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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枚袁大头-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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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我终于记得了,那个男人最后说要找一个人算账,因为那人告诉他,齿寒铁做的银兔镇纸能值二十万,而把银兔镇纸抵给他的人,就叫王永利。
 或者,顺着殷骞的意思走,就是说,找到王永利,就等于找到了那块齿寒铁。
 第三十五节 开始追查
 本来已经破灭的希望又瞬间被点燃,我一个激灵坐直了道:“你怎么不早说?!”
 殷骞苦笑着说道:“本来周一就想告诉你的,谁知道你个孙子把这闺女丢下就走,叫都不叫不住!”
 不过转念一想,进来勤于锻炼,我也没什么明显的不适,更何况离二十三岁还好几年了,既然人已经被锁定了,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
 “真有你的!”我想开后,笑着给了他一拳道:“仅凭个人名,就能在一座几百万人口的大城市里面将其揪出来,这跟大海捞针差不多啊!”
 “可不是呗!~”殷骞大倒苦水:“你不知道我打听了多少古玩店和地下赌场,才把他给找着!好几次还差点被人家给当成暗访的记者,要不是跑得快,被抓住可就惨咯!”
 “打听赌场干吗?…哦!~”我刚问出这句话,就想到那王永利既然肯把这么值钱的东西抵给别人,就说明他在外面欠的有钱。欠钱,一般就两种可能,要是做生意做赔了,要么就是赌徒!
 当然,做生意赔了的老板不好找,但去固定的赌场找赌徒,可就比前一条方便多了。
 殷骞我俩在一起玩了几年,彼此之间经常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明白对方的意思,他瞧我先问再“哦”,就知道想明白了,也不再解释,接着道:“你还别说,我在碑林区的一个地下赌场里打听时,听到有人说那个王永利因为欠赌资,拿去抵债的东西又不值钱,被债主一气之下砍掉了两根手指。我想应该就是他了,于是多方打听,最后锁定了这家伙的住处。”
 “他现在人呢?”我追问道。
 “放心好了!”殷骞按着我坐下,接道:“既然找到了他这个人,那玩意儿就跑不出咱们的五指山!你今天要是没事儿,一会我把李伯叫来,让他看着店和秋天,咱俩这就去!”
 “干吗去?干吗去?打架么?我也去!”这丫头听到提起她的名字,抓着拖把跳过来,凑到我身旁道。
 “记得你的身份!”我适时地提醒她道:“你现在是给别人打工,可不是跟我出来玩的。老老实实在店里呆着学本事,学看店,一会会有个伯伯过来教你,好好学啊!别的事情,不该你知道的不要打听!”说完就转过了身打算和殷骞接着谈。
 “…”这丫头听后没吭声,但我看对面殷骞的表情,一定是在我背后做了什么坏事儿。趁其不备,猛地一扭脸,就看见她举起拖把,装作要打我的样子。
 还算她识趣,见恶作剧败露,没等我吵,赶忙逃到角落里抹桌子去了。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不到,李伯来了。他前几天刚巧家中有事儿,今天才算第一次见了秋天,倒是蛮高兴地样子。原来他有个女儿,几年前送到国外念书去了,走的时候,就和秋天差不多大。念完高中念大学,轻易不怎么回来,现在家里常年只剩下老两口。
 不过要说秋天这孩子虽然有点皮,对于长辈倒挺尊敬,伯伯长伯伯短地叫着,俩人很快就打得火热。
 正好,这也省得我俩操心。
 和李伯打了个招呼,说有事儿出去一趟,殷骞就带着我出了门。由于小雁塔也在碑林区,所以殷骞说的地方离御宝斋并不远,只隔着五条街,我俩人一路上聊着天,很快就到了。
