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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飞霜-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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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着,金瑛姑娘进来献茶敬客之后,因彼此同是江湖人物,又有师门之旧,遂留下未走,参加了大家的谈话。
  李焕然把师父受伤之事告诉了金瑛,金瑛失惊而叫道:“快!
  快!我们快去看师父去。“
  李焕然蹩眉叫了一声:“娘子,师父另外还有吩咐哩!”
  金瑛道:“另有什么事?”
  李焕然道:“师父说,最近有一位久不见面的年轻客人,会来找我们,要我们带他一同去见他老人家,我看还是请胡前辈三位先回”
  金瑛已念一转,知道师父所说的人,一定是史莒,当时也未加深想,便不自觉的“啊!”了声道:“他”话到口边,心中的想法,又深入了一层,机伶伶地打了一个寒噤,改口道:“他要我们等谁呀?”一顿,又道:“我看,还是由我先随三位前辈去看顾师父,大哥你在家里等几天好了!”
  她自以为弥补得天衣无缝,谁知胡大刚等三人乃是有心之人,平常人会疏忽的地方,他们却无不抓得紧紧的,已看出他夫妇并未完全诚心相待。
  胡大刚也不说破,只用劲的一拍自已的大脚,叫道:“该死,我竟忘了一件重要的东西了。”自责中摸出一面令牌,递给李焕然道:“令师说,贵友今天不到,明天一定会来,要我们一同在此相候,令师又说,贵友为人极是小心,特给了我们这块令牌以为凭征,请李兄过目。”
  他迟不取出令牌,早不取出令牌,这时取出令牌,显然看出了李焕然夫妇有着戒心。
  李焕然接过乃师西令罗骥的“西令”,转念忖道:“胡大庄主原就是南刀史伯伯手下大将之一,想必已经知道了史莒的身世,与师父有了结合,是以师父要叫史莒弟前去会合,我倒是太多心了。”
  此念一生,讪讪一笑,道:“不瞒前辈说,家师所说的那位客人已经来过了。”
  胡大刚目中精光暴射,按座而起大笑道:“老弟,你真沉得住气,为什么不请出一见,好急急赶路!”笑声一敛,声奋一沉,道:“令师,令师悬心得很哩!”
  李焕然长叹道:“只因三位退来一步,敝友因接不到家师,已于刚才离去了。”
  胡大刚一怔,道:“刚去不久?”
  李焕然道:“可说是前后脚之差。”
  张三插嘴道:“贵友可是循官道而去的?”
  李焕然点头道:“正是!”
  张三一愕道:“胡三哥,我们道见的莫非就是他?”
  胡大刚惋惜的一叹道:“我们真是当面错过,失之交臂了,只不知贵友可曾留下通讯之地?”
  李焕然毅然地道:“晚辈不能说没有,只是”
  胡大刚哈哈大笑道:“老弟如有不便,就不用说了,贤夫妇有什么准备的,尽可自便,但请越快越好!”
  李焕然夫妇告了便,取了几件换洗衣服,带着英英,随着胡大刚急如尾火的向胡庄去。
  朱亭胡庄与闻庄相距不过数十里地,大家都最武林健者,李焕然虽然手中多抱了一个孩子,却无碍于脚下的速度。
  未过三更天,他们已是赶到了朱亭。
  李焕然没到过胡庄,反正心中无主见,闷头跟着向前走。
  金瑛似乎比李焕然跑的地方要多,皱了一下柳眉,没说话。
  大家又走了一程,金瑛终于忍不住问道:“胡前辈,这条路是不是要近些。”
  胡大刚微微吃了一惊,道:“金姑娘到过胡庄?”
