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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飞霜-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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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虹女许萍点头道:“孩子,你有这种不轻举、不妄功的想法,为娘听了很是安慰。”
微顿,长叹一声,又道:“只是为娘有自知之明,凭你我母子二人闭门造车,再下十年工夫,只怕仍敌不过‘黄山四皓’琢育出来的那位假冒之人。”
史官剑眉怒轩道:“孩儿立志,痛下苦功,我就不相信赶不上他。”
彩虹女许萍幽幽地一叹,道:“要是能找到你爸这柄‘银鳞夺魄刀’原来的刀鞘就好了。”
史莒双眼一亮道:“妈,你此话必有深意。”,彩虹女许萍点头注目道:“你倒很会注意体察人言了”
史莒俊脸一红道:“环境使然,适者生存,孩儿不能粗心大意。”
彩虹女许萍听了这活,突然鼻头一酸,缓然一叹,道:“孩子,是妈无能,苦了你了!”一串晶莹泪珠,夺眶而出,想起已死的南刀史烈,如果他仍然健在,自己爱子还不一样是人前人后,捧来捧去的宝贝凤凰,哪会要他小小年纪,就如此处处用心。
史莒急叫了一声,道:“妈,何苦哩!你又哭了!”
扯起一角衣襟,就想向乃母脸上揩去。
彩虹女许萍爱子一片纯孝,破涕一笑,道:“你也不看看。
你那衣角满足泥灰!“
史莒低头一看,缩手不及。
彩虹女许萍举袖轻轻地印去脸上泪痕,目光中突然充满着坚毅之色,道:“如今第一步,我们非先找回你爸这柄刀的刀鞘不可!”
史莒应了一声:“是!”道:“妈,这刀鞘很重要么?”
彩虹女许萍点头道:“重要得很!我们要找不回那柄刀鞘,这复仇之事,恐怕只有抱恨终生了。”
史莒一震,道:“妈,孩子不懂!”
彩虹女许萍幽幽一叹,道:“你爸以一把银鳞夺魄刀,七十二招金风刀法,威震江湖,其实真要说起来,这金风刀法在绝世高手眼中,仍有若干破绽,算不得旷世之学。”
史莒怅然若失地一叹,心情一下子变得非常沉重。
他原以为只要痛下苦功,把乃父这套武功秘籍练至大成之境,便不难重振家声,出面与北剑程中和及那冒名顶替自己的史威,一争长短。
现在,如此说来,乃父这本武功秘籍岂非已不足为恃了,这叫他怎么不颓然而叹。
彩虹女许萍一阵恻然,摸着史莒宽阔的肩膀,慰勉地道:“孩子,不要气馁,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哩!”
史莒忽地双目炯炯,朗朗而言,道:“妈,孩儿不会气馁,事在人为,爸的这套金风刀法,还不是历经前贤相继增益而成。
孩儿不甘后人,孩儿难道就不知用功研创,加以改进么!“言来豪气如虹,刚才颓丧之色一扫而空。
彩虹女许萍目中闪动着激动的喜悦光芒,透过蒙蒙的泪水,闪漾着,喃喃地道:“孩子,你壮志可嘉,为娘真是高兴极了。
可是,我们如能找回那失去的刀鞘,便可收事半功倍之效,用不着浪费许多宝贵的时间了“话声忽顿,柔和的目光在史莒脸上停了一停。
史宫听出乃母言未尽意,报以微微一笑,未敢出言干扰。
彩虹女许萍长长吁声一叹,接道:“你爸那刀鞘之内,原藏有三招绝世刀法,名曰‘三才刀’,暗合天、地、人三才之至道,与金风刀法脉络一贯,互为体用,只要找到刀鞘,悟澈那三招‘三才刀法’,不仅可凭以无敌于天下,且可净化‘金风刀法’达完美之境,如此,那北剑程中和与史威纵有黄山四皓之助,也就不足言畏了。”
史莒心胸之间,怦怦而跳,恨不得马上就把那刀鞘找回来,以遂所愿,正高兴头上,心念忽的一动,忖道:“爸那刀鞘之内既有三招绝世刀法,他为什么不把它练好,以致”
此念一生,明朗清澈的星目,似是蒙上了一层轻雾,隐泛迷惑之色,道:“妈,爸可曾悟澈了那三招‘三才刀法?”
