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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香门第-第3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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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的人没事不要出去走动,还不知她能做出什么事情来,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析秋点了点头又安慰她道:“皇长子还伴驾左右,沈太夫人是聪明人,她做的事情归根结底还是为了皇长子的将来,只要皇长子还在,她也不敢轻举妄动。”她不怕沈太夫人和皇后用雷霆手段,反倒希望希望她们能跳起来做出一些惊人之举,只有这样才会露出把柄来,才能让他们更加轻易的达到目的,不过,很显然,沈太夫人不是这样的人,按照她以往的作风,必定是和风细雨徐徐图之,直至皇长子登基为帝,她再回头过来一个一个将她想要除去的人,彻底解决。
她现在反而担心敏哥儿,按照大老爷说的情况,沈季到了福建之后并未去福建布政司和诸位大人见面,而是直接去了三沙堡沈季如此做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去找沈宁和沈安,想在施胜杰之前解决掉先皇后的遗腹子。
他抓了沈宁,沈宁此人她虽没有接触过,可当初他能做出当街拦住自己的马车这种事情来,就必定是个冲动莽撞的人,这样的人一番严刑拷打会不会招供出敏哥儿的身份?
若真是这样,敏哥儿就必定会有危险。
沈太夫人别的事情不做,这件事她必定不会甘休的,让前皇后的嫡子回到朝中,又有圣上对他们母子的愧疚在,敏哥儿将来就是皇长子继位的最大竞争者,她怎么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想到这里,她禁不住又紧张起来,不知道萧四郎有没有想到这层,他应该能保护好敏哥儿吧。
她要做点什么?能做什么?
“四夫人。”钱夫人见她出了神,问道:“您没事吧?”
析秋回过神来,摇了摇头回道:“我没事,就是想到了一些事情。”说完,她又道:“宫中还有雯贵妃在是不是?”
钱夫人不明白析秋的意思,点头道:“是,她留在宫中代掌凤印。”她说完又道:“我看圣上定回提前回朝的,说不定这两日就会动身,算算日子六月初就能到京中。”
析秋同意,圣上得知沈季死讯无论如何都会回来的。
“我们早些回去吧。”阮夫人看着钱夫人:“走夜路也不安全。”还是担心沈太夫人和皇后会狗急跳墙。
析秋也不留她们随着他们一起站起来:“我送你们出去。”
阮夫人和钱夫人各出了府回去。
第二日,沈府的府门口便挂出白番,由于沈季的遗体还未运送回京,所以只设了灵堂和摆了空棺,府中所有人身着孝服,令人不安的是,阖府没有半点声音传出来,甚至连一丝哭声都没有,静悄悄的若非家中入目皆是孝白,根本与平时没有区别。
城中百姓聚集在沈府门外朝大门洞开的沈府里打探,朝中大臣陆陆续续到了沈府,皆是被眼前诡异的气氛震住。
似乎,一时间满城都被沈府的悲伤渲染,死寂的骇人。
析秋让岑妈妈准备了三牲祭品,将炙哥儿和坤哥儿以及佟析环交给季先生,又让人去太夫人那边打了招呼,亲自去往沈府凭吊。
接待她的,是沈氏一位旁枝的媳妇子,知道析秋的身份时深看了她一眼也不曾说话,析秋在内院上了香,便去拜见沈太夫人,不见沈夫人,只有沈太夫人高坐在正堂主位之上,面色严谨端庄看不出半分的悲伤,只是耳鬓多出的白发,露出她的憔悴。
析秋行了礼,沈太夫人微微颔首:“让四夫人拖步了。”析秋面露哀伤,回道:“还请太夫人节哀顺变。”
“多谢四夫人。”沈太夫人淡淡的说完,面上毫无异色,析秋问道:“沈夫人和两位公子还好吧?”
