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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龙生 飞燕惊龙-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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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寒光霍霍,封住门户。
  只见陶玉身子一转,竟从剑势空隙中直滑进去,咬呀出手,右手一伸,已托住黄志英握剑右肘关节。
  黄志英吃了一惊,左掌疾随攻出,当胸劈去。
  陶玉一侧身,黄志英的掌势掠着前胸扫过,随着左手一翻,又托住黄志英左时,如在陶玉未受伤前,黄志英双肘关节早已被他折断,但此刻的情势却又不同,陶玉虽然擒拿住了黄志英两肘关节,可是他左肩。右肋的伤势,使他两条臂使不出一点气力,勉强凝神运功,力量还未用出,伤势却先发作,一阵剧疼,不自主松了黄志英的双时。
  这不过是一刹那间,黄志英双臂一分,向后跃退了五六尺远,一脸惊奇神情,望着金环二郎,他对陶玉的奇诡擒拿手法,佩服至极,但对他擒拿自己双臂后的微弱力量,却又感到十分意外。他望了陶玉良久,才一声长叹,道:“承蒙手下留情,黄志英感愧得很。”说罢,转身疾奔而去。
  陶玉脸色冷漠,一语不发,直等黄志英背影消失不见,才缓缓盘膝坐下。这时,他左肩、右肋的伤势剧疼,赶忙闭目调息。
  足足过了有一顿饭工夫,伤疼才逐渐平复,双眼望着天际几片白云,暗暗叹道:难道我陶玉今后,当真就不能再和人动手了吗?这十几年辛辛苦苦练成的一身武功,就这样被人废去不成?
  想至此处,恨得他把牙齿咬得格格作响,哪知心气一动,伤处突然又疼了起来,这时,他才知道,对方真的下了毒手,而且异常残酷,不但废了他一身武功,使他今后无法再和人动手,就是连一点气也不能妄动。
  他黯然一声长叹,慢慢地站起身子,望着那绵连雄伟的山势,心中突生凄凉之感,暗自想道:不知我还能活多久,即让我再活数十年不死,也成了一个毫无用处的废人了,当真如此,那还不如早些死了的好。
  想到这里,他心里又有些恨起沈霞琳来,就地一跺脚,自言自语道:“如非为她,我陶玉怎么会遭人毒手。”
  他这一阵急气,伤处又隐隐作疼起来,赶紧吁了两口长气,使心气平下。
  不知过去了多少时间,猛地心中一动,想起了怀中还带着三音??尼手绘的拳谱,上面虽然只记载一十三种武功,但却无一不是绝世奇学,也许那上面能找出疗伤之法。
  他心机深沉,从绝望之中,寻得了希望之后,人反而冷静下来,举目向四外张望了阵,不见人踪,才绕向左面一处斜度较大的所在,向谷底走去。
  陶玉随着深谷形势,向北深入,大约有五六里,转过了几个山角,眼前景物突然一变。
  只见地势突然开朗,成了数十亩大小一片盆地,四周都是排天峭壁,这道深谷,似一条雨道般,通入这片盆地,人口处宽仅三尺多点,除此一条山谷外,四周绝壁封阻,再无可通之路。
  盆地中间,有两亩地大小一片水塘,碧波无痕,水光照天,也许因四周千丈峭壁,挡住了风雪,盆地间不但不见积雪,而且温暖如春,和外面刺骨寒风,恍如两个世界。
  青青短草如茵,红白山花竞艳,一阵阵袭人芳香,三五只水禽,景物幽美,如临仙境。
  陶玉目睹这等清绝景物,心中十分高兴,暗道:这所在当真是好,只是不知有没有容身的山洞突岩。