彩虹女许萍摇了摇头,道:“没有。”
史莒双眉一皱道:“怪了?”
彩虹女许萍道:“既称绝世刀法,自然不是一目了然的肤浅之学,何况你爸发现那三招‘三才刀法’在刀鞘之内为时甚晚,那时南北武林携手合作之议正热,你爸也没有时间专心参悟,谁知唉!”一阵伤感,忍不住又流下了热泪。
史莒疑怀难释地道:“爸是何时得到这银鳞夺魄刀的?”
彩虹女许萍抹去泪痕,道:“你的意思是说,你爸何以早未发现那三招‘三才刀法’,是也不是?”
史莒点了一点头,道:“孩儿正是这么想。”
彩虹女许萍道:“据你爸说,他在十岁左右就在一座古洞之内,获得了这把‘银鳞夺魄刀’和这本刀法秘籍了,可是从未想到刀鞘之内另有三招‘三才刀法’,是以后来十几年间,只知在一本秘籍上下功夫,唉!等到机缘来临,他却无福消受了。”
史官听得入了神,道:“后来爸又是怎样发现那三招三才刀一法的呢?”
彩虹女许萍见爱子提到此事,一幕闺房情趣的往事,映现脑际,嫣然一笑,道:“这该全是妈的功劳了。”
史莒奇道:“妈,怎会是你”
彩虹女许萍羞涩地,但却乐陶陶地轻责道:“你为什么老爱打破沙锅问到底,你难道敢不信妈的话?”
史莒从小为人书童,历经磨练,成熟虽早,但是对于男女情爱之事,却尚了然无知,是以一时体会不出来,只道妈真的对他生气了,吓得连忙认错,道:“妈,孩儿错了。”
彩虹女许萍见爱子这样屈从,又怕委屈了他,不由又吞吞吐吐地道:“那时,我生你爸这把刀的气,使连刀带鞘把它抢到水池之内”
史莒笑道:“这刀是无知之物,怎会惹得你老生气?”
彩虹女许萍脉脉含笑地道:“你爸整天地练它呀!”
史莒讶然道:“爸是武林人物,难道不该在武功上下功夫么?”
彩虹女许萍莲足一顿道:“那时我刚嫁给你爸呀!”
史莒仍是莫明其妙地道:“这又有什么不同?”
彩虹女许萍“扑哧”一笑,道:“你不懂,那就不要多问了,你将来总有懂的一天。
唉!现在听我说吧,总之,我把这把刀丢入水池之内后,你爸急得连鞋袜都不脱,便跳入池中捞了起来,用身上衣服去揩,揩干了外面的水,却揩不到刀鞘内的水,于是,只好例提刀鞘用力一甩,想必是那刀鞘之内的那三招‘三才刀法’秘籍给水打湿了,甩不几下,便被你爸甩出来了。呵!那天你爸真是高兴得不得了,没口地赞我是旺夫星,陪着我,痛痛快快地玩了一天”话声渐渐低下去,双眸之中,闪射着幸福的光芒,她整个是沉酒对往事的回忆里了。
史莒瞧着失神丧魄的妈,拍了一拍自己的脑袋,算是明白了自己父亲何以得到了“三才刀法”又没练成的原因。
但,另一种新的迷惘又困惑了他,他不明白:妈为什么一下子变得神经兮兮的了?
第十五章 以真作假
彩虹女许萍脸上绽着微笑,身形飘飘地打了一个旋转,手舞足蹈地婆裟起来。
“妈,莫非是心急得发了疯么?”一个不祥的念头,倏地在史莒脑中兴起,他不由惊得手足无助地连声轻唤道:“妈!妈!妈妈”
爱子惶急的呼声,像春雷。样,击在彩虹女许萍心弦之上,“当!”的一声,惊醒了她美妙的幻觉。
一震,她回到了现实世界。
她无限依恋的,无限惆怅的直着目光,苦笑道:“孩子,什么事?”
史莒长吁了一口气道。‘妈,你真把孩儿吓坏了!“彩虹女许萍一怔,道:“我怎样了?”