沈太夫人就摇着头露出悲容来:“媳妇儿病倒了,两个孩子也懂事,正在床前伺候呢。”
析秋应是又说了几句话,这边陆陆续续来了许多人,她便和沈太夫人告辞:“您多保重身体。”沈太夫人应了,让人送析秋出去。
等上了马车,她忍不住暗暗惊叹,若是换做是她,只怕没有沈太夫人这样魄力和沉稳。
隔日,意料之中的,京中就传来圣上回朝的消息。
析秋远远的看着炙哥儿在院中挥汗如雨,扎着马步身体稳稳的,面前插着一支线香已经燃到了尽头,华师傅坐在一边端着茶盅高声喝道:“腰背挺直了。”
炙哥儿腰背挺了挺,析秋能看见他小腿打着转有细微的颤抖。
终于一香燃尽,炙哥儿回头去看华师傅,华师傅放了茶负手起身道:“起身。”炙哥儿依言起身,单薄汗湿的衣襟在清晨的凉风中鼓动着,脸色一片坚毅,华师傅又道:“将昨天我教的那套拳法打一遍给我看看,招式给记住了?”
炙哥儿点头:“记住了。”说完双腿并拢双拳置于两侧腰间平放,目视前方,神色是析秋从未见过的认真。
呼呼生风的拳法,他打的漂亮而又力道,华师傅却皱着眉头挑着刺儿:“手臂再抬高些,跟个娘们儿似的,软趴趴的。”
炙哥儿依言抬高了手臂,踢腿收回旋踢像模像样。
析秋轻笑,又心疼又欣慰。
“夫人,回去吧。”春柳扶着析秋:“哥儿还有一刻钟就能休息了。”
析秋点了点头转身朝回走,边走边道:“稍后你和岑妈妈再去一趟沈府吧。”春柳应是。
不过一刻,炙哥儿从外面跑进来,穿着一件直缀外头是周氏硬给他披上的披风,小脸红扑扑的手却很暖和,析秋笑着给他解开披风,道:“快去洗个澡回来吃饭,然后去学馆,坤哥儿和十二姨也快到了。”
炙哥儿点着头,又蹬蹬跑了出去。
析秋回头问碧槐:“今天几号了?”碧槐回道:“今天十二。”
算算时间,送去给萧四郎的信也该到了。
炙哥儿洗了澡回来,析秋陪着他吃早饭,炙哥儿拿着一个白煮蛋敲碎动作熟练剥了壳蘸酱放进嘴角嚼着,又喝了一杯羊奶,抹了嘴道:“我吃完了。”
析秋给他整理了衣裳,笑着道:“去吧。”
炙哥儿就拿着书包和庆山庆元一起去了外院。
敏哥儿骑在马上笑盈盈的和萧四郎手下的副将道:“陈将军,您放手吧,我自己骑就可以了。”
陈副将摇着头:“公子,还是让小人牵着马吧,这里偏僻的很。”他们今天扎营在关外唯一的山脉之下,他又四周看了看:“我们回去吧,时间差不多了,一会儿该用晚膳了。”
敏哥儿想了想也不强求,点头道:“也好,那回去吧。”说完一抬头,就看见远处皇长子也由人牵着在练骑马,脸色沉沉的很不好看。
自从沈季的死讯传来之后,圣上便下令提前回朝,军中一片紧张的气氛,他心中也是暗暗皱眉,对沈安的自作主张非常生气。
皇长子病了两日,今儿才算好一些,却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他此刻瞧着就觉得他阴沉沉的,有些渗人。
敏哥儿目光动了动不想与他碰面,便对陈副将道:“我们从另外一边回去。”陈副将应是,牵着马便朝另外一边而去。
皇长子却是马头一转朝这边过来,他拦在了敏哥儿面前。
敏哥儿没有下马,对他抱拳施礼:“殿下。”皇长子眼眸一眯,看着他半晌无语,冷冷一笑。
“殿下若无吩咐,小人告退了。”敏哥儿垂着头并不看他,见皇长子没有说话,敏哥儿便示意陈副将走,皇长子依旧是冷冷的看着他,不发一言。
敏哥儿策马离开,虽不回头却依旧能感觉到身后阴冷的目光,始终不曾离开。
就在这时,忽然一支箭矢撕破空气发出嗡鸣之声朝敏哥儿飞来
陈副将眉头一拧,反应极快一把将敏哥儿自马背之上拉下来。
那支箭便噗的一声,扎进马腹,马匹受惊嘶鸣而起,甩开马蹄狂奔出去。
“有刺客。”陈副将将敏哥儿护在怀中边退边朝身后看去,就见皇长子已经被人从马上带下来护着朝营地跑去。
不过刚跑了两步,紧接着无数的箭矢自身后飞射而来,密雨一般射进他们身后的泥地里。
之间,敏哥儿回头去看皇长子,就见他那边却是安然无恙,他眉梢紧拧,立时明白了来人所针对的人分明就是他,若是普通刺客怎么会放着当朝皇子不杀,却来杀他一个无名小卒。
他心中冷笑,由陈副将拼命朝营地跑去,陈副将大惊失色,不停回头去寻箭射来的方向,可是那边是丛林,根本看不见人影。
噗!
