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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万户侯-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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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上静悄悄的,没有人,偶然一片落叶被风卷起。飘向夜空,夜空沉闷。暗藏着杀机,忽然,他觉得眼睛一花,对面赵大人的府外似乎有个人影闪过,正当他在凝望赵全邓府邸之时,一个黑影突然出现在他面前,蒙着面罩,鬼一般的眼睛正阴森森地盯着他,随即又一下子消失,他吓得魂飞魄散,连忙缩进屋里,站在门厅前颤个不停,随即又关门落锁。
夜色更深,沿着街角传来了沙沙的奔跑声,还有轻微地马蹄声,这些声音就在刘掌柜家附近停了下来,客堂里的刘掌柜起身、坐下,再起身再坐下,最终还是克制不住窥视的欲望,透着过门缝偷偷向外张望,他越看越心惊,张大的嘴巴竟然没有能回过去,他看见了对面有数百条黑影在闪动,如追影随风般,一些分布在房角,一些聚集在大门口,都是南诏军人,他们动作异常迅速,房子和树木都屏住了呼吸,树叶轻轻摇曳,府前的黑影群动了,象约好似的,缓缓地抽刀出鞘,在月黑星疏的夜里,刀刃寒光逼人,几个黑影飞身跃入高墙,很快门锁破裂,整扇门吱嘎被拉开,一名身材高大的军官一挥手,手势决断,大群军人一涌而入,骤然,赵府里传来怒吼和打斗声,随即是哭声,但只片刻,什么声音都没有了,那群军士迅速冲出大门,眨眼间便消失在长街尽头,刘掌柜惊恐地堵住耳朵,连连后退,一屁股坐在地上,随即无力地垂下了眼皮,待附近的巡逻的士兵赶来,赵全邓府里只有一片死亡地气息。
就在南诏士兵封锁附近街道之时,一条黑影身上负着一人从越过高高的城墙,很快便消失在夜幕之中。
和赵全邓一样,阁罗凤也是一夜无眠,在他面临绝境之时,忽然峰回路转,赵全邓来找他,要将南诏重新交回他地手上,这使他又看到登位的希望,是地!他无时无刻不在渴望那个位子,他有无数的理想要去实现,他要在自己手上诞生一个强大的南诏帝国,他闭着眼睛,在回味着与赵全邓达成的一个个妥协,大军将与清平官至少要有一半出自白蛮;将来南诏设立太学,至少一半的太学名额要留给白蛮子弟;白蛮保留自己的宗教;南诏实行均田制后,白蛮在永业田和口分田上都享有优先。
这样,无论军政、文化、经济上,白蛮人都享有特权,这也是白蛮支持于诚节登位想得到的东西,所有的条件阁罗凤都一口应下,他是个务实地人,首先是要坐上那个位子,再慢慢废除这些特权,他熟知中原历史,历朝历代,所有的政治结果都是妥协地产物,所以汉人文化中才会有中庸的说法。
阁罗凤不由又想到赵全邓告诉自己的秘密,东丢了,吐蕃使团被杀,父王被毒死,这一切都是出自一个大唐果毅都尉之手,此人才是大唐皇帝的秘密使者,是这次南诏使团的幕后主宰,初听到这个秘密,阁罗凤联想到最近的形势,顿时惊出一身冷汗,父王一死,南诏内战便到了爆发的边缘,要不是赵全邓及时醒悟,他还真看不清眼前的局势,好毒辣的手腕,一个小小的果毅都尉竟然会是大唐皇帝的密使,连阁罗凤也不得不佩服李隆基会用人,只可惜,唐王朝还是低估了南诏人。
长长伸了个懒腰,阁罗凤觉得自己有些疲惫了,他将桌上所签署的承诺书副本小心翼翼地收进一只木盒,心情愉快地朝内室走去,今天他要好好放松一次,可还不等他走到门口,一名侍卫来报,‘那个叫王兵各的男子,说有紧急大事要求见大王子。”
“紧急大事?”
