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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万户侯-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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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不错!”象马县令这样,我也不用这么劳累了,韦尚书,你说是不是!”
韦坚的脸上毫无表情,这么无耻的县官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他修过河渠,新码头一看便知道少说已用了一年,而这个县令才来了多久。他一言不发,只是淡淡的笑了笑。
且不说码头上马县令在向两名上司的上司夸耀自己的治县心得,无耻地将前任的政绩据为己有,我们的主角李清却躺在馆驿内呼呼大睡,他已筋疲力尽,三天来,他用尽各种手段抓捕刺客,但那帮刺客却狡猾异常,不管他用空诚计也好、调虎离山之计也好,他们通通不上当,仿佛已经蒸发,不见任何踪迹,但李清知道,他们既然想嫁祸于唐朝,就一定会在义宾下手,只是他们在等待最好的时机。
码头上的喧嚣将他从梦中惊醒,时辰已到下午,院子里很安静,李清翻身下床,长长地伸了个懒腰,随手将枕边的玉貔貅挂在脖子上,这是帘儿给他的护身符。
这时,院子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王兵各大步走进来,脸上挂满喜悦,“发现他们踪迹了。”
李清精神大震,还在纠缠着他的瞌睡虫被一扫而光,这是他们三天来
露头,李清嘿嘿地笑着,码头上的鼓乐声使他明白过们等的时机终于来临。
“告诉弟兄们,今晚上打起精神来,杀死一个我赏钱二百贯。”。
戏剧和故事总是在夜里进行,或许只有在黑暗中人性才得以释放,在馆驿的大厅里***通明,盛大的宴会正在举行,有相聚就有宴席,这是老祖宗留下来的传统,两国使团分别了半个月,正在以盛宴的方式述说离别之情。
大厅中央的主席坐着大唐正使陈希烈和南诏王子于诚节,在他们身旁各有一名艳美的官妓陪酒。
右首一排是大唐使团,首座便是副使韦坚,而对面南诏使团的首座便是赵全邓,依次下去,两边都各坐了二三十人,李清是里面职务最低的,坐在门边,他的上首是李嗣业,两人的身边也各坐有一名官妓,李嗣业喝酒却不喜欢旁边有女人,他身材魁梧,挺直腰板,阳刚中带有杀气,使得旁边的年轻女人对他又是爱慕又是害怕。
而李清旁边的女人却苦着脸,十分没面子地坐在最边上,李清的手动一动,她的肌肉便紧张起来,生怕他占自己便宜,她一面嫌恶地盯着身边的卑官,一面却眼光嫉妒地望着主席上的两名官妓,姿色相差无几,为何待遇却天壤之别。
大厅中鼓乐声声,几个乐师忘情地拍打着胡鼓,琵琶声如雨,时急时慢,十几名面目姣好的胡姬穿着艳红的长裙在旋身飞舞,仿佛一朵朵盛开的水莲花,在大厅外面,又有数十名舞伎排队而列,等待下一个节目。
“实在让人郁闷,原来酒宴竟是这般无聊!”李嗣业眉头紧皱,他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官场应酬,事先已被教导过礼仪,什么军服要穿得鲜亮,什么不能失了大国风范等等。
在他看来,只有打完仗喝的庆功酒才是最痛快的,或者几个好友相聚,斗酒赌拳,畅快喝酒也不错,而现在这般,要讲究尊卑、要考虑礼仪、要注意得体,一条条规矩将他禁锢,酒不能大口喝,话不能大声说,最要命旁边还有个女人,让他浑身不自在,扑鼻的脂粉香儿简直坏了他的胃口。
“嗣业兄,随遇而安吧!这只是应酬,你若想喝酒等会儿我请你,这里可是我的老窝,我可以让你喝到最好的酒。”
李嗣业喜出望外,魁梧的身躯又悄悄地向李清移了移,却将身边的陪酒官妓挤到席外,他兴趣十足地低声问道:“我听说你们遭遇刺客,可是真的?”
