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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边一步是地狱-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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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着。我就给你买,买十串都行。啊,哈哈哈!”

  “说话算数?”丽丽望着汪海。却把酒杯向金戈示意了一下,一饮而尽。

  金戈让服务员斟满酒,举起酒杯也一仰脖儿,喝干了。然‘后杯底朝天对丽丽
说:“认罚!”

第二十八章 两个女人得危机
       丽丽每天晚上都要在小区散步。

  从春雨潇潇娱乐城出来。她把车开进别墅的车库后,对汪海说。我在小区走一
走,你要不要随我一块去7 汪海喝了些酒,头有些晕,就说。我回房间等你,早些
回来。

  丽丽从后备箱里拿出一双网球鞋,在驾驶室里换上,就在小区的林阴道上快走
起来。她在一本书里看过。散步是最好的一种锻炼方式,特别是快走,能有效地保
持人的体形。

  已是仲秋。路旁草丛里,有蟋蟀在欢快地歌唱,萤火虫也举着小灯笼穿行在沉
沉的夜色里。一轮弯月镶在夜幕上,银白色的月光如水银泻地。

  无处不可照及。树影重重,暗香流动。

  丽丽每天晚上散步三十分钟,围小区的林阴道走五圈。

  不知为什么,今天她心里有些恐惧。小区还没有住满业主,平时人就不多,今
天因已近子夜,更是杳无人声,那幽深的夜色里。似乎有暗流在涌动。特别是如水
的月光下,一盏盏节能路灯发出惨淡的白光,显得有些恐怖。她决定回家,可是就
在她经过一辆北京吉普时,车门突然开了,一个戴墨镜的人下来一伸手就挽住了丽
丽的脖子,她刚啊了一声,嘴就被一只大手堵住了。不到半分钟,丽丽已经被塞进
了车里。借着月色她看清了。车里已坐了一个人,戴着面罩,手里还晃动着一把明
晃晃的匕首。此人用一卷透明胶条蹭蹭几下,就把丽丽的嘴贴了个严严实实,然后
掏出一只破袜子套在丽丽头上,双手一摁。丽丽躺倒在车里。出小区门的时候,吉
普停了一下,似乎是在交费。交费一点也没费周折,车就出了小区。

  丽丽知道自己被绑架了。

  她又气又怕。气的是买这房子的时候,说有保安二十四小时巡逻。安全确有保
证,可遇上事了那保安都跑哪儿去了?

  保安只管收费,为什么不向车里看一眼,让歹徒在他们的眼皮底下把自己绑走?
每个月交的保安费都喂了狗!怕的是绑匪敢在小区里绑她,肯定是穷凶极恶,绑匪
撕票的事屡见不鲜。这一次恐怕比那次烟台之行还要凶多吉少!

  丽丽这么想着,眼泪就不由自主地流下来。她才二十二岁。她不想死。她后悔
自己到北京闯世界来了。高中毕业没有考上大学。爸爸已经在城市信用社给她找了
一份工作,虽说收入不高,可也为很多人所羡慕,安安稳稳地过日子绰绰有余了。
可自己不甘心,非要杀人演艺界。演艺界有什么好?旧社会不是被归人了下九流吗?
上次,为了这破理想惨遭蹂躏,这次如果为这个破理想把命搭上了,更是不值!她
又后悔认识了汪海。她住的是一个高档社区,业主都是有钱人,绑匪是吃腥的猫,
闻到腥味才跑来,如果自己住在一个普通的居民区,会招来杀身之祸吗?她恨自己
虚荣,她恨自己不安分。一个个悔恨像一圈圈涟漪,在她的心头荡开,她的心就像
那颗荡起涟漪的石子儿,下沉、下沉,沉人了暗流涌动的水底

  丽丽是被绑匪架进一间地下室的。虽然已经历过许多事,她还是怕得不行,浑
身瘫软,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了。她也是凭着本能判断自己被押进了一间地下室。
因为往下走的楼梯好长,越往下走,丽丽越害怕,仿佛在一步步走进坟墓。

  扑通一声,丽丽被重重扔在了地上。

  有人阻止:“轻点,这小妞细皮嫩肉,摔坏了老子如何享用?”‘有人不屑:
“你他妈到底是劫财还是劫色?”

