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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牧云录-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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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婚论嫁的辰州城,就建立在大山间这片难得的平原上。因为此地北边就是武陵山脉,城池县域又横跨沅水南北两岸,因此辰州也常常被称作“沅陵”。
  沅陵辰州夹山跨水,物产丰富暂且不论,因为某种程度与外界隔绝,交通颇为阻塞,这民风便甚是奇特。就如之前张牧云遇见幽萝小妹妹时疑心的那样,这辰州最出名的就是符咒师和符咒术。在辰州无论是贩夫走卒还是衙门官府,这符咒之术已经深入人心。
  除了有些神神鬼鬼的符咒,辰州这不大的县城境内又有“范姚王陈”四大姓。四大姓每姓最有势力的家族,合起来又称“辰州四家”。这范姚王陈辰州四家虽然只是不过是四个人丁稍微兴旺点的家族而已,其占有的土地却整整占了辰州境内七成的土地!
  而此行张牧云来辰州谈婚论嫁,按理说该诸事笃定。谁知却因为父母早死,对方又是远游而来和父亲投契的文士,当初便萍水相逢,说得不好听便有些草率,因此饶是这回张牧云跟村里老人反复打听,再加上那张不知研习了多少回的泛黄婚书,到此时却也对自己的婚事只知道一鳞半爪。现在张牧云只得知,自己将来的妻子出于王家,闺名叫玉娥,住在辰州城北的大王庄,家中颇为富有。
  “难道我将来的老婆,就是张氏玉娥了?别人该称呼她张王氏?”
  一路这般胡思乱想着,张牧云跋山涉水,风餐露宿,沿路打听着朝辰州前行。
  湘西的辰州离张牧云家几有千里,而那时候洞庭湖西的交通又甚是不便,这行程便显得有些缓慢。说起此时的交通不便到何种程度,最突出的例子便是有时两个村镇间只不过隔了一条大河,河两岸居民的便老死不相往来。一河之隔,两岸乡音迥异,而有些老人甚至一辈子直到死都没去过河那边鸡犬相闻、炊烟相望的村子里。这种情况下,饶是张牧云舍得花钱雇车坐船,这一路却还是一截截断断续续走着,直走了四五天,却还没离开这洞庭湖流域,依旧在那浩淼无垠的烟波岸边一路前行。
  前路漫漫,江湖无涯,这罗州张家村出身的牧云小哥,一路饥餐渴饮紧赶慢赶之时,那心中即便谈不上满怀对将来婚事的幸福热望,却也是满心想着男儿应负的责任。自幼混浊于乡野市井,却实有一颗纯净朴实的心灵;这个张姓乡村少年一边看着沿路风景一边忙着赶路时,并没意识到,从自己这一回一离乡土,此后的人生竟会发生怎样的剧变。
  而这些天里,千里之外,辰州城北,在那座占地数百亩的大庄园里,那些婆娑于亭台轩榭间的花树枝头,大多是新芽绽绿,蓓蕾初开,报得几分春的消息。大约就在张牧云离家远行的第三天上午,在这座气派不凡的大庄园里,一处花苑之中正有一位姿容艳丽的华服女子,正立在花园中一棵桃花大树前,仰面望着枝头那些已经盛开的五色花朵,悠然出神。
  现在严冬刚过,还是料峭春寒,很显然这丽服女子观赏的五色桃株乃是难得一见的珍品;现在才吹得几缕春风?便迫不及待地盛开矣。
  养在深闺的赏花女子,看着眼前这蓬勃怒放的灿烂桃花,脸上却有些伤春悲秋的怅然神情。深闺花丛里的女孩儿也许旁人不知道她的闺名,但此时那个正在路上和马车夫讨价还价的少年一定知道。此女正是他张牧云自幼订下的亲事女方,辰州大王庄的小姐王玉娥。
  这王玉娥,望着那些烂漫盛开的桃花,伫立移时,有些伤春出神,忽然又不知道想到什么,便幽幽地叹了口气,转了身子,准备回自己的绣楼闺房中休憩。
  谁知就在这时,哗然一声,不知从哪里飞来一只细彩流苏的香木佩,贯以相思子,缀以同心结,无巧不巧正打到王玉娥身正后刚刚赏看的五色桃枝上。这一下,小姐鬓鬟上方顿时花片乱舞,那个装饰华丽的香木佩杂花而坠,正中在玉娥左边香肩。
  “谁?”