 路上,殷骞又大致说了一下王永利的情况,这人二十出头,父母妻儿什么的一概都没人知晓,只知道其两年前开始迷上赌博,到现在已经是输得只剩裤子了。
 不过这家伙似乎有那么点技能和本事,总能找到正经工作干,可是月底一发工资,就立刻赔了个精光。渐渐地,只是每月那点工资已经不够他的胃口了,为了尽快翻本,王永利年初开始借高利贷,而且借的还不少,那天找我们卖“兔子”的可能只是其中一个债主,因为据殷骞说,王永利经常在几个老城区里搬家,最长不超过一个月,最短的住上两三天就搬,应该是为了躲避债主才会这么干。
 直到上周我回老家的时候,王永利又神不知鬼不觉的搬回了碑林区的一条老胡同,因为这里有西安古城现存最大最完整的老街道,整个胡同呈鱼骨状,里面不但错综复杂,而且人口流动性相对也比较大,便于这家伙的躲藏和逃跑。
 说话间,我们俩在胡同里七拐八拐,来到了老胡同的一条分支小胡同的再分支小胡同尽头,这里已经相当偏僻,人烟稀少,在最里面有一个二层楼的小院儿,外面关着扇铁栅栏门。
 “看见没?就那个还挂着竹门帘的屋子。”殷骞我俩在狭窄的胡同里非常显眼,他不敢指,只是提醒着让我看。
 我眯着眼瞧去,二楼总共只有四间房,门外是个走廊,楼梯在中间,除了最靠里的一扇门上挂着个夏天防蚊蝇的竹帘,其他三间屋门都在外面露着。
 “这个位置绝佳!”殷骞见我看着了,在一旁接道:“他之所以挂个门帘,就是方便从里面观察外面。他能看得见咱们,咱们却瞧不见他。还有就是他那个房间隔壁就是厕所,厕所里有一扇窗户,当这王永利发现有危险,不等下面的人上来,他就能收拾东西,从厕所的窗户里跳出去,那边就是另一条胡同。”
 第三十六节 再次错过
 我心想这家伙还真聪明,就是没用到正地方。琢磨着,院里面刚好走出来一位老太太,六十来岁,见我俩就这么在门口杵着,警惕地问道:“两个娃,你们做啥?”
 “看着上面,别让这家伙发现,以为咱们是追债的,给跑了!”殷骞走过我身旁时,低声吩咐后,上前和老太太道:“大娘您好,我们是来找王永利的,他在么?”
 “王永利?谁是王永利?”老太太戒心更强了,退后一步,盯着我们。
 不用问,这家伙入住的时候一定是用的化名。
 殷骞没办法,快速指了一下二楼那扇门道:“就是住那户的小伙子,我们找他!”
 “哦,王顺利啊?”老太太回头一瞧,就知道是谁,看来应该是房主,但她依然不肯放行,跟警察似的,继续盘问道:“你们找他做啥?”
 “我们…”殷骞眼珠子一转,胡说道:“我们是他的同事,他说打算搬家,让我们来帮忙的。”
 “哦~”老太太也不知怎么的,一听这个,顿时戒心全无,提着篮子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那你们来晚了,他刚搬走。”
 “什么?!!!”我俩同时大叫起来,吓了老人家一跳,殷骞赶忙拦在她前面问道:“搬去哪儿了?什么时候搬走的?!”
 “搬去哪了不知道。”老太太回想着说道:“走了没一会儿吧,你们俩进来的时候没看到么?他雇了辆三轮摩托,反正东西也不多,一车连人就都拉走了。你们现在这些孩子啊,真是没个定性,才住几天就搬…”
 趁着她唠叨的空,殷骞早就爬上二楼查看了一下,这时跑下来对我说道:“真搬走了,怎么办?”
 “追!”我哪还敢犹豫,发了声喊,扭头就朝胡同外面冲去。
 出了小胡同口,我才想起来,自己根本不认识那王永利长什么样子,只得等到殷骞拖着他那一百八十多斤的身躯跑出来。我俩左顾右盼,却发现整条大胡同里,到处都是在后面搭了蓬的三轮摩托。
 “你南边,我北边!半小时后没找到再回来这里集合!”到这一步了我自然不肯放弃,此时也管不了那么多,反正看见坐在车里面,还带着行李的男人,只管拽下来问就是了。而且据殷骞之前所说,王永利特征应该非常明显,因为他被剁掉了两根手指。
 我俩没再言语,就这么一左一右冲了出去,毕竟在胡同里一条线还好找,一旦到了外面大街上,四通八达,那可就真没戏了!