史宫遂这样那样,把彩虹女许萍刚才失魂落魄的情形说了一遍。
彩虹女许萍轻轻地叹息一声,仰面望着一块飘过头顶的白云默默无言。
史莒一旁静候了半天仍不见乃母说话,忍不住又唤了声:“妈!”道:“我们何去何从,妈有了定见没有?”
彩虹女许萍收回茫然的目光,陡的双目精光猛盛,一昂螓首,道:“独木不成林,单丝不成线,我们得冒冒险了!”
史莒道:“妈可是对寻找刀鞘之事有了成算?”
彩虹女许萍道:“不,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们得冒险找一个相助之人。”
史莒剑盾一蹙,道:“信不过的人,我们何必找他?”
彩虹女许萍道:“此人如果肯帮忙,不仅我们报仇之事可得许多便利,面且也可有个暂时避难容身之地,如果不肯帮忙,我们去找他,便有送羊入虎口之险。”
史莒一愣道:“他到底可不可以信赖呢?”
彩虹女许萍耸肩一笑,道:“现在我也说不上来,除非见了面”接着,长长一叹,道:“说来此人,与你爸交情之厚,可说如手如足,是你爸当年领导南七省好汉的得力助手,妈与你爸结合时,他是你爸好朋友中唯一在场之人。”
史莒笑道:“爸的手足兄弟,妈还有什么信不过的,唉,妈的胆子也未免太小了!”
彩虹女许萍摇头道:“不是妈胆小,而是此人自你爸被害之后,即一直归北剑程中和领导,且深受器重,妈不知道他还念不念你爸的故旧之情。”
史莒轻声一叹道:“人在人情在,这实在也很难说。”
彩虹女许萍道:“话虽是这样说,如果此人肯帮我们的忙,我们报仇的希望就大大的增加了。”
史莒道:“孩儿宁可自力更生。”
彩虹女许萍秀眉一皱道:“自力更生,不是说不要朋友,所谓:”得道多助’,‘得人者昌’,便是对‘独夫思想’的警语,何况,此人见识多广,交游遍天下,有他相助,找回你爸那只失落了的刀鞘,也可收事半功倍之效。“史莒年纪虽然不大,由于在“梵净山庄”接触甚广,胸襟开阔,深知“牡丹虽好,尚须缘叶挟持”之理,微一沉吟,便道:“妈说的是,但不知妈说的这人是谁?”
彩虹女许萍道:“此人去年还到‘梵净山庄’去过,他就是铁胆金钩闻一凡。”
史莒一震,道:“是他?北剑程中和手下四大金刚之一?”
彩虹女许萍正色道:“不错,就是他,带领川湘云贵一干武林朋友的铁胆金钩闻一凡!”
史莒剑眉一扬,道:“好,这个险值得一冒!”
彩虹女许萍毅然道:“就这样办!”
母子二人心意一决,遂举步如飞,取道沪溪,直向衡山之阳的闻庄奔去。
当他们到得沙溪之时,暗中已经有人蹑上了他们。
北剑程中和“英雄令”所到之处江湖震动,何况在三湘铁胆金钩闻一凡眼皮底下,哪有他们母子潜踪遁形之可能。
但,沿途都无人惊动他们母子,只随时把他们母子的行踪报了上去。
西令罗骥跟踪而来,也已经一步一步接近他们了。
彩虹女许萍母子不是不知道北剑程中和手眼通天,潜势力遍及江湖,但总以为自己母子身份并未泄露,凭他北剑程中和的名头,和沽名钓誉的作风,只要逃出了“梵净山庄”的范围,谅他也不好意思小题大做地来找他们的麻烦了。
而且,他们手中还握有一面西令罗骥的“西令”,凭他西令罗骥的面子,这该又是一层有力的保障。
所以彩虹女许萍有相当的自信,只要自己母子一天不以真姓名出现,北剑程中和便不会再注意他们,而故示大方地一笑了之。_再则,他们这次的逃离“梵净山庄”,主要的还是怕霓霞仙子黄妙妙识破他们的身份,现在既没有和黄妙妙正式朝面,料想别人做梦也不会知道他们是何许人物。
当然这只是彩虹女许萍方面的想法,他们又哪知道人家对他们的计算哩!