  那人嘿嘿一笑:“老子钱色全要,什么也不耽误。”

  丽丽喊着不要不要,你们要钱我老公有的是。千万放过我。但她的嘴上贴着胶
条,发出的只是呜呜声,像是将被屠宰的猪发出的惨叫。

  她头上的破袜子和嘴上的胶条被揭去了。

  她睁着惊恐的眼睛打量着眼前的这两个人。这两个人的面罩没有摘,只有一双
眼睛露在外面,那眼睛嘀溜溜乱转。目光中透着一股杀气,丽丽觉得似曾相识。不
由又想起了那几个打手,禁不住打了一个冷战。

  “两位大哥,你们放过我吧!”

  “放过你?容易啊!你打算多少钱买你这条命?”

  “多少钱都行,只要不杀我!”

  一个绑匪要摘面罩,被另一个绑匪拦住了。

  “怎么着,还要留活儿口啊!”

  “道上有道上的规矩,只要这小妞主动配合,咱们不杀她。”说着这绑匪走过
来,在丽丽的胸前抓了一把。“这么大的波,一刀割下来多可惜。”

  丽丽虽然对他抓了自己一把有些反感,但语调里明显透着感激。她知道,绑匪
不摘面罩,她就还有活着出去的可能,一旦绑匪的真面目暴露了,十有八九会要她
的命!

  “大哥,我给你们钱,我叫我的老公不去报案,你们放了我。我在家天天焚香
祷告,保佑你们大富大贵!”

  “这小妞嘴倒是挺甜的,抹了几两蜂蜜?叫大哥我亲亲!”

  那个绑匪又要动手,被另一个绑匪喝住了:“兄弟,赶快办正事吧。有了钱什
么样的女人找不到?”说着,绑匪递过手机:“给你老公打电话,叫他拿钱来赎你!
告诉他,一千万,一个子不能少,交钱方式随后会通知他,他要是胆敢报案,立马
撕票。我们可是说到做到!”

  另一个绑匪说:“急什么?明天早晨再打,先叫那老东西着一宿急!放心,他
不敢去报案。”

  凤凰科技跳空低开,不到半小时又跌去了五个百分点。

  辛怡和小雨见过面后,往里再投了二百万公款,几天过去。凤凰科技连收长阴,
仅今天这么一眨眼的工夫,十多万真金白银又灰飞烟灭了。辛怡的脑袋已经麻木了,
一片空白,一片混沌。仿佛突然失灵的车床,被什么东西卡死了,一动不动。死一
般寂静。

  昨天盘中。许非同打电话特意嘱咐辛怡,说是庄家在震仓洗盘,千万不要被清
洗出局。可有这么洗盘的吗?几个重要的技术支撑位已经连连失守,大笔抛单不断
涌出,庄家好像是在不计成本地出逃。以辛怡可怜的实战经验,她的预感也极为不
好,怎么小雨还坚持让自己守仓不动呢?话说回来,不守仓又有什么办法呢?在这
个点位割肉出局,损失已达二百多万。拿什么去补这个巨大的窟窿?所以,辛怡现
在最怕的不是股票下跌。而是突然接到小雨的电话,叫她止损出局!她坚持让自己
守仓,总归还有一丝希望!那个金戈不是神通广大吗?英华实业不也是先跌后涨吗?
虽然辛怡觉得这张票和英华实业的走势并不相像,但为了给自己一点信心。她还是
自欺欺人地拿两张票对比,其实,英华实业虽然下跌,但重要的支撑位没有被全部
击破,股票月K 线的上升通道保持完好。

  而这张凤凰科技已明显呈破位走势了。

  中户室的门嘭一声被人推开。老张急赤白脸地走进来。

  见到辛怡,一脸焦虑:“辛怡啊!前几天我就要出凤凰科技,你不让出。说是
洗盘,你看看,这几天又跌去了百分之三十,我,我可眼瞅着就倾家荡产了!”

  辛怡木然地望一眼老张,眼睛里涌出泪水:“您可以查查我的仓位,我也是一
股没出,谁想到它会跌成这样,再说,您才买了多少?我可是全仓啊!”