  当下沿着峭壁绕行过去,不及半周,果然被他找到了一处栖身所在。
  这是北。西两处峭壁交接的地方,一道宽约尺许,高可及人的石恫,深入三四尺后即向右弯去,洞口被北面延伸峭壁挡住,如不走到跟前,很难看得出来。
  陶玉顺着夹道,向里面走去,深入不过十尺左右,已然转了两三个弯。前面一片漆黑,不知有多深多长。他停住步,定定心,心中忖道:这种深山古洞之内,不是藏着虎豹之类的猛兽、定是蛰伏着巨蟒毒蛇。现下内伤正重,不知能否转好,如果听往伤势恶化下去,恐怕也难免一死,把心一横,继续向前走去。
  又拐了两个弯,夹道已尽,眼前是一座三间大小的石室,紧靠里面石壁,并放着两只玻璃制成的巨灯,灯中清油半满,突出几条灯芯,陶玉燃起火折子,点燃灯芯,细查四壁,只见东北角处石壁,微现裂痕外,其他处再无可疑。
  他本是工于心计的人,见到石室两个玻璃灯中积存的清油,己知此处,早已经人发现,那劈壁问微现裂痕,说不定是一座密室门,只是自己武功已失,无法打开一窥究竟,看来此处也非久留之地,但现下清静无人,何不借此时机,先查阅一下三音神尼手绘拳谱,看看有否疗伤之法再说。
  金环二郎小心翼翼地取出怀中拳谱,仔细翻阅起来。这是他唯一的生存之望,是以字字不肯放过。
  陶玉聚精会神把拳谱阅读一遍,虽然又体会出不少拳。剑、身的窍诀,但最后两种习修内功之法,却是一点不明白,更找不出一篇疗伤有关的记载。
  突闻一阵步履之声,自外传来,陶玉顾不得再读拳谱,一口气把灯吹灭,急走几步,隐在人口石壁后,探怀取出一把毒针,暗暗想道:能有人陪我葬在山洞之中,倒是不错。
  只听那步履声愈来愈近,瞬息间已到人口外面,但闻一声娇脆的惊叫,一条人影飘然而入。
  陶玉手举毒针,正待打出,那知他心中略一紧张,不自觉地运加在控针右手的劲力,未及打出,伤疼复作,右臂登时软垂下来。
  那入室之人,似已警觉,亮出宝剑,振腕回扫过来,身随剑转,目光也同时投在陶玉身上。
  金环二郎向左一跃,避开一剑,已看出来人是童淑贞,那人也看清了陶玉,微带惊颤地一声娇喝道:“是你!”
  倏然收剑跃退,左手探怀取出火折子,点燃琉璃灯,收了宝剑,目光望在陶玉脸上,问道:“你跑到这里做什么?”
  陶玉赶忙把手中一把毒针收入怀中,喘了两口气,答道:“为什么我不能来,这又不是你昆仑派的地方?”
  童淑贞一扬手中宝剑,正要发作,突然软软垂下,幽幽叹道:“你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自然怪不得你。”
  陶玉道:“难道这山洞之中,还住着你昆仑派的祖师爷不成?”
  他这句本是气忿之言,那知童淑贞听了,却点点头,答道:“不错,这座石室里面,正是我们昆仑派历代师祖坐化之处,一向划为禁地,除了奉到掌门令谕之外,任何人不能进这石室。”
  陶玉道:“我又不是你们昆仑门下弟子,自然不受你们的门规约束。”
  话到此处,倏然而停,放声大笑起来。
  童淑贞听他笑声特异,看他脸上汗水随着笑声直滚,心中纳闷,忍不住问道:“你是在哭呢?还是在笑?”
  原来陶玉放声一笑,气血浮动,伤势又疼起来,他笑得越利害,伤势也越是疼得利害,因他自知伤势奇重,已难有复元之望,满腔感伤忿怒,一笑全泄,一时间无法收住,是以伤处剧疼也急速加重,只疼得他满脸汗水,直向下流。
  童淑贞看他越笑越不对头,笑到最后,竟是涕泪横流,她本早对陶玉动情,此刻见他这等模样,不禁怜惜顿生,丢掉手中宝剑,急奔过去,问道:“你这人究竟是怎么啦!”
