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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龙生 飞燕惊龙-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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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则就是峰顶的巨石滚落,也难有这等惊人威势。
  几声大震过后不久,突然又传来几声凄厉的鬼哨,杨梦寰暗道:大觉寺中和尚,又在搜查敌踪了。我此刻病势正重,若被他们发现了,势将束手就缚,立时伏在地上,探首岩外,向下察看。这时,山风已吹散天上不少乌云。间有云开之处,闪烁着颗颗繁星,只见星光黯淡,梦寰又值病中,元气不足,极尽目力。也只能略辨山势概貌。
  陡然,一阵呼喝之声,传入石岩,紧接着几条人影,由梦寰头顶断崖上,急跃而下,越过梦寰停身突岩,向谷底而去。
  这一下,距离很近,梦寰看得甚是清楚,前面那人正是陶玉,手中提着金环剑,后面追他的,是三个穿着黄袍的和尚,每人手中,都拿着铜钹铁笔。
  杨梦寰一望之下,即知道三僧都是大觉寺十八护法罗汉中的人物,铜钹铁笔的招数,奇诡难测,如果三人合击陶玉,金环二郎势必抵挡不住,心头一急,忘记了自己是抱病之身,一跃而起,刚刚站起身子,突觉一阵头晕目眩,不自主又倒在地上。
  这一声虽然不大,但在身负上乘武功的人听来,却甚清晰,三个追赶陶玉的黄袍和尚中的一人,突然停了下来,铜钹护身,向突岩搜寻过来,待梦寰清醒坐起,那和尚已到了突岩出口。
  和尚似是不敢轻敌躁进,铜钹护着前胸,铁笔蓄势待敌,目注突岩中坐着的梦寰,问道:“你是什么人?快说!”
  梦寰伸手抓过身侧长剑,暗自忖道:我现在无论如何是不能和人动手的,与其冒险一试,不如给他个不加理会。心念一动,不理那和尚问话,只是静静地坐着。
  黄衣和尚连着追问两声,不见梦寰答话,也不见他迎敌,长剑横放面前,静坐不动,神情沉着,若无其事,好像根本就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这一来,和尚反而有些踌躇起来,估不透杨梦寰究竟是什么来路。
  僵持一阵,和尚心中已似难再忍耐,全神戒备着,缓缓向突岩中的梦寰逼去。
  他既不动迎敌之念,心情十分平静,索性把眼一闭,等着和尚下手。
  他这出人意外的沉着,却使黄衣和尚心中动起疑来。他绕着梦寰身边转了一圈,仍是迟疑着不敢下手。因为,大凡一个习武的人,内功到了绝顶程度,镇静的修养功夫,也随着功夫精进,所谓山崩地裂前色不变,虎蹑于后心不乱,这种人轻易不肯出手,但如出手一击,必如排山倒海一般,使人无法接架,梦寰愈沉着,那黄衣和尚愈感到莫测高深。
  但事情不能就这样完结,和尚终于出手,铁笔试向梦寰点去,不过他出手用力极微,大部精神功力,都在准备着当受梦寰还击。
  铁笔寒芒眼看点上梦寰前胸,杨梦寰再沉着也不能不闪避了,侧身向左一让,那知这一让算泄了底牌,上身随着一让之势,完全侧倒在地上。
  黄衣僧人哈哈一笑,道:“好啊!你倒是真够沉着,佛爷差一点就被你吓唬住了!”