  金瑛道:“晚辈只在四年前从贵庄门口路过一次。”
  胡大刚道:“这就难怪了,我们胡庄原有前后庄之别,中间隔着一个小山坡,令师因不愿人知他在敞庄养伤,乃住在后庄,这是一条可以不经过前庄的别径,所以姑娘不知道。”
  金瑛不便再说什么,便轻轻地扯了李焕然一下衣襟,表示她的疑心并未因胡大刚的解释而消退。
  李焕然则不然,他因见了“西今”,觉得再怀疑胡大刚,是一个失礼的行为,暗中要金瑛不要想得太多。
  金瑛气得暗中拧了他一把,自己暗中扣了一把暗器。
  她过去因护送珠儿,上过人家不少当,说来江湖经验要比李焕然多得多,所以她一点不敢大意。
  但路上一直都没发生什么,便被带进了一座庄子里。
  胡大刚先请他们在一间小客厅相待,进去了片刻,回来道:“真不巧,家兄忽然因事外出,不能亲自接待两位。”
  李焕然哪里在乎这些,只急着想见自己师父,道:“不敢劳驾大庄主,不知家师这时便不便见人?”时间这么晚了,西令如果入了睡,他自然不敢去打扰师父,所以有此一问。
  胡大刚道:“令师刚刚醒来,两位要见他,现在倒正是时候。”于是,带着他们穿堂入室,来到一间密室前面,推开房门,闪身让过一边,道:“令师就在里面,两位请。”
  一路上李焕然都抱着英英,英英也一直都睡得很香,时李焕然将英英交到金瑛手中,一步先进入房内。
  金瑛接过小英英,跟在李焕然身后,走了进去。这间房子除了正中放了一张桌子,四条板凳之外,别无一物,哪有师父的影子,两人对目一愣。
  只听胡大刚哈哈大笑,道:“两位将就着过一夜吧!我们明天再见。”
  “嘭!”的一声,把房门关上了。
  关门的巨响之声,把英英一震而醒,英英惊魂之下,“哇!”
  的一声哭了起来。
  李焕然剑眉怒剔,双掌一领,吐气开声:“开!”以混元掌力,向房门击出一掌。
  掌力落实,发出一声问响,房门纹丝未动,李焕然却反震得退了三步。
  敢情,那房门还是精铜铸造的。
  李焕然又吸了一口真气,又想向四壁冲去,金瑛在英英哭声中止住他道:“不要白费气力了,用点脑筋,你就该知道墙壁不见得会比房门容易冲破。”
  小英英哭了几声,见平时最喜爱他的父母没有理他,更是伤心,而且,还嚷着道:
  “妈!妈!我肚子饿!”
  李焕然摇头一叹,泄去真力,道:“脑筋动到我们身上,这是从何说起?”
  这时,金瑛只顾着可哄英英,没有答理他话。
  英英确是肚子饿了,空言那能充饥,自是越哭越凶。
  李焕然走到金瑛身边,帮着一同逗孩子止哭。
  不知费了多大的气力,英英在精疲力竭之后,总算止住了哭,又睡着了。
  两人看了看怀中的爱子,不约而同地长声一叹。
  “唉”
  不对!他们只有两人,应该只有两声叹息,怎会多出一声来?两人一愣,四目交投,惊容毕现。
  金瑛轻声道:“另外一声叹声好耳熟。”
  李焕然征怔的忽然一拍桌子道:“师父!师父!那是师父的叹声!”
  “哇!哇!”孩子又被吵醒了。
  李然忽然一指向孩子点去,金瑛闪身急让,叱道:“你莫非疯了!”
  李焕然苦脸道:“瑛妹,我是想点了孩子的睡穴,让他安安静静睡一觉。”
  金瑛一叹,含着满眶泪水,点了小英的睡穴。
  两人开始向四周搜查起来屋角上飘入一声轻笑道:“你们不用找了,我就让你们师徒见上一面吧!”又是胡大刚的声音。
  因为,他答应让他们师徒见面,所以李焕然也不敢出口骂他,他不能一时气忿,骂跑了与恩师见面的机会。
  屋角上又飘下胡大刚的声音道:“移开墙上那盏油灯,就可看到你们名震天下的师父了。”
  移开墙上油灯,现出一条二寸来长,宽不容指的缝隙,金瑛娇躯一颤,退开一步,让身道:“我不敢看,你先和师父见面吧!”
