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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枚袁大头-第1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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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了!”司寇老先生又叹了两口气,拍着桌子站起来道:“你们都是年轻人,也不要轻易灰心,我解不了,还有一个人能。虽然这么做有点扒我老伙计的脸皮,但是救人要紧,就不能在乎那么多了。稍等我会修书一封,你们能去就尽早去吧!找不找得到,人家肯不肯,我可保证不了,见了我这封信至少不会撵你们,后面的事就看造化啦!”
 我和殷骞一听还有希望,立刻凑上前问道:“那人是谁?他在哪儿?”
 老爷子下巴微抬,撇着嘴道:“中蒙边境,圣母子湖畔,萨满教大祭司……呼斯楞!”
 “…呼斯…楞?”
 “…呼斯楞!”
 前一句疑问口气是殷骞和秋天问的,后一句则是我。因为这个呼斯楞大祭司我是听说过的!就在从乌鲁木齐到库车的路上,韩教授和我讲过的两桩怪事之一,里面就有这个人!
 司寇允也听到了我的口气不同,问我道:“怎么?你听说过?”
 当时韩教授讲的具体细节我都忘了,只记得个大概,此时和老爷子一核对,发现他和韩教授所说的正是同一个人!
 殷骞听我俩说完,率先提问道:“韩教授这事儿都过去二三十年了吧?我想那个呼什么愣大祭司当时年纪也不会小到哪儿去,这么多年了,他要是也死了怎么办?再者说,您这么高的高手都搞不定,那个萨满巫医就行?”
 “呵呵,这点完全不用担心!”司寇允老先生立刻解释道:“呼斯楞只是一个称谓,古萨满教的祭司分很多等级,前面都有不同的附加名称。但呼斯楞代代相传,只有一人,他的任务就是率领一个部落世世代代守护传说中的古萨满教圣湖。而呼斯楞大祭司的接替也往往都是从该部落的人中选拔。所以老的死了新的就会接任,永远保证位置上有人。”
 顿了顿,老爷子又接道:“你也不要小看萨满巫医,我所学的都是下咒施法,下了咒,讲究的是无人可破,才是最高境界,所以我和梅老道这么好的至交,许多咒术也都是相互知道怎么施,却不了解如何解。但萨满巫医可不一样,他们个个都是解咒的天才!我年轻时云游四海,结识了当时的呼斯楞,想必他现在也已经走了。但呼斯楞的接替都是一代一代口口相传,事无巨细。所以你们只管拿着我的信去,就算有新任的大祭司,也会妥善安排你们的。但萨满教有萨满教的规矩,这个忙他肯不肯帮帮,一切还得看……缘分。”
 第四十六节
 记下这些,我拣最主要的问道:“可是听说圣母子湖和那个神秘部落在草原上都是随机迁徙的,我们又该怎么找到他们呢?”
 司寇老先生胸有成竹地一笑,低声对苏启云吩咐了些什么,苏大叔随机转身在屋内唯一的床下一阵翻找,最终拿出块油纸包着、落满灰的方砖形物件递给我。老爷子又接道:“这是我认识的那位呼斯楞给的‘寻湖草’,每次只要抠下来指甲盖那么大的一块,点着,方圆五百里都能瞧见,他们如果看到了,也会发出同样的信号,指引着你们去到那圣母子湖畔。”
 我掂了掂这包东西,着实不轻,有半块普通红砖那么大,如果每次只抠指甲盖大小的话,点一百次也够了!但是内蒙那么大的面积,就我们几个人想要找一个刻意不想让人找到的部落,总觉得心里不是那么得有底。
 倒是秋天自己在这件事上既不表示支持也不反对,从根本上讲,她应该是不愿意我们为了她如此兴师动众、劳神伤财,但又知道反对肯定会被否定,所以干脆抱着出来玩的态度,什么也不管不问,就是到处看看吃吃逛逛睡睡。
 不过在我看来,这丫头自打去了一趟新疆,特别是被志豪掳走又放回来后,似乎长大了,也懂事儿了,不再那么毛毛糙糙,也不怎么使小性了。有时候想来竟觉得志豪改造人的本事倒真是不小。
 一切事项交代完后,司寇允让苏启云负责安排我们休息,明天一早先回西安,具体什么时候进草原我们自己商定。老爷子还要回去守着新设的结界,头三天最为重要,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差池。
 而且老先生特意嘱咐,让我们明早该走走就行了,不用去和他告别,他也离不开。
 就在司寇允说完话,转身要进那衣柜时,低了半天头的殷骞却突然道:“老爷子,我们始终在找齿寒铁,也希望您能给指条明路。”
 待他说完我这才想起来,此时有位堪称一代宗师的人就在面前,要打听齿寒铁自然非他莫属。虽然早些时候司寇允也说过齿寒铁,但我当时一心给秋天解咒,根本就没怎么在乎,后来又说道阴阳调剂的事情,就把这茬儿给忘了,没承想殷骞倒还一直惦记着。
 想到这里,顿时心中一阵感动,要说还是自己兄弟记得清!