阁罗凤轻松的心一下子就悬了起来,虽然交往不长,但他已经知道王兵各为人稳重,他若说有大事,那一定是天大的事,果然,赵全邓家被人灭门的消息象一道惊雷,将阁罗凤炸懵了、惊呆了,脸色刷地变得惨白,全身颤抖,象看见了一条五步蛇的游人一般,他向后退去,踉踉跄跄地靠在椅子上,一下子坐了下来。无数的希望和理想仿佛一堆五颜六色的泡沫,只存在了几个时辰,便骤然破灭了。
“李清,你好狠的手段啊!”阁罗凤喃喃自语,刚刚听赵全邓讲了前因后果,便立刻领教了他的厉害。
他心一阵剧烈的疼痛,忽然抽出手帕捂住了嘴,白色的丝巾渐渐被染红。
“
,你怎么啦!”
刚刚问讯赶来的段附克被惊呆了,他忽然回头盯着王兵各,厉声道:“究竟出了什么事!”
王兵各缓缓地跪了下了,他是在送巫钰麟出城时,发现赵全邓家出了事,本以为这是好事,不料却是这个结果,陡然间,他明白了,自己的愚蠢坏了主公的大事。
阁罗凤轻轻拭去嘴角上的血迹,摆了摆手,“这不关兵各的事,不要责怪他!”
叹了一口气,他对段附克道:“刚刚得到消息,赵全邓被李清杀了,还是全家灭门,不说我猜得到,一定是化装成南诏士兵干的,明天这笔烂帐还是会栽到我头上。”
段附克眼中露出骇然之色,现在主公刚刚和赵全邓签约,墨迹未干,他便痛下杀手,使刚签的约立刻变成了一纸废文,这把刀也太快、手段也太狠了一点吧!
想到此,他毫不犹豫道:“主公,把签约的副本给我,我这去找赵附于望和杜罗盛,揭穿李清的阴谋。”
阁罗凤摇了摇头,苦笑一声道:“你揭穿了又有什么用,赵全邓背叛于诚节,他们一定会说杀得好,这件事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再者,他们也不会听你解释。”
他沉思一下,疑惑道:“我唯一觉得奇怪的是,赵全邓和我签约异常隐秘,相隔不过几个时辰。李清怎么会知道,难道他不是因为这件事而杀赵全邓吗?”
王兵各跪在地上,头深深埋在胸前,主公地绝望使他悔恨得心都要滴下血来,钢牙几乎被咬碎,听见阁罗凤的疑惑,他霍地抬头,挺直了腰。右手高举化掌为刀,只见劲力劈过,左手食指应声被斩下,他斩钉截铁道:“王子殿下,我曾与李清结拜,只因一时之仁坏了殿下大事。现在我自断一指,从此便和他再无半点关系,我现在就去将他人头提来谢罪!”
阁罗凤惊讶地望着他,忽然明白过来,赶紧撕下一块衣襟为他裹住伤口,又拍了拍他肩膀赞许道:“我喜欢你的坦诚,此事你不必自责,也不要恨他,彼此都是为了自己国家的利益,连我都欣赏他。心狠手辣,计谋深沉且大事决断。将来绝非池中之物,这是个大才。兵各,你和他结拜,并不辱你,只可惜我与他是敌非友,否则连我也想和他结拜一番。”
阁罗凤慢慢站直,颓意尽去,明亮的目光里闪烁着坚定与自信,他微微一笑。“赵全邓的消息必定会被封锁,我猜得没错的话。明日他们一定会以赵全邓的名义邀请我前去登位,趁机杀死我。”
段附克急道:“那我们现在就走,去丽水重整旗鼓杀回来。”
阁罗凤摇了摇头,断然道:“我如果走了,轼父地罪名就坐实了,失去了民心,将来再翻身就更难了,再说,我既然知道他们的企图,索性将计就计,冒一次险,说不定还能扳回局面。”
他回头看着段附克,双手按住他的肩膀,紧盯着他的眼睛,叮嘱道:“假如我回不来,你和段忠国就立我的儿子为王,若大唐不承认,你们就投靠吐蕃,寻求他们的支持。”
望着主公决然地眼光,段附克缓缓跪下,“臣一定不负主公的重托。”
王兵各也坚定地说道:“明天我来贴身保护主公,只要我有一口气在,谁也休想动主公一根毫毛。”。
阁罗凤猜得不错,就在他决定明日赴约的同一时刻,在于诚节的府上,李清将一封带血的合约交给了正瞌睡惺忪的于诚节,扑鼻的血腥味顿时将他惊醒,他刚要接信的手象被蛇咬一般,忽然缩回,害怕道:“李将军,这是什么?”