一声绵帛撕裂的声音,陈副将一个趔趄便跪在在地,他捂住膝盖推着敏哥儿:“公子快走。”依旧要强撑着爬起来。
敏哥儿回头去看他,就见他左腿后面一支长箭没入肉中,他扶着陈副将:“一起走。”留在这里等营地发现这里危险赶过来,陈副将必死无意。
“不要管我。”陈副将推着敏哥儿,只是,说话的间隙更多的箭射了过来。
敏哥儿来不及躲也无处可躲,只觉得后背剧烈的痛传来,腰背上已经中了一箭,顿时汗就顺着额头流了下来。
“公子?”陈副将将敏哥儿压在身下护在怀里:“公子!”
剧烈的痛,敏哥儿意识开始有些模糊,看着陈副将眼前已有重影晃动。
皇长子跑动的脚步一动,木然的回头看了他一眼,又加快速度跑了起来,就在这时一支箭突然换了方向一样朝皇长子射去,他毫无防备,那箭便擦着他的手臂飞射出去,皇长子“啊”了一声捂住了手臂
衣服被划开,破了皮肉。
所有人护着他。
箭雨就在这时消失了。
这一切都只是发生在一瞬间,自第一支出现在视线中,到此刻不过转身的功夫,皇长子捂住手臂戒备的回头去看敏哥儿,就见陈副将依旧将敏哥儿死死护在身下,而他身上已经插了数十支利箭。
他冷笑一声,见危险解除便推开身边的侍卫道:“走,回去喊人来。”说完就要继续朝营地而去。
就在这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一支利箭,自左侧的方向射了过来,速度之快宛若闪电一般,众人来不及做出任何的反应,就见箭头已经没入皇长子的左肩之上
皇长子眼睛一瞪不敢置信,被箭的力量拉扯着倒在了地上。
一切又再次恢复至宁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有人自营地骑马奔跑而来,萧四郎自马上跳下来,吩咐人将皇长子和敏哥儿以及陈副将抬回去,他自己则是策马朝丛林奔去。
直到深夜,敏哥儿因为伤在腰上,随行的太医忙碌了一个晚上,终于将身上的箭取下来,他却发起烧来。
两个儿子在同一时间受伤,圣上发了震天之怒,令人掘地三尺也要找出刺客。
钱文忠带着手下几人领命而去,追寻刺客。
萧四郎站在敏哥儿床前,看着他惨白的面色,孱弱的呼吸,他目光阴冷,转过身他坐在桌后,在幽暗的灯光下提笔写了一封简短的信,喊来贴身的亲随,道:“你亲自回一趟京城,务必在五日之内在信送回京中,亲手交给夫人。”
亲随应是,将信贴身塞在胸口,跪地领命:“属下领命。”起身而去。
萧四郎起身沉默的走到敏哥儿床前坐了下来,太医端着药碗进来,萧四郎问道:“他伤势如何?”
太医有些惊恐的回道:“公子高烧不断,明天若是能醒就无大碍,若是不能,只怕是”说着叹了口气,沉重的舀了药去喂敏哥儿,敏哥儿紧抿着唇药汁一滴不剩的从嘴角流了出来。
“大都督,这可怎么办,吃不进去药便是华佗在世也回天乏术啊。”太医气馁的又试了试,萧四郎帮着他掰开敏哥儿的嘴,又低声问道:“大皇子那边如何?”