 老爷子什么身份?回过头问我道:“是给你傍身用吧?说实话齿寒铁对现在的你用处已然不是很大了,但有一块在多多少少还是能压一下。我早年间是有两块,不过后来用不到了,也就随手丢了。这玩意儿的确不好找,不过…你让我想想…我见过一个人有。刚巧那一年我在圣母子湖和呼斯楞研究一种咒术,有一天部落里人说外面来了个赶着辆驴车的汉族年轻人,可能是好多天未曾进食,倒在了离湖畔不远的地方。抬进帐来救他时,他曾微弱地从胸前掏出好几块齿寒铁,对我们说:如果救活他,这些都给我们。我见他不像是同行,后来还特意去检查了他的驴车,发现一车的石头,也是奇怪。但是两天后我就有事走了,那年轻人还留在呼斯楞那里调养。你们这次去,可以顺便问问,说不定当初那年轻人真的把齿寒铁都给了大祭司。”
 “…年轻人…好几块…”我和殷骞听着总觉得有些神奇,但也没能找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嘴里反复念叨着。
 “当时那年轻人将齿寒铁铸成了数枚…”司寇老先生的话还没说完,我突然浑身一震,和殷骞异口同声地喊道:“马三炮!!!”
 看到老爷子脸上也难得出现了诧异的神色,我就知道一定是猜对了。那年轻人很有可能正是马三炮!而他那一架驴车的石头,恐怕正是当年关东火车大结案后,一路向西逃跑而故作的幌子,真的宝藏也许早就被他给藏在了某处。
 殷骞嘴快,还没等老爷子问,就抢着把袁大头的前因后果都快速复述了一遍,包括我们上次的青铜峡和库车之行,连带最后志豪的所作所为都没保留,全都给说了出来。
 司寇允听后,并没有对白狄人的祖坟山或是一百零八塔、琉璃王府抵天城这些地方表示惊讶,反而抓住最后的情景问我们道:“你师弟在面破墙的拱门上点一盏…灯?”
 第四十七节
 “对!而且这面墙和拱门,还有灯,我们在好几个地方都曾见过。”殷骞又快速接道。
 “嘶~~~~”老爷子倒抽了口气,抬头一边沉思一边小声念叨着:“不可能啊…这些都是确定不传的秘术…没理由他们会知道…况且…”
 想到这里,他又突然问向我道:“你确定下午拿到那百尸果香时,瓷罐是完好无损的?”
 我仔细地回忆了一下,答道:“当时是没有细看,但是刚拿出来时那罐子的确是有分量的。不像空着时那么轻。”
 “是啊…”老先生待我说完,继续喃喃道:“我想也不应该…封蜡和当年一模一样…水里也不可能会取出来…难道…”
 “前辈…”我还想说罐子的事情,司寇允却摆了摆手,转身走进那衣柜后的山洞道:“你们先休息吧,我需要想一些事情。”说完,就反手关上了门,留下我们几人面面相觑。
 随便对付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我们仨收拾齐整,正商量什么时候走,衣柜的门却从里面推开了,司寇允缓缓走出来,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冲苏大叔道:“启云,你的病也好得差不多了,以后只要记得饮食清淡些,生活规律些,当不会反复。我现在要求你一件事。”
 听苏启云连声答应,老爷子续道:“三天后,待新的结界一定,我要出去一趟,能不能回来还很难说。但流云壁刚损了尸王塚,初期定然不稳,我求你在此替我值守过百日,即可下山归家,再也不用回来了。”
 “您…您要下山?”苏启云听完,当先吃了一惊,赶忙问道:“您不是发过誓,今生再不出谷么?”