李清见他害怕,冷冷笑道:“这是你的太傅赵全邓已经投靠阁罗凤的证据,要不是我得到密报先下了手,哼!明年地今天就是你的祭日。”
“什么?”于诚节简直不敢相信地耳朵,“我师傅他、他投靠了阁罗凤?”
他的手哆嗦着接过合约,打开,眼睛匆匆一扫,脸色吓得苍白,他一向依赖、视之为父地赵全邓竟然背叛了他,仿佛天塌了下来,于诚节心神大乱,简直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半天才颤声道:“那我不做南诏国王了,将它让给大哥,你看这样行不行?”
李清瞥了瞥眼露惧意的于诚节,心中暗骂一声,‘没出息的东西!’却哈哈笑起来,忽然笑声一收,盯着于诚节森然道:“自古以来帝王人家最是无情,若阁罗凤登位,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杀你全家,其次是杀你的两个弟弟,他决不会容许任何一个威胁他位子的人活在这个世上。”
于诚节抱着头蹲在地上,痛苦地撕扯头发,就象一个失去父母的孩子,嘴角咧了咧,最后竟哀哀地哭了起来,“那你说我该怎么办,我实在害怕啊!”
“起来!起来!”李清笑咪咪地将他拉起来,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不要害怕,有我在呢!我们大唐是坚决支持你地,这不光是放在口头上,更要用行动来表示,只要你听我的安排,我保证你明天能登上南诏国王之位,只希望你那时候别忘记赏我一点好处,呵呵!”
在李清细心劝慰下,于诚节惧意渐去,他不好意思地抹去眼泪,诚恳地道:“假如我能登位,我一定会重重赏你,恩!我赏你二十名美女,三千两黄金。”
李清哈哈大笑,“美女就免了,折成一千两黄金,一共四千两,你看如何?”
于诚节也笑了起来,“好!我答应你,另外你还可以在我南诏地宝库里任挑一件宝贝。”说到这,他忽然想起李清刚才说的话,脸上笑意顿去,变得惊恐地问道:“刚才你说先下了手,难道是说。
李清缓缓地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冷酷,“没错!赵全邓已经被我杀了,现在趁天还没亮,你立刻将支持你的大军将赵附于望和杜罗盛找来,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和他们商量,但是你千万不能说赵全邓是我杀的,而是阁逻凤杀的,否则,连他们也会背叛你!”天际已由鱼肚白渐渐变成褐黄,又染上一抹霞红,仿佛少女羞涩的脸庞,启明星也开始黯淡下去,黑黝黝的苍山拉开厚厚的黑幕,露出里面墨绿的本色,新的一天又降临到了太和城。
李清从于诚节府中告辞,在一群士兵的护卫下向骑马向驻地而去,清晨空气寒意阵阵,虽然一夜未眠,众人都精神十足,没有半点懈怠,前面是赵全邓的府第,已经被封锁,只得绕道而行。
这时,一直默默无语的武行素忽然问道:“将军,你说消息封锁得住吗?”
这就是问题的关键,依照李清与两位大军将定下的计策,先封锁赵全邓已死的消息,然后再以商议立新国王的名义诓阁罗凤入城杀之。
李清瞥了他一眼,淡淡一笑,“当然封锁不住,那些血腥味,住在周围的人怎么可能闻不到。”
武行素诧异道:“那、那他还会来吗?”
“或许会来、或许不会来,但我以为不管是谁,即将到手的东西突然失去,都不会甘心,就算是我,也一样,况且是以王后的名义邀他,让王后给他安全保证。”
李清凝视着已经微微泛白的远空,微微笑道:“所以我赌他一定会来!而且会带着他的三千护卫军,堂而皇之的来。”
“三千!”身旁地武行素和高展刀同时一惊。异口同声道:“可我们才三百人,怎么可能打得过。”
“你把刀子!”李清指着高展刀笑骂道:“行素不明白倒也罢了,亏你还跟我这么久,难道你也不明白吗?”