他们母子前进的方向,正合了暗中监视他们的人的愿望,故尔一路之上,不但没有人向他们出手,反而,得到了暗中的保
护。
当他们披里戴月地到了衡山闻庆附近的一个小市镇上,正踌躇于如何能避过众人耳目又能单独见到铁胆金钩闻一见时,忽然有人找到他们投宿的那家小客店来。
来人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精明汉子,指名要见他们母子,见了他们母子之后,直截了当地道:“在下姓李名振湘,奉了闻庄主之命,前来迎接二位前往敝庄一叙。”
彩虹女许萍微微一愣道:“贵庄主对于我们的事,一切都知道了?”这句话的意思当然不包括自己的隐密身份问题。
李振湘道:“不瞒贤母子说,你们一路来此,沿途都有人暗中护送。”护送比监视好听得多,李振湘倒是颇善词令。
彩虹女许萍颦眉勉强一笑道:“这样看来,贵庄主倒是诚心来请我们母子的了?”
李振湘含笑道:“敝庄与梵净山庄如同一家,理当略尽地主之谊。”
彩虹女许萍道:“多承抬爱,小妇人母子敢不遵命。”
于是,李振湘把他们母子迎到了闻庄。并送到一座精巧的独院门外,只见门内迎出四个青衣少女,把他们母子拥了进去。
独院之内,除了那四位青衣少女之外,别无他人。
院内陈设精雅,是四房二厅的格局。
那四位青衣少女不由分说地,极其殷勤地招待他们母子更衣沐浴,涤洗征尘。
可是,当他们母子有所询问时,她们却是众口一词地表示:“无可奉告,一切俟庄主回庄之后,自见分晓。”
彩虹女许萍母子的目的就是要见闻庄主铁胆金钩闻一凡,至于其它的事既然问不出所以然来,也就懒得再间。
当晚,闻庄主没有回庄,彩虹女许萍母子就在那别院之内安息了一晚。
第二天中午时分,独院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朗笑,道:“老夫失礼,慢待贤母子,特来当面谢罪,尚请贤母子赐见。”
彩虹女许萍母子闻声迎到门口,只见迎门并肩站着两人,一个伟岸的红面老人脸上笑容未褪,另外一人,竟是那矮小干枯的西令罗骥。
彩虹女许萍自是认得那长相威猛的伟岸红面老人就是他们前来投奔的铁胆金钩闻一凡。
但却做梦也想不到,西令罗骥也赶来了。
母子二人微微一怔,向二人见了礼。
肃客入内,请两位老人坐了上座。
铁胆金钩闻一凡一路哈哈大笑之后,开口道:“夫人心中想必有什么疑念吧?”雄风依旧,坦荡过人,倒还完全是当年的性格。
彩虹女许萍一笑道:“庄主快人快语,小妇人正想请教。”
铁胆金钩闻一凡朗朗而言道:“夫人,你有什么话,最好请教我们这位罗老哥哥,老夫只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只有罗老哥哥不仅知其所以然,而且更曾是鼎力维护之人。”
彩虹女许萍欠身向西令罗骥一福道:“罗老对我们母子如此维护,大仁大德。难妇母子感慨无涯。”
西令罗骥勉强一笑,道:“夫人快不要这样说,老大不过是片言之劳而已,如今值得一提的,倒是北剑程老儿的为人,希望夫人能有一个新的认识才好。”此老心中有鬼,那勉强的笑,已是费尽了他不少气力,才笑了出来。
这也难怪,他一生坦荡无欺,这次要他对一个可爱的孩子算计下手,叫他怎不耿耿于怀,为之不安呢?
彩虹女许萍柳眉微微一挑道:“罗老可是替程中和来作说客的?”
西令罗骥哈哈一笑,道:“老夫原是替夫人向程中和作说客,现在不过是要向夫人回报事情经过而已。”
彩虹女许萍歉然道:“呵!原来罗老为了我们母子的事,真的去找过程中和有所关照了。”
西令罗骥点头道:“总算北剑程老儿还看老夫的面子,答应对夫人离开‘梵净山庄’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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