  遭此变故,王玉娥一惊,也来不及细看中肩落地的香木佩,便有些惊惶地四下张望,声音颤抖地叱问是谁。
  正目光流盼间,忽然便听得东墙头有人说话:
  “姐姐,是我。”
  “几番被姐姐哄过,今日不如请以裙带将小生缢死花前,强如死相思也!”
第五卷『妖火焚情春梦残』第六章 狂花满苑,竞惹金屋藏妖
   一听这声音,王玉娥顿时便知是谁。
  “原来是陈公子。”
  原来这轻佻说话之人,王玉娥正是认识。此人乃是辰州大姓人家少爷,姓陈名文炳。按理说,此时没出阁的小姐藏于深闺,和这些青年公子不会有什么瓜葛,根本无从熟稔;不过就如刚才这陈文炳轻滑之言:“几番被姐姐哄过。”原来这浮浪公子早已几次钻穴逾垣,百般逗答这常在后花园流连的王家小姐。比如就在前天,他还掷了一首风月诗笺给这王小姐。这诗笺上写的是:
  女郎有意伤春时,一人只愿一人知。
  花枝常向珠帘泣,已露春情与月识。
  这样的诗歌颇为粗陋,诗意散漫,认真说来只算得歪诗。不过虽然诗才下乘,若论其风月之意,却竟是十成十。而休管那诗句打油,若女子有意哪怕诗歌再粗鄙,两眸中只须见了“春”字,便当作才华满纸,诗气纵横。眼前情景大抵如此,虽说那王家小姐前后几次矜持,但暗地里早已芳心暗许。今日在花园里无事逡巡了这么久,现在听得他来风言风语,心底里便有些埋怨:
  “怎么这么久才来?”
  王玉娥扭过脸,正要在口头上责他行为孟浪,却不防那陈文炳早已跳过围垣中一段矮墙,走到了近前来。见他施施然而来,王小姐一时也不好作声,但也不躲避,只是羞了脸儿低了头看地上春草。
  见她如此,本来还要作张作势来捡她身旁地上香木佩的陈少爷顿时便会了意,大了胆子,哪管什么失物,赶紧欺到近前,口中套话如涌,熟练说起各样相思爱慕之意来。
  到了这时候,一个干柴,一个烈火,已不用再有多少水磨功夫,两人便卿卿我我!
  若说起来,这王玉娥和陈文炳,倒也算门当户对。虽然两家都不是辰州为首的四大家族“范姚王陈”之一,却也是旁支别系,家中颇有些资财田产。只是,可虑的是这位小姐自是思春已久,那陈文炳却恐怕未必这么纯情。仗着面皮白净、年少多金,这陈文炳虽然年岁不大却早已是这辰州风月场中的老手脂粉队里的先锋!
  不管如何,这二人此时已是浓情赛火。这样时候本应痴缠,不过毕竟光天化日之下,若有什么闲人走来撞见,便好说不好听。因而那王玉娥一时也推开陈文炳,跟他订好了今日晚间相会之期。二人约定,今晚那月上柳梢之时,再在这花园中池塘边的凉亭中相会。
  这王玉娥与陈家公子依依惜别,那千里之外的张牧云却对此一无所知。纯朴的少年还在沿着洞庭湖着紧赶路。他现在只想早日抵达那辰州大王庄中。
  也是是有凑巧,约摸就在那王家小姐终于吐口愿与陈文炳相好的这天中午,张牧云整日赶路有些肚饿,到中午时便在一处渔庄中买了些湖鲜饭食,就着些渔家自酿的黄酒吃了,便离了湖边村庄,一路往西北行去。
  又行出三四里,不料中午一时贪杯,多喝了几盅,初时还不觉得,等行出几里后被这湖风一吹,便觉得有些醺醺然,脚下步履也有些不稳。又踉跄向前勉强走出四五里路,张牧云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差点醉跌,便只得在路旁混乱寻了一座草亭歇下,等这酒劲过了再行。
  当他走入这路边草亭之时,其实张牧云也未细看。这时候他已经醉得晕晕乎乎,见到一座草亭便不管三七二一的走进来。到了亭子里,胡乱坐在地上,倚靠着一根斑驳古旧的亭柱闭着眼睛小睡了片刻;等那酒劲儿略略过去,有些清醒的张牧云便忽然发现此处湖风挺大。
  在湖风中又闭眼眯了一会儿,等脑袋彻底清醒,被那飒飒风息使劲一吹,张牧云再也睡不住,便猛然张开双眼
  “呀!”