  老张叹一口气说,这两天我陆续补票,现在也是全仓了!

  辛怡哀怨地望一眼老张,您的成本价比我低多了。我全是在高位进的,再说,
赔赚您都是自己的钱,我可惨了,大部分钱都是借的啊!

  老张一时无话可说了。他知道辛怡说的是实情。辛怡不是那种奸诈狡猾的人,
人家把消息告诉自己,也是为了让自己赚钱,现在股票跌了,她的心情肯定比自己
还糟糕。就缓和了一下语气说:“我不是埋怨你。我是说,咱们这么被动地守仓也
不是个事呀!反正从技术上看,这张票是彻底走坏了,现在关键是看消息来源有没
有变化?”

  辛怡说:“昨天晚上刚打过电话,说法没有变!”

  老张坐在辛怡身旁,神色有些孤疑:“你跟给你消息的人不会有什么仇吧?他
会不会在成心坑咱们呀?”

  正说话间,凤凰科技突然涌出几笔大买单,股价蹭蹭上涨了两毛多钱,辛怡欣
喜若狂,她指着电脑屏幕喊道:“老张,股价涨了!股价涨了!”

  老张也看到了,他像一个长途跋涉者终于抵达了目的地一样,瘫软在椅子上,
四肢放松,颓然叹出一口长气,说终于熬到头了!

  两人话音未落,凤凰科技又掉头向下。卖单像崩塌的雪山一样涌出,不到五分
钟,股价牢牢封死在跌停板上。而且封单有几千万股,预示着这张票将上演更加惨
烈的跳水走势。

  辛怡不相信这瞬间的变化,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使劲擦了擦眼睛,千真万
确,凤凰科技几乎已无买单出现,在跌停板上的巨大抛单像一头狰狞的恶魔。正冲
着辛怡怪笑!她正不知所措,忽听身旁刺溜一声,回头一看。老张口吐白沫已从椅
子上滑落到了地上!

  “不好。快来救人!”

  营业部的两个工作人员跑过来,架起老张下楼。辛怡如同被雨水打湿了的泥人,
瘫在椅子上,直到他们的背影在楼梯口消失了,脑子才像接上电源的机器一样重又
启动。她突然想起了老张刚才说过的那句话,一种不祥的预感顿时像一片乌云压上
心头,那乌云在风雨中变幻着各种形态,时而像怪兽张牙舞爪,时而如浊浪奔腾咆
哮。她腾一下站起身跑下楼。叫了一辆出租车急切地说:“送我到天平律师事务所!”
尔后把名片递给司机,“这是地址。”

  夏利右冲左拐,超过了一辆又一辆车,见辛怡紧绷着脸不说话。司机主动搭讪
说:“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了吧?凡事想开点,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

  辛怡勉强冲司机笑了一笑。

  司机继续说:“我以前是开军车的。就受不了前边有车挡道。坐我的车您习惯
吗?”

  辛怡双眼望着车窗外,没有说话。

  前面一辆卡车的尾气非常浑浊,冒出好大一股黑烟。司机冲辛怡说:“您看前
边这车是烧劈柴的吧?”

  辛怡心情焦躁,有些不耐烦:“师傅,您怎么这么多话?”

  司机不急不恼,说:“我看你的脸色不好,估计是有什么烦心事,跟你逗逗闷
子,让您开开心。”

  辛怡心生感动。这司机心肠不错,帮助人是一种快乐。不是有一句谚语说,送
人玫瑰,手留余香吗?一个陌生人都愿意真诚地去帮助另一个人,她和金戈毕竟有
过两面之交,他该不会见死不救吧?

  走进事务所,菲菲从前台的圆桌后站起来,微笑着问:“请问,您有什么事?”

  “我找人。金戈,金律师。”

  “有预约吗?”

  “唉,对不起。我找他有点急事,没来得及预约。”辛怡没有事先打电话,一
是怕他记不起自己,二也是怕他借故推托不见,她今天必须要见到金戈,问出一个
准确的答案。她像一个已卷入漩涡中的落水者,这是她求生的最后一线希望了。

  “噢,对不起。”菲菲仍面露微笑,“金律师事情很多。有事要事先预约的。”

  辛怡正要说话,金戈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见到她,神色有点愕然,问:“这
位大嫂,你怎么来了,找我有事吗?”