太医抹了汗,无比苦涩的道:“比公子情况稍微好些,可也不敢太过乐观。”他怎么就摊了这样的差事,一个是皇长子,一个是萧督都的公子,一个他也得罪不起。
萧四郎便没有再说话。
析秋梳洗好,去问春柳道:“马车备好了?”春柳应是,回道:“岑妈妈已经先去了侯府回禀太夫人。”
她点了点头,正要出门,这边天诚急匆匆的跑进了院子,站在帘子外头对析秋道:“夫人,爷来信了。”析秋听着一喜飞快的掀开帘子看着天诚:“信呢?”
天诚就从怀里拿出一封信来交给析秋:“是爷军中的亲随亲自送回来的,您要不要见一见他?”
“好,请他进来。”析秋接了信在手,见天诚出府。
她回到房里正要拆信,外头绿枝匆匆进来:“夫人,宫中来人了。”碧槐话音方落,院子里已经传来内侍特有的嗓音:“四夫人,皇后娘娘病重,特召您入宫。”
析秋拿着信一愣,正要说让他等一等,对方又道:“还请夫人速速与我去宫中。”等不及的样子。
析秋拧了眉头朝春柳看去,就道:“看来是避不开了,你去侯府告诉太夫人和侯爷一声,再去打听一下还有没有别的府的夫人也被传召入宫。”
若是皇后娘娘真的病重到也罢了,就怕她根本不是病重,而是别有它意,她不得不防备。
春柳面色凝重:“让碧槐去吧,奴婢陪您进宫。”
门外内侍又催促道:“四夫人,劳您快些!”语气急促。
“你也进不去,我自己去就可以了,不会有事的。”说着又看了看手中的信,回头放进床头收好。
只能从宫中回来看了。
她低头理了理衣装,便掀了帘子出了门,随着内侍去了宫中。
她一步一步走进凤梧宫中,来往宫人步履轻盈并无焦急之态,她心中便已经知道,皇后病重应只是个借口而已。
皇后到底想干什么?
她紧紧蹙了眉头。
入了宫,毛姑姑正站在门口,见析秋进来深看了她一眼,行礼道:“四夫人随我来。”领了析秋进去内殿。
析秋微微颔首,默默的跟着毛姑姑进了内殿。
就见层层叠叠的纱幔之中,露出一张雕花龙凤红木方床,床头靠着的正是皇后,穿着一件正红色里衣,脸色不好看但精神却非病重的样子。
她在十步之外停住行礼,毛姑姑走近回禀,皇后伸出手来道:“四夫人请坐。”
析秋谢恩在五步外的杌子上坐下来,并不朝床上看。
皇后却是语含悲伤的道:“本宫适才觉得不适,心中憋闷就想找人来说说话,让四夫人白跑一趟了。”
若只是想说话宫中怎么会没有人?析秋回道:“娘娘严重了,娘娘能凤体安康,也是天下之福妾身之福,此趟又怎么会算是白跑呢。”
皇后冷笑,面上却道:“国舅爷”掩面而泣:“却是连他最后一面也没有见到!”
“娘娘请节哀顺变。”析秋也是面露哀痛:“国舅爷离世妾身心中也深感悲痛,他为国献身,为百姓造福,必定万世颂扬,百姓心中也感念与他,永世难忘。”说完,又看着皇后,语气亲和的劝慰道:“您是一国之母,千万保重凤体啊。”
皇后恨不得将手边的玉枕丢在析秋的脸上,万世颂扬,他要的是活生生的弟弟!
这一切都是拜萧四郎所赐,她还敢大言不惭说冠名堂皇的话!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有内侍闯了进来:“娘娘,娘娘,出事了。”
毛姑姑眉头一拧喝道:“当这是什么地方,大呼小叫的!”内侍跪在地上回道:“刚刚吴阁老得了信,是圣上军中送回来的。”
析秋一愣,侧耳去听,皇后也不禁坐直了身体。
内侍胆战心惊的看了眼皇后:“五日前皇长子和萧公子遇到刺客双双受了重伤。”
析秋身体晃了晃,皇后顿时变了脸色:“怎么会受伤,现在人怎么样?”
内侍垂着头回道:“皇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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