  她似是有一种预感,师父的遭遇,一定惨不忍睹,女孩子心软,这种预感,已使她身上起了满身鸡皮疙瘩。
  李焕然凑目瞧去,只见对面靠墙,黑忽忽吊着的一大团东西,仔细一看,原来是一个倒剪双臂的人,缚着大拇指,反吊在屋梁上。
  这时那人面向墙壁,李焕然只能见到他的背部,看不到他的颜面,还不能确定他就是师父。
  他冒叫了一声:“师父!”
  那人似是没有听到他的声音,寂然不动。
  李焕然没有理由的宽了不少心,但又叫了一声:“师父!”
  那人一震,右脚一点墙面,转过身子,垂在胸前的头,一弹而起,现出了整个面孔,只见他嘴皮乱动,像是要说话,又像是一时发不出声音来。
  李焕然一见那人面貌,凄厉而号道:“师父!师父!是我,我是焕然。”
  西令罗骥费尽了力气,微弱地道:“你你是焕然么,我怎么看不见你。”
  他气息微弱,也不知受了多少折磨,被吊了多少日子,否则,以他一身出奇的功力,也不会如此衰惫。
  李焕然心头绞痛悲声道:“师父!师父!徒儿和金瑛小英英都来了,就在你隔壁旁中。”
  西令罗骥道:“你们怎么来的?”
  李焕然道:“我们是来看师父的。”
  西令罗骥不知哪来的精神,大吼一声,道:“糊涂!你们难道没有长脑子。”
  李焕然道:“有师父的令牌”
  西令罗骥骂道:“混蛋,你就不想想‘西令’会落到别人手中。”
  李焕然又道:“他们还说,师父想见想见”在这种情况和环境之下,他哪敢再提史莒的名字。
  西令罗骥怒道:“我谁也不想见!”
  胡大刚在暗中哈哈大笑,道:“姓李的,用不着吞吞吐吐的了,谁不知道那人就是史莒。”
  西令罗骥振奋地道:“什么,史莒怎样了?”
  李焕然道:“莒弟回来了。因为他们说师父要见莒弟,要非实情。他们怎会知道师父与”
  西令罗骥吼道:“你就不会想到他们用的是诈语么!”
  李焕然大生悔恨之心,自己真是太差劲了,一时哑口无言。
  这时,西令罗骥却忽然狂笑道:“哈!哈!只要他回来了,老生也不想死了,非挺着活下去,看着你们遭报不可!”
  第四十九章 假清假白
  “喀嚓!”一声,一块铁板翻落而下,闭死了那条缝隙,李焕然吃惊一震,再张目望去,视线已被切断。
  他急声呼唤:“师父!师父!”
  猛然一指,向那铁板戳去,他这几年来,得西令罗骥悉心教导,功力大进,已非当初吴下阿蒙。这一指之力,足可洞金穿石,但是落在那铁板上,竟是一动也不动,未能戳穿分毫,由此可见一切都在对方算中。
  李焕然废然一叹,叹声中隐隐听得隔壁房中有人骂道:“现在就叫你看看遭报的是谁?”
  接着一声凄厉惨号,透过缝隙,击在李焕然心头上。
  李焕然心痛如绞,一掌一掌,劈在铁壁上,狂呼道:“你们这些贼子,把我师父怎么了,住手!住手!”
  他呼叫的声音越大,隔壁传来的凄历之声也越惨,他想止住那惨无人道的虐待行为,殊不知人家正是以此摧毁他的精神堤防。
  他叫得声嘶力竭,隔壁房中也只剩了气如游丝般的呻吟。
  也不知在什么时候,那条缝隙又开启了些许,是以隔房中微弱的呻吟之声,仍能声声传入他的耳内。
  他满脑之中,尽是恩师受苦受难的幻景,满耳之内,尽是恩师以最大忍耐力而无以克制的呻吟惨号。
  他哪知金瑛姑娘也因恩师的被折磨,承受不住心灵上的负荷,昏倒在桌上了。
  更不知有人偷偷进来,移去了他的爱妻金瑛和爱子小英英。
  直到另一边房中,发出一声惊呼:“大哥,你在哪里:”
  他才一震,发觉房内不见了爱妻爱子。
  但另一边壁上,又现出一条缝隙,金瑛的声音,便从那条缝隙之中传了过来“大哥!大哥!你在哪里啊!”