“阳明的意思是。
“我什么意思都没有,南诏的内战,南诏人自己打去,和咱们有什么关系。”说完,李清一催马。加快速度而去。
武行素和高展刀对望一眼,忽然明白过来,李清的言外之意,“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虽然阁罗凤住处隐秘,但周围有三千军的护卫,送信人还是可以很清晰地将信息传达给他。当血红的太阳刚刚露出云端,遗南王后的正式邀请函便送到了阁罗凤的手中,国不可一日无主,今日要定下南诏地第二代国王。
太和城约有三万多驻军,主要是一万禁卫军和二万戍城军,禁卫军持中立立场,皮逻阁死后便效忠于王后,而两万戍城军分别由大军将赵附于望和大军将杜罗盛率支持者。除了这两支军队外还有数千零星小部队,或支持于诚节。或忠于阁罗凤。
在文官方面,五名清平_起,另外三人中,两人支持于诚节,一人中立,而南诏的百姓和中下级官员却大多支持阁罗凤,但让阁罗凤处于下风的,并不率五万军的大军将洪光乘和大军将罗奉。分别驻扎在大趋城和永昌,他们都希望于诚节能登位。阁罗凤几次派人去拉拢他们,皆被二
之所以阁罗凤敢入城争位,他的宝就押在一万禁卫军地身上,现在又有王后保证他的安全,一旦于诚节的人毁约发难,禁卫军极可能会站在他这一边,加上一些零星士兵,最后的结果是一万五对二万,还有民意支持,他阁罗凤未必会输。但阁罗凤却迟迟未动,他还在等候城内传来的消息,他的黑羽队在天不亮便已经进了城。
南诏王宫内,宜南王后神色凝重,在她对面坐着大唐的代表,一位年轻的将军,大唐皇帝的密旨确认无误,他可以全权代表大唐,这份密旨已经不是李清新婚之时拿到的金盒密旨,而是在杀吐蕃使团后,李隆基八百里加急传来地新旨。
宜南王后约四十余岁,花容虽去,但气质雍容端庄,说话轻言细语,如沐春风,让人倍感亲切,她是虔诚的佛教徒,待人和善,从不过问政事,深得南诏百姓爱戴,在这场王位争夺战中,她地态度便是临门一脚,直接关系到王位继承者的正统性,对于诚节地支持者来说至关重要。
陪宜南王后会见李清的,还有清平官王迁和禁卫军统领杨格孝,两人都是持中立立场,南诏的局势已经到了悬崖边,到底是支持哪一个王子,他们惟王后马首是瞻。
皮逻阁虽死得突然,但宜南王后早有心理准备,再她看来,丈夫是去了另一个极乐世界,而对于两个王子的下毒嫌疑,她也并不太相信,皮逻阁喝过的那碗药事前事后都验过,并没有毒,没有证据,况且人死不能复生,所以现在最要紧的,不是追查国王的死因,而是南诏不能乱。
她定了定心神,徐徐说道:“李将军,南诏是大唐的属国,大唐皇帝要求于诚节即位,南诏理应遵从,虽然先王没有来得及立下遗诏,但是我南诏实行继承人连名|。已经继承了先王地‘阁’字,又是长子,所以,于情于理都应由他来继位,希望将军能转告皇帝陛下,尊重南诏人自己的选择。”
“自己难道还需要我再赘述吗?倘若王后决定让阁罗凤登位,那南诏人选择的是什么,和平还是内战?我国陛下势,选择了大多数人都支持的于诚节即位,这正是尊重南诏才做出的决定,况且从正统的角度来说,于诚节才是云南王的长子,民理合情,那为什么就不能选择于诚节。”
李清话语犀利,据情据理,说得宜南王后哑口无言,这时,旁边的清平官王迁却冷笑一声道:“你数人支持’,请问!这个大多数人指的是什么人,是国以民为本的百姓吗?如果是的话,我可以明确告诉你,十个百姓有九个登位,他生活烂、荒淫无耻,他若即位,会给南诏百姓带来什么?若大唐皇帝真心希望南诏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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