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上南下-第1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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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含蓄点的，三天不给你吃饭，饿的你求生不得，要么，几天轮流审问，不给你一分一秒的睡觉时间，直到你神经崩溃，稀里糊涂在警察预先炮制好的“交代材料”上按个手印签个名
　　　　又或者，自己不动手，把你投进一只公安秘密控制的号子里，牢头狱霸得了警察的指令，动起手来绝不会手软，打死了，公安帮你找理由，打伤了，你还不敢说出去，不说，还能走出去，一说内幕，这辈子你也走不出去了
　　　　以前没有国家赔偿法，关你没期限，打死了随便找个理由，过去年代，你听说过冤假错案吗，那是不可能的，人民警察代表国家，专政工具，谁敢怀疑
　　　　说的是，那个年代，对付不开口不配合的对象，公安有的是办法
　　　　白兵说好那番话，走了出去
　　　　李坚对所长和两名公安使了个眼色，他们会意，全部走了出去
　　　　审讯室里，就他两个了
　　　　伙计一看这情势，心里开始打鼓
　　　　这架势，感情整死你，也没人说得清里面发生啥啊
　　　　李坚究竟用了啥办法，让小特务开了口呢？
　　　　第三三零章死不开口（）
第三三一章争执
第三三一章争执
　　　　第三三一章争执
　　　　所有的人都走了出去
　　　　审讯室再没第三个人了
　　　　李坚走到伙计的身边，猛地拔出枪，抓住他的头发，枪口指着脑门：
　　　　“刚才一枪不算，是我枪法不好，马上我们在调查报告中重写，你看怎么样啊，应该是爆炸案主谋在追捕过程中企图拒捕，被警方当场击毙，一枪打中膝盖，一枪打中后脑勺”
　　　　伙计背心一阵冰冷，脸上却是汗滴不断
　　　　李坚看着，弯下腰，盯着他的眼睛：
　　　　“对了，我突然想起了另一个办法，管用，你要不要听听看？”
　　　　顿了顿，突然把钱指着对方的胸口：
　　　　“在我公安人员对特务分子审问的过程中，该犯突然企图抢夺公安人员的枪支，关键时候，公安人员迫不得已，一枪毙命，等其他人员冲进来时，只见该饭已经不治而亡，一口子弹正好击中他的心脏部位”
　　　　一个字一个字地说着，声音显得很温柔
　　　　伙计听起来，却十分恐怖
　　　　按照这样的说法，完全可以说得过去啊，单人审讯，遭遇反抗而开枪，这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
　　　　这里，李坚举着枪，对着他的后脑勺：
　　　　“我数五下，你不交代，就把秘密带到来世，没有人知道你是谁了，只知道审问中因为反抗而被当场击毙”
　　　　五
　　　　四
　　　　三
　　　　二
　　　　“一”字还没吐出口，伙计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公安，我交代，我交代，我全交代”
　　　　军管会会大楼，五楼会议室，气氛热烈
　　　　临江市关于取缔ji院问题的社会各界座谈会正在召开
　　　　三位主任全部参加，凸显了这个会议的重要性
　　　　公安、财经、建设、妇联、工会、交通等主要部门的一把手全部参
　　　　会议围绕着公安局治安处和妇联联合提供的调查报告展开
　　　　面上的情况大家都知道了，也没啥争议，会议的前半段开得很顺利，问题出在了后半场，那就是怎么处理处置现有的ji女
　　　　前半段说的是ji院，大部分同志意见一致，这是封建社会的产物，把妇女当玩物，当成老鸨赚钱的工具，ji院这种旧社会的畸形怪胎，在解放以后必须坚决铲除