 我在胡同里辗转腾挪,前进中除了观察身旁的每一辆三轮摩托,还要尽量避免各类障碍物,这一行为自然招来不少骂声。但此刻我只想尽快来到胡同口,希望能抢在王永利出去前堵住他。
 想法是好的,现实却往往是残酷的。直到我冲出胡同口,来到外面的大街上,又挨个察看了停在附近的十来辆三轮,终于不得不承认一个现实:我们错过了这次找到王永利的绝佳机会。
 二十分钟后,我就回到了刚才和殷骞分开的地方,没想到这家伙比我还早到,正坐在一家商店外面的台阶上唉声叹气。
 我在旁边摊上买了两瓶可乐,挨着殷骞坐下,递给他一瓶,安慰道:“别这么垂头丧气的!这次找不到,还有下次嘛!不行咱们再去赌场打听,我跟你一起去!”
 “恐怕难喽!”殷骞叹了口气道:“上次我那是侥幸,刚好碰到的那个人,头天晚上看见了王永利,我在附近蹲守了两天才找到他。这家伙现在一身是债,恨不得躲到外地去,我看这次他那赌瘾想不戒都不行了!”
 “那也没关系!咱们是干嘛的?”我知道殷骞为了这事儿总是耿耿于怀,给他宽心道:“咱们收古物的,还怕这种东西以后不常见么?再说了,我舅爷就那么一说,什么二十三岁是个坎儿,我今年才十九,还好几年时间呢!不用急!~”
 “不急!不急!你整天就是不急!”没想到殷骞一反常态,站起来指着我道:“贺朝阳,我问你,你是不是真不拿自己的命当成一回事儿?但你有没有替身边人想过,替你的家人想过,万一到时候你有个好歹,变傻了、变痴了、或者更干脆死了。是,你是什么都不知道了,那你父母呢?你爷爷奶奶呢?他们该多难过?你想过没有?!”
 “没…没那么严重吧?”我被他说得一时有点不知所措,这个问题我还真没想过。
 殷骞可能是压抑得久了,还不解气,继续道:“是,你舅爷就说了一个坎儿。但我觉得,如果是一般情况,甚至哪怕再严重那么一点儿,他都不见得会告诉你。毕竟你那时候还是个孩子,完全没有必要承担这么重的心理负担。所以,既然老爷子选择了告诉你,而且是临终前反复提醒,就足以说明其重要性!你如果还像现在这样等闲视之,那么我也告诉你,到最后不光你会痛苦,连带你身边的一圈人,你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兄弟姐妹,包括我们这些朋友,哪一个不会难受?难道这就是你想看到的吗?!”说完,殷骞就转过身去,显然有气,可能没想到自己这么努力再帮我,我却根本不怎么上心。
 第三十七节 有人跳楼
 是,经过殷骞这么一说,我也开始意识到一些问题。我总是能拖就拖,今天不行就明天,明天不行就后天,拖来拖去,最后受伤的还不光是自己。这里面主要也是因为自己的性子使然。
 当然,我自己的情况,我自己最明白不过。只是没想到殷骞竟因为这件事关切至此。足见我们这些年来的交情实深。
 叹了口气,我站起来,拍着他肩膀正色道:“你放心吧,我不会那样的。就算老天肯,我也不肯!不过这事情呢,你也看到了,不是咱们所能左右的。当然,我向你保证,但凡有半分希望,我就会用十二分的努力去争取。你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知道不?”
 “…”殷骞没说什么,沉默地点了点头。我趁机揽着他肩膀道:“呵呵,走吧!晚上带着咱们的小妹妹去吃个夜市。不管将来怎样,专注眼前,做咱们力所能及的,这就足够了!”
 其实我怎能不急?说不在乎那是假的!明知道自己要遭罪,不想办法,还乐呵呵地一点也不上心,等着去遭罪,那不叫勇气,叫缺心眼儿!
 但是我又不能在殷骞他们面前表现出来。我自己的事情,总不能害得身边所有人都闷闷不乐的吧?