 “唉~当时不比今日。”司寇允叹了一口气道:“但誓言不能毁,所以这次下山后我就不再回来了。都已经这个岁数,葬在哪里是哪里吧!好在我终生未娶,膝下也无儿无女,孑然一身了无牵挂,倒省了那些世俗事。”
 听老爷子说得凄然,我们也有些不忍,我当先劝道:“老前辈,您要是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等我们解了秋天的咒,可以顺道替您办了。您这么大岁数,就不用…”
 又是话没说完,老先生再次挥手打断我道:“我这次下山,正是和你们的事情有关。我会先带你们去圣母子湖,小丫头的事情处理完后,我当助你们找到剩下的袁大头和马三炮的宝藏!”
 这句话犹如一个重磅炸弹,当即将我和殷骞彻底砸晕。
 首先,这么强有力的外援我们根本想都不敢想,有司寇允在,别说找袁大头了,对付志豪和沈万楼自然也是小菜一碟。
 其次,我本来就对去内蒙找那个会“跑”的湖不抱什么信心,如果有对其知根知底的老先生跟着,这一层担心自然也省掉了。更何况届时由他亲自和那个什么呼斯楞大祭司沟通,自然也比我们来得更加直接和有效。
 目前唯一的一点担心是,司寇允已经是一百多岁的高龄,就算他身子骨再硬朗,跟着我们一帮小子这么折腾,怕是别出什么意外才好。
 老爷子见我们没吭声,好像看穿了我的心思一样,打包票道:“我的身体你们放心,几十年清修不是白给的。等到了草原上,我还怕你们这些城市里娇生惯养的娃娃们拖我的后腿呢!”
 “可是…您老为什么要去找马三炮的宝藏?”殷骞似乎对这个问题更感兴趣。
 老先生此刻并没有长篇大论解释的心情,而是道:“要说的东西很多,牵扯的事情太广,我也是花了大半夜才给联系起来的。你们现在先回西安准备,五天后我自会去找你们,届时咱们路上详谈!你们先去吧!”说完,不等我们再问,又径自回了那衣柜后的山洞中。
 告别了苏启云,从石屋出来后,殷骞见没了外人,问我道:“老贺,你觉得这老爷子为什么要去找马三炮的宝藏?该不会是他也想…”说着,他做了个切蛋糕的手势。
 “你想什么呢!”我白了他一眼道:“老爷子一百多岁的人了,会跟你一样天天闻着都是铜臭儿味?以他的本事,要想挣钱,民国的时候就是百万富翁了。”
 第四十八节
 “嘿嘿~也是!”殷骞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道:“那他究竟是为了什么?百岁老人不好好在家呆着挑战一下吉尼斯世界纪录,跟着咱们瞎跑什么?”
 我也奇怪,但还是回他道:“老先生不是说五天后见面再说么?就再等等吧。你不想让他跟着啊?你可得想清楚咯,没有他,你想找到马三炮宝藏的几率不会大于百分之一。你要是不想,我现在回去跟老爷子说一下,就不让他去了。”
 “唉!可别可别!”殷骞一听就急了,赶忙拽着我道:“我这不是担心他的身子嘛~!你说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咱们担不起那责任啊!”
 我一把拂开他的手,道:“你呀,省点心吧!还是想想回去怎么筹钱去内蒙吧!草原深处既没铁路也没公路,那可是个烧钱的事情。”
 “嘿嘿!~”殷骞胸有成竹地一笑,想都没想道:“这个你最不用担心。咱们没钱,人黄大小姐有哇!这事儿你敢不叫上她,让她知道了铁定跟你没完!”