　　　　当然，也有少部分人提出，设立过渡阶段，把ji院集中起来，公安卫生税收部门进驻，严格管理，等社会需求减弱以后再自然消失但是，这种观点很快收到了多人狂风暴雨般的批评
　　　　“同志们，关于ji院，就按照这个办法，你们民主了，我来集中一下大家的意见，不再讨论了，一律关闭，所有老鸨一律逮捕，之后请公安部门根据每个人的具体情况和罪行轻重，从重从快进行处理，该判刑的判刑，该劳教的劳教，下面，进入第二个议题，请大家谈谈怎么处理这些ji院里的ji女”
　　　　李作人主持会议，一看讨价轮差不多了，话锋一转，引入下一个议题
　　　　ji女问题，却远非那么容易形成共识
　　　　原因很简单，ji女成分异常复杂
　　　　如果说，天下乌鸦一般黑，用于形容老鸨，那绝对没错，可是，ji女就不一样了
　　　　首先，同样身在ji院赚钱，ji女的层次类型却各不相同，调查报告认为：
　　　　类别上分，临江在岗ji女，目前可分为卖身ji、艺ji单纯歌舞表扬但不陪睡、陪酒ji视对象而定，介于前两者之间
　　　　年龄上看，从十五六岁的妙龄少女，到三四十岁的半老徐娘，应有尽有，按等论价，这个等，就是年龄和漂亮程度，以及在业内的知名度
　　　　从ji女的来源看，ji女问题就复杂了
　　　　联合报告用大量的数据，把国民党时期持证上岗的ji女划分成了三大类：
　　　　一部分女性为艰难生计所迫，沦为ji女的；
　　　　一部分是被黑恶势力胁迫，拐卖给ji院，也有被债主押主强制押给ji院的；
　　　　此外，有一部分ji女，属于好吃懒做，自我开发，主动来到ji院卖身赚钱，同时为了满足生理**的，这些ji女们从嫖客手中赚来钱，和老鸨对半分，心甘情愿，最为无耻，但却最受老鸨的欢迎
　　　　关于对ji女的处理，争论极其激烈
　　　　一部分人的意见，主张坚决清除，把目前所有在册登记的ji女，不分年龄类别，全部抓起来，根据入行时间给与不同的处罚，重则逮捕，轻则拘留
　　　　这部分人也自有它的原因，没有ji女，哪来的ji院，不管成分来源，干的还不都是一样的肮脏活，得到的处理也应该一样
　　　　他们还举了例子，解放战争期间，人民解放军捉了多少俘虏啊，对待俘虏政策不也以一刀切吗，并没有因为你啥出身不同，处理方法不同，只要你和解放军对抗了，手上沾了血，管你啥成分
　　　　副主任顾清明明确支持这部分人的观点
　　　　作为临江的地下党，他本人对临江的烟花柳巷早已深恶痛疾
　　　　另外一部分人，则以财经界以及民主人士为主
　　　　他们认为，区别对待，是处置临江ji女问题的最好办法，对于那些爱慕虚荣、不劳而获，主动投身ji女行业做寄生虫的人，必须坚决使用专政工具，毫不犹豫地进行打击着镇压，只有这样，才能洗刷他们的罪行和耻辱，而对于出身贫苦，因各种原因被逼踏入ji院的人，本质上还是阶级姐妹，要帮助他们教育他们，在社会里做一个自食其力的公民
　　　　作为半边天的代表，妇联的看法无疑举足轻重
　　　　妇联秦主任，三十出头，是一位为人热情，做事认真细致的女性，原来是临江大学的一名社会学教授，解放之初，军管会根据大学举荐，将她安排到了这个位置
　　　　有文化，有干劲
　　　　有热情，有干活的办法
　　　　这不，她代表妇联的发言，明显立意高一点，有礼有节，有根有据，对ji女问题的看法全面一些
　　　　她举的是大连的例子
　　　　前文说过，山东八路军渡海北上，有一支部队先期到达大连，虽然根据斯大林和蒋介石签订的《中苏友好条约》，大连由苏联红军占领，但是对于**的活动，他们因为同属共产国际的特殊关系，比较照顾，当时，八路军首先成立了大连市人民自治政府，继而成立了大连警察总局，当然，名义上，政府和警察总局归苏军领导
　　　　大连这个警察总局，干了很多事，但就有一件，让它名扬党内
　　　　啥？