  说着话,双手伸出欲扶陶玉身子,手快触到陶玉身上时,突然感到一阵羞赦,又把双手缩回。
  就这一刹之间,金环二郎已自不支,笑声戛然而止,人也晕倒地上。
  童淑贞看陶玉晕倒地上,再也顾不得男女授受不亲之嫌,伏下身子,用推宫过穴之法,推拿他“肺海”、“玄机”两处要穴。
  陶玉只不过别住了一口气缓不过来,经童淑贞一阵推拿后,立时醒转,眼看自己半依着童淑贞娇躯而坐,不禁一阵感愧,急忙挺身而起,一扬眉头,话还未说出口,右肋处又是一阵急疼,不自主双手捧着伤处蹲了下去。
  要知一个武功有着基础的人,本可运气抗拒痛苦,即是未学过武功的人,一遇伤疼,也会本能的运气集劲,抵受苦疼。但陶玉此刻,都是大反本能,气血一动,伤疼立时加重,任他一身精纯内功,但却丝毫运用不上,反不如一个平常的人耐受疼苦。
  童淑贞目睹他忍受苦痛神情,心中怜惜倍增,扶着他柔声劝道:“你伤得这等严重,还逞什么豪强,这地方,异常清静,你就在这里养息几天,等伤势好了再走。”
  陶玉也觉出这短暂一两个时辰之中,伤势已加重不少,不知对方用的什么手法,使自己伤的这等厉害。事已到此,再逞强好胜,只是徒讨苦吃,当下叹息一声,闭目静心调息。
  两盏清灯,光焰熊熊,只照得石室通明。童淑贞望着对面闭眼静坐的陶玉,心底泛上来无穷烦恼。这座石洞中,供藏着昆仑派历代师祖们的法体,派中弟子从不许擅入一步,何况对方非昆仑门下,只此一桩,已犯了武林大忌,何况他眼下还是昆仑派的仇人,依据派中规矩,自己本应把他擒押三清宫,听候掌门师尊发落,但不知怎地,却感到无法下手
  正当她胡思乱想之际,陶玉忽地睁开眼睛,冷冷说道:“此地既是你昆仑派历代师祖法体供藏这所,必不准外人涉足,我现在一身武功尽失,你正好擒我回去邀功请赏。”
  童淑贞被他几句话逼得呆了一呆,摇摇头,笑道:“这荒山幽谷之内,你自然猜想不到这是我们昆仑派划为禁地之处,在那入谷要隘所在,本派有守值之人,不知怎的竞被你闯了进来,我适才由外面进来时,还遇到他们守在谷中要隘”
  陶玉目光凝注在童淑贞脸上,静静地欣赏当前这道装少女的风韵,宽大的道袍,无法完全掩饰起她苗条的身材,秀眉星目,嫩脸匀红,肤白如雪,樱唇喷火,低头弄衣,无限娇羞。陶玉看了一阵,觉着她的秀美并不比沈霞琳差,另有一种成熟少女的诱人风韵。
  沈霞琳未入昆仑门下前,童淑贞在数十个昆仑门下女弟子中,本是最美的一个。只因他平时穿着道装,再加上幼失父母,从小就追随慧真子身侧,在三清宫中长大,坎坷的身世,养成她一种冷若冰霜的性格。
  玉灵子门下大弟子黄志英,艺冠同门,才华标逸,对这位小师妹异常倾心,十余年相处之中,对她爱护得无微不至,童淑贞自解人事后。,黄志英从没有一次违拗过她的心意。玉灵于、慧真子又都是亲身体会到情场遗恨之苦,他们不愿下一代也尝试到情爱折磨,因而对门下的约束并不严苛,只要他们能情止于礼,两人也不愿多管,这种余情甘露,普及了昆仑门下的男女弟子。
  可是天下事往往都非人所能谋算,尤其是男女间的情爱,更是奥妙难测。童淑贞自那天在茅舍中和陶玉见了一面,被他那含情的一笑,摇动了芳心,数日来脑际间一直盘旋着金环二郎的音容笑貌。
  童淑贞热情压制心底不肯对人稍假词色,可是一旦被人挑开心扉,热情立时如狂流汹涌,极难自制,何况陶玉此刻又身受极重内伤,这不禁加重了童淑贞怜惜之心,而且还启发了她一种潜藏在女性中纯洁的母爱。她不自主移身到金环二郎身侧,脸上情爱横溢,眉宇间忧虑重重,四道眼光交相投注,彼此都感觉周身血流加速。
  陶玉只觉小腹中一股热流,由丹田直冲上身,伤处又隐隐作痛起来,慌忙收敛绔念,调匀呼吸,道:“你就是不肯捉我,我也是活不久了。”
  童淑贞漫慢地伸出一只柔手,握住陶玉两只手,无限深情地慰道:“你尽管放心在这里养息伤势,这地方只有我和大师兄能来”
  陶玉冷冷接道:“你大师兄既然能来,还不是一样的要发现我,那和你把我捉住,送到三清宫去有什么分别?”