  话说完,铁笔一沉,疾点梦寰小腹,这一下,和尚疑虑已消,不再试招,铁笔投处,快如电掣。
  面临生死一发,一种求生的本能,促使杨梦寰振奋抗拒。只见他一个翻滚,让开和尚铁笔,伸手抓起宝剑,挺身跃起,一招“春云乍展”猛劈和尚后背。
  黄衣僧人右手铜钹回身一挡,荡开杨梦寰长剑,铁笔连下两着杀手。
  梦寰抱病迎战,那能支持多久,封开和尚两笔疾攻下,人已支持不住,两腿一软,栽倒地上,长剑也被人家铁笔震飞,脱手落到三尺开外的地方。
  和尚哈哈一笑,道:“就凭你这几下毛手毛脚的功夫,也敢到祁连山青云洞来捣乱。
  罗汉爷也懒得问你姓名,还是早点送你上西天去吧!”说完,铁笔直向梦寰“旋机”穴上点去。
  这当儿,杨梦寰只有坐以待弊了,沉重的病势,使他丧失了抵抗的力量,绝望中,他索性闭目以待。和尚铁笔眼看点中了梦寰”旋机”穴上,突觉左时间“曲池穴”上一麻,一条左臂顿失作用,铁笔脱手落地。这一惊非同小可,陡然一转身,铜钹猛地平推而出,那知身后连鬼影也没有一个,反因力道用得过猛,全身不自主地向前冲了四五步,才拿桩站住正待收回铜钹,突闻的一声轻声,右时“曲池穴”上也是一麻,用钹登时落地。
  这时,他左右两条臂,一齐失去了效用,贴身直垂,动也难动一下,但他心中却很明白,知道遇上了武林高人,用传言的米粒打穴神功,击中他两时要穴,心中一寒,只惊得光头上冷汗直淋,刹那间,凶焰顿失,哀声求道:“哪位高人驾临,恕和尚有失远迎呀,请看在敝寺几位长老面上,不要再和小僧开玩笑了。”
  他这几句话,虽是震惊来人武功,有心告饶,但另一念意,是想抬出大觉寺几位长老的名头,吓唬来人,他心里明白,米粒打穴神功,是一种超凡入圣的武林绝学,江湖上具有这等身手的人,可以说绝无仅有,自己比人,相差万倍,何苦徒逞口舌之强,而自寻死路。
  只听两丈外暗影处传来一声冷笑,道:“大觉寺几个和尚,能虎得住别人,但却吓不倒我,杀你实在沾污了我的手,快些给我滚开,再多废话,当心我把你喂玄玉吃掉?”
  和尚虽不知玄玉为何物,但他却知道,对方已允诺饶他不死,生死之间,哪里还敢多说,一纵身跃出突岩,急步如飞而去。
  杨梦寰死里逃生,已听出那是朱白衣的声音,正要开口招呼,突觉微风一阵,耳际已响起甜脆的娇笑,道:“幸亏我早来一步,要不然,你琳妹妹准得哭死!”
  梦寰黯然一叹道:“怎么!朱姊姊又救了我师妹吗?”
  朱白衣笑道:“救了她,我就受罪啦,她刚能开口说话,就问我要寰哥哥,好象她的寰哥哥装在我的口袋里似的,你说使不使我作难?”最后两句话虽然说得轻松,但声音甚是凄凉。
  杨梦寰只听得感慨万千,停了好半晌,才说道:“现在又承姊姊救了我的性命”
  朱白衣噗味一笑,道:“你的嘴很甜,不过,只叫几声姊姊有什么用?我问你,你现在和我一起去看你师妹?”
  梦寰被朱白衣说得脸上一热,答道:“我目前病势很重,恐怕走不得路。”
  这确实是一件麻烦事,大白鹤玄玉又在守护着霞琳,朱白衣想了一阵,无限扭泥他说道:“那让我背着你走,好吗?”
  说着话,一只软绵的玉掌,已轻按在梦寰额角,只觉他头上热度甚高,不禁叹息一声,又道:“你当真是病得不轻!”
  梦寰犹豫着道:“姊姊背着我走,那恐怕不大方便?”
  朱白衣一阵羞涩泛上心头,呆了良久,说不出话来,她已在杨梦寰面前露了真相,以自己清白身儿,背着一个年龄相若的男人走路,的确有点儿不大像话,这是一件很微妙的事情,如果杨梦寰毫无犹豫,就让朱白衣背着走了,事情也就很平凡,偏是他那么自作聪明的两句话使朱白衣感到无限羞愧。
  杨梦寰久久不闻朱白衣说话,心里有点发起急来,琢磨刚才两句话,确实大伤人心,不禁叹口气,道:“姊姊,你怎么不说话呢?是不是我刚才说的话,伤了你的心?”
  朱白衣勉强一笑,幽幽答道:“嗯!你知道伤了我的心吗!人家好心好意要带你去见你师妹,你倒是满口道学正经起来!难道说我就下贱?”说着话,突然一阵委屈伤心,泪珠儿夺眶而出。
  杨梦寰感受到几滴水珠淋在脸上一凉,警觉到事态严重,心里一慌,急声辩道:
  “姊姊,我虽说错了话,但实是无心之过,难道你就真的恨上我了?”说着话,他也急得星目中涌出泪水。
  朱白衣内功超绝,眼神如电,虽以夜暗之中,杨梦寰一举一动,仍难以逃出过翦水双瞳,看梦寰一副诚恳的情态,突感心中一甜,破涕笑道:“你急什么吗,谁说我心里恨上你了?”梦寰嚷道:“那你为什么要流泪呢?”朱白衣从怀中掏出一块手帕替梦寰擦试着泪水,笑道:“人家伤心才落泪,可是你又为什么哭呢?”