  李焕然猛地扑过夫,就目一瞧。
  只见金瑛一脸惊急之色,站在方桌旁边,而爱子却安安静静地睡在桌上。
  敢情,隔壁那间房子的陈设,与这一间完全一样,怪不得金瑛一脸惊急之色,竟不知已被别人替她换了一间房间。
  李焕然叫了一声:“瑛妹”
  金瑛闻声发现了那条缝隙,一声:“大哥户一声,一块铁板残酷地落下,飓尺天涯,再不可及。
  李焕然双掌一翻,满腔愤怒一齐发泄在铁壁之上,“嘭!嘭!
  嘭!“一口气击了七掌之多。
  屋顶上飘下一声阴笑道:“老弟,你觉得辛苦么?等会儿,又哪来精神欣赏嫂夫人的美妙歌喉呀!”看来下一步,就要对付他的爱妻和爱子了。
  李焕然恍然而悟,仰天惨笑道:“说吧!你们到底想知道些什么?”
  胡大刚笑道:“老弟,你并不笨嘛!”
  李焕然道:“你们放了我师父再说。”
  胡大刚道:“你倒会漫天要价,放了你师父,你要是不说呢?”
  李焕然道:“我还有妻儿在你们手中,难道抵不过我垂死的恩师么?”
  胡大刚“嘿!嘿!”笑道:“老实告诉你,今天可没有你讨价的余地,我已经想好了对付你的办法,不怕你不有问必答。”
  李焕然冷笑道:“只怕未必!”
  胡大刚阴笑道:“你不要把话说得大满,你且听听我的办法,再给我答复好了。”一顿,厉声接道:“你小心了,在我问你话时,你一句话不答,或者不尽不实,我便拿你师父开刀砍下一股,分解了你师父后,接着就是你那个小杂种,然后,是你那心爱的老婆,假使你真能看着他们肢离魂断,而死硬到底的话,我就服了你了。”
  李焕然全身一颤道:“你你”
  胡大刚狞笑道:“你准备好了,我要问了。”
  李焕然吼道:“你真是无耻极了!”
  胡大刚冷冷地道:“史莒到‘闻庄’找谁来的?”
  李焕然可真怕胡大刚心黑手辣,一言不合,就拿他师父西令罗骥开刀,没奈何愁眉苦脸道:“他是来找我师父的。”
  “找你师父何事。”
  李焕然避重就轻道:“他要告诉我师父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
  “他说‘紫府神宫’进犯中原之心,死灰复燃,希望家师能号召中原武林团结一致,共御外侮。”
  胡大刚道:“他没打听他母亲的下落?”
  李焕然道:“他问过了。”
  胡大刚道:“你告诉他了?”
  李焕然摇头道:“我根不就不如道,何从告诉起?”
  胡大刚道:“你不说实话了,现在砍你师父左腿。”
  李焕然求告道:“不!不!请你不要这样,我我真的不知道。’。
  胡大刚不再答理,只听他喝声道:“打开展望孔,好教李大侠亲自证实我们不是虚声恫吓。”
  那条缝隙上的铁板移开了,李焕然伏在缝隙上,果然看见一人。握着一把寒芒闪闪的大刀,离举过顶,作势欲砍。
  李焕然大喝一声,道:“住手!不要伤了我师父,我说了。”
  胡大刚阴森森地道:“只可惜你说得太迟了,待我砍下你师父右腿后,咱们再从头问起吧!”
  随之,一向冷喝:“砍!”
  李焕然闭起双目,一声大号,张口喷出一口鲜血,仰后倒去。
  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前住衡山官道上,轻装疾行着三条人影。
  衡岳二友杨志清与潘云华当前开道,史威一袭儒衫,潇洒绝伦地走在他们二人之后,他脸上一时隐现着阴森森的微笑。
  行行复行行,闻名三湘的闻庄,已是遥遥在望。
  史威朗目射闪,两道的电似的精光,却是只向道路二旁扫来扫去,似乎充全不注意即将到达的闻庄。
  他期待的终于来了,就当他走过一丛矮树时,一道白光从矮树后面直向他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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