 我没好气地又瞪了他一下,懒得再说什么。
 其实殷骞讲得也在理,这事儿少了黄博雅肯定不行。但是这家伙前一刻还担心着有谁来分他的“宝藏”,下一刻到该花钱的时候了,就“义不容辞”地立刻把黄大小姐拉了进来。反倒是分食儿吃的事瞬间就给忘了。
 奸商!十足的奸商!
 我俩这边刚一住嘴,秋天又突然拖着长音讽刺味儿十足地道:“哎呀~俩大老爷们,现在离了个女的就啥事儿也干不成了,丢人呐!~”
 我和殷骞听了都只当没听见,这丫头话里虽然以讽刺我俩为主,但却又夹带着明显的醋味儿,搞不清楚状况的时候还是别接话茬儿的好。
 回来的路上,我坐在长途车里总觉得有些不舒服,各处关节和肩胛骨都酸痛不已。这种情况其实我再熟悉不过了,对于一个经常发烧的人来说,这是很明显的发烧前征兆。
 用手心捂着鼻子呼了口气,明显能感觉到体内的燥热,我心中暗自一惊,近三四年来已经鲜有发烧,大多都得力于舅爷的日常调理和那个“达摩呼吸法”。但是这两个月显然跑得有些多,平日里药也不吃了,功也不练了,总想着忙完就恢复,但事情却接踵而至,根本不给人喘息的时间。这恐怕就是造成我此次旧病复发的主要原因。
 回到西安,我进了御宝斋的门就径自上楼睡觉去了。这个关键时候绝对不能任由它烧起来,否则后面的事情全部都要打乱,我不可能眼睁睁地着他们去冒那些险,更何况我和志豪的事情当该有个了断,即使不一定非要拼个你死我活,至少也得让这家伙分清是非,好悬崖勒马。
 其实这也都是我当时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志豪已经选了他要走的路,岂是我这个徒有虚名的“师兄”所能拉得回来的?
 蒙着被子胡思乱想间,屋门被轻轻推开了,秋天蹑手蹑脚地走进来,轻声问我道:“哥?你怎么了?没事儿吧?”
 “没事儿…”我含含混混地回她道:“就是有点晕车,躺一会儿就好了,你们午饭不用管我,我睡会儿,醒了再吃。”
 秋天见我三伏天里还用夏被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又问道:“你不会是发烧了吧?”
 说实话我这会儿已经非常难受了,脑袋也开始有隐隐的阵痛传来,只得耐着性子对秋天道:“没事儿的,放心吧,有事儿我叫你,你先忙你的去吧。”
 “哦…”秋天狐疑地两步一回头,磨蹭了好一会儿才关门下楼。
 我又躺了个把小时,只觉得身上越来越冷、各处关节越来越酸沉,反正睡也睡不着,干脆一骨碌坐起来,盘腿开始进行“达摩呼吸法”的练习。
 我这种情况,打十二岁开始吃药就不管用了,只要烧起来,甭管什么治感冒的、治发烧的或是消炎类抗生素,没一个顶事的。只有打针能暂时稳定一下,但是要不了半个月就又会卷土重来。非要烧足七天,烧得天昏地暗、稀里糊涂,这才算是熬过去。
 也只有舅爷的法子,能将其稳稳压制住。在周天运转中,我心里还在盘算要不要晚上去找些石头来,像以前一样给自己“降降温”,可是慢慢地脑子却不怎么疼了,迷迷糊糊地就这么盘膝坐着睡着了。
 再睁开眼时,屋内一片昏暗,待我看清,却发现殷骞和秋天并排站在面前,一个掐腰一个抱着膀子,满脸惊讶地看着我。
 我被吓了一跳,警惕地回瞪他俩道:“你们干嘛?!”
 第四十九节
 殷骞掐着腰看了我好一会儿,方才说道:“你知道不知道你刚才怎么了?”
 “…”我没答话,等着他直接说。还能干吗,一下午不就是这么坐着睡着了呗。~
 见我不吭声,殷骞只得自问自答道:“你整个下午啊,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最后出汗,浑身是大汗淋漓。你知道你出汗出到什么地步么?就这么热的天,你头顶居然还冒热气!就好像武侠小说里的内功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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