  梦寰一时间想不出适当措词答言,甚感为难,突然一伸腿,触到了地上宝剑,心头一动,想起了刚才被几个和尚苦追的陶玉,立时对朱白衣道:“姊姊,我有一件事求你帮帮忙好吧?”
  朱白衣娇笑一声,道:“说吧!我当尽力而为,几声姊姊决不会让你白叫就是。”
  梦寰暗道:我叫你姊姊,还不是存心客气么?其实,你倒未必真的会比我年龄大些!
  心中在想,口里却求道:“刚才我见几个和尚,追我一个朋友,向对面而去,和尚人多,我那朋友恐怕抵挡不住,姊姊去助他一阵,好吗?”
  那知朱白衣听完话,冷笑一声,答道:“你说的,可是那个故作奇装,腕套金环,打扮得不伦不类的人吗?”
  梦寰听得一怔,道:“不错,怎么?他开罪了姊姊吗?”
  朱白衣又一声冷笑,道:“凭他那点微未之技,也不配惹我生气,不过像他那样的朋友,不交也罢。”
  梦寰听得心中甚是感到不解,他原以为陶玉见着朱白衣后,为前边大白鹤玄玉戏辱之事,说话开罪了她,既非为此,双方素未晤面,何以朱白衣竟这等厌恶陶玉?一时间思解不透,沉吟着说不出话。
  朱白衣误以为批评陶玉那句微未之技,伤了梦寰的心,无限歉然,说道:“你怎么不说话呢?是不是我说话,伤了你的心啦?”
  梦寰摇摇头,笑道:“没有的事,姊姊不要多疑,我在想姊姊和陶玉素不相识,何以会那样厌恶他呢?那人性格虽是阴沉些,但心底并非很坏,只是做事手辣一点而已。
  再说她对我杨梦寰施恩很大,一个人如不能恩怨分明,何以在世间立足做人,但我又不愿勉强姊姊非去救他不可,故而难以开口!”
  朱白衣轻微一叹,道:“既是这样,我就去救他一次,可是我又不放心你一个人留在这里,我们一起去救他好吗?”
  梦寰道:“救人如救火,迟延不得,目前我病势不轻,路都难走一步,带着我去,太碍姊姊手脚,我守在这里等你,待你救过陶玉回来,咱们再一块儿去看我师妹。”
  朱白衣起身笑道:“你一定要等我回来接你,这地方虽已被大觉寺和尚察觉,但和尚已被用米粒打穴之法,伤了两臂穴道,料他找不到援手之前,决不敢再来打扰,我在一刻功夫中,就可以回来!”最后那个来字刚出口,但见人影一闪,已到突岩数丈之外。
  梦寰看她身法,似较刚才玉萧仙子去势,尤为奇快。
  朱白衣去后,梦寰病势又转剧烈,只感一阵阵冷热交迫,痛苦难当。
  正当他迷迷糊糊中,似觉有人进了突岩,随口叫道:“姊姊回来了,你的病好点没有?快些把这粒雪参果吃下去,咱们还得早些离开这里,大觉寺和尚追来了。”话刚落口,已把梦寰抱人怀中,同时,一粒鸭蛋大小,清香透人肺腑的雪参果,已放在他的口边。
  杨梦寰被雪参果清香之气一逼,神志清醒了不少,转脸看去,抱他的却是玉萧仙子。
  阴差阳错,使跟进突岩的申元通,心中存有的一点怀疑,完全消失。他高兴得大笑着,说道:“好兄弟,你快些吃下去吧,这雪参果是天地间第一神药仙品,不管什么病,吃下去马上见效,我申元通自练成三阴掌后,今晚上第一次出手施用,连伤了大觉寺三个和尚,除了为你兄弟之外,我绝不肯拼耗真气,用出这等绝学。”言词之间,除了夸辉武功之外,还有讨好用意。
  杨梦寰只听得心中又气又急,正待开口否认,突见两道寒光破空飞入突岩,申元通回手一棒,击落打来暗器,怒道:“杀不完的贼和尚,当真追来讨死。”说着话,已纵身跃出突岩,紧接着是一阵兵刃交击之声,听上去,打得甚是激烈。
  玉萧仙子把雪参果放在梦寰口边,但梦寰却闭嘴不吃,不禁幽幽一叹,道:“这雪参果得来不易,你竟不肯吃下,难道”