  辛怡像是见到了救星,急走几步握住金戈的手,眼睛里已闪出泪花:“金律师,
您好!”

  金戈见她这副神态,就说有事办公室谈吧!

  来到办公室,菲菲端来一杯热茶放到辛怡面前。

  金戈坐下来听辛怡说明了事情原委,半晌没有说话。他没有想到世事竟会如此
乖巧,为他报复的两个人埋单的女人竟是辛怡。辛怡给他的印象不错,她是一位贤
淑、端庄的女人,在这场情感的角逐中,她和自己一样也是受害者。她本不该付出
如此惨重的代价。可是事已至此,他也无力回天了。凤凰科技的股价正进入加速下
跌阶段。将连着七八个跌停,到四元附近才有可能止跌。这中间根本就没有出货的
机会。如果辛怡早一天来找他,他也许会劝她割肉止损,让她不至于赔得倾家荡产,
但是现在已经晚了。他知道辛怡一共投进去四百多万。到最后恐怕连二十万也剩不
下。他觉得对不住辛怡,心中有些愧疚,又一想,辛怡和许非同、小雨是一条绳上
的蚂蚱。当初即便知道了画家的妻子是辛怡,他能罢手吗?他顾及了辛怡。就会放
过小雨和那个鸟画家!金戈信奉曹操的一句名言:宁肯我负天下人。而不能让天下
人负我。况且,这一切都是小雨和那个鸟画家咎由自取,搭上辛怡只能怪她的命。
有仇有恨,她应该去向那一对狗男女去发泄。他本打算把许非同和小雨的事情告诉
她,以求得辛怡的理解,但转念一想,不妥。这样一来,不是叫辛怡明显地意识到
这是设套报复了吗?事已至此了,何必还授人以柄?

  辛怡见金戈不说话,急切问:“金律师。凤凰科技是不是在震仓洗盘?这张票
还有机会吗?”

  金戈说。大嫂你先喝点水。他略一沉吟,字斟句酌地说:“从盘面的走势看,
这张票的资金链已经断裂了,估计是没有什么机会了!”

  辛怡顿时如五雷轰顶,张大了嘴一时说不出话来。

  直到面见金戈之前,她一直还心存侥幸,希望这是庄家的一种洗仓手法,找金
戈无非是想得到进一步的证实。她料定金戈会给她一粒宽心丸,吃了这粒宽心丸,
她就像溺水的人抓住了一只救生圈。总还有生存的可能。即便这张票真的彻底走坏
了。她也不愿意听金戈宣判它的“死刑”,因为金戈的否定将会彻底泯灭她心中残
存的那一点点希望。希望是什么?希望是人活着的理由啊!没有了希望,人生便没
有了岸芷汀兰的风光,只有急湍似箭的激流;没有了沙鸥翔集的景致。

  只有浊浪排空的艰险。她的生命不过是滚滚浪涛中的一叶失舵之舟,安有不倾
覆的道理?

  “金先生,不是您一直让守仓的吗?”

  “我?”金戈双手一摊,摆出一副很无辜的样子,“这张股票的技术图形早就
走坏了,我什么时候叫您一直守仓呢?无稽之谈嘛!”

  “是柯小姐”

  “柯小姐?”金戈坐下来抽出一支香烟点燃,深吸一口再缓缓吐出,然后仰起
脸注视着在空中变幻的烟雾,轻描淡写地说,“对,小雨说让她哥哥买了两万元的
英华实业。我就让她拿着不去管了,亏了的钱我补给她。两万元,连一顿饭钱都不
够嘛!”见辛怡一副呆若木鸡的样子,金戈弹去烟灰继续说:“我不知道小雨叫您
买了这张票。而且,股票的走势常常是瞬息万变,出现这种情况我觉得很对不住您。,,
辛怡的心彻底凉了,感觉自己是已经被押上断头台的死囚,刽子手已经高高地举起
了鬼头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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