　　　　禁“三害”
　　　　何为三害？烟、赌、娼是也，也就是现在说的黄赌毒
　　　　资料可查，大连这临时政府发起的这个运动，比起解放后北平上海等地搞的ji女改造运动，早了四年多，在**领导的所有区域开了个先河其他解放区，根据地，从来没有明确提出这一鲜明的口号
　　　　“取缔ji院”，是大连政府的第一项决定警察总局奉命封闭所有ji院，收容全部ji女
　　　　为了让ji女改造工作顺利进行，政府决定对隔离起来的这些阶级姐妹实行供给，包*
　　　　之后，分为三步走：
　　　　第一步，上课，改造思想，宣传教育；
　　　　第二课，培训技能妇联请来社会上的人员给ji女们上课，如打毛衣、糊火柴盒，裁剪、烹饪，等，同时还上了一些文化课，希望她们在改造之后能够有一技之长，在社会上生存下去
　　　　第三，在ji女尚未找到工作期间，生活完全由政府包下来，根据他们学文化、学技术的情况，优先分配工作，在没有合法收入前，政府每月发给生活费，让她们自食其力，彻底告别以往的生活
　　　　当然，而对于一部分异乡ji女，经联系其家人愿领回者，一律发放路费，并发短期生活费
　　　　“各位首长，各位同志们，大连的做法得到了党中央的充分肯定，据我们了解，北平上海都有可能采用这样的模式，我想，ji女和ji院既有联系又有区别，ji院是旧社会的罪恶代表，而ji女则是旧制度旧社会的牺牲品，对于ji院，我们坚决铲除，对于ji女，我想，我们应该满怀热情和爱心，把她们当成自己的姐妹去帮助她们，感化她们，他们中的绝大多数都是穷苦出身，当然，刚才也有同志认为，ji女中间有少数好吃懒做好逸恶劳的，是的，确实，但是我想，我们是**的临江，如果能用我们的教育改造，把这部分姐妹矫正好，帮助好，让她们像正常人一样回归社会，享受临江的美好生活，难道不也是我们很有意义而且具有创造性的工作吗？”
　　　　一头精干的短发，配合着女性特有的表情和肢体语言，秦主任富含感染力的发言，让在座的很多人重思考
　　　　乔向文也在心里思量着
　　　　作为公安部门的最高首长，他对丁一代表治安处的报告没有发表多少看法，毕竟，治安部门的想法有他们的局限，但是他修改，那修改的也只是文字，而不是他们的思想
　　　　ji女问题涉及社会方方面面，所以他认为这样一个问题，听听大家的意见最后，他在治安处和妇联联合提交的材料上做下批示，要求调查报告以提供准确的数字和调查亲历为主，对于ji女问题的处置和设想，口头发言，不做定论
　　　　他正是考虑到了ji女问题的特殊性、复杂性
　　　　秦主任的发言，本来是在那份调查报告中的一部分，现在看来，没有放在正式提交的建议，而是讨论中做交流，能让大家接受
　　　　但是，副主任顾清明对秦主任的观点，并不同意
　　　　第三三一章争执（）
第三三二章火速出击
第三三二章火速出击
　　　　第三三二章　火出击
　　　　军管会的二号人物，副主任顾清明认为，政府必须态度鲜明，坚决消除旧社会的余孽及其影响
　　　　“同志们，我不太同意秦主任的观点，ji女也许确实有一部分是穷人出身，本来是我们的姐妹，但是一旦她身入ji院，卖身盈利，尤其是到了后来，哪怕具有了一定的物质条件，也继续留在ji院甘做社会的寄生虫，这时候你能说她们还是我们的姐妹吗？同志们啊，同情是必须的，但是盲目的同情，不但不利于认清问题的实质，相反，极有可能伤害多普通百姓的感情”
　　　　听了他这么一说，众人都不响了
　　　　教授出身的秦主任却不管这个，她情绪有些激动地反驳着：
　　　　“顾副主任，我不能够同意你的观点，她开始是我们的姐妹，后来即使误入泥潭，但还是我们的姐妹啊，我们不能因为有污点，犯过错误，就把她们整死，我们党，对待犯了错误的同志，不是也要给条出路，重在治病救人吗，况且，这些女子从最除的各种原因落入魔窟，到最后一部分人的甘于沉沦，刚好说明旧社会的黑暗，旧制度的没落，旧社会把人变成了鬼，如果我们的社会能把这些鬼重变成人，不正好说明我们**人的伟大，我们制度的伟大吗？退一步，如果这些人就是我们自己的亲人，难道就因为她当了ji女，我们就把她扫地出门从此不管不问吗”