李清点了点头,“两个南诏女人,险些得手。”
遗憾地表情挤满了李嗣业脸上的每一寸皮肤,“你好歹还有点刺激,可是我每天除了在马上打瞌睡就是在床上睡觉,这无聊的出使真要将人憋死。”
说着,他长长地打了个哈欠,昏昏欲睡,他的哈欠仿佛是一个短跑冠军,瞬间便在整个宴席上跑了一圈,有人偷偷地打哈欠,有人不时合上眼皮,有人脸色发灰,于诚节倒是精神十足,他一面色迷迷地盯着场上胡女抖动的腰肢,手却摸上了另一条细嫩的大腿,脸上因众目睽睽下的刺激而变得通红,仿佛是酒精在起作用。
李清看不下去,他伸手掐了李嗣业一把,让另一种刺激将他的瞌睡驱走,“今晚还有刺客,要不要一起去玩玩!”
李嗣业的瞳孔被突来的惊喜充斥涨大,忙不迭地点头,屈腿就要站起,却被李清一把拉坐下,“等一下,好象有人来了!”
果然,密集的马蹄声惊醒了沉闷的宴席,外面的舞伎们惊恐的散开,冲进来几个宦官,身后十几个带刀侍卫紧紧跟着,琵琶声和鼓声嘎然停止,胡姬们不知所措闪到一边,大厅里鸦雀无声,为首的太监冷冷地扫了一眼众人,用他那雌性的尖音高声道:“圣旨到!陈希烈接旨。”。
陈希烈糊里糊涂地听完圣旨,内容很长,但意思却简单,就是要他赶紧上路,既然在汉中耽误了,就不要在别的地方逗留,更不许随意招妓,仿佛李隆基长了双千里眼,将他们的一路行程看得清清楚楚,将一帮大唐官员吓得旁移几丈,赶紧和身边的官妓划清界限。
但韦坚却听出味来,皇上绝不会为这点小事而来,必然还有别的旨意,果然,那宦官又取出另一封圣旨来宣道:“昭武校尉李清听旨!”
李清一楞,当下半跪道:“臣李清听旨。”
宦官微微一笑,展开圣旨念道:“昭武校尉李清,在嘉州尽职,护卫南诏使臣有功,特进升为上军府果毅都尉,钦此!”
这时所有的目光都向他看来,诧异、嫉妒、羡慕,不一而足,就连他旁边那个官妓看他的眼光也变得炽热起来,悄悄向他靠近些,接受其他女人羡慕,心中暗自得意。
李清的心中却乱成一团,皇上怎么会知道嘉州的事,才三天时间,难道自己身边有李隆基的卧底不成?
宦官慢慢走上前,几个侍卫上前一把将离他越来
女人推开,那宦官附在他耳边用极低的声音道:“皇去东。”
陈希烈眼巴巴地望着李清接受特别待遇,自己是正使,却没有资格知道皇上的密旨,这个李清难道是个典签。
夜更加深了,天空阴沉,飘起毛毛细雨,岷江上一条小船悄悄靠近义宾,这里离码头还有很远,十分僻静,见周围水面没有动静,从船里窜出七、八条人影,飞身上了陆地,很快消失在夜幕之中,他们走了没多久,一条大船从旁边经过,又过了一会儿,从水中忽然冒出无数湿淋淋的黑影,象水中幽灵一般,纷纷爬上了小船。
七、八条黑影个个武艺高强,顺着民宅的屋顶在黑幕中飞速穿行,很快便来到馆驿附近,先有一人去探路,很快便返回,他们迅速换上唐朝士兵的军服,大摇大摆地向馆驿侧门走去,馆驿正门戒备森严,可侧门却只有三四个侍卫,似乎是唯一的一个防卫漏洞,就在他们靠近馆驿侧门时,馆驿对面的民居里却悄悄涌出数百名士兵,黑暗中,端着冰冷的强弩对准了他们的背影。
这时,宴席刚刚结束,馆驿内人声鼎沸,一乘小轿正向馆驿大门走来,里面坐着前来恭请相国的马县令,马县令坐在轿中哼着小曲儿,浑身轻松,陈相国已经答应今晚住在他家,现在他家里已经动员起来,两个小妾正在梳妆打扮,若将陈相国伺候好了,一定会嘉奖自己,奖就不用了,这几个月他捞的钱已经装满了腰包,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将官做下去,虽然到年底才退仕,但若不早点筹谋,恐怕就来不及了,南溪郡刺史已经答应替他美言,如果今晚相国再点头,呵呵!大事可成啊!