  童淑贞笑道:“你急什么呢?就不听别人把话说完,这座石室,现已经有掌门人指命我和大师兄轮流管理,除了我们两人外,其他人都不能擅入此室一步,这个月正好轮我当值,今天才十一月十二,还有十八天时间才轮换到我大师兄,这十八天中你可以安心在此养息。”
  陶玉看她对自己温婉慰藉,深情款款,娇靥生晕,半含羞态,不觉心中一荡,暗自叹道:此女风韵不下李师妹,温柔不输沈霞琳,半带娇羞,更是撩人。想着想着,右臂探出一抱,正想把童淑贞身躯揽入怀中,突然心念一转,又想起自己奇重内伤,立时顺手一推,冷冷说道:“我伤得极重,就是有三十六天时间,也未必能养息得好。”
  童淑贞看他瞬息间,变换了两种极端不同神情,不觉怔了一怔,颦起两条柳眉儿,柔声慰道:“你先养息几天看看,也许能够好转,我先去给你准备一些食用之物送来。”
  陶玉听得童淑贞一提,突然感到腹中饥肠辘辘,甚难忍受,点点头,闭上眼睛。
  童淑贞慢慢站起身子,一声轻轻叹息,附在陶玉耳边,低声说道:“你安心在这里等我,我至迟在晚上二更天前赶来。”
  说罢,捡起地上宝剑,转身出了石室。
  陶玉听她说晚上才能赶来石室,自己还得挨饿几个时辰,心中甚是不满,但因伤势沉重,行动不得,只好耐心等待。
  童淑贞出了石室,放腿疾奔,她此刻,满脸热情,尽投注陶玉身上,心中只在盘算着,如何能使陶玉伤势早些好转,如何给他做点好吃的食物送去,对陶玉刚才冷热无常的性格,也无暇去思索分析。
  她刚刚奔出山口,突听有人喊道:“童师妹,童师妹!”
  童淑贞停住步,抬头望去,只见黄志英提着长剑,站在三丈外的山坡下,脸上带着笑意、对她走来。
  童淑贞骤见大师兄后,突觉心中一阵惶愧,好像做了什么错事一般!不自主垂下了头,不敢再多看师兄一眼。
  但听轻微的步履之声,慢慢地到了她身侧,接着一个低沉而又充满着关怀的声音,由身侧响起,问道:“童师妹,你怎么啦?”
  童淑贞抬起头来,只见大师兄两道眼光神中,无限深情,逼视在自己脸上,不禁一阵心跳,强自镇静,摇摇头,答道:“我没有怎么?只是刚才经一阵急奔,有点儿累。”
  说着话,转过身子,缓步向前走去。
  只听身后传来了黄志英一声悠悠长叹,童淑贞停步回头望去,黄志英已离开原地向右面山壁间攀登,举步缓慢有气无力,充分流露出颓丧的神情。
  童淑贞心头一酸,忍不住涌出来两眶泪水,她无法再控制激动的情绪,几度扬起玉腕,启动樱唇,想把黄志英叫回来,投在他怀中大哭一场。
  可是陶玉俊俏的影子,和那迷人的微笑,不断地在她心头扩张,瞬息间,掩遮了黄志英凄苦的形像
  她伸手抹去眼眶中含蕴的泪水,转身又向前奔去,待黄志英攀登到壁间一处矮松下,停住身子,回头望时,童淑贞已转过了一个山角不见。他望着被山峰遮住一半的夕阳,说不出心中是爱还是恨,倚松出神,直到暮色苍茫,才带着沉重的心情,返回三清宫去。
  童淑贞奔回到梅林茅舍,澄因和慧真子去寻找一阳子尚未回来,茅舍中只余下朱若兰和沈霞琳两人,这时,朱若兰行功尚未完毕,沈姑娘静静地坐守一侧,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黛姊姊运气调息。
  一阵轻微的步履声,惊得沈霞琳霍然立起,抓起宝剑,跃至门口,待她看清楚来人后,垂下了手中宝剑,笑道:“啊!原来是贞姊姊,你看到师父没有?”
  童淑贞摇摇头,道:“没有,你的黛姊姊呢?”
  霞琳道:“黛姊姊正在运气调息,已经快三个时辰了,还没有睁开过一次眼睛,唉!
  我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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