  玉萧仙子话未说完,却听突岩外阴手一判大声嚷道:“快些要你兄弟吃下雪参果,咱们早些闯走,贼和尚越来越多,等一下,如果几个老和尚也赶来,再想走就晚了。”
  杨梦寰听得心中一动,暗道:我睹气不吃雪参果事小,但病势却无法好转,目前身陷大觉寺势力包围之下,随时有事故发生,霞琳伤势未愈,师父情况不明,很多事都待去办,不如吃了雪参果,先求病好再说。
  那雪参果乃天地问钟灵之气孕育而生的神奇之物,非一般人工调制的丹药可比,入腹之后,立生奇效。一股清凉,由丹田散行四肢,杨梦寰骤感精神一振,觉着病势好了一半。
  玉萧仙子看梦寰吃??雪参果,心中甚是高兴,握着他一只手,低声笑道:“我们先离开险地后,再想法子对付阴手一判申元通,你现在稍作休息,待那雪参果的药力行开后,我们就走。”说罢,星目中无限深情,望着梦寰媚笑。片刻之后,已能运气行功,想着玉萧仙子冒险盗雪参果疗病深情,不禁心中一阵黯然。
  此时,突岩外的打杀,越发激烈,阵阵金铁交鸣之声,传入突岩。杨梦寰伸手抓起长剑。挺身跃起,玉萧仙子侧目凝睬,见他精神振奋,病态尽失,心中甚是快慰。低声问道:“兄弟,你可觉着病势已完全消退了吗?”
  梦寰听她叫的亲热,好像真有其事一般,倒没法沉下脸出言顶撞,淡淡一笑,道:
  “不妨事了,承你取得雪参果,救我于病困之中,日后有缘,杨梦寰定当报答。”说完两句话,大踏步向突岩外面走去。
  玉萧仙子看他冷漠神情,甚感伤心,如以她平日为人性格,早就下了毒手,但此刻,她已如春蚕作茧自缚,陷足情网,梦寰越是对她冷漠,她越感觉得他与众不同,紧走两步,拦在梦寰前面,幽幽说道:“大觉寺和尚,个个都负绝学,你病刚好,身体还未复元,最好是不要和人动手,让我替你开路,我们先离开这危险的地方再说!”
  梦寰道:“还有什么好说的?离开这突岩后,咱们就各奔前程,”
  玉萧仙子凄然一笑,道:“我要不护送你,你无法离开这祁连山。”
  梦寰一扬剑眉,温道:“我能到祁连山,就能出得祁连山去,用不着多操清闲心。”
  说完,一侧身跃出突岩。
  只见阴手一判申元通,手舞着一对虬龙棒,身挡突岩要隘,双棒卷风,力拒八方环攻。这八个和尚一色黄袍,右手铜钹,左手铁笔,分站突岩上下左右,钹飞笔舞,急如狂雨,但始终被阴手一判双棒阻挡在五尺开外,无法越得雷池一步梦寰看突出口要道,全被棒影钹光所封,如不击退八个和尚,再无他途可循。正待振剑协战,突觉身侧一阵急风卷过,玉萧仙子已抢先出手。
  申元通一见玉萧仙子助战,不觉精神一振,大笑声中,右手虬龙棒扫荡铁笔,一脚把左边一个和尚踢下断崖。
  阴手一判力拒八僧,打了个势均力敌,再加上一个玉萧仙子,几个和尚那里还能抵拒得住,但见玉萧仙子翻飞,不到一刻功夫,她已连伤了两个和尚,八憎去三,余五个更是不支。申元通回头见梦寰横剑观战,心想炫露武功,大喝一声,双棒一轮紧打急功,逼开上面两僧,反向下面抢功过去,下面原有两个和尚,一个已被玉萧仙子点伤滚下断崖,只余一个,如何还能挡得阴手一判全力一击,棒风到处,震飞和尚手中铜钹,趁势一脚,把和尚踢飞起一丈多高,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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