八个刺客离侧门越来越近,飞刀也从袖中滑出到手上,几个侍卫站起身来上下打量他们,就在他们飞刀脱手的同一时刻,高墙上霍地冒出一排钢弩,弩箭如雨点般飞射而来,他们身后的强弩也一齐发射,千百支箭将他们包围在一片空地上,武林人士只适合单打独斗,在军队的箭阵中没有他们施展的余地,任他武功高强,也逃不过千百支劲箭的封锁。刺客们连声惨叫,转眼便倒下七人,惟独一个瘦高个儿,似乎武艺最高,反应也最迅捷,他抓过两个同伴,当着肉盾牌,向大门方向狂奔而去,但他已经没有退路,南诏的侍卫,李清的甲士,新调来的军士已经布下天罗地网,瘦高个急得眼珠乱转,忽然瞥见一顶小轿,从里面钻出一个穿着官服的老头,正准备逃跑,想必是个大官,他仿佛要溺水的人发现根木头,扔掉肉盾,两步窜上去,揪住了老头,用剑指着他的喉咙,狂叫道:“你们不准过来,要不我杀了他。”
马县令正在馆驿门口等相国出来,脑海里正遐想无限,当喊抓刺客的叫声传来,他也从轿帘缝里看见一团黑影朝自己方向奔来,他反应虽快,但腿脚已经老朽,慢吞吞从轿中钻出,又慢吞吞要跑,却被刺客一把抓住,勒着喉咙被横拖三步,使他美梦瞬间破灭,马县令吓得几欲晕厥,但求生的本能尚在,他连声哀嚎,“大家不要动手,不要过来。”
熊熊的火把将夜色驱走,俨如白日,天空中细细密密的雨如针尖般落下,近千名士兵已将刺客团团围住,火光中只看见马县令哀求而变形的脸,还有刺客狰狞的面孔,他不断地重复着同一句话:“放我走!不然我杀了他。”
李清缓缓从人群中走出,武行素连忙上前请示,“将军,要不要容后再说。”
马县令一眼看见了他,颤声道:“李主簿,看在惜日同僚的份上,救我一救!”
李清眼睛微微斜睨他一眼,听见馆驿中已经有人要走出,他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低声令道:“放箭!”
武行素一挥手,千箭齐发,前后左右而至,那刺客躲无可躲,不可置信地盯着同样惊惧地马县令,‘这到底是个多大的官?’
箭雨当即将两个人射得更刺猬一般,可怜马县令只做了几个月的县令,便横遭不幸,不知明日义宾百姓听说这个消息,是仰天长泣哀县令英年早逝,还是会敲锣打鼓贺贪官死有余辜。
但马县令却双目犹睁,死不瞑目,不知他是不是想到了老祖宗的另一句话,‘福兮祸之所依!’
士兵们飞快地将两具尸体抬走,雨细细密密地下着,很快将地上血迹冲净,这时韦坚和陈希烈先后从馆驿中走出,李清上前一步禀报,“禀报陈相国和韦尚书,八名刺客欲刺南诏王子,已被全数射毙,义宾县马县令因公殉职。”
韦坚和陈希烈望着被射得千创百孔的小轿,两人对视一眼,韦坚微微一笑道:“马县令因公殉职,朝廷自会抚恤,只是李都尉保护使团得力,定会再次高升,可喜可贺啊!”