 当然,殷骞的急,只不过是对于这段日子来他神经紧绷的一种发泄罢了。这家伙始终以为会闹到现在的地步,是因为当初没有收下那块齿寒铁所惹的祸。所以,他实际上的心理压力要比我大得多。
 好在走了一会儿,殷骞也慢慢开朗了些,我俩正打算回御宝斋,途径一个工地时,我刚抬头想看看这新楼盖到了几层,却瞧见一个人形黑影从天而降,然后“砰”地一声摔在了围墙后的工地里。
 不好!有人掉下来了!我只是一愣神,就立刻拉着殷骞跑进了施工工地内。
 “怎么回事儿?出人命了?”殷骞虽然没看到人掉下来的场景,但却听到了那一声,再看周围人的表情,猜也猜得出是怎么回事儿。
 工地虽大,但人并不难找,因为有一片地方正往四周弥漫着阵阵灰尘。那是人掉下来时所夹带的风造成的。
 我在奔跑中再次往上方瞧了瞧,发现楼已经盖到第八层,而且这一整面此时连一个工人都没有。那这个人究竟是怎么掉下来的?是因为施工造成的悲剧?恐怕很难让我相信。
 本以为我俩是第一批到现场的人,但冲进那灰尘中,跑到跟前,才发现竟然已经有位女性正在观察掉下来那人的伤势。
 从装束看,掉下来的是位标准的工人,浑身上下都穿着灰色的工作服,此时仰面躺在地上,嘴中正一口一口地向外吐着鲜血,四肢还在不停抽搐。
 看到这情景,我不禁摇了摇头。如果是平着拍在地上,别说是八楼,八米以上,基本上就很难救得活了。因为内脏在如此猛烈的一击之下,能碎的都已经碎完。
 尘烟渐渐散去,当我瞧清了这方圆几米内的情况,顿时大吃一惊!
 只见那工人刚巧掉落在一块直径约有三米的六方形水泥槽内,底部是平的,深不足一米。而且这六边形的每个角上,都镶了一块圆形的白瓷片。
 我使了个颜色,让殷骞帮忙打着掩护,自己蹲到一块白瓷片前,悄悄用手抠了抠…没能扣掉。不得已我又掏出那把瑞士军刀,将最厚的钢锯取出来,从缝隙中插进去,用了几下力,那瓷片承受不住,从中间裂开,崩飞了一半。
 我低头看去,下面竟然还埋着一根钢管,直径有鸡蛋粗细,顶端已被个小铁片死死焊住,为的就是不让人轻易打开。
 都在我的推断之内,一切情况似乎越来越明显,我此时真的希望能够发生奇迹,那工人不要死!如果他这一死,必然会遭受无尽之苦!
 想了想,我跳进这六角形水泥槽内,抢上前蹲在正施救的女人对面,把了把地上那工人的脉搏。
 “什么情况?”殷骞也跟着跳了下来,蹲在我身旁小声问道。
 “唉!~”我叹了口气说道:“不行了,他们这是要奠镇魂基啊!”
 “点…什么鸡?”殷骞没听过这个词,忍不住追问道。
 奠基我想大家都知道,盖楼、施工动土前,都会埋一块石碑,上面写着“奠基”两个字,然后领导象征性地动上几铲子,将其埋着,这其实是有说法的。
 奠基仪式中国自古有之,就好像是有些楼前面和那太平间里的“泰山石敢当”一样,起的作用是保护建筑物不受无妄之灾。虽然现在看来奠基更多的是一种形式,讨个彩头,但依然是有其实际用处的,许多人在盖楼时也都会这么做。
 基石越牢固,年岁越久远,越能镇得住,保这一方土地不受干扰。
 第三十八节 镇魂基
 当然,这用做奠基的基石也不是随随便便一块石头就行,非名山不取。就拿泰山来说,“泰山石敢当”用的是泰山之巅的石头,所以需要露在外面,如果将建筑比做一棵树,那它护的就是茎和叶。而基石则正好相反,一定要用泰山之根的石头,也就是山脚下那些,且越接近中心的越好。它护的,则是一幢建筑物的根。
 一般情况下,如果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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