处在怎样的梦中,嘴里一遍又一遍地念着那个名字。
  刘韬叹了口气,把弄好的药给三皇子喂了点,才道:“主子,你这痴情的病不患不要紧,患起来要人命。”
  好在,今儿个一早烧也退了下来,人迷迷糊糊的,倒也喝了药进去。
  极为太医都在外守着,竟也是一夜未睡。
  皇上在耳房睡着,后半夜过后便直接去上早朝,回来后才睡了。
  没人敢去惊扰皇上,可三皇子依旧睡了三天三夜,期间将军府几乎疯了,便是永州那受过药堂恩惠的百姓也暗地里找着一个唤作娄锦的女子。
  京城的城门口,每日来来往往之人竟比往常多出了数倍。
  那些守城的士兵都有些愕然地看向这几日的记录,还上报了兵部,兵部上头并没管这事。
  窦公府内,太师椅上,一个须眉白发之人叹了口气,道:“没想到,她竟就这样陨了,可惜了,可惜了这样一个太子良娣。”
  窗外,紫晓怔怔地听着,听到这个消息,她竟不知为何想起了那日清晨,山顶之上,日光照耀在那白皙若雪的女子脸上,她谈笑之时,自有一番连自己都喟叹不如的气势。
  平国公府出来一小厮,那人急急往萧府而去,据说是送上了京中刚刚盛开的牡丹花。
  那正在边陲之处,入住驿站的娄锦全然不知如今京中那些风起云涌,只每日与阿狸说着话,有些讷讷的。
  “阿狸,你说你主子是不是要被我气疯了?”她低下头来,点了点阿狸的狗头。
  阿狸索性撇开头去,却又转过头来朝她嗷嗷大叫。
  娄锦抿了下唇,眼眶微红,“我很想他。”
  她趴在窗头,捂着枕头,睁着乌溜溜的是双眼,道:“娘定还不知道,不知道娘会生下弟弟还是妹妹。”
  “汪汪汪”
  “恩,我知道你心疼你主子,好在你主子把你给了我,我也不是太过寂寞。”
  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娄锦这话,阿狸终于不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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