第一百一十八章 纵横滇东(一)
地一声,”一支狼牙箭如闪电般射来,正中寒辅首的的身体从高高的塔楼上摔下,砸在地上,激起一片尘土,城下神箭手段如箭哈哈大笑,手上高高举起强弩,得意地吼叫两声,为自己助威,城外铜鼓声震耳欲聋,欢呼声阵阵浪起。
城内寒崇道眼见儿子中箭,他几欲晕倒,不等他扑到儿子近前,寒辅首身旁的几名亲兵便站了起来,头颅被射穿,人已经死了。
寒崇道见独子惨死,他拔起地上的长枪,翻身上马,发疯般向城外冲去,左右亲兵一拥而上,将老酋长连拉带拽拖下马来,城外寒归王的人有上万人,出去不是送死吗?寒崇道斗大的头颅无力垂下,坐在台阶上,用老树皮一般的手捂着脸,低声哭嚎起来。
东,寒崇道和寒归王的内讧已经进行了近一个月,说来也荒唐,这次内讧的原因竟是为了争夺一个女人,这个女人不是一般的村姑民妇,而是皮逻阁的小女儿,的儿子,阿婉天姿绝色,为两寒所争,皮逻阁便利用这个机会,将阿婉嫁给势弱一方,被寒崇道之子寒辅首娶到,就在阿逻阁又发文书给寒归王,声称自己的本意是将阿婉给他,但被寒崇道强娶,劝寒归王忍了这口气。
寒族人彪悍,以勇者为胜,寒归拨下,本来已生隔阂的两寒终于爆发了内讧,寒归王兵力强盛,势如破绣,将寒崇道杀得节节败退,龟缩在新筑的东城内,寒崇想将阿婉送给寒归王,但儿子寒辅首不肯,寒崇道便命手下护送儿媳阿婉回南诏请求皮逻阁出面调停。
这一日,太阳已经沉到地平线以下,和熙的微风拂面,东方的峰峰岭岭笼罩在玫瑰红中,在紫色的天际下象永恒的花朵在熠熠闪光。
昆州以北的骡马道上,走来一支商队,从中原到南诏及东路途艰难,土匪众多,来往一次不易,故一般的商队规模较大,有的散户聚集在一起请保镖护送,实力百多人,五百多匹骡马,在商队中属于中上,但与众不同的是,所有人员都步履矫健,目光坚定,仿佛职业军人一般,都尉李清和他的手下,李嗣业、南霁云、高展刀、武行素以及三百名羽林军精锐,按皇帝李隆基的密令,他不去南诏,而转道去东,他并不知道东发生了什么事,便临时组建一个商队,运送大量的蜀锦到东来做买卖,直到五天前找了一个当地的向导,李清才知道是两寒发生了火并,他也知道了自己凭他现在的实力,阻止南诏势力进入东,无异于螳臂挡车,只是箭已上弦,不得不发。
“李东主,咱们该找个地方埋锅造饭了。”意将‘东主’二字咬得极重,惹来一片笑声,连不芶言笑的武行素也露出难得的微笑,众人在一起时日已长,都已渐渐熟悉,李清原则性极严,但又不拘小节,加之赏罚分明,倒也让众人服气。
李清嘿嘿一笑道:“这里高寒,野兽出没,咱们再走一段路,找一个洞穴栖身。”
向导笑着接口道:“李东主,我到知道附近有个洞穴,里面干燥,可容纳千人,往来的商人常去过夜。”
李清大喜,“这最好,你快前头带路!”
向导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猎人,母亲是寒人,父亲却是汉人,他身体壮实,十岁起便随父亲上山打猎,至今已二十年,脸上布满了野兽的抓痕,故大家都称他张疤,时间久了,他的真名倒被人遗忘了。
这时天已经擦黑,众人随着他上了一道斜坡,在一座孤峰的半山腰果然看见一个黑漆漆的洞口,足有五丈宽,就在离洞口尚有百步时,向导张疤忽然举手示意大家止步,他脸色凝重,静立片刻后,回头对李清道:“我闻到了血腥味!”
嬉笑声立刻停止,气氛开始严肃起来,李清轻轻摆了摆手,队伍里冲出十几人呈扇形向洞口包抄过去,很快,有人招招手,大队人马跟了上去,却只见洞口横七竖篝火也尚未熄灭,锅里的水却已经烧干,地上散落有断箭残弩,显然是有过一番激烈的搏斗。
“将军,还有一个活口!”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被抬了过来,虽失血过多,但尚有心跳。
张疤听李清被唤作将军,眼中充满了惊讶,李嗣业拍拍他肩膀道:“我们不是坏人,有的事情不要知道得太多,你去看看这人还有没有救。”
张疤默默地点了点头,上前翻了翻,他从身上摸出一个皮袋,倒出一些白色的粉末,均匀撒在受伤者的伤口上,片刻,伤口上的血竟奇迹般凝固起来,张疤又取出酒壶给他灌了几
便轻轻在他身上有节奏地拍打起来。
李清惊诧地拾起他的皮袋,也倒出些白色粉末,放在鼻子前闻了闻,又伸出舌头舔一下,味道略苦,他暗暗忖道:“难道这便是云南白药的祖宗吗?真是个止血的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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