　　　　别看秦主任长期从事教学工作，温文尔雅，但是此刻辩论起来，尤其是涉及到妇女问题的事情就让大伙领略了她的另一面，不畏强权，敢说敢做
　　　　场面比较明显，顾清明副主任观点鲜明反对ji女改造，别的人虽有不同意见，但是碍于面子，都渐渐缄默了下来
　　　　唯有秦主任，，据理力争
　　　　从心里讲，会议的主持人李作人赞成秦主任的看法
　　　　在座的，有几个不是贫苦人出身吗，即使今天高高在上，可谁家里没有兄弟没有姐妹啊，秦主任说得有理，姐妹犯了错误，就要把它从一个火坑推向另一个火坑吗？
　　　　秦主任原本说话和气，举止优雅，没想到，这会儿与顾副主任叫上了劲
　　　　李作人听而不严，只看着两个人发言，也注意听着其他人断断续续参与讨论的观点
　　　　尤其是，当秦主任每一次发好言，把目光看着主持会议的李作人时，那种柔韧和坚持，那种争取领导支持的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眼神，他心里明白不过
　　　　李作人慢慢整理着思路
　　　　他习惯性地看着乔向文，这位自己的得力助手，也是关于ji女改造的主管部门的负责人，到目前为止，乔向文还没有表明自己的观点呢
　　　　没想到，就在这时，乔向文的警卫员小马匆匆进来贴着他悄悄地说了些什么，只见他脸上一喜，急忙收起笔记本，站了起来
　　　　李作人知道，指望这老兄弟表态的最好机会失去了
　　　　“同志们，我要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东南厂定时炸弹爆炸案件取得突破了，公安人员刚刚抓到了一名特务，正在审讯”
　　　　话音未落，大家的掌声已经响了起来
　　　　定时炸弹案，一段时间来已经成为临江老百姓的最大热点话题，在座的这些干部和各界代表谁不关心，谁不希望早点水落石出？
　　　　令李作人意外的是，乔向文离开之前，还是明确表达了自己的观点
　　　　这种态度，是一个军人的原则性使然，也是一名**人的底线
　　　　听得李作人暗暗赞赏，这小子，到底不是和稀泥的角色
　　　　“关于ji女问题，我认真听了同志们的各种看法，我个人认为，大连的这种做法，从小处，是把这些陷入泥潭的姐妹拉回头，帮一把，让他们早日回归社会，洗头换面，重做一个对社会有贡献的建设者，从大处说，这是我们**人的胸怀和气魄，秦主任的一句话我很赞赏，我们推翻了旧社会，即将建立一个全的国家，旧社会把这些姐妹变成了鬼，我们**人就是要把这些鬼重变成人，我们有能力把万恶的旧社会推翻，我相信，而且毫不怀疑，我们一定也能把这些阶级姐妹改造好，教育好”
　　　　掷地有声的观点，旗帜鲜明的态度，把大家的注意力一下子提了起来
　　　　但是，他却不往下讲了，点到为止
　　　　和与会者打了个招呼，匆匆离去
　　　　李作人趁热打铁，作了会议总结
　　　　“大连收容改造ji女的做法，经过了实践的检验，行之有效，我建议我们尽快成立临江劳动教养所，让这些误入泥潭的人边劳动，边改造，当然，还有让他们学会一技之长，早日回归社会，这项工作由公安部分牵头，妇联、民政、教育部门一起参与，各家抽人，各取所长，把这项开创姓的工作做好”
　　　　副主任顾清明，在这场争执中再次落败
　　　　然而，当听到李作人的这番讲话时，他不得不带头鼓掌
　　　　乔向文赶到车站派出所的时候，审讯已经初步结束
　　　　伙计叫李铁，是旅馆老板的外甥
　　　　旅馆老板虽然个子矮，名字却不矮——高兴
　　　　这个高兴，正是李来喜投毒案和卢伟才爆炸案的主谋，代号“眼镜蛇”