  等这一睁眼,看清眼前景物,张牧云却只觉得气息一窒,脑袋“嗡”地猛响了一下!
  “这是哪里?!”
  原本他只以为在路边寻了一座寻常避雨草亭,这时却突然发现一幅浩大无边的江山图景正挟持着磅礴无匹的气势轰然涌到了眼前!
  原来,方才张牧云醉眼朦胧,没想到在一条延展到洞庭湖中的狭长沙洲中走了许久。他现在这座身处的草亭,正在这座逶迤有四五里的湖中沙洲尽头。此刻蓦然放眼望去,只见得四周湖波茫茫,白水万顷,霎那间只会以为自己正孤悬在烟波浩渺的洞庭湖水里。
  “这”
  云梦大泽、万里洞庭的气势着实吓人;那四外烟波渺迷、水天无际的景象顿时把张牧云彻底惊醒。湖波漫卷之时,有好几次张牧云都以为自己马上就要被这铺天盖地的浪潮淹到水底。
  “快走!”
  被这云梦大泽恢宏气势一惊,张牧云气势一窒,本能地就想拔腿逃跑。只不过当他站起正要举步,却忽有千百道饱含水气的湖风纵横而来,在他身畔交错,一时劲吹。湖风虽猛,倒也阻不得张牧云脚步;只是这森然风息乃是越过磅礴巨水的千波万浪而来,中间夹杂着无数神秘的讯息,若得了非凡人察知,恐怕能看出诸多难以言喻的秘密。若换了往日,这拂水而来的湖风吹了也就吹了,张牧云只当这天风大;不过在今日,当他站起后第一缕风息飒然吹过耳畔时,冥冥中他却只觉得轰然一声刹那间像有无数声音在心底响起。
  体察出这点异变,张牧云蓦然转身,心随意动,自己还没怎么察觉,整个身形便行云流水般来到草亭之外,站立在这湖中沙洲的最前头,静静地看这眼前之水。
  洞庭之水,长波天合。吞吐百川后,湖波巨浸,漭漾浩溢。这一刻,潇湘洞庭的亿万水体在张牧云面前极尽铺张,一览无遗。那淙淙然,滃滃然,泠泠然,瀌瀌然,溋溋然,湛湛然,幽幽渤渤沄沄莽莽涬涬然,在眼中那积蓄了万古的湖水千姿万状,森罗万象。湖波之上的水风则起于极远,源于青萍之末,升于万山之上;掠过了无数的山川草泽,夹杂了最莽荒的猛兽嘶吼、最轻柔的燕语呢喃、最光明的欢歌和最幽暗的耳语,在经历了无数的空间和时间变换之后最终和这平潮巨浪一同传递到他的脚下。
  于是,就在刹那之间,独立沙洲的罗州少年忽然失去了自我。刹那间,冥冥中,一缕风息、一缕水浪、一缕心弦产生了共同的鸣响,那万浪千风就忽似无形的巨手将他英挺的身躯托起,翻转升腾在这荒芜人迹的湖心沙洲之上。
  “上善若水”;“持而盈之”;“抱真守一”;“心似渊城”;“溟海水舞”。顺应着水气和风息在洞庭之上飞扬,张牧云心中各种意念纷至沓来。其中似有以前读过的佛道经典,甚至还有那无字的《天人五召》溟海水神之章,这些和水有关的词句在脑海中疾速闪现。初时纷纭杂糅,最后抱元守一。当心神和浩淼无际的洞庭之水一样万虑皆空、虚明凝湛之时,张牧云那犹如一叶扁舟颠簸于虚空之水的身躯也终于落下,横卧于水渍俨然的沙洲。
  如果说,那一回静夜江村中少女冰飖对张牧云阅读天书神卷所作的引导比作药引,那这一回张牧云误打误撞机缘巧合之下,被洞庭巨波气机牵引,思入无上妙境、飞腾万水之上时,就像一整副仙药神饵了。混同于渊博浩大的天地自然中,他对五灵之水的领悟已经超越了可书可写可说可言的阶段,一如那“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的境界,张牧云已真正领悟了无法言喻的水之真法!
  而神术玄奇,一法通,万法灵。当清醒回神之后,忽然间听见极远处传来的一缕渔歌,张牧云清楚地听见那渔娘啭喉唱的是:
  绿杨堤畔藕花洲,
  可爱湖山秀;
  烟水茫茫晚凉后,
  捕鱼舟,
  冲开万亩琉璃皱
  以前并不擅长辞章的张牧云,此时灵台却格外清澈;当这缕渔歌映水而来时,品得其中憨朴娟然意味,他已是几句啸然应和出口:
  无怪湖头乐事偏,
  人生离合本随缘。
  应知柳絮因风起,
  可惜花枝为酒颠。
  而莫名中,又似有所感应。独立潮头时偶然转脸朝那西北辰州望望,忽然又有几句冲口而出,说的是:
  天涯何处可栖鸾?
  且把霜钩仔细看。
  早知荡子歌喉懒,
  不放春娘泪眼干。
  暂略过张牧云这边在洞庭湖畔悟得水之真法、整个人豁然开朗不提,再说那辰州。
  这一日晚,大王庄花苑中,那陈家公子果然应约前来,和王玉娥盟誓花前,交颈月下。起初情热,自然有说不完的话儿;而这样耳鬓厮磨山盟海誓之时,自然也不希望有旁人扰乱。因此这晚早前王玉娥已编了个话儿,让那些丫鬟婆子这时都远离了这深闺花苑。
  于是,看起来这良夜不短,春宵很长,足够这二位诉尽衷肠。只是当那月轮刚离了树冠,两人情热话儿才说了一半,却忽听得这本应无人的花苑树影中有人一声轻咳,忽然说道:
  “两位好兴致,却不知祸事就在眼前!”
  这一句声音不大,但在这静夜中忽然响起,直把那偷情二人惊得魂飞魄散!
第五卷『妖火焚情春梦残』第七章 幽夜凶语,花间暗布樊笼
   “什么人?!”
  这夜深人静地正说着绵绵情话,忽然有人冷不丁在花阴中冒出这么一句,真要将人吓死。二人惊恐之时,却见那花间树丛月光影里飘然走出一人,对他俩微微躬身一施礼,朗声说道:
  “贫道衡山炼气士王道陵,见过陈公子、王小姐。”
  原来花阴中走出这人,正是之前曾在衡阳城中和张牧云打过好一番交道的“衡山七友”之一王道陵。不用说,此时他忽然出现在张牧云名义上的娃娃亲家里,恐怕不怀好意。
  不过那王玉娥和陈文炳却毫不知情。刚才吓得半死,此时见阴影里走出的是一位道士,虽然长得骨骼清奇,面相还有些凶恶,但看他这一身道袍,手里拿着出家人常用的黄丝拂尘,说话还打着问讯彬彬有礼,这二人便不那么惊惶了。
  此番临到事时,倒见出那位王家小姐更能经事。当那个油头粉面的陈公子还有些惊魂不定时,王玉娥已走上前去,迎着这位不速之客微微一个万福,启唇问道:
  “这道长,这般夜深了,却何故闯人宅院?”
  王玉娥此言不卑不亢,哪怕心中有些打鼓,头一句却丝毫不问方才王道陵为何说他们有祸事。
  见得如此,那王道陵点了点头,心中反而更加笃定。他脸上难得地露出笑容,在月光影里跟这位王家大小姐说道:
  “夜闯贵宅,自是贫道失礼。不过恐怕小姐没听说过我‘衡山七友’之名。”
  “哦?”
  “我衡山七友乃南岳衡山中七位不问尘世的修仙问道之人。贫道只因年岁稍长,便居七友之首。平素我等只在山中炼气存神,以青松为家,以白云为友,素不问人间之事。不过近来我等七人心血来潮,只觉有尘世宿缘未了;掐指一算,却原来和阁下两位颇有仙缘。若是此番顺利,恐怕将来那衡山七友并非七友,而是九友了。”
  “喔。”
  听得王道陵这么一说,那王玉娥和陈文炳便有些动容了。只听王玉娥问道:
  “既如此,不知仙长先前为何又说将有祸事?”
  “哈哈哈!”
  听她终于这般询问,王道陵